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7章 斷臂
他左手袖子一拂，兩人飛起，穿過門口，遠遠的飛出去，落到不遠處一座懸崖，落入深澗中，消失不見。
他嘿嘿冷笑，歪嘴吐一口唾沫，臉色瘋狂：「腦袋掉了碗大一個疤，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有種的，你把咱們都殺了，若不然，咱們飛斧幫與你不死不休！」
這一聲輕哼蘊著龐大的內力，如一片烏雲籠罩眾人，內力直接攻入，他們個個毫無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蕭月生一擺手，皺眉道：「這位姑娘替你們求情，饒你們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收你們一臂，算是懲罰，……馬上滾出劍湖宮！」
……
臉色凝重，心中卻驚駭不已，他接到這個任務，本以為是一件美差，無量劍雖然名氣不小，卻並未放他心上，那左子穆的劍術一般，自己足以對付，何況是他的徒弟？！
這一指，完全摧毀了他們的信心，指力竟能凌空傷人，他們縱使再有本事，也抵擋不住。
他們臉色個個慘白，似是受了重傷。
「幫——主——！」大漢一見，大聲嚎哭，聲震四野，山谷中迴音，裊裊不絕，彷彿群山都在同哭。
說罷，他臉色一沉，胸前閃過一團銀芒，隨即，銀芒散開，化為漫天的光雨，籠罩身前六尺範圍。
……
從劍湖宮中湧出近百人，紛紛逃了出去，往山下奔逃而去，再沒有來殺蕭月生的勇氣。
眾人紛紛一退，臉色大驚，紛紛緊盯他的手。
「你他奶……」中年男子抬手，正要破口大罵，卻被堵了回去，臉上的冷笑慢慢僵固，身子緩緩倒下了。
蕭月生皺了皺眉，對王語嫣
蕭月生臉色一沉，果然是靈鷲宮的人，他們咄咄逼人，讓門下弟子不得不離開，這實是一件屈辱之事。
若是沒有懲罰，好心放走，無量劍的威嚴便蕩然無存，這便是武林中的法則，容不得心軟。
這一劍，純以力勝，中年男子的反應不可謂不快，招式不可謂不精妙，但遇到蕭月生，卻毫無還手之力。
他抬頭望天，看著天空的煙花：「語嫣，可知他是召喚誰？」
「走罷，咱們進去瞧瞧！」蕭月生邁步往裡走去。
蕭月生袖子一拂，面前如狂風卷過，飛沙走石，黃塵過後，風聲停歇，原地已變得乾淨異常，什麼也沒有。
蕭月生負手而立，嘴角微翹，露出一抹冷笑。
「你找死！」中年男子大喝，勃然大怒，臉龐扭曲，猙獰嚇人，死死瞪著蕭月生：「好狠的心腸！……兄弟們，幫主待咱們不薄，殺了他，給幫主報仇！」
王語嫣緊抿著紅唇，深深的無力感在心頭升起，便是表哥在此，怕也沒有辦法，這些人來惹姓蕭的，純粹是送死啊！
蕭月生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這飛斧幫倒有幾分本事，能讓人效死如此！」
蕭月生沉聲喝道：「住嘴！」
蕭月生轉身招了招手：「快進來罷，武林中人，最終難免死在刀劍之下，便是你表哥……」
每次想起，他都覺得不舒服，自己這個掌門太過窩囊，靈鷲宮便成了他的一個心事。
蕭月生挑一下眉毛：「死了么？……可惜了，沒接住一招，身為幫主，武功卻
內力未運之下，驟遭音攻，他們頓時負傷，五臟六腑震動，嘴角湧出血絲，領頭的中年男子亦不例外。
說罷，身形一閃，一道劍光閃過，直刺中年男子胸口。
他目光清澈，淡淡盯著中年男子。
蕭月生搖頭嘆了口氣：「語嫣，他們送死，我能有什麼辦法？」
……
他卻口不應心，這些人行事過份，竟拆了自己的竹廬，若依自己脾氣，早就取其性命。
……
轉眼之間，一群人湧出來，兩邊一分，齊齊站定，兩邊各有十人，隨即一個中年人輕飄飄出來。
「叮」一聲脆響，蕭月生劍尖點中飛斧。
「轟——」一聲巨響，如巨雷轟落，空中凝結著一團艷紅的煙花，裊裊不散。
「不錯！」中年男子傲然，抱拳北方遙遙拱手，大聲道：「為童姥她老人家效命，三生有幸！」
蕭月生搖搖頭，嘆息一聲，似是惋惜，讓王語嫣撇了撇嘴，暗自冷笑假慈悲。
這姓蕭的內力奇深，自己怕不是對手，他心頭急轉，思忖主意。
凡進入光雨之內，皆被劍光絞碎，小斧頭，還有他們的手臂，紛紛脫離身體，慘叫聲紛紛響起。
蕭月生嘆了口氣：「這便是幫派，大難臨頭各自飛，什麼義氣，什麼感情，一文不值！」
蕭月生笑了笑：「有血性，莫非，我不敢把你們都宰了？！」
「有種的你便殺，老子不怕你！」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輕屑的瞪著蕭月生，又放肆的盯著王語嫣看。
他又道：「看來，剛才不應心軟，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他們捂著肩頭，倒在地上大聲慘叫，王語嫣玉臉蒼白
眾人紛紛轉頭看那中年男子，他正捂著左臂，鮮血湧出，正一臉狠辣神色，怒瞪蕭月生。
武林高手若沒有運功護體，便是一個村夫的一柴刀也受不住，何況是蕭月生的內力。
「我本想把他們趕走了事，不想還有高手，倒要瞧瞧！」蕭月生笑眯眯的瞧一眼對面諸人。
他搖頭嘆息一聲：「若不是靈鷲宮，我還能饒你，偏偏你是靈鷲宮的下屬，算你運氣不好！」
王語嫣撇了撇小嘴，沒有再頂撞他。
他如今武功強橫，心態不知不覺發生變化，殺人時，反而不急著出手，想方設法，尋一些樂趣，關鍵是過程，而不是結果，一下把人打死，反而太過無趣。
「幫主怎麼啦？！」另有一個中年男子上前，探一下手，試試呼吸，臉色沉了下去。
王語嫣天真，胸無城府，自不會想到這其中關竅。
「噗——！」他仰天噴出一道血箭，驚愕的盯著蕭月生，緩緩倒了下去，摔在地上。
「給幫主報仇——！」眾人齊聲喝道，齊齊踏前一步，朝蕭月生帶了過來。
他眼神凝重，雙眼寒芒閃動，目光如薄薄的刀刃。
不過有王語嫣這個絕色美人兒在，總得維持幾分形象，方才不著急下手，誘他們尋死。
他走上前來，負手而立，雙眼狹長，微微眯著，上下打量一眼蕭月生，冷冷道：「閣下便是蕭觀瀾？」
他轉身朝蕭月生望來，臉色鐵青，冷冷道：「你殺了咱們幫主？！」
王語嫣仰頭望天，看得認真仔細，沉頭蹙眉思忖，半晌之後，搖搖頭：「不知，……想必是有高手罷。」
蕭月
「他們……？」王語嫣驚異的看著。
他本以為，因畏懼靈鷲宮，無量劍眾人已然撤走，不復回來，卻不想，這蕭觀瀾去而復返。
他步子邁進去，同時拔劍，胸前劍光閃過，一團光雨閃現，隨即消失，兩個人緩緩倒了下去。
「我成全你！」蕭月生一抬手，食指虛空點出，「嗤」一聲輕嘯，如撕裂空氣。
中年男子見狀，心中一沉，哼道：「你們無量劍得罪了靈鷲宮，不如早早抹了脖子，免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王語嫣輕輕一笑，頗是欣慰，自己的勸阻終是有效的，令她大是振奮，心中喜悅。
「你倒痴心，可惜……」蕭月生笑了笑，拉著她小手，不顧她掙扎，往裡而去。
「砰」一聲響，他摔在地上發出聲響，王語嫣黛眉隨之顫了一下，不滿的瞪一眼蕭月生，卻沒有多說。
他身材削瘦，身穿一件淡藍色長衫，臉龐越顯皎凈，如一塊兒冠玉，頜下三綹清須飄揚，自有一股成熟氣質。
一柄精緻小斧頭插在腰間，斧柄與右腕纏著一條銀鏈，閃閃發光，精緻可愛。
說罷，看了一眼王語嫣。
王語嫣站在他身邊，這一聲輕哼，聽在耳中，雲淡風輕，若有若無，對面的二十幾人卻臉色大變，身子驀的一顫，隨即開始晃動，搖搖欲墜，馬上便要倒下一般。
隨著相處日久，她慢慢發覺，這個姓蕭的雖然可惡，卻不會傷害自己，膽子慢慢大起來。
蕭月生臉色沉靜，輕一頜首：「我是蕭觀瀾，……這裡是劍湖宮，乃我無量派駐地，你們退出去罷，看在語嫣面子上，
眾人慘叫聲戛然而止，個個驚懼看著他。
中年人驚愕的看著他，隨即看了看周圍十餘人，搖頭笑了起來，滿臉的嘲笑，似是看一瘋子般。
王語嫣默然不語，她沒想到，竟真的有人不怕死，明知打不過，還要送死。
「看看罷，這便是人性啊！」蕭月生對王語嫣感慨一聲。
王語嫣嚇得一縮，被他瘋狂的模樣嚇住了。
斧頭如被巨石撞中，猛一下反射回去，快如閃電，不容躲避，結結實實撞上膻中。
「砰」一聲響，他倒在地上，寂然不動，劍氣已經刺破心口，直接氣絕而亡。
轉眼功夫，飛斧幫撤得一乾二淨，那死去的兩人被人背走，只剩下一些血漬與斷臂。
他若想阻攔，在中年男子左手動彈時，足以出手阻止，卻偏偏沒有出手，只是淡淡看著。
王語嫣心頭一跳，忙道：「莫說表哥！」
沒有了信心，他們的勇氣也消失怠盡，撒腿就跑，往山下奔逃而去，頭也不回。
中年男子早就戒備，一見蕭月生動，腰間精緻斧頭飛到身前，擋在胸口位置。
……
說著，急步上前，瞪了他一眼。
到了這裏，更是省事，根本沒有人，直接佔據，破壞一些機關，無量山儼然成了飛斧幫的地盤兒。
將無相化為有相，蕭月生如今已能看到聲音，彷彿湖面波紋，擴散開去，對於聲音的控制，亦是精妙異常。
他左手自懷裡一掏，取出一物，甩到了空中。
「幫——主——！」一個大漢搶出，扶起中年男子，他口中源源不斷湧出鮮血，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直勾勾的瞪著眼。
王語嫣轉頭斜睨他：「還不是被你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