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飛狐
第58章 長老
他身旁的高個青年抱拳：「宋山嶽，五代弟子，正氣堂。」
陳長老轉向唐長老，笑了笑：「二師兄，你就恕鳳鳴無罪罷！」
畫軸下面，正中一張太師椅，此時空著，沒有人坐，太師椅下面，兩排椅子，坐著四人，左兩個，右兩個。
「你們好大的膽子！」唐長老冷笑一聲。
「不會罷，他真的是咱們師叔呀？！」趙元吉大吃一驚。
蕭月生一笑，淡淡道：「我乃化外之人，本在天目山修行。」
趙元吉不解的問：「李師兄，你說，這位蕭大哥，果然是咱們的師叔？」
另一個老者哼道：「我說二師兄，三師兄所說不錯，你管得確實太嚴了點兒！」
唐長老一揮手：「下去，抄門規百遍，早飯後遞上來！」
他們施展輕功，不一會兒功夫，已經到了半山腰，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峽谷。
另一個健碩男子開口，笑著道：「小猴子，咱們也覺得怪，可張師伯信上說得明白，咱們也沒辦法，……蕭師叔可是來爭掌門之位的！」
右首坐著的老者擺擺手：「都起來說話罷！」
大廳寬闊，四間屋子大小，當中一幅捲軸，畫著一中年男子，持劍而立，一動不動。
東西兩邊則是一座座小院，連綿不絕，圓湖的正南，則是一片空曠地，中間搭了一個檯子，檯子四周，擺著各種兵器，乃是練武場。
他暗自嘆
李鳳鳴瞥他一眼，搖搖頭，腳下不停，心中思潮起伏。
「好好，我不說便是。」老者搖頭笑道。
湖面清澈，宛如一面圓鏡，映著藍天白雲，將山谷映得生機盎然，寧靜詳和。
峽谷口處，正站著兩人，身材高大健碩，俱為二十余歲的青年男子，劍眉朗目，英姿勃勃，自然透出一股朝氣。
這處峽谷約有一里，很快穿過，來到一片山谷中。
……
趙元吉搖頭晃腦，滿臉不解：「我看著怎麼不像呀，這也太怪了吧？！」
「李鳳鳴，五代弟子，百勝堂。」那青年板著臉，抱拳肅然而道。
李鳳鳴看也不看，目視前方，步履依舊。
兩人顫一下，忙跪倒，低聲道：「長老恕罪，長老恕罪！」
「你遇事不穩，總一驚一乍！」李鳳鳴不悅的斜他一眼，哼道：「張師伯既讓他來，自然有幾分把握！」
山谷中央是一個圓湖，方圓一里，各種建築座落周圍。
湖的正北乃一座四層的樓宇，飛檐畫梁，勢如蒼鷹。
「可你這身打扮……？」矮個子青年望著蕭月生的頭頂，卻挽著一個道髻，身上穿的卻是青衫，不倫不類。
他笑得一團和氣，令人如沐春風。
「哦——，你原來是個道
「謝唐長老！」四人起身，恭敬站著，一動不動。
……
「李師兄，朱師兄，你們這是做甚，來迎我們的？」矮個子青年笑呵呵的問。
兩旁高聳，直插雲霄，中間只有一線天空，下面是狹窄小路，僅能並肩行四個人而已，實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當初的紫陽三劍，張夷明碩果僅存，在紫陽派中，威望極高，危難之際，他威望更增，成了紫陽劍派弟子們的希望所在。
兩人灰溜溜的下去，心下暗自慶幸，這可是最輕的處罰了，真是老天有眼。
唐長老臉龐方正，如一塊兒冠玉，鳳眼修眉，頗是俊逸，想必年輕時也是翩翩美男子。
蕭月生搖頭一笑，沒有回答，腳下加緊，越來越快。
李鳳鳴瞥他一眼，淡淡道：「張師伯的信，昨天已經到了，信上說，蕭師叔會代他過來，……你沒回來，自是不知。」
「唉……，是呀，張師伯可是個厲害人物！」趙元吉恍然點頭，露出敬佩神色。
「二師兄，你這個鐵劍長老，太過厲害了，看把他們嚇的，可憐巴巴的！」一個老者撫髯笑道，正坐在唐長老對面。
蕭月生點頭，隨著四人，進了峽谷。
「我姓蕭，且叫我蕭大哥罷，不必接輩份稱
他們停在樓前，李鳳鳴揚聲道：「啟稟四位長老，鳳鳴求見。」
眼前所見，彷彿一幅畫卷徐徐展開。
他們臨近練武場時，忽然一轉，繞著湖邊，來到了西邊的一間小院前。
四人應了一聲，邁步進入大廳。
他兩人有些尷尬，不想喚蕭月生師叔，因為不知他說得真假，可萬一是真的，紫陽劍派門規森嚴，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卻不曾想，他並未來，反而派了一個陌生的弟子，說是他的師弟，是代師父收的徒弟。
兩人忙跟在他身後，一邊走著，一邊問道：「蕭大哥，張師伯眼界高得很，怎麼會代師祖收徒呢？」
他氣息略粗，輕瞥了一眼蕭月生，見他氣定神閑，若無其事，心下大是佩服。
他們手按長劍，臉色肅然的望著三人，目光凝定。
李師兄面無表情，哼道：「若再晚一天，唐長老定會發火！」
……
李鳳鳴點點頭，步履沉穩，目光平視前方。
此時，這片空曠地上，近有百人，正在練功，場面極壯觀，聲勢驚人，一陣陣吆喝聲中，近百柄長劍揮動。
「好了好了，還是問正事罷！」最後一個老者，坐在唐長老身邊，揮揮手，不耐煩的道。
「他——？！」趙元吉瞪大眼睛，搖頭道：「蕭師叔他才多大，沒有我大罷？」
那矮個子青年忙道：
這一招，令原本大勢所趨的掌門之位頓生波瀾。
「是……」兩人長吁一口氣，才想起來喘氣，大口喘息，胸口憋得厲害。
他陰沉著臉，目光冷森，彷彿沒有人類的感情，淡淡的在趙元吉與宋山嶽身上掃視。
李鳳鳴遲疑一下，低下頭：「陳長老，小子不敢妄議長輩。」
兩人緊跟著他，頗為吃力，內力運轉，拚命施展輕功，再顧不得再說話，正合蕭月生之意。
看著他走進去，李鳳鳴給關上門，四人折向正北的樓宇，一邊走一邊議論。
「鄭克凡，五代弟子，百戰堂。」身後另一青年肅然道。
……
他轉身，對蕭月生道：「這是百勝堂的李師兄，定是來迎接蕭大哥你的。」
他面色白皙，雙目明亮，頜下三絡清須，容貌清癯，年輕之時，必然俊朗過人。
「蕭師叔，請隨我們來。」李鳳鳴肅然道。
「嘻嘻，還好還好！」矮個子青年臉色一變，勉強笑道，肌肉略有些僵硬。
這一次，紫陽派中弟子們，都以為離派十年的書生劍，會臨危授命，坐上掌門之位。
兩人身子微顫，臉色蒼白如紙，如雄獅前的小兔，不敢動彈，便是喘氣也不敢。
唐長老陰沉著臉，垂下眼，轉過頭去，不說話。
蕭月生點頭，抱拳對四人笑了笑，沒有多說，轉身
李鳳鳴打開門，側身道：「蕭師叔，這裡是貴賓的雅院，師叔先在這裏休息一下。」
他轉頭望著李鳳鳴：「鳳鳴，你說說，你這位蕭師叔，看起來如何？」
蕭月生點頭，抱拳對二人道：「在下蕭觀瀾，四代弟子，外堂。」
他丹鳳眼，懸膽鼻，眉如劍鋒，冷峻逼人，雙眼似閃著灼灼冷光，令人心悸。
正午陽光當頭照，但練武場中，寒光閃動，令人暑意頓消。
四人來到樓宇前，兩個壯年男子站在兩邊，懷抱長劍，一動不動，如兩尊雕像，唯有四目寒光四射，宛如劍光。
蕭月生點頭，當初的紫陽劍派開山祖師，煞費苦心，尋了這麼一條地方。
蕭月生點頭，跟在身後，其餘三人也緊跟著。
「都進來罷！」自樓里傳來一聲低沉聲音，冷冰冰的，毫無感情，傳入耳中，嗡嗡作響。
李鳳鳴四人進去，當即跪倒在地，口中叫道：「見過唐長老，李長老，陳長老，范長老！」
「老三，掌律之事，你少管！」唐長老皺了皺眉，不客氣的道。
「趙師弟，宋師弟，你們才回來！」一個青年踏前一步，皺著眉頭，板著臉，沉聲哼道。
「蕭師叔，請——！」李鳳鳴在前面一伸手，大步流星，朝練武場上走去。
「嘻嘻，李師兄，咱們路上遇到一樁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耽擱了那麼一小會兒！」矮個子青年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