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3章 鬥氣
……
阿朱起身遠眺，平曠的遠方，燈光一片，倒映在湖面上，看著醒目。
王語嫣胸口劇烈起伏，緊盯著他，蕭月生卻轉過身，以背相對，對她的目光視若不見，彷彿不知道她生氣了。
王語嫣轉頭過來，黛眉緊蹙，哼道：「你笑什麼？」
蕭月生搖頭，與阿朱對視一眼，見到她眼中的盈盈笑意，兩人對視一笑，各自搖頭。
……
阿朱歉然道：「姑娘，對不住，那段……段公子為人善良，卻被舅太太抓到莊上，說要做花肥，我救不了人，只好請蕭先生幫忙。」
阿朱一直轉過身，背對著他們，似乎裝作聽不到，聽到蕭月生問話，轉回身來，笑盈盈道：「去我那裡歇一歇，好不好？」
段譽忙關切問道：「王姑娘，你怎麼了？」
他元神強大，心境堅固，稍一失神便已恢復，看不出異樣來。
段譽笑道：「蕭兄，你能看看便學會，天龍寺無話可說的，蕭兄無須多想！」
段譽感慨不已：「這大和尚的武功，可謂是天下第一了，蕭兄竟能打得過他，我可沒想到！」
蕭月生暗自搖頭，陷入情海中的人，個個都是獃子傻子，果然不假，不呆不傻，是因為陷得不夠深！
王語嫣輕哼一聲，露出一絲不屑。
對母親的胡亂殺人，她也討厭，只是母親行事果決，她小胳膊拗不過大腿。
她明眸熠熠，輕哼道：「你
段譽也是聰慧之人，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隱隱猜出他所想，忙抱拳不已：「蕭兄口下留情！口下留情！」
蕭月生轉頭，對段譽笑道：「段兄弟，有一件事，我卻有愧於心！」
阿朱看了看段譽，見他直勾勾的看人，暗自笑了笑，沒想到他竟是自己的親兄長，怪不得覺得親近。
「呵呵，好大的名頭！」蕭月生笑呵呵的感嘆，打量她一眼，果然精緻無倫的美貌，目若秋水，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修行六脈神劍關鍵是內力深淺，其理算不得玄妙。」蕭月生擺手苦笑，卻是明白，若無太清玉霞紫映觀上法，斷難一下學會。
「唉……，大理段小王爺，還真是憐花惜玉的多情種子呢！」蕭月生笑呵呵的道，不再相逼。
阿碧扭頭笑道：「阿朱姐姐，你家裡在鬧元宵么？」
王語嫣橫他一眼，轉身過去，背對著他，不理睬他。
蕭月生搖頭苦笑：「我本非段家子弟，卻學了六脈神劍。」
蕭月生呵呵笑道：「唉……，沒辦法，這王夫人太過瘋狂，若是沒有人質在手，她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即使如此，她仍覺兩道目光盯著自己，後背發熱，她從小到大，一直是大小姐，便是表哥也是正人君子，也不會如此看人。
王語嫣背對著他，眼睛看
王語嫣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這更可惱，王語嫣胸口鬱氣不但未散，反而更濃，氣得喘氣都費力。
蕭月生轉頭，瞧向阿碧，笑道：「阿碧姑娘，可用我來划槳？」
蕭月生笑著點頭，掃了一眼王語嫣，她忙轉頭，避開他的目光。
他忽然精神一振，笑道：「蕭兄，你是如何學會六脈神劍的？」
蕭月生收住笑聲，搖頭不已：「蕭兄弟，遇到這位王姑娘，你的苦日子可來啦！」
段譽忙道：「蕭兄，那鳩摩智可已走了？」
他忙道：「王姑娘，蕭兄心腸極好，並無惡意，你莫生氣！」
他不由長笑兩聲，一時之間，頗為暢快，生出幾分知己之感，更增要救阿朱之心。
「佩服，佩服，小弟佩服之極！」段譽滿臉讚歎之色，搖頭道：「蕭兄之才智，可謂無人能及！」
蕭月生搖頭，正色道：「這我可不敢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豈敢如此自傲？……況且，不是還有你表哥嘛？！」
蕭月生點頭：「再好不過！」
「我久聞南慕容大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正想領教一二呢。」蕭月生笑盈盈的道。
王語嫣一見他笑容，覺得可惡之極，恨不得上前打他幾拳，玉手緊了緊，卻也明白，這狂徒武功高明，自己打不著他。
王語嫣緊抿著唇，斜睨著他
王語嫣本想說這句話，卻被蕭月生搶先說出來，只覺一團火堵在胸口，生生憋了下去，說不出的難受。
他嘆道：「這畢竟是天龍寺的鎮派絕學，我得了於心不安。」
「什麼事？」段譽怔了怔。
他聲音清朗，直透靈魂，段譽身子一顫，臉色變了變，慢慢恢復過來，只覺當頭一盆清水澆下，心神清沏，再無渣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蕭月生歡暢大笑。
蕭月生笑道：「嗯，走了，……他見你走了，又討不到便宜，覺得無趣便走了。」
「蕭兄！蕭兄！」段譽見王語嫣緊抿著櫻唇，似是生氣了，急忙搖著手，請蕭月生莫要再笑。
如今她將段譽打入蕭月生一夥中，連帶著也恨上了，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給他。
她大是羞惱，回頭狠狠瞪了段譽一眼。
蕭月生一怔，忽然湧出笑意，點點頭：「北喬峰，南慕容，你表哥可是慕容復？」
「你知道便好！」王語嫣哼道，聽到表哥的名字，只覺自己信心百倍，膽氣大壯，敢直視他的目光了。
蕭月生笑了笑，側身過去，問：「阿朱姑娘，咱們這是去哪裡？」
「嗯，這傢伙的火焰刀極為霸道！」段譽嘆了口氣，想起了鳩摩智在天龍寺打敗幾位高僧的情形。
阿朱笑道：「蕭先生，馬
蕭月生指了指前方：「阿朱姑娘，可是那裡？……燈火輝煌，熱鬧得很吶！」
蕭月生輕咳一聲：「段兄弟，魂歸來兮——！」
段譽嘆息一聲，大覺心疼，又有一種無能為力之感，便大覺煩惱。
他卻是適可而止，怕把王語嫣惹哭了，可是不得了，他最怕女人哭。
小舟之上，阿朱看一眼蕭月生，抿嘴輕笑：「蕭先生，為何姑娘也來了？」
段譽眼睛再瞪，便是王語嫣也轉頭看來。
王語嫣默然，輕輕嘆息一聲。
阿碧忙搖頭，對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略有些擔憂的瞧一眼王語嫣。
「阿朱，你怎麼跟他攪在一起了？」王語嫣帶著嗔怪。
而看她說話，還帶著幾分天真與稚氣，顯然見過的人少，平常也不與人爭吵。
他話裡帶著諷刺語氣，覺得與這個冰清玉潔的美人兒鬥嘴，氣得她玉臉緋紅，呼吸粗重，好像墜入凡塵了，說不出的好玩兒。
王語嫣明眸一閃，哼道：「你好大的膽子！」
蕭月生擺擺手：「跟我還客氣什麼，……段兄弟，你先前可識得這位王姑娘？」
她抬頭看段譽，見他直勾勾的望來，眼睛一眨不眨，怪嚇人的，忙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這一記白眼更令段譽魂授色與，難以自拔，直勾勾的看她。
他轉頭瞧蕭月生，見他似笑非笑，大覺不好意思，訕訕道：「蕭兄，你
聽他拿自己打趣，只覺此人輕薄無良，恨人之極，再也無法維持大家閨秀的風範，轉頭嗔道：「你敢如此欺負我，不怕我表哥找你？！」
「有點兒不對。」阿朱搖頭，轉向蕭月生道：「我那裡平常少有人來，哪會這般熱鬧？！」
蕭月生笑道：「還要多謝段兄弟你！……你施展六脈神劍時，我在一旁觀看，揣摩一番，找到了點兒關竅。」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平日里冷靜非常，除了表哥，外人如何總難惹她動怒，一直有大家風範。
她與阿朱分住兩處，各有僕人丫環服侍。
月光皎潔，段譽內力又頗深，看到她玉臉緋紅，滿臉嗔怒，大是心疼，恨不得摟在懷裡安慰。
此時，她心湖卻難以平靜下來，怒氣涌動，難以遏止，覺得這個姓蕭的說不出的礙眼、討厭，一舉一動莫不可笑。
蕭月生笑了笑：「若無六脈神劍，我怕是抵不住鳩摩智。」
段譽目光又是一直，只覺她輕嗔薄怒之狀極為動人。
……
經過先前的施法，阿朱對蕭月生五體投地的欽服，見王語嫣如此，笑道：「姑娘，這位蕭先生不是壞人，不要緊的。」
蕭月生一怔，笑容更盛：「王姑娘以為我在笑你？」
「蕭兄，你果真學會了六脈神劍？！」段譽訝然，眼睛瞪得老大：「我還以為蕭兄是誆那大和尚的！」
段譽遲疑一下，搖搖頭：「……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