第四部 飛狐
第8章 商家
「哈哈……」眾人轟然大笑，前俯後仰，或捂著肚子，或趴到地上，狂笑不已。
「師父看得出來？」馬春花驚奇的問，仰頭看額匾，用心看了看，搖搖頭，莫名所以。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大小姐的武功，竟然高於老爺，在他們看來，不但不是壞事，反而妙不可言。
這一下，他也是超常發揮，本是氣急，怒火攻心，順心而發，平常扔矛，斷不會這般神准。
「啊！」「喲！」「哎呀！」
蕭月生擺擺手：「你功力深了也能如此，不必大驚小怪，徒惹人笑！」
徐錚火爆的脾氣，見他冷笑，一陣火衝上腦門，擼起袖子，揮拳沖了上去。
「砰！」蒲扇般手掌與拳頭相交。
「師父，我內力還差得遠。」馬春花羞慚的道，她曾看到，蕭月生按上小爐，四五次呼吸的功夫，爐里的水煮沸。
大漢倏的退了一步，收回拳頭，銅鈴般的大眼轉動，掃來掃去，打量著馬春花。
「馬總鏢頭受了傷，不宜再動手！」她耳邊再次響起清冷淡漠的聲音，她不由一驚，望向父親。
無奈之下，大漢怒喝一聲，一拳搗出，直直衝向馬春花白玉似的左掌。
說罷，指了指案上茶盞。
蕭月生放下書，打量他一眼，指了指案前的綉墩，淡淡道：「總鏢頭，你受了內傷卻強行壓抑，一旦爆發出來，非同小可！」
蕭月生看著書，漫不經心道：「尋常而已，算不得高手，勝過他，不值一提！」
二人拳來拳往，馬行空極盡騰挪之能事，不與他的拳頭相撞，自知硬拼不敵。
他雖然步子大，論及輕功，卻遠非馬春花對手，他退一步，馬春花進兩步，手掌更近。
飛馬鏢局後繼有人，他們也就有了後路，不虞丟了飯碗。
她覺匪夷所思，瞪大眼睛望著他。
「唉……」馬行空搖頭嘆氣，苦笑一聲：「沒想到，這大智寨的如此棘手！」
大漢噔噔噔，退後三步，左右搖晃，大臉通紅，如喝醉了酒，身體難以自持。
「爹！我來！」馬春花忙道。
他們也摸熟了寨主的脾氣，暴躁無比，卻是順毛的驢子，只要順著他，不違逆他，就不會有事。
「胡說！」馬行空瞪她一眼，哼道：「我還沒耳聾！你師父哪裡叫我的？！」
但他的百步神拳，素來以力勝，發力之法異於尋常拳法，不敢硬拼，卻是以弱擊強了。
「你書法尚不入門，看不明白。」蕭月生搖搖頭。
走了十幾日，這一日，天色忽然大變，烏雲籠罩，天地變暗，彷彿到了傍晚時分，眼見著便是一場大雨。
「爹！」馬春花急道。
蕭月生的衣衫，也是如此，滴水不沾，彷彿雨水避開了他們。
馬車外，眾鏢頭與趟子手們紛紛讚歎，沒想到嬌弱的大小姐，偏偏本事驚人。
「知道便好，你學了這麼久，敗一
「寨主，點子扎手，這小娘皮好輕功，咱們還是先撤吧？」一個壯實的青年漢子磨蹭到大漢跟前，低聲道，小心翼翼。
徐錚本想發火，但敗在人家手下，氣勢大弱，火氣沖不上來，被馬春花清亮的目光一照，頓敗下陣來，點點頭，去扶馬行空。
片刻過後，紅泥小爐噝噝作響，慢慢的，白氣飄出來，帶著泌人的茶香。
馬春花白他一眼，那李三武功稀鬆平常，若還不能勝，不如找塊兒豆腐撞死算了！
他臉漲紅，像喝醉了酒，怒盯著大漢，滿臉不服氣。
長矛射進一棵大腿粗的松樹上，矛尖穿透到另一側面。
她武功增強，眼力也跟著變強，見這個大漢肌骨結實，孔武有力，是外家功夫的好手，爹爹怕是不敵。
這樣一來，沒有總鏢局的威風震懾，綠林道上再難服飛馬鏢局，日子定不好過。
唯有徐錚，陰沉著臉，悶悶不樂，一言不發。
「小老兒告辭。」馬行空觀顏觀色極精，看出了蕭月生的不耐，忙告辭離開。
大漢雙眼凶光四射，慢慢收了回去，想了想，點頭：「嗯，你這話有點兒道理，走罷！」
說罷，也不說場面話，一揮手：「弟兄們，給我撤！」
慘叫聲不絕於耳，她如一抹流光，又如一條絲帶，穿過林中的人群，所過之處，慘叫大起。
「就是，寨主，這小娘子美貌，做壓寨夫人正合適，不必客氣！」
她人比花嬌，這一掌下去，彷彿少女嬉戲，在花園裡追逐著一對蝴蝶，身形曼妙。
打跑那幫人，眾人對她無不豎起大拇指，讚嘆不已，令她陶醉其中，難抑興奮。
馬行空只顧得高興，卻是沒注意到弟子的情形。
馬春花睜大眼睛，不滿叫道：「師父，那個傢伙可不是庸手，厲害得很吶！」
馬行空進了馬車，車廂里寬敞，蕭月生坐在榻上，馬行空進來，也不顯擁擠。
馬行空毫不遲疑，服下丹藥，笑道：「這次多虧道長你！」
馬春花輕哼：「這是給你們一點兒小教訓，口下積德，下一次再犯，斷不輕饒！」
他顫一下，雙腿發軟，忙道：「寨主，好漢不吃眼前虧呀！」
馬春花無奈，怏怏退後，僅挪三步，緊盯著場中。
蕭月生淡淡一笑，知道他所指，馬春花解厄，大展身後，是賴他的教導之功。
眾人七嘴八舌，目光不停掃來，在馬春花嬌柔的身子上流轉。
「哦……」馬春花站起，雙手扶住案上的紅泥小爐，一動不動，雙眼緊盯它。
馬春花蠻靴一蹬，身形一閃，出現在馬行空身前，左拳擊出，嬌聲喝道：「爹爹，還是我來！」
蕭月生微微頜首，坐下來，火光照著他的臉龐，隱隱透出幾分溫潤之
大漢翻腕擊出，撞向馬行空拳頭。
蕭月生卻澆了她一盆冷水。
蕭月生抬頭，目光自書上移開，笑道：「累出汗來了？！」
蕭月生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總鏢頭請進！」
「退下退下，你真沒用！」大漢擺擺手，喝斥道，兩大步跨到徐錚跟前。
他搖頭一笑，神情淡然：「春花她天資聰慧，倒沒讓我費心。」
蕭月生似未覺察，仍靜靜站著，轉過頭，道：「這商家堡，隱隱透著殺伐厲氣，看來是武林人家。」
轉身便走，大步流星，消失在林子里，那面寫著大智的旌旗耷拉著，有氣無力。
蕭月生靜靜端坐，卻有一股莫名的氣息，籠罩著諸人，令他們感覺不自在。
「退下！」馬行空沉聲皺眉，神態威嚴。
蕭月生搖搖頭：「你太過心急，應看一看再說。」
徐錚嘴皮動了動，沒有出聲，卻是暗罵：「好大的臭架子！」
「寨主神威，打得她心服！」
馬行空嘿一聲，身形一動，便要迎頭而上。
大漢一攤手，哈哈笑道：「嘴在弟兄們身上，我哪管得了，小娘子長得美，性子卻凶！」
馬春花忽然一滑步，平平橫移，如清澈湖面上飄著的荷葉，輕輕盪一下，如羚羊掛角。
馬春花見父親堅持，一向聽話慣了，馬行空的威嚴甚烈，她便打了退堂鼓。
「砰」兩拳相撞，馬行空退後一步，枯瘦的身子隨即穩住，挺立如勁松，臉色如常。
馬春花點頭受教。
徐錚噔噔噔噔，一直往後退，直退出五六步，方才止住，右腿蹬在地上，腳陷地下三寸。
馬春花不好意思的道：「他打傷了爹爹，嘴裏又不幹凈，我實在忍不住了。」
馬春花低頭瞧自己衣衫，卻是滴水未沾，不由驚異，抬頭看蕭月生的衣衫。
「哼，由不得你！」馬春花喝道，倏的一閃，忽然出現在大漢身前，一掌拍出去，輕快飄逸。
徐錚看了看馬春花，低下頭，扶著馬行空，慢慢走去。
大漢長腿邁出，幾步跨上去，搶過一個人的長矛，「嗖」的一下摜出去。
白氣越來越盛，茶香越來越濃，充滿了整個車廂，透過車窗，絲絲飄出外面，被風吹散開。
馬春花渾在不意，對滿臉驚愕的馬行空道：「爹，你怎麼還在這裏呀，我師父喚你吶！」
「砰！」兩人身形倏分，馬春花腳下一旋，輕輕飄起，又落回原地，秀臉露出一絲笑意。
大雨傾盆而下，雨點打在臉上生疼，一陣風吹來，卷著雨點，更增威勢。
他蒲扇般的大手拍向徐錚，笑道：「小子，你倒有幾分本事，來來，跟大爺我過兩招！」
他們讚不絕口，馬行空難掩笑意，稱讚女兒，遠比讚揚他更惹他高興喜悅。
他坐到火堆旁，幾個鏢師忙讓出一大塊兒地方，他們多是受過蕭月生醫治，對他敬
她攙起馬行空胳膊，低聲道：「爹，我師父喚你過去呢！」
老不以為筋骨為能，他雖然平常勤奮練功，功力不減，畢竟年紀已大，不像年輕時一樣了。
「春花，你怎麼不聽話？！」馬行空沉聲哼道，一拉她袖子，想將她扯到身後。
他講文章，吐字如珠，又能深入淺出，因材施教，馬春花雖然習文甚短，卻已頗有幾分根基。
這家人卻也不壞，答應讓他們進來。
先前，他們難免時而想起，總鏢頭年紀大了，再過兩年，怕是金盆洗手，退隱山林，鏢局傳於小姐，或是傳於徐錚。
「是……」馬春花耷拉腦袋。
「師父，進去罷？」馬春花站在他身邊，看著眾人都進去，唯有師父站在這裏看著額匾發獃，便催促一聲。
馬春花鬆口氣，最怕爹爹火爆的脾氣上來，跟師兄一般，與對方硬碰硬。
馬行空感謝一番，不停的說著好話。
馬春花充耳不聞，慘叫聲仍響個不停，此起彼伏，充滿了整個樹林子。
搖晃幾下，他又停住，臉色仍舊漲紅，叫道：「咦，你這小娘子，古怪，真古怪！」
恰巧，旁邊有一座大的莊園，想來是一大戶人家，於是馬行空便過去，叩開大門，想在進去避一避雨。
蕭月生點點頭。
馬春花轉身，哼道：「爹爹，別看他這麼大的塊頭兒，笨熊一個，奈何我不得！」
馬春花白他一眼，哼道：「成不成，我自己曉得，你快扶爹爹過去！」
馬行空一擺手：「你退後，女兒家，莫要與人動手！」
「噢，嗯。」馬行空省過神，臉色恢復正常，轉頭看一眼大漢，慢慢走向蕭月生的馬車。
「喀嚓」一聲，天空驀的閃過一道銀蛇，照得一亮。
馬春花雖是江湖女兒，臉皮卻甚薄，秀臉頓時染上一層胭脂般的粉紅，怒瞪他們一眼。
那大漢也退後一步，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你這老兒，拳力倒也不弱，來來來，咱們再戰幾合！」
「打架是男人的事兒，你莫摻合，讓一邊去！」馬行空沉下臉來，不耐煩的擺擺手。
商家堡的人騰出了大廳，讓飛馬鏢局的人自由行事，不必顧忌，只留他們在這裏，僕人們撤出來。
汩汩聲響起，她開始動彈，執壺斟滿兩茶盞，放下紅泥小爐，抹一把額頭。
大漢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呼呼喘著粗氣，慢慢轉過身，眼睛跟著她，死死瞪著她。
十招過後，兩人拳頭終於相撞。
馬春花輕哼，也不避開，迎了上去。
說罷，他大步一跨，便到近前，醋缽一般的拳頭搗過來，呼呼生風，加之他雄壯如山的身形，帶著迫人的氣勢，幾乎掙不開眼睛。
雖是好笑，但也不至於這般好笑，不乏為了配合寨主，討好寨主罷了。
「師父！」馬春花坐在綉墩上，甜甜叫道
「師父，咱們快進去罷！」看著大雨傾盆而下，師父仍不著急，馬春花卻著急了。
蕭月生拿起書，掃她一眼，淡淡道：「一個不入流的傢伙，高興成這樣？」
等忙活玩，個個都濕透，忙進了大廳，生起一堆火，圍坐烤火，想將衣衫烤乾。
「他外功火候頗深。」蕭月生點點頭，下榻來到他跟前，叼起手腕，稍一探脈，便自懷中取出瓷瓶，讓他服了一粒丹藥。
說罷，她身形一閃，掠過大漢，回到了馬行空身邊。
他搖搖頭：「你這小娘子，細皮嫩肉的，我這一拳下去，定讓你筋斷肉散，……一邊去罷！」
「我不怕他！」馬春花搖頭，橫他一眼，怨他不爭氣。
大漢後撤一步，想要避開，卻不想，白玉似的小手仍在近前，緊跟著，如附骨之蛆。
「你給我住手！」大漢勃然大怒，斷喝一聲，如晴空炸雷，眾人耳朵嗡嗡響個不停。
往後的路上，雖不時有攔道的，但皆無威脅，或是聞飛馬鏢局的名聲而避走，或是打一個招呼，卻不攔鏢。
他們眼中，寨主武功如神，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竟然敢威脅寨主，委實好笑。
蕭月生點點頭：「嗯，走罷。」
徐錚走過來，頭湊過來，低聲道：「師妹，這賊子生凶，你莫要逞強！」
「喂，我說，你們三個，真是膩歪人！」大漢不耐煩的一揮蒲扇般的大手，哼道：「小娘子，我不跟女人動手，你去一邊風涼去，我跟老傢伙打！」
飛馬鏢局眾人還未能安頓下來，風雨已至，他們顧不得自己，忙著遮蓋鏢車。
「哈哈，不客氣？！」大漢仰頭哈哈大笑，轉頭對眾人道：「這美貌小娘子說，要跟我不客氣，哈哈！」
大漢臉上諷刺之意更濃，馬行空暗叫不妙，忙道：「錚兒，退下！」
……
馬春花轉身，看了看長矛，又看一眼大漢，又掃一眼周圍眾人，他們如避蛇蝎，不敢如她對視，避得她遠遠的。
蕭月生自馬車裡出來，打量著莊子的大門，寫著商家堡三個大字，氣勢不凡，卻也不是尋常人家。
眾人本是談笑無忌，蕭月生坐下，他們卻有些拘束，嘿嘿笑著，說話文明許多。
「嗯，對敵之際，冷靜自如，對方言語，需得看成是招式，被擾亂心神，便是落了下風！」蕭月生接過茶盞，輕啜一口，放到案上。
她對大漢道：「再不讓他們閉嘴，我就殺了他們！」
「接我一拳！」大漢擰腰出拳，醋缽般的拳頭破開空氣，瞬間來到馬行空鼻前。
這一年來，她一邊勤奮練功，還要用心習文，字已識得全，蕭月生學識之淵博，當今無人可及。
馬春花披了一件油布雨衣出去，一會進來時，手上拿著紅泥小爐，卻是從馬車裡拿出來的，在蕭月生身邊坐下。
大漢一轉頭，嚇了青年漢子一跳，寨主雙眼圓瞪，滿眼血
馬春花再難忍受，一閃身，倏的躥了出去，如一隻狸貓，迅捷無比，一下子衝進了眾人之中。
「他的拳法也比你好！」馬春花輕哼，惹得徐錚撓撓頭，嘿嘿訕笑，不再吱聲。
馬春花耳邊傳來蕭月生清冷的聲音：「算了罷！」
馬春花哼道：「你這漢子，若是識趣，快快讓開，不跟你一般計較，若是不然，我可不客氣啦！」
「姓馬的，你號稱百步神拳，好大的口氣！」大漢翻著眼睛，招掃手：「某家練的是大智拳，咱們過過手！」
徐錚看明白她的嗔怪，哼道：「這廝力氣實在大，我不如他！」
馬行空臉色一變，轉頭看了看車隊後面，寬敞的烏蓬馬車靜靜停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陣風吹來，車窗飄動。
樹林中躺了一地人，個個捂著手臂，呻吟不已，在天山折梅手之下，他們手臂都被折斷，痛不可當。
「哎呀，女兒何時說過慌？！」馬春花跺腳道，壓低聲音：「師父說你受了傷，不能拖延！」
……
「進來罷！」蕭月生淡淡道。
……
馬行空跨一步，擋在他身前，對大漢抱拳道：「朋友好功夫，老夫領教一二！」
徐錚忙道：「師妹，你不成的！」
馬行空心中凜然，手下不含糊，撤步上拳，擊其手腕，搗虛擊空，招式精妙。
「寨主，搶了她做壓寨夫人！」
馬春花捧起一盞茶，遞到他手上，道：「師父，他所使的是大智拳，這是什麼功夫？」
「小心！」馬行空低喝，踏前一步，渾身緊繃，這大漢內力之雄厚，膂力之強，他已經領教。
馬行空出了車廂，馬春花進去，滿臉帶笑，興奮難抑，秀臉放著光芒般。
如此一來，馬春花展露出過人的武功，他們喜不自勝，如此一來，鏢局既後繼有人，又多了一位高手，實力大增，最好不過。
隨即，雷聲隆隆，滾滾而來，自遠至近，越來越響，最終，轟隆一聲，整個天地都在震動，站立不穩。
馬行空淡淡說道：「江湖朋友抬愛，老夫受之有愧，請——！」
正當蕭月生不耐煩之際，馬春花嬌脆柔和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師父！」
「道長！」馬行空來到馬車前，抱拳道。
「爹——！」馬春花嬌嗔，跺一下蠻靴。
馬春花手指輕動，明眸閃著焦慮，倏然間，耳邊傳來溫潤而清冷的聲音：「動手，替下你父親！」
說罷，他拉起馬春花的小手，身形一閃，迅如閃電，腳不沾地般，穿過雨幕，掠到大廳。
他膂力驚人，內力頗深，這一矛全力而發，化為一道白光，瞬間出現在馬春花背後，神准異常。
「這個傢伙，交給我啦！」馬春花笑道，一招徐錚：「師兄，你跟爹爹去見師父，我來料理這個傢伙！」
「好罷，春花，我不動手，給你掠陣！」馬行空推開徐錚的手，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