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飛狐
第57章 入山
蕭月生眉頭一皺，面沉如水，一言不發。
蕭月生看了二人一眼，張夷明喜笑顏開，打心裏歡喜，張歸元卻有幾分勉強之色。
想到此，他心中決絕。
……
「張……夷……明……」矮個青年猛的一轉頭，叫道：「書生劍張夷明張師伯？！」
「一直往上走，自會有人引路！」削瘦青年抱拳道，臉色溫和，不復剛才那般嚴肅。
張夷明與張歸元緊盯著他，他的一蹙眉，都令他們心一跳，忡忡不安。
蕭月生自懷中取出一柄小劍，約有中指長，指甲寬，顏色黑褐，乃一種獨特的木材所制，是一種紫陽山獨有的木材。
「先生慈悲，請救我們紫陽派罷！」旁邊的張歸元頭抵草地，懇切說道。
山風徐徐而來，他青衫襟角飄蕩，深紫絲絛飄動。
他心中暗喜，看來自己找對人了，行事穩重，縝密，定會是一位英明的掌門。
蕭月生搖搖頭，站起身，負手踱步，微微沉吟，臉上神情若有所思，目光閃動不停。
「一看你面生，我便知曉，你是外堂弟子。」那人嘴齒一笑，牙齒雪白光亮。
凡紫陽劍派弟子，拜入師門，修完基礎劍法，由四大長老之一的傳劍長老發給劍牌，以示正式成為紫陽劍派弟子。
蕭月生點頭，頗感驚奇，內堂外堂弟子，外表看不出來，僅在劍牌上標明。
「劍牌！」削瘦青年左手伸
蕭月生擰著眉頭，沉聲道：「你怎知我武功如何？……況且，我也並非紫陽派的人！……你不覺得此事荒唐透頂？！」
蕭月生踱了兩步，停下來，沉吟著道：「你們紫陽劍派的武功，你需得詳細教我，還有派內人物，其中糾葛，也需得好好講給我聽一聽。」
額頭與草地相撞，砰砰作響，僅兩下功夫，張夷明額頭紅成一片，沾著草根。
如今，他已明白，縱使自己成為紫陽劍派掌門，仍對付不了那鐵刀門。
那稍矮的抱拳，笑眯眯的道：「這位師兄，你也是紫陽劍派外堂的罷？」
張夷明想了想，一咬牙，忽然跪倒在地，磕起頭來。
「少俠大恩，小老兒感激不盡！」張夷明重重磕一個頭，慨然而道，滿臉興奮。
劍光一閃，張夷明長劍脫手，出現在蕭月生手上。
蕭月生點點頭，笑了笑。
兩人神情一松，削瘦青年一拋，小木劍飛回，速度極快，發出輕嘯聲。
蕭月生搖頭失笑，看來，紫陽劍派的這些人，頗是仁善，沒有拿這些走獸打牙祭，令他生出一些好感。
他一襲青衫，腰間掛著一柄三尺青鋒劍，劍鞘古樸，劍柄纏著深紫色絲絛。
「張師兄代師收徒。」蕭月生淡淡一笑。
……
「唉……！」蕭月生搖頭，緩緩道：「你們莫做
張夷明怔怔望著他，眼中驚喜更甚，如此神功，更是紫陽劍派掌門最好人選！
他們腳下飛快，施展輕功，轉眼功夫，追上了蕭月生。
這二人一高一矮，雖算不上俊美，卻英姿勃勃，身子雖瘦，卻如豹子一般，蘊著爆炸般的力量。
「少俠能阻我一時，豈能阻我一世？！」張夷明決然道。
張歸元忽然省悟，望了一眼爺爺，露出敬佩之色，爺爺的念頭，比起自己來，開闊得多，竟能想到這個主意！真乃天馬行空之想！
「多謝。」蕭月生對二人點點頭，轉身上山。
張歸元，即張夷明之孫，緊咬牙齒，雙眼怒睜，死死看著蕭月生，怒火盈沸，衝上腦門，恨不得大聲斥責，他竟心如鐵石！
「不錯，我來參加掌門大會。」蕭月生點點頭，溫聲說道。
「不錯。」蕭月生緩緩點頭。
蕭月生輕巧抄手，接過劍牌，收入懷中，抱拳道：「在下乃外堂弟子，初來紫陽山，凡請引路！」
說了一大能，他口乾舌燥，卻見蕭月生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根本沒有半分動心之像。
蕭月生這柄木劍，是張夷明暗藏的空白劍牌，終於派上用場。
這一會兒的功夫，身後出現兩個青年，俱佩青鋒長劍，劍柄纏著紫色絲絛。
蕭月生忽然笑了起來，搖頭
他轉過身，兩個青緞勁裝青年並肩站著，右手按在劍柄上，一個偏胖，一個削瘦，皆眉宇嚴肅，板著臉龐。
他已經聚集大量上乘靈玉，只要布置下聚靈大陣，閉關之後，必能修為大進，凡俗之事，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也是阻他修行的魔礙，須不動心。
他心下明白，張夷明對紫陽劍派感情極深，為其奉獻，毫無私心，其孫張歸元卻難做到這般無私，心底里，未嘗沒有權利之欲，但武功已傷，想必心中鬱郁。
隔著他約兩丈，二人雙眼炯炯，戒備的盯著他，其中削瘦青年低聲喝問道：「閣下是什麼人？！要去哪裡？」
蕭月生微闔雙眼，似是入定，對他的磕頭懇求毫不為動。
蕭月生搖頭，道：「我一個人，師兄張夷明。」
「鏘——」他忽然抽出旁邊長劍，反手一橫，擱在頸前，望著蕭月生，沉聲道：「蕭少俠，小老兒冒犯了，……若你不答應，我便自刎於你跟前！」
片刻過後，蕭月生無奈嘆息一聲，道：「好罷，既如此，我就去看看罷！」
張夷明苦笑一下：「老夫武功不濟，眼睛卻不瞎，少俠武功高深，豈能看不出來？！……做我紫陽劍派掌門，再好不過！」
蕭月生眉頭一挑，眼中精芒閃了閃，右臂抬起，朝前一招手。
蕭月生擺擺手：「你們也
張夷明抬頭，懇切的看著他：「求蕭少俠慈悲，救我紫陽派！」
他們轉過頭，上下掃一眼蕭月生，露齒一笑，甚是友好。
「辛苦少俠！」張夷明呵呵笑道，喜笑顏開。
張夷明忙不迭點頭：「那是自然！」
他看到蕭月生救人，拔掉他身上長劍時，蕭月生以氣控血，令其密閉，其功力之深，他大感匪夷所思。
若是這蕭少俠能入掌紫陽派，那紫陽劍派可就有救了，起碼，不會被人上門滅了。
那人眼睛一亮，忙道：「你是跟誰來的？看我認不認得？」
穿過一處松樹林，來到山腳下，眼前是一條小徑直通山底，宛如鬱郁青山間，一條黃色飄帶懸于天際，被風吹得歪歪扭扭。
蕭月生輕輕一擲，輕飄飄飛向削瘦青年，不疾不徐，顯示出一手不俗的內力，不高不低。
那些鳥獸也不怕人，大搖大擺，有的甚至停下來看他，然後一溜煙兒飛跑不見。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道：「真是個大麻煩，我哪有心思管這些事情！」
聽說自己武功全失，他心灰如死，寂心之下，靈光忽然閃現，看到了希望。
其餘長老，並無木劍，無權發放。
紫陽劍派中，自己武功最高，仍被鐵刀門所傷，即使接任掌門，紫陽劍派也終被鐵刀門所滅。
「自己人。」蕭月生
這樣的輩份，爭奪掌門之位時，也更具優勢。
「多謝少俠關心！」張夷明眯眯笑道，站了起來，張歸元也跟著站起來。
他咬著牙，忽然上前，跪在張夷明身邊，跟著他一塊兒磕頭。
「站住！」他剛要踏上小徑，旁邊傳來兩聲斷喝：「這裡是紫陽派之地，旁人不得進入！」
這是紫陽劍派弟子的身份牌，上面刻著其身份，須謹慎保存，不能丟失。
蕭月生確定身份時，自然不想做張夷明的弟子，索性成為他師弟，說是張夷明代師收徒。
張夷明苦口婆心，又訴出了出任掌門的種種好處，又說紫陽劍派如何需要一位英明的掌門。
他悠然而行，沿著曲折的小徑，看峰迴路轉，風景宜人，不時看到鳥獸在林中閃過。
削瘦青年按劍跨前一步，伸手一抄，接過小木劍，在跟前仔細打量一眼，又給稍瘦青年看了看，抬頭望來：「蕭觀瀾？」
蕭月生信步而行，踏進紫陽山，張夷明與張歸元易了容，藏於隱秘處，萬無一失。
……
張夷明一翻身，跪倒在地：「老夫武功已失，再難爭奪掌門，如今我紫陽派群龍無首，偌大基業，便要毀在不肖弟子手上，老夫便是死了，也無顏見列祖列宗！」
「不對呀……」矮個青年疑惑的盯著他，道：「你是咱們的師叔？……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