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94章 童姥

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94章 童姥

忽然,他身形一閃,腳下疾踩數步,轉頭一瞧,卻見一個黑衣老者飄飄而來,面目清癯,似是中原人。
蕭月生轉頭,看一眼飄飄而來的黑衣老者,冷笑一聲,心中殺意升騰。
挨了這一掌,掌力奇異,無法消融,北冥神功最怕這種情形,遇到內力強於自己,也無可奈何。
他元神強大,偏偏忍受力極強,不會昏厥,每一絲痛苦都清晰感受。
她說話老氣橫秋,蕭月生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好玩兒,不知是哪位公主,學了這麼一番口氣。
蕭月生心中發狠,偏偏不信,浩大內力再次自數個穴道衝出,狂猛如虎下山,一下將它吞噬。
隨即,連施數次浮光掠影,把他們拋在身後,躲入一處建築中,調息寧神,安撫沸騰的內力。
體內真氣漸漸散亂,雖經北冥真氣一擋,威力大減,只有一股不強的掌力鑽進來。
蕭月生哈哈一聲長笑,豪氣凌雲。
「你們都退下!」他冷冷喝一聲。
火焰再次被撲滅,他內力不停,雙手揮動,六脈神劍發威,粗壯的劍氣嗤嗤急嘯,宛如無數張布帛一同被撕裂。
很快,那團內力再次被撲滅。
數十件兵器同時擊來,形成一個圓,不容閃避。
……
若有充分時間,他足以收拾這個老者,但他此時經絡內火焰再生,經絡漲疼,卻是沒有時間了。
他心下卻明白,這老者的功夫絕頂,天下罕有,僅是這堅凝的掌力,雖不如議政殿的老和尚,卻也相差不多。
小女孩站在他身側,低頭打量一眼,鼻孔一哼:「小子,能耐不小呀,……看在你是中原人份上,姥姥我今天大發慈悲,救你一回!」
……
「李供奉……」一個戴著鐵甲鐵盔的男子遲疑。
頓時,如沸騰的油麵上落入一滴水珠。
他周身三百六十幾個穴道,已經蓄滿了二百余處,不虞內力缺乏。
嘯聲將王宮驚醒,自上而下俯視,眾侍衛如螞蟻一般湧來,朝著一個圓心而雲,正是蕭月生。
他眼中清光一閃,疼痛一下消散,將痛感剝離了身體,這是元神強大的妙用。
無奈嘆息一聲,他暗自苦笑,這老和尚的掌力委實古怪,竟造成如此傷勢。
他直覺敏銳,隱隱的,這小女孩身上的氣質老練,渾不似一個天真稚娕的小孩。
……
「嗤嗤嗤嗤」劍氣凌厲之極,偏偏精確,圍上的一圈人紛紛倒下,如收割小麥,無一倖免。
他心中一驚,暗嘆我命休矣,小女孩什麼也不懂,見到陌生人定會大聲招呼,自己怕要受千刀萬剮之刑了。
蕭月生一怔,臉色微變,自己周身內力歸穴,上身衣衫頓時失去束縛,不再緊貼自己,於是衣袂飄飛聲響起。
長吁一口氣,他鬆懈下來,王宮裡卧虎藏龍,果然不假,隨便一個供奉,足以纏住自己。
好在周身穴道蘊著內力,護住身體,任由它們狂亂,五臟六腑安然無恙。
每一道劍氣過去,必能消滅數道掌影,但馬上又恢復,他雙掌不停的拍出,內力彷彿無窮無盡,源源不斷。
死了這麼多人,眾侍衛殺紅了眼,毫無畏懼,只有熊熊怒火,怒火點點燃了血性,無畏無懼,只想將蕭月生殺了。
說罷,不等蕭月生反應,手在他背心一托,把他平平托起。
這小女孩生得眉清目秀,生大了定是個絕色美人兒,只是隱隱有些不對勁兒。
他在議政殿中受了氣,覺得窩囊,此時爆發出來,遷怒於人,此時的狀態下,人命如螻蟻,毫不顧惜。
元神觀照下,看清來人,卻是一個小女孩。
凡經過它身邊的內力,便被它吸入,如一個無底黑洞,只知不停吞噬,不停漲大。
這一會兒功夫,內力被它任意吞噬,再次漲大,經絡幾乎要被堵住,流轉不暢。
四個老和尚不追,那些甲士們卻不依不饒,呼嘯聲中,追在蕭月生身後,前方有堵截,後面有追兵。
兩個起落,他甩開了眾侍衛。
腳下浮光掠影,身上內力勃勃流淌,試著催動這團火焰,卻一動不動,根本不聽自己指揮,只在那裡不停吞噬內力。
蕭月生不等老者再開口,嗤嗤厲嘯聲響起,六脈神劍再發威,劍氣縱橫四射,籠罩黑衣老者。
這股掌力竟再次出現,火焰熊熊,反而更強大,周圍內力隨之一空,完全被其吞噬。
六脈神劍的劍氣無堅不摧,他掌力雖強,卻無法抵擋,只是他掌法玄妙,一層一層的掌力相連,劍氣擊破一層,還有一層,數層過後,將劍氣消磨掉。
也是,這些金枝玉葉被寵上了天,個個古怪,難免如此。
北冥真氣彷彿燃料,令火焰越來越高,越來越盛,吞噬之力更強,吞噬之速更快。
他元神強大,分出數股,可一心多用,劍氣如臂使指,像是長了眼睛,專射喉嚨,眼睛。
老者胸口中劍,直接仰天摔出,跌倒在地,身子抽搐一下,隨即不動,死了。
他心下明白,若是他受傷之後馬上休息,不再運功,傷勢不至於惡化如此。
但身體卻不能動彈,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他忽然一停,周圍頓時湧上數十個侍衛,個個身穿鐵甲,火把映著刀光,寒氣森森。
周圍侍衛仗著有鐵甲,奮不顧身,即使硬扛,也要將他困住,殺了他,以恕罪責。
那些侍衛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數丈之內,可知落葉,他們對衣袂飄飛聲最是敏感。
經絡傳來劇烈疼痛,彷彿有人拿劍慢慢切割著,一陣一陣的疼痛,劇烈如狂濤怒浪,一浪接一浪,要把他吞噬。
忽然,一聲吆喝聲傳來:「什麼人!?」
蕭月生暗自咬牙,六脈神劍號稱天下第一劍,卻徒有虛名,竟奈何不得一個老頭。
雖有鐵甲防護,卻總得有空隙,總不能雙眼出蒙上,而眼睛又是最脆弱之處。
他雖能剝離疼痛,卻無法驅動身子,來人即使不會武功,也能輕易逮著自己,任人魚肉。
他臉帶冷笑,一掌一掌拍出,漫天遍布掌影,眼花繚亂,遮住了天空,蔚為壯觀。
想了想,他低聲道:「小妹妹,你好呀?」
「我的話不管用?!」老者一眯眼睛,雙眼精芒一閃,宛如長劍出鞘,寒氣逼人。
他像橫躺在一張無形榻上,隨著小女孩移動,速度極快,身上衣衫獵獵作響。
思緒翩翩間,耳中忽傳腳步聲,極輕極微,如狸貓走路。
到了外圍,這些侍衛不足為患。
……
蕭月生也殺紅了眼,卻又冷靜自如,劍氣凌厲,又精確無比,不停收割著眾侍衛性命。
蕭月生負氣之心一收,那處附近的內力一收,經絡內頓時變得空空蕩蕩,彷彿沒有練功之人。
……
想到此,又有數處穴道內力湧出,劍氣越發凌厲,粗壯如劍,直直射出,瞬間貫穿重重掌力,擊中老者。
世上的奇門秘學多不勝數,各有殊勝,北冥神功雖然強橫,卻也難稱天下無敵。
蕭月生搖頭嘆了口氣,忽然省悟,這個小女孩竟是天山童姥!
他打量四周,這是一處宅子的陰影,若有人來,定會發現。
他忽然身形一滯,臉色微變。
他正要內視,眼前忽然一黑,仰天跌倒在地,一動不能動。
一會兒過後,經絡幾乎完全堵塞,內力流轉不暢。
這宛如鳳凰浴火重生,反而更強。
他身子忽然一盪,避開一道掌風,黑衣老者翩然而來,身在空中朝前一推,掌力洶湧而來。
但這股掌力極怪異,北冥真氣化之不去,彷彿一團熊熊火焰,不斷吞噬著周圍真氣。
那些甲士的嘯聲反而助他一臂之力,周圍的戒備露出一絲空隙來,雖然短暫一會兒,他卻趁隙而出。
他不再理會這團火焰,渾厚的內力洶湧而來,在經絡內滾滾而行,如堤壩放閘,沖盪著河床。
蕭月生顧不得那團火焰,經絡內力湧出,束縛衣衫緊貼在身體上,一聲不發。
他輕飄飄按來一掌,空氣彷彿海水,暗浪洶動,一道暗流驀然擊向自己,蕭月生身子一盪,避了開來。
「上,殺了他——!」一聲怒吼響起,侍衛中不梵谷手,見勢不妙,要先發制人。
消滅這股掌力時,他腳下仍不停,催動浮光掠影,幾晃之後甩了眾侍衛,宛如游魚,繞著侍衛而行。
他無心戀戰,瞥一眼老者,再次施展浮光掠影,一閃,再一閃,數次閃過,毫不顧忌侍衛。
可惜,他不能不動,否則小命玩完。
唯有雙腿上幾處穴道,源源不斷湧出內力,支撐著他施展凌波微步,在王宮建築之間飄蕩。
眾侍衛們退得更遠,見到如此威勢,喝彩不斷,他雖說話不中聽,卻是個熱心腸之人。
「小子,閉嘴!」小女孩冷哼一聲,瞪他一眼,探小手按上他手腕,摸了摸,點頭道:「好小子,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殺那麼多人,倒是條好漢!」
聲音柔和,聞之如沐春風。
撲天蓋地之威,令火焰一下熄滅,這股掌力似乎被融合了。
兩手慢慢抬起,他黑巾上的眉毛一挑。
老者冷冷一掃眾人:「滾一邊去!」
他唯有一個感覺,飲鳩止渴。
如此情形,縱使蕭月生萬般機智,卻也無可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武學知識並不淵博,也沒有什麼主意可想。
眾侍衛一言不發,如海浪退下,動作迅速,二十幾個侍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經死了。
蕭月生長吁一口氣,目光冷冽,掃一眼三丈遠處的眾侍衛,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腳下不停,一分心神繫於身外,九分心神聚于內,在看這團火焰,內視之下,火焰熊熊,宛如實質,身體經絡隱隱灼疼。
她或停或走,趨動如神,輕功高絕,她搖頭道:「你這一攪和,這些獃子們也變機靈了!」
他劍氣無形無色,嗤嗤聲響,聽不出哪一道嘯聲是衝著自己,靈覺不夠敏銳者避無可避。
內視之下,經絡里的內力彷彿著了火,不停的竄動,陷入狂亂之中。
轉眼即到眼前,蕭月生未用元神便推斷得出,此人輕功絕頂,速度奇快,腳步聲一頓,是有人在他身邊停下。
但又很快,他又出現,彷彿漲大了一圈,變得更強,吞噬內力速度更快幾分。
他嘆了口氣,道:「小妹妹,我忽然發病,想躺一會兒,你自己去玩罷,莫要與人說,好不好?」
劍氣縱橫,森森如獄,數息之間。
話音乍落,眾人揮刀衝上,或斬他胸口,或砍他腦袋,或刺他眉心,或砸他胸膛。
蕭月生一驚,隨即心一狠,數股龐大內力猛的湧出,如狂浪怒濤,一下朝這團火焰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