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81章 太尊
她自小錦衣玉食，自不會明白金銀之重要。
……
進到山峽，陡的一暗，四周山石嶙峋，如一隻只怪獸，王語嫣嚇得心一驚，忙跟緊了。
六人齊齊一甩手，出現一片寒光，轉身便逃，一溜煙兒逃進了山谷之中，不見了影子。
……
但聽得嗤嗤響聲，只見十幾個人如被收割的麥子，成片的倒下，轉眼之間，無一站立。
「黑煞騎的老巢！」蕭月生揮一馬鞭，長笑一聲：「這些年，黑煞騎劫掠無數，咱們去抄了他們的老窩！」
「咱們下馬。」蕭月生下了馬，將韁繩放開，拍拍馬頭，回身招招手，往裡走去。
蕭月生看了他一眼，聲音緩和，似是聊著家常，淡淡道：「他們該死，你更該死！」
蕭月生笑了笑：「黑煞騎所過之處，雞犬不留，是你訂的規矩罷？」
蕭月生袖子一拂，「叮叮叮叮」數十柄飛刀落在地上，撞在石頭上發出清音。
蕭月生笑了笑，洞悉她的小心思，裝作不知。
好在他內力並未運足，聲音雖響，並無殺傷力，只是聲音大一些，沒有傷著她。
他聲音如春雷滾滾，傳進山谷，四面八方同時轟鳴，兩側的山體發出顫抖一般。
想到會有無數的金銀財寶，他暢快大笑
「不錯，正是老夫訂的規矩。」聲音幽幽響起，在空曠的大廳中繚繞不絕，彷彿來自九幽。
「好像不對勁兒……」王語嫣輕聲道，她與蕭月生並肩，緊張的打量四周。
他身形不停，繼續朝里，上了山坡，來到半山腰的一座大殿。
……
王語嫣露出無奈，跟了上去。
蕭月生右手搭上王語嫣背心，渡去一股內力，瞬間平復她體內不適，皺眉瞧老者。
「啊！」一聲慘叫傳來，在峽谷中回蕩，隔外的響亮，嚇得王語嫣一顫，差點兒掉馬。
蕭月生伸手一招，數枚小石子飛起，袖子一拂，小石子飛射，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待他們反應過來，數人已倒下去。
王語嫣靠近他一些，只覺大廳里格外的冷。
兩人縱馬疾馳，日上正空，春光最明媚，照在身上懶洋洋的睏乏，恨不能直接躺下睡了。
蕭月生再不客氣，左手五指揮動，六脈神劍施展。
中間是一線峽谷，露出狹長天空，如一條藍色玉帶高懸。
他身材魁梧，胸口密密的黑毛，但臉白無髯，頗有幾分俊朗。
王語嫣點點頭，默然不語，靠他更近。
「還有埋伏？！」王
不知何時，那老者已經站起來，負手而立，斜睨著這邊，眼中滿是不屑神色。
他如今武功，金銀不缺，卻也不易得，無量劍根基甚淺，沒有固定來源，十六個人吃喝拉撒，都得金銀。
有錢能使鬼推磨，自古皆然，有時候，金銀的作用比武功更強，憑空得一筆，他豈能不喜？！
腳尖輕磕馬腹，駿馬歡嘶一聲，翻蹄小跑，朝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地而去。
他腳下飄飄，如踏白雲，冉冉而行，進了山谷，乍一進谷口，便見漫天的藍光，銀光，烏光，當頭罩下。
蕭月生騎馬上前，打量一眼，十來個人，赤著胳膊，臉帶殺氣，目光似野狼欲噬人。
王語嫣嘆息一聲，並沒轉過頭不看，她跟在蕭月生身邊，見多了廝殺，有些免疫了。
蕭月生眉頭挑了挑，招招手：「前面有埋伏，你過來坐罷！」
其餘五六人臉色大變，一個喝道：「風緊，扯乎！」
王語嫣忙揮馬鞭，緊跟他身後，黛眉輕蹙著，看了看他，搖搖頭。
蕭月生忽然一揮手，一扯韁繩，駿馬頓止。
「嗯。」王語嫣點頭，小手緊了緊。
他坐在中央的紫色蒲團上，一動不動，眼睛闔著，雙手結印，就像是一
蕭月生搖搖頭，低聲道：「這些沒一個好人，殺人無數，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驀然響起一聲大笑，連綿不絕，宛如驚雷轟鳴。
王語嫣點頭，勉強笑了笑。
「小子，你是什麼人，報上名來！」老者負手而立，淡淡說道，一幅不容置疑的語氣。
她輕聲道：「還是別去了吧？」
王語嫣也打量四周，山谷黑黝黝的，像一隻巨獸張大了嘴，進去便被吞到肚子里。
蕭月生轉頭對她笑了笑：「看著嚇人而已，闖蕩武林，膽子這麼小可不成！」
王語嫣的馬也停下，她湊過來，輕聲問：「怎麼了？」
同是山谷，與喬峰的截然不同，風格迥異。
蕭月生搖頭苦笑：「好罷好罷，你跟在我身後，莫要讓馬驚著了，小心一些！」
站在谷口處打量，這是一座小山谷，寂靜無聲，連鳥雀的聲音也沒有。
「咱們快些走！」他話音一落，左手一抄，攬著她柳腰，如握溫玉般，手感極佳。
兩騎停在山谷前，蕭月生坐在馬上打量，一處一處的瞧，看得仔細，胯下駿馬輕嘶，不安份的輕刨草地，四蹄在原地起落。
當頭的大漢咧咧嘴：「既知道咱們黑煞騎，也知咱
山谷兩邊，山峰聳峙，又陡又直，像兩柄劍直插天際。
王語嫣忙捂住耳朵，秀臉色變。
再往裡走，是一個山谷。
「嗯。」王語嫣輕輕點頭。
蕭月生冷笑一聲：「黑煞騎殺人無數，數十年屹立不倒，豈能僅有一百來人？」
蕭月生眯一下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眼，淡淡道：「你便是那個所謂的太尊了？」
他此時站著，顯出身材的高挑，削瘦，寬大黑袍穿在身上，透出一股神秘與威嚴。
大殿正廳空曠無比，紫色地毯，兩排硃色木椅子，透著濃郁壓人的氣息，廳中卻有一人，是個六七十歲的老者，身穿一襲黑袍，頭髮與鬍鬚像被霜打過。
袖子輕輕一揮，這些小石子在空中停滯，忽然折向，朝前面射出去，嗤嗤作響，宛如箭矢。
老者閉著眼睛，銀髯輕動，聲音彷彿自幽遠處傳來：「不錯，老夫正是他們的太尊，小夥子，你好大的膽子！」
蕭月生抖了抖韁繩，駿馬輕刺而出，迎著光明之處奔去，他左手一招，數個小石頭朝手心飛來。
……
「啊——！」「啊，我的眼——！」
他眼睛深陷眼眶中，已然睜開，眼中放出湛湛光芒，如鷹攫兔緊
他速度不減，仍舊前沖，很快進入谷中，前面十幾個躺在樹林里，滾動身子，發出慘叫。
蕭月生冷笑一聲：「裝神弄鬼，還是出來罷！」
這一線山峽很長，走出約有兩里地，前面漸漸光明，似是到了出口。
蕭月生點頭：「裏面藏著埋伏呢，咱們去會一會！」
大殿裡頭靜悄悄的，無人把守，兩人輕易穿過大門，來到正廳。
王語嫣嘆了口氣，不再多說，心下暗忖，自己才不想闖什麼武林呢，只想回家！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搖頭，露出諷刺神色。
還有十幾個人沖了出來，手上長刀閃著寒光，朝兩人涌了過來，殺氣騰騰，雙眼通紅。
二人來到一處山谷。
蕭月生袖子一卷，漫天光芒盡斂袖中，隨即一拂，光芒再現，反射而回，慘叫聲不絕於耳。
「你們黑煞騎的人？」他淡淡問。
很快，前方光明處出現一群人，個個持刀，冷冷望著蕭月生二人，把持住谷口。
王語嫣玉臉頓時泛紅，搖頭不迭，身子后縮想避開他一般。
蕭月生搖頭輕笑：「語嫣，莫怕，什麼人也沒有！」
五個人倒在地上慘叫呻吟，聲嘶力竭，聲音之慘厲，令人聞之汗毛豎起，寒氣直冒。
王語嫣下馬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