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四部 飛狐

第37章 秘法

第四部 飛狐

第37章 秘法

「好,去罷。」蕭月生擺擺手。
「師父……」馬春花一怔,秀臉一變,忙叫道。
馬春花低著頭,推門進去,走到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微微一笑,卻又斂起,一指旁邊綉墩:「坐下說話!」
「師——父——!」馬春花嬌嗔,心下發慌。
「瓦輪寺!」蕭月生冷笑一聲。
但步子一動,卻又停下,自己如今已是有了家室,哪有什麼資格去跟師妹說這些?!
他先前合虛返還訣層次不到,神通不現,無法給她護身符,本以為憑著凌波微步,足以脫身,卻不想她棄身法不用,跟人硬拼,純粹找死。
「他是嫌我沒打過那喇嘛!」馬春花恨恨道,性感紅唇用力嘟著,緊咬著牙,滿臉懊惱的跺腳。
……
蕭月生三轉兩轉,來到道觀後面的一間小院,環境清幽,正是他的書房所在。
他想起方才,那和尚一吼,自己竟差點兒被震暈回去,如此深厚的內力,委實驚人。
馬春花湊到他近前,抱起他胳膊,搖晃著撒嬌:「師父,是弟子錯啦,您就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嘛?」
「道長……」徐錚吃吃道。
「嗯,都死了,一個沒活!」馬春花點點頭,沉著的玉臉露出一絲不忍。
蕭月生冷著臉,哼道:「獅搏虎,亦須用全力,記住嘍!」
蕭月生沒好氣的道:「若你不跟人硬拼,施展凌波微步,再用天山折梅手,他哪有還手之力?!」
徐錚極懂眼色,忙上前,替下他,自茶盞中倒些水,雙手研磨,動作輕柔,卻又迅速,轉眼之間,已是弄好。
蕭月生搖頭嘆息,不再說話,拿起書,慢慢翻看,不理會低著頭的她。
書房內布置清雅,輕紗幔帳,透出幾分柔和溫馨,徐錚一看,便知是師妹動手布置的。
他剛要踏進自己院中,忽然一頓,轉身往回走,停在道觀門口,見到馬春花正嘟著嘴,怏怏上著台階。
「啊——?!」馬春花嚇了一跳,抬起頭,小心的望著他,慢聲細氣的道:「是,師父,我再也不敢啦!」
他搖頭,嘆息一聲:「道長真是狠心,師妹你的傷還沒好,就讓你做這個!」
馬春花點點頭,也覺得有理。
他暗自思忖,自己雖有斷腸手之號,行事狠辣,但在道長跟前,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蕭月生哼道;「再有下次,逐你出師門!」
「道長,這……」徐錚怔怔道,仍未回過神來。
蕭月生點點頭,擺擺手。
馬春花明眸一轉,又一轉,嬌聲哼道:「是不是福康安這傢伙派來的?!」
……
蕭月生斜眼望她,忽然一笑,溫聲道:「怎麼,不能勞煩馬小姐大駕?」
「嗯。」馬春花咬著下唇,低聲應道。
「你可曉得,今天這四人,憑你的所學,足以擊敗?!」蕭月生盯著她,沉聲說道。
「這一篇法訣,你不妨練練看。」蕭月生輕吐了口氣,素箋一陣獵獵而動,如被大風吹拂,他一鬆手,素箋飄飄飛出,恰落到徐錚手上。
「進來罷!」蕭月生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悠悠而來,凝而不散,直接傳到她心裏。
徐錚心中激動,努力壓抑,重重點頭:「是,弟子銘記!」
徐錚嘆息一聲,臉色低沉,點點頭。
蕭月生看他一眼:「你不要管她,讓她自己做!……過來罷,給你一樣東西!」
對蕭月生的霹靂手段,他隱生敬畏,取人性命,渾若無事,如捻螞蟻,似對人命看得極淡。
徐錚悄然退後,慢慢出了屋子,輕輕關上門,輕手輕腳的離開。
好一會兒,馬春花說盡軟話,嬌語求饒,又加上撒嬌,蕭月生臉色稍霽,道:「你去做準備,咱們明日出發。」
他一想到可怕後果,便越發生氣。
徐錚接過來,怔怔望著他,滿臉疑惑。
蕭月生來到軒案前,袖子一拂,窗戶被推開,清新空氣撲面而來,屋中輕紗幔帳飄動。
蕭月生搖頭:「武功高低,內力僅是其中一點,若是不然,武林中人哪用拼殺,看誰的內力深,誰就是老大便成!」
……
馬春花低下頭,訕訕一笑,她內力深厚,一掌下去,直接敗了對手,最是過癮,懶得使花招。
這四個喇嘛雖然傷了她,畢竟沒有殺人,她覺得師父出手,稍有些重了,他們說不定不是壞人。
他坐下來,椅子乃梨木所制,簡單大方,樣式似不是當朝盛行,有復古之風。
過了一會兒,馬春花見他不說話,慢慢抬頭,小心翼翼的問:「師父,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吶?」
「師妹?」他忙道,滿心關切與擔心。
馬春花來到蕭月生書房外,磨蹭幾步,遲遲不進去。
「瓦輪寺的喇嘛。」蕭月生淡淡道。
「是!」馬春花乖乖應道,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飛快收回,低頭望地,如地上有珍寶。
「師兄,我進去啦。」馬春花跟他打了個招呼,慢慢進了觀中。
蕭月生搖頭,不理會她,這個弟子,雖然性子好,卻有欠磨鍊,實在不讓他放心。
徐錚將素箋小心折好,放入懷中,抱拳一禮:「弟子告退!」
這一次,他想給弟子一個教訓,虧得自己恰好出關,若是不然,再晚一步,小命不保,想到此,便嚇一身冷汗。
馬春花雖然心緒低落,師父的話,卻不敢不聽,低著頭,坐到月白綉墩上,一言不發。
蕭月生斜睨她一眼,淡淡笑了笑:「你還有點兒腦子!……雖不中,亦不遠。」
馬春花抬頭,仰臉望他,陽光正照到她的臉龐,溫潤瑩白,彷彿一塊兒羊脂白玉,光華在膚下隱隱流轉,越看越覺動人。
「是!道長大恩……」徐錚重重點頭。
他出來蕭月生的小院,迫不及待,想要參悟素箋上的秘法,宛如得到了價值連城的寶貝,又期待又興奮,無法抗拒其誘惑。
蕭月生臉一沉,哼道:「做還是不做?」
「藝不如人,怪不得師妹你的。」徐錚忙道,搖搖頭,眼中閃過一道驚悸:「這四個喇嘛的內功,實在太深!」
「去哪裡呀?」馬春花精神一振,忙問。
蕭月生擺擺手:「我這是借花獻佛,順手人情罷,……不必多說,法訣的一切,皆錄于這張紙上,你回去后,將它印在腦子裡,然後燒掉,莫被外人看到,可記住了?」
蕭月生瞪她一眼,胳膊動了動,終沒有甩開,由得她撒嬌。
馬春花看一眼那大喇嘛,只見他面色難看,呈鐵青色,神情扭曲,怒目圓睜,她忙不迭的轉頭,委實嚇人。
徐錚暗自讚歎,他雖僅粗識字,不懂書法,一眼望去,也覺得如望星辰,如望大海,浩然之氣充塞心間。
……
她抬起頭,低聲道:「師父,他們的內力比我深。」
「……是。」徐錚點頭,向馬春花露出一個無奈表情,跟在蕭月生身後,進了道觀。
蕭月生一擺手,打斷他的話,搖搖頭:「這些話不必說,……你雖不是我親傳弟子,總還有些情份,這篇法訣,增你幾分保命本錢罷了,出奇制勝尚可,卻不可過份倚重。」
蕭月生轉過椅子,正面朝向他,打量著他,神情嚴肅:「這是瓦輪寺的秘傳心法,不可示于外人。」
蕭月生掃她一眼,搖搖頭:「將這些人處理了罷。」
馬春花雖然低著頭,仍能感覺到宛如實質的目光,落到身上,灼熱火辣。
看著她怏怏不樂的身影,徐錚鼻子一酸,幾欲流淚,想要上前使出渾身手段,安慰她,讓她快活。
蕭月生手伸向右上角的硯台。
窗前軒案上,兩隻雪瓷花瓶一左一右,對稱擺放,瓶中各一束野花怒綻,散發著幽幽清香,沁人心脾。
「……是,遵命!」馬春花嘟著嘴,大聲道。
見馬春花走上台階,便要進觀中,他忙道:「師妹,開始的那大喇嘛也死了么?」
蕭月生拈一張素箋,在身前展開,提起毛筆,醮了醮墨,下筆如游龍,一揮而就,轉眼之間,素箋滿滿當當。
……
長長嘆息一聲,他滿嘴苦澀,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一時之間,得到秘法的興奮,也變淡了幾分。
他暗自思忖,這般深厚內力,怕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金面佛苗人鳳也遠遠不及。
蕭月生放下書,轉身打量她一眼,淡淡問:「他們都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