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飛狐
第63章 大成
第二日清晨，陽光乍露，練武場已經數百人，各自演練劍法，吆喝聲嬌叱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
李明陽與陳成祥也跟著笑了，搖搖頭，不以為然。
武功提升，絕非一時半刻之事，便是有絕世武功，也需時間苦練，悟能，方能提高。
……
「掌門，眾弟子們練得如何？」梁世昌抱拳笑問。
他們進了院子，來到花圃中的小亭中，圍著石桌坐下。
「唐長老，三位長老，派內事務，就有勞四位長老了。」蕭月生擺擺手。
「嗯，張師兄為咱們紫陽派做了一件大好事啊！」唐正風慨然嘆道，冰冷臉龐現出一絲回憶。
他止住話頭，轉頭望三人一眼，淡淡道：「這是紫陽真經第九重的效驗，你們不是不知罷？」
蕭月生撫著下頜，思緒疾轉，提升實力的法門，他不患少，而患多，欲擇取一種最佳法門。
校武台上，擺著一張太師椅，蕭月生大馬金刀坐在上面，神情沉肅，一動不動，唯有目光一閃一閃，宛如晨星。
……
四大長老神情嚴肅，一動不動，五大堂主卻神情各異，有的好奇，有的嚴肅，有的冷笑，有的專註，有的微笑。
飄花堂的堂主趙勝男一身淡紫羅衫，肌膚越發白皙，臉上掛著冷笑，不時睨一眼蕭月生。
唐正風拿起茶盞，輕抿一口，抬眼望一眼他們：「依
院中擺設雅緻，假山竹林，清泉繞匝，芳樹鮮花，全都俱備，一入院中，清氣頓生，俗念皆消。
四人進了西面最高處的一座小院，乃是唐正風的院落。
「六師弟，你莫要笑，想一想罷。」唐正風重重一放茶盞，瞪了范青雲一眼。
「……二師兄當真？」范青雲收斂笑意。
蕭月生淡淡道：「讓他們換成木劍，每一堂為一隊，各自混戰，哪一堂輸了，蹲馬步一天！」
「我巴不得你們常來，師兄弟們和和美美。」中年美婦抿嘴一笑，望向唐正風：「老爺，我親自下廚做幾樣小菜，你們師兄弟幾個嘗一嘗，好不好？」
眾弟子不時的一瞟校武台，忙又收回，好奇不已。
「那好，你們先聊著，我馬上去做。」中年美婦抿嘴笑道，輕盈的飄了出去，如一朵白雲裊裊飄走。
他們三十余歲，已經到了第五重，但到如今，僅是升了一重，到達第六重而已。
回想做上掌門，眾人跪拜的情形，他隱隱透出興奮，這就是權力的甘美滋味罷。
此時，他不再將這件事當成一件苦差，生出幾分興趣，既已如此，何不因勢利導，助自己修鍊呢？
……
這般一想，做了紫陽劍派
「二師兄，塵埃落定，咱們去喝一杯慶祝一下，如何？」李明陽呵呵笑道，風度翩翩。
一個中年美婦自正屋出來，穿一身淡紫色輕衫，身段兒苗條，腳步輕盈，翩翩而來。
「好啊！」陳成祥一拍大腿，興奮站起，來回走了幾步，雙眼放光，道：「我本以為，紫陽真經第九重，只是祖師爺推想的，斷難練成，沒想到，掌門人果真練成了！」
范青雲開懷大笑：「哈哈，難得二師兄露笑臉，為了這一笑，今天也要多喝幾壇！」
他如此畢恭畢敬，神情恭謹，並非真心如此。
「……是，掌門。」唐正風恭聲點頭。
范青雲大笑：「二師嫂蘭心慧質，這院子布置得好極，我那婆娘，跟著二師嫂學這麼久，院子還是一團糟，唉……，雅不雅，俗不俗的，真是氣人！」
唐正風微微一笑，點點頭。
唐正風站起來，在小亭內踱了兩步，抬頭望著竹林，臉色從容，緩慢說話：「其勢如山，身法如電，一招一式，莫不威力宏大，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功也……」
蕭月生坐在榻上調息，仍在思索，怎樣快速增強派中諸弟子的實力。
他走這兩步，雖漫不經心，卻龍行虎步，自有一股浩然氣勢塞滿大廳，唐正風四人一震，暗自思忖，自己絕無
想了片刻，他難以取捨，揮揮手：「四位長老先回去，容我好好想一想……」
蕭月生坐回太師椅中，撫著下頜，若有所思，喃喃自語：「當務之急，是提高弟子們的武功……」
他隱隱擔憂，掌門年紀畢竟尚輕，年紀輕，則必然氣盛，容不得別人的挑釁與輕視，自己若不夠恭敬，怕會惹怒了他。
看著她消失，四人收回目光。
「掌門的紫陽真經，怕是已經到了第七重！」范青雲嘆了口氣，搖頭苦笑。
偶爾當一回掌門，卻也是不錯，別有一番滋味，他嘴角微翹，搖頭一笑。
「是，屬下告退……」四人起身，抱拳行禮，低著頭，慢慢退下，神情恭謹。
紫陽劍法雖然不俗，卻非絕世劍法，紫陽劍派規矩大，弟子遵禮，有大宗派氣勢，卻難掩實力弱小之事實。
「對，多喝幾壇！」陳成祥附和。
……
身後跟著一個秀麗的小丫環，端著木盤，盤上是四隻茶盞，來到小亭中，分別放到四人身前石桌上，然後輕悄悄退下。
自敗於蕭月生，他一直自省，頗為心灰意冷，自己一把年紀，活在狗身上了！
「屬下告退。」唐正風低下頭，慢慢退下。
「掌門才多大？！」范青雲搖頭，笑道：「他就是打娘胎里練功，也練不到第八重啊！」
梁世昌訕訕而笑：「掌門武功高強，眼界
紫陽真經，共有九重，前四重並不難，只要勤奮刻苦，腦筋不遲鈍，進境頗快，但過了第四重，每登一重，卻艱難無比。
四大長老點頭，卻露出苦笑。
「這——？」梁世昌露出苦笑，看了看唐正風與李明陽。
在他身後，四大長老，五大堂主站成扇形。
陳成祥喝一口茶，慢慢放下茶盞，道：「咱們掌門的武功，果然非凡，怪不得張師兄讓他代自己過來。」
四大長老對視一眼，唐正風道：「掌門，派中事務，但憑掌門一言而決，咱們只是輔佐。」
蕭月生搖搖頭：「花拳繡腿，這麼練，又有什麼用？！」
他一字一句，娓娓道來，每一個字皆圓潤柔和，如珠如玉。
「如此看來，掌門果真是練成第九重，紫陽大成了！」李明陽皺著眉頭，緩緩說道。
唐正風笑著點點頭，道：「嗯，……他們呀，就是打著主意，來蹭吃蹭蹭喝的！」
「唉……」蕭月生搖頭嘆息。
「六師弟，靈性這東西，不是什麼人都有的，就是再苦學，也學不來！」李明陽搖頭失笑。
弟子之中，男女各半，男的血氣方剛，英氣勃勃，女子剛健婀娜，英姿颯颯。
他走出大廳，其餘三個長老站在一旁，正等著他。
蕭月生一句話概括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自己修鍊，需要大量上乘玉石
范青雲呵呵笑道：「師嫂，咱們新任掌門選出來啦，卸了一件心事，便過來叨擾，師嫂不見怪吧？！」
唐正風忽然一頓，停在廳口，抬頭道：「掌門，您的住處，便在樓上，……這一整座樓，皆由掌門支配。」
中年美婦輕輕一笑：「三叔，五叔，六叔，難得你們一起過來。」
李明陽點頭：「張師兄雖出了紫陽山，卻仍心系派中啊。」
「自然記得！」范青雲重重一點頭，與唐正風目光一觸，眉頭登時皺了起來，若有所思。
蕭月生輕輕頜道，臉上仍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看他一眼，擺了擺手，沒有多說。
三人起身，一齊抱拳見禮，神情敬重。
他們的紫陽真經，已經練至第六重，其中修鍊之難，他們深有體會，若是不然，也不會練了一生，還登不上第七重。
「哈哈，二師兄莫要說笑！」范青雲大笑，搖頭不已：「大成？便是咱們的開派祖師，紫陽真經也未練成過！」
李明陽搖頭，笑了笑：「說不定，到了第八重。」
蕭月生上了二樓，找到了自己的卧室，頗是寬敞，布置簡潔，大方，除了桌椅，別無他物。
蕭月生笑了笑，站起身，踱了兩步，轉身道：「我初來乍到，兩眼一摸黑，幫中事務，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