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飛狐
第88章 挑戰
「好賊子，竟敢偷襲！」他怒喝一聲，揮刀劈下，刀光如匹練，又快又狠，下了殺手。
他臉上溫和微笑收起，臉色微沉，目光微凝，聲音淡淡的，卻透著莫名的肅殺之氣。
蕭月生眉頭一蹙，伸手攔住范青雲，哼道：「不知死活，下一輩子記住嘍，莫要再做惡！」
她轉身附到田歸農耳邊，嘀咕了幾句，不時瞥一眼蕭月生。
蕭月生忽然哈哈一笑：「苗大俠，先醫治你的眼睛罷，毒手藥王的高徒親來，足以醫治！」
范青雲緊跟他身後，雙眼微眯，掃著眾人，趙勝男也走上前，站在蕭月生身側。
「程姑娘，你們進來罷，看看苗大俠。」蕭月生對程靈素道。
蕭月生的手掌動作緩慢，似是從容撫按，卻后發先至，閃電般的刀光未到，雙掌已按在二人胸口。
「砰！」一聲響，如擊上敗革，聲音沉悶。
說著話，他邁步而出，負手站在廳口，笑吟吟看著田歸農，平和親切，彷彿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若是換了旁人，他自不會答應，一向剛硬慣了的，不畏生死，豈容旁人救自己。
……
田青文忽然叫道：「你是紫陽劍派的？！」
蕭月生轉身對五個大漢道：「正主來了，你們且退出去罷！」
……
「砰！」「砰！
她名田青文，乃田歸農之女，前妻所生，被諸師兄弟捧在手心，驕縱異常，豈能容得逆耳之語。
……
程靈素緩步上前，便要進得屋來。
胡斐慢慢點頭，卻臉露難色，他的刀法固然高明，但這些大漢，個個都不是庸手，想要驅走，絕非易事。
胡斐忙道：「正是，苗大俠，毒手藥王前輩已逝，程姑娘得傳藥王醫術，定能手到病除的！」
這一劍又快又狠，大漢倉促而動，勁力未足，腳下一軟，身子踉蹌一下，退了兩步，一張臉漲得通紅，如蒙了層紅巾。
「程姑娘，你進去吧！」胡斐低聲道。
程靈素明亮眸子一掃：「胡大哥，治傷需得安靜，還是先把這些人驅走罷！」
「殺！」兩人揮刀，嘶聲叫道，長刀斜劈，刀光如電，要將他一斬為二。
「多謝了！」苗人鳳抱抱拳。
大漢忙一挺長刀，豎在胸前，劍尖正刺刀身上，「叮」一聲，發出清脆的鳴響。
程靈素纖縴手指朝蕭月生那邊一指，臉上卻毫無表情，扭頭看向別處。
說罷，身子左右一扭，雙腿朝左，上身朝右，彷彿折了起來，恰恰避過了刀勢，長劍刺出。
「喂，你這小子，不配與田大爺動手！」一個魁梧大漢自
但蕭月生卻非一般人，武功高深莫測，行事奇異，只覺與他相交，不必如此計較太多。
他手按長劍，腳下一點，身影閃了一下，已經到了大漢跟前，寒光一閃，劍尖已到了大漢胸前。
田歸農眉頭緊皺，輕哼一聲，望向蕭月生：「閣下原來是紫陽派掌門，失敬失敬！」
大漢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嘴角吐血，在同伴的攙扶下，掙扎著站起來，怒瞪著蕭月生。
一提商家堡，他馬上想了起來，當初在堡中避雨，卻遇到一個少女，姿容秀麗，武功更強，竟毫不遜於自己。
一個弟子上前，蹲下來探察，忙抬頭，低聲道：「師父，他們已經咽氣了！」
「喀嚓！」廳中的松木圓桌被他魁梧的身子一壓，頓時四分五裂，不成了樣子。
他不依不饒，長刀一領，踏步上前，朝著范青雲當頭劈下。
程靈素看也不看他，卻移步前行，臉色從容，抱著一小盆花，邁進了屋子。
說罷，身形一閃，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前，左右分別探掌，輕輕一按。
「砰」一聲響，一枚暗器破空而來，劃出一道烏光，直射向程靈素。
范青雲一抄手，順勢接過來，扭頭一看，是一枚
蕭月生眉頭一皺，寬大長袖一拂。
蕭月生擺擺手：「范長老，且退下！」
蕭月生搖頭：「我執掌紫陽劍派，卻是與你們天龍門結下了梁子，今天正好遇到，便解了這個梁子！」
田歸農低頭一想，臉色微變，抬頭道：「……是你？！」
他雙掌同時按上二人胸口，只發出一聲悶響，二人身形飛起，喀嚓一聲，窗戶炸碎，四處飛濺，兩人同時自窗戶飛出來，在空中劃一道弧線，「砰」的一聲，跌落地上。
其餘四人一緊兵刃，與他靠在一起，慢慢圍上，虎視眈眈，目光兇猛的瞪著蕭月生。
「你是何人？！」忽然一聲清冷聲音響起，趙勝男踏前兩步，冷冷望著大漢：「憑你也配與敝掌門動手？！」
「小門小派，無法與你們天龍門比，有什麼失敬的？！」蕭月生淡淡道：「田掌門，聽聞天龍門掌劍雙絕，我想領教一二，望田掌門不吝指教才是！」
「你這老頭，胡說什麼？！」那少女嬌叱一聲，粉臉色變。
「砰！」大漢身子猛的飛起來。
五人都已寂然不動，火把照耀下，田歸農臉色如鐵，雙眼精芒閃動，低頭看了看五人
蕭月生擺擺手，淡淡道：「你們退下罷，且饒你們一命！」
她是這個人的徒弟，想必他的武功更強，田歸農心中忌憚。
范青雲撫著八字鬍，將鐵錐拋到地上，哼道：「天龍門，武功不濟，暗算的本事人人都有！」
田歸農身後諸人見他眉頭緊皺，苦苦思索，懾于蕭月生的手段，不敢胡亂動作。
「放肆！」范青雲勃然怒喝，聲震長空，將歸巢的倦鳥驚起，嘰嘰喳喳亂叫一通，胡亂的飛起來。
「啊！」田青文驚叫一聲，忙縮肩膀後退，臉色煞白。
胡斐會心一笑，他揚聲道：「道長，要煩勞您出手啦，苗大俠的眼睛耽擱不得！」
見胡斐不想說，他出言岔開了話，算是幫他一忙。
……
兩聲悶響再次響起，又有三人自窗戶飛出，落在剛才相同位置，緊挨著先前兩人，並排躺在一起，整齊劃一。
一個大漢咧了咧嘴，滿不在乎的道：「你這小子，口氣忒大，快快讓開，莫要惹爺爺發怒！」
「咱們一起上！」那大漢撫著後背，大聲叫道。
她心中納悶，只覺掌門像換了一個人，不複原本的嚴厲，但笑吟吟的模樣，更令人心寒。
他只見蕭月生一拂袖子，便覺一道無形的力量湧來，浩然龐大，彷彿長江大河湧來，沛然無可抵抗，
蕭月生微微一笑：「姓田的，來來，咱們過兩招，看看你天龍門是如何了得！」
他二人恰恰落在田歸農腳下，蹬了兩下腿，身子一顫，寂然不動，嘴角湧出一灘鮮血來，在燈光下清晰可見。
范青雲長劍一挑，輕靈無比，哼道：「你這廝，好大的狗膽，對掌門如此無禮，再吃我一劍！」
大漢嚇了一跳，不想他出劍如此詭異，超出常規，忙避其鋒芒，退後一步。
「是！」范青雲長劍一閃，倏的歸鞘，腳下輕飄飄退後，站在了蕭月生身邊。
大漢大惱，不知哪裡鑽出來的老頭，竟有如此劍術，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委實憋屈！
他洞察入微，看得出來，胡斐與這苗人鳳之間，好像有些瓜葛，說不定夾著一些私人恩怨。
他眼底深處，卻滿是戒懼。
蕭月生哈哈一笑：「田掌門貴人事忙，在商家堡，你與拙徒還動手過了兩招！」
蕭月生點點頭，對苗人鳳哈哈一笑，道：「苗大俠，我就越俎代庖一回，替你打發了他們！」
「啊！」田青文輕呼一聲，躲在田歸農身後，不敢再看。
「閣下究竟何方高人，可與田某有何過節？！」田歸農鐵青著臉，神色沉凝，抱拳拱手。
「我天龍門沒得罪你罷？！」田歸農強自一笑，心中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