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飛狐
第94章 初殺
「我去瞧瞧！」何玉姝轉身便要出去，卻被程靈素一把拉住。
……
頓時，幾支火把點燃，投了出去，扔向茅屋。
「沒人么？」何玉姝手指點著臉蛋，歪頭想了想，喃喃道：「那就奇怪啦，明明她今天回來了呀！」
「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先頭的大漢擺擺手，沉下臉來：「給我殺了！」
燈光一亮，程靈素舉著一支蠟燭，緩步出了屋子，站在屋前，燭光映著，她明亮的眸子閃了閃：「孟少爺，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一個臉上帶著狹長疤痕的漢子一提韁繩，上前一步，對最前頭的大漢呵呵笑道：「大哥，這個小娘子美得很，不如留著，做大哥的第十房小妾，如何？」
程靈素伸了伸手，門卻已合上，人已不見。
她一幅天真爛漫的表情，容不得別人不信。
「嗤——」「嗤——」嘯聲之中，寒星點點，籠罩何玉姝。
何玉姝點頭，深以為然，怪不得，他們一句話不說，一見到程姐姐便下殺手，應是忌憚程姐姐的毒。
「喲，小姑娘，蛤蟆吃天，你好大的口氣！」一個大漢哈哈大笑，眼睛放肆的在她胸脯上逡巡。
何玉姝訝然望著他，明眸大睜，好奇的道：「這位壯士，你說什麼呀？……程姑娘在哪裡呀？」
何玉姝站在門前，手按長劍，明眸圓
她動作不帶一絲火氣，輕盈曼妙，看著悠緩，卻比漫天暗器更快。
「胡說！」大漢頓時一皺眉，沉下臉來，目光炯炯，如劍刃上的寒光閃動：「藥王庄根本沒人住！」
何玉姝搖頭：「程姐姐，若不出去，他們會放火燒房子的！」
「莫不是問路的，我去看看！」何玉姝忙道，纖腰一扭，輕飄飄兩步，到了門前，拉開門，閃身出去。
鐵棘子，鐵錐，金鏢，菩提子，袖箭，各種暗器漫天遮地，如一張巨大的網，罩向程靈素。
何玉姝搖搖頭，看看外面：「他們早有戒心，定不會進來的！」
「唉，掌門說得果然不錯！」何玉姝跺著腳，又是自責，又是惱怒，恨恨道：「剛才我不該心軟的！」
「你是什麼人？！」大漢緊盯著她，目光如隼。
「小姑娘撒謊也不會，你瞧那裡！」大漢搖頭，冷笑一聲，伸手一指大道邊的樹林。
「把這個扔到人群中，這個含著，別吞下去。」程靈素左右兩手各遞一物，左手是一個紙包，右手是一顆藥丸。
「是！」疤臉大漢肅然點頭，轉身大聲喝道：「弟兄們，姓程的小丫頭就在裏面，給我點了這房子！」
程靈素拉著她胳膊：「
嘯聲四起，眾人端坐馬上，低喝一聲，甩手射出暗器。
一個大漢叫道：「大哥，咱們去藥王庄看看罷！」
「程姐姐，你且等一下，莫著急，我且去把他們殺了！」何玉姝說罷，拉開房門，躍了出去。
「姓程的，你終於出來了！」大漢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右手猛的向下一斬：「給我殺了她！」
他身子歪倒，自馬上摔下來，在地上蹬了蹬腿，寂然不動。
最前頭的大漢皺眉一哼，瞪他一眼：「給我閉上你那張臭嘴！……先把姓程的丫頭宰了，再說其他！」
「搬家？搬哪裡去啦？」大漢和氣的問。
「這是毒藥嗎？」何玉姝接過來，無精打採的問。
何玉姝一指西北方向，道：「搬去藥王庄住啦！」
「何妹妹，你進來一下。」程靈素的聲音自屋裡傳來。
說罷，猛的一揮手，大聲喝道：「給我射暗器！」
「哼！」何玉姝惱怒異常，身形縱起，刷刷幾劍，寒光閃過，六七支火把頓時熄滅，墜到地上。
忽然窗外大亮，火光閃動，程靈素臉一沉：「他們還是放火了！」
「呃……」疤臉大漢右手捂著喉嚨，左手指著前方的何玉姝，滿臉驚愕與不信，還有不甘。
「嗤——！」「嗤——！」
何玉姝問：「他們這幫人姓孟罷？」
「再好不過！」何玉嬌用力點頭，雙手接過，將藥丸送到嘴裏，咧了咧小嘴，藥丸甚苦。
程靈素點頭：「是醍醐粉，吸一口便會醉倒。」
何玉姝一瞧，不由懊惱，樹上正系著兩匹馬。
說罷，不等程靈素反應過來，她拔劍出鞘，嬌軀一動，拉開門閃了出去，輕盈靈動，宛如游魚。
「老五！」先頭大漢大喝一聲，躍身下馬，蹲下扶起疤臉大漢。
先頭的大漢滿臉不耐煩，沒好氣的哼道：「老五，廢話做甚，殺個乾淨便是！」
她忙道：「程姐姐，你慢慢想主意，我先去殺一陣！」
何玉姝看了一眼疤臉大漢，明眸閃了閃，似是不忍，轉身輕飄飄來到門前，推開釘滿暗器的房門，閃進屋子。
何玉姝秀臉慢慢湧上怒氣，黛眉帶煞，緊抿紅唇，在火把之下，肌膚若雪，唇如塗丹，美麗異常。
何玉姝搖著頭，道：「我是什麼人，不能告訴你，過來這裏住，便是躲人的！」
程靈素搖搖頭，在何妹妹眼裡，那姓蕭的跟神明一般，真不知她是灌了什麼迷魂湯。
何玉姝身形輕盈飄動，像一片樹葉從枝頭落下，飄到程靈素身邊，攬著她的腰，悠悠飄入了茅屋之中。
篤篤篤篤，響聲連成一片，各種暗器盯在門上，如雨打芭蕉
他先前只以為何玉姝胡說大氣，嚇唬人，不以為然，如今見了她的劍法，心中泛起嘀咕來。
何玉姝黛眉帶煞，深吸一口氣，身形一閃，忽然出現在門的左邊，脫出暗器籠罩。
何玉姝明眸一轉，點頭道：「程姑娘前一陣子搬家了，不在這裏住啦，你們不知道么？」
蹄聲轟隆，似是十幾匹馬同行，慢慢來到了屋子前面，蹄聲止住，安靜下來。
何玉姝一看他們眼神，便知不是什麼好人，看到自己，如惡狼看到小羊羔一般，雙眼噴火。
程靈素神情平靜：「他們是怕我下毒！」
她站在屋前，卻見前面空地上站著十幾匹馬，分成兩排，馬上皆有精神彪悍的騎士，一身黑衣，腰間帶著兵器。
何玉姝放開程靈素，拍拍胸口，嚇得瓜子臉雪白，哼道：「這幫傢伙，怎麼突下殺手？！」
有五個人在旁邊舉著火把，熊熊火光照著，屋前亮如白晝。
「哈哈……」眾人仰頭大笑。
「嗯。」程靈素蹙著眉頭，微微點頭，若有所思，明亮目光看了看四周，道：「若能讓他們進來，就不怕了。」
……
那疤臉大漢先前還活生生的，一下子沒了命，她心中不好受。
他打量一眼何玉姝，和氣的問：「小姑娘，你可知程姑娘何在？」
「咦，不是那姓程的！」一個大漢叫道，轉頭看前頭的大漢
「大哥，這麼美的小嬌娘，殺了可惜啊！」疤臉大漢陪笑。
何玉姝蹙著眉頭，不悅的看著他們，勸道：「你們如此，惹惱了掌門，定要滅你們孟家滿門！」
「篤篤篤篤……」一排排暗器釘在木門上，門板顫動不已。
她低著頭，嘆道：「若是掌門在此，早將他們殺得乾乾淨淨，哪有這麼麻煩？！……我真沒用！」
「是，大哥！」疤臉大漢鄭聲應道，憐惜的望著何玉姝，搖搖頭：「小娘子，對不住啦！」
看著密密麻麻的暗器，何玉姝紅唇緊抿，輕哼一聲，黛眉蹙起，煞氣流轉，徑直衝向疤臉大漢，劍光隨之一閃即逝，彷彿一道流星劃過，其快無倫。
前頭大漢是一個魁梧壯實的中年男子，眉毛陡峭狹長，彷彿兩柄刀斜插在眼睛上，眼眶深陷，目光銳利逼人。
最前頭大漢一擺手，盯著何玉姝看了看，忽然仰天哈哈一笑，道：「程姑娘，堂堂藥王之徒，在屋裡藏著成何體統，請出來一見！」
「咦，這小娘子好俊的武功！」疤臉大漢驚訝，上下打量她一眼，哼道：「小娘子，你家掌門何方神聖？！」
……
卻見疤臉大漢喉嚨一點紅意滲出，彷彿被細針扎的一般，傷口極小，人卻已經沒有了氣兒。
程靈素蹙著眉頭，自語道：「這幫傢伙狡猾得很，我那花圃若不破壞，他們已經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