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飛狐
第59章 試探
蕭月生心中暗自一笑，緩緩點頭：「也好。」
蕭月生在屋中榻上跏趺而坐，青鋒劍放在膝旁，雙手結印，氣息柔和而深緩，若有若無。
「來來，蕭師弟，容我介紹三位師弟。」唐正風點頭，一一將其餘三人介紹。
蕭月生搖頭一笑：「張師兄客氣罷了，言過其實。」
李鳳鳴想了想，道：「蕭師叔性格沉穩，堅毅有威，弟子佩服得很。」
蕭月生抱拳一禮，點點頭：「蕭觀瀾，四代弟子，……諸師兄有禮了。」
「鏘——」宛如龍吟，蕭月生青鋒劍出鞘，一劍刺出，與范青雲先前劍式一模一樣。
「蕭師叔，四位長老來了！」李鳳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誰知道他這個師弟的真假！」老者不服氣的哼道，四大長老，唐李陳范，他自然姓范。
說著話，他邁步來到門前，氣定神閑，看著院門，目光似乎穿透院門，看到了外面。
而紫陽劍派的劍法，看似平實，其中妙竅，卻是沒有指點，外人斷難學會，一動手即知真偽。
「哼，若是張師兄來做掌門，我沒什麼話說，可這麼一個乳白未乾的小子，我是斷不同意！」范長老哼一聲，帶著桀驁冷笑道。
「好，二師兄這話公允，比武論勝負！」范長老忙不迭
「鳳鳴，你下去罷！」唐長老露出不耐之色，揮揮手。
一劍刺空，范青雲心中一驚，擰腰旋臂，身子翻滾著向前，長劍頓時捲動，「嗡」的一聲，一道劍柱形成，卷向蕭月生。
陳長老撫著三縷清髯，若有所思：「張師弟的信上說，他被鐵刀門的人暗害，失了武功，看來，派蕭師弟過來，也是逼不得已……」
「看劍！」范青雲毫不客氣，拔劍出鞘，一劍刺出，如縱馬而馳，人坐馬上，挺槍直刺，一往無前。
范青雲怔怔而立，呆立片刻后，低下頭，抬起胳膊，看著自己的手腕，那裡有一道劍痕。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多說。
「你便是蕭師弟罷？」唐正風抱拳，冷冽目光一掃，上下打量蕭月生一眼。
蕭月生眉頭一皺，這個六師兄，難道與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一上來便使出這一招？！
說完話，他臉上恢復了傲然，點頭道：「我白活了這麼大，劍法遠遠不如，甘拜下風！」
「這假不了，看他的劍法便知。」唐長老搖頭，沉聲道：「再說，張師弟乃正人君子，他絕不會騙咱們。」
四大長老之三，皆神色驚異，定定看著蕭月生。
「叮」一聲清鳴，兩劍相交
「好罷好罷。」范長老擺擺手，悻悻的閉上嘴。
「對，屋裡說話，幹嘛跟這兒站著啊！」范青雲點頭道，神情桀驁。
其餘三個長老默許，並不阻攔，幾人走到旁邊的空地上。
這一劍，憑的正是骨子裡的一股血氣，若是血氣不足，則這一招威力全無，沒有拚死一搏之念，發揮不出威力。
他忽然一動，緩緩睜開眼，解坐下榻，拿起長劍，來到院中。
「二師兄？……我答應，怕是其他人也不答應啊！」范長老搖頭不已，滿臉可惜。
劍痕極淺，似是用紅線勒了一道印子，皮也未破，只是有輕微的紅印，不注意看不出來。
鐵劍長老，乃司職紀律，執法，其餘三長老，分別是傳劍長老李明陽，掌劍長老陳成祥，還有暗劍長老范青雲。
陳長老不屑橫他一眼，這個六師弟，就會拍三師兄的馬屁，跟在他屁股後頭搖旗吶喊！
「內勁呢？」李明陽緊逼著問。
蕭月生跟他們見過禮，伸手道：「進屋說話罷。」
李長老撫著三縷清髯，呵呵笑道：「二師兄，五師弟，六師弟，咱們也該去看看蕭師弟了！」
蕭月生語焉不詳，推託說，他並不在場，只是事後出現，已經晚了，師兄張夷明已經重傷。
分兩邊坐下，范青雲一直低著頭，眉頭緊皺，似是冥思苦想，心不在焉。
……
唐長老對面的清癯老者搖頭，苦笑道：「唉……，算啦算啦，想讓二師兄答應，不可能，……鳳鳴，你蕭師叔的武功如何？……照實說，不算妄議！」
這樣的信心，正是紫陽劍派現在所缺，他若是武功夠好，說不定，真能做好掌門！
四人分兩邊坐，卻是隱隱分成了兩個陣營。
「唔，也難怪……」李長老點點頭，又道：「那他的性情如何？」
「老六，你莫陰陽怪氣的！」唐長老眉頭一皺，不悅道：「他是咱們師弟！」
四人自小院中出來，默然無語，一直回到大廳中。
蕭月生點點頭。
李明陽撫著三縷清髯，緩緩問：「六師弟，剛才比試，他的劍法究竟是不是咱們紫陽劍派的？」
蕭月生退後一步，還劍歸鞘，一抱拳，從容說道：「承讓！」
此時，院門外響起腳步聲，隨即叩門聲響起。
這一劍，又刁又准，直刺劍柱中心，彷彿長劍回歸劍鞘中，不偏不倚。
他們坐在院子的石椅上，說著閑話，打聽一下張夷明的情形，究竟傷得怎樣，是誰傷的。
……
范青雲翹著腿，懶洋洋的說道：「我說，蕭師弟，張師兄在信
李長老撫髯一笑，道：「既如此，我看，掌門還是在咱們四個當中選一個罷！」
李長者點點頭，撫著三縷清髯，若有所思。
「來這裏住得可習慣？」唐正風溫聲問，陰冷的臉緩和了一些，露出一絲笑意。
唐長老冷冷哼道：「不管怎麼變，張師弟對咱們紫陽劍派的心不會變！」
這一招，有一個名字：一字刺劍。
他對面的陳長老目光一凝，冷笑道：「三師兄做？……呵呵，二師弟在，怎麼輪得到三師兄？！」
范青雲點頭：「是咱們的劍法！」
蕭月生負手而立，對范青雲道：「范師兄，請——！」
「二師兄，六師弟的話也不錯，他的年紀……」陳長老點頭，看了看旁邊的唐長老。
……
「看來，咱們這個蕭師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坐在李長老下首的老者嘿嘿道。
剛才他們動手太快，一招出勝負，其中關竅，需得動手之人方能體會出。
「六師弟！六師弟！」一連串叫聲，將他驚醒，忙抬頭望三人，道：「怎麼啦？」
「二師兄，人可是會變的……」范長老拖著聲音，不以為然的道。
別無花巧，唯有一個刺字訣，一劍在手
院門被推開，當先一人，面如冠玉，卻氣度森冷，板著臉，彷彿誰都欠他錢一般，正是唐正風，紫陽劍派的鐵劍長老。
范青雲點頭：「練的就是咱們的紫陽真經！」
「好劍法！」他放下手，長劍歸鞘，抱了抱拳。
李鳳鳴看一眼唐長老，見他沒出聲，放下心，恭聲道：「稟李長老，弟子看不出來。」
「就是就是！」范長老忙不迭的點頭，笑道：「我看，三師兄做掌門，再好不過！」
「是！」李鳳鳴忙道，輕輕退了下去，轉眼間出了大廳。
「張師兄可是實誠人，從不虛言，來來，咱們切磋一下，看看你的功夫怎麼樣！」范青雲搖頭，招招手。
蕭月生緩緩道：「請進——！」
「住口，誰也別爭！」唐長老一擺手，陰著臉，瞪著陳長老與范長老，哼疲乏：「這個掌門，不是那麼好當的！……後日掌門大會，比武論勝負！」
「對對，去會一會他！」范長老忙道。
他朝左跨一步，時機恰到好處，剛好長劍及體之際，這一步，恰好避過。
……
唐長老默然不語。
唐正風甚感滿意，自與他們相見，這個蕭師弟不卑不亢，神情從容，彷彿有著強大的信心，什麼也難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