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102章 強留
李秋水明眸閃動，在王語嫣與蕭月生身上來回掃動，若有所思，露出一絲神秘笑意。
蕭月生溫聲道：「慕容公子胸懷寬廣，氣量恢宏，豈能這般小家子氣？……，定是你胡思亂想！」
他元神強大，有過目不忘之能，只要掃一遍，直接烙印入腦海，永不會忘記，需要時，重新記起。
蕭月生踩著木頭，凌空飄起，空氣如湖水托著木頭，滑動一段兒，落到了岸上，他飄身落地，木頭穩穩停住。
「你莫攔我，我不信她真能恢復功力！」李秋水便要走。
「少小姐在呢，不想出來見這小子。」李婆婆轉身瞪了蕭月生一眼，恨意洶洶。
正說著話，王夫人過來，掃一眼蕭月生，又看看王語嫣，沉聲哼道：「跟我來罷！」
……
蕭月生不理會王夫人與李秋水說話，身形一閃，忽然消失在原地，出現在王語嫣跟后。
「什麼？！」李秋水一驚，即使矇著白綢，仍能看出她勃然色變。
李秋水轉頭橫一眼蕭月生，淡淡道：「是我帶這小子來的，讓阿蘿出來罷！」
自己即使做得過份，她性子淡泊，也不甚生氣著惱。
蕭月生頗為悠然，紅袖添香，美女相伴，反而是樂事。
他雖是勸說，卻是心懷不軌之念，只是他思慮精深，自不會表現出淺薄之行，反而要替慕容復說好話。
蕭月生搖頭，神情堅決：「前輩來容易，想去卻難！」
王夫人白了他一眼，扭身便走，臉色惱怒，頗不甘心，卻又無法違李秋水的命令。
阿碧不再那般驚異，沒想到這嬌嬌柔柔的女子內力如此之深，便是自己的公子爺也不及。
……
若是蕭先生找麻煩，公子爺怕是抵擋不住。
她天生麗質，即使如此
想到此，她柳眉蹙起，眉梢爬上愁雲，暗自擔心不已。
「哼，既然都來了，進去罷！」李秋水哼了一聲。
水花四濺，兩株松樹落到湖面上，沉一下又浮上來，露出一線，堪堪能踩在上面不沾水。
王語嫣沉默不語，仍不說話，身子微微顫抖，像是要哭出來。
她臉上神色變化，雖然矇著白綢，仍能看出來，如水明眸投向蕭月生，沉聲道：「你怎知我與阿蘿的關係？！」
他們穿過曼陀山莊前面，來到後院，進了一座地下窖中，似是地窖，卻又寬敞明亮。
蕭月生心下瞭然，果然如此，她又與慕容復鬧彆扭了，也唯有慕容復能讓她這麼傷心。
阿碧驚異的看著兩人，更是擔憂。
「不是的……」王語嫣搖頭低聲道，聲音已帶了幾分哭泣。
蕭月生左手朝地下虛實一抓，身子不動，壓在一起的兩株樹頓時飛起，如兩棵小木頭。
「童姥她有高人相助，會提前恢復功力。」蕭月生搖頭。
李秋水咯咯輕笑，搖搖頭：「我可想不出，這麼寬闊的湖面，輕功可飛不過去的。」
王語嫣也輕聲見禮，李秋水拉著她說了幾句話，這個外孫女跟自己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著親切。
「唉……，我這是兩不相幫。」蕭月生搖頭，苦笑道：「她藏身之處，你找不到，待她恢復功力，定要殺你。」
蕭月生身形一晃，攔在她身前：「前輩，聽我一言罷！……西夏乃蠻夷之地，有什麼可留戀的？！……前輩留在這裏享受天倫之樂，豈不更好？！」
蕭月生嘆息一聲，搖頭道：「兩人之間
「喀嚓」一響。
李秋水一身白衣，衣袂飄飄如仙，看著攔在身前的蕭月生，皺起眉頭：「我有事要辦，不能耽擱，你攔我做甚？！」
李秋水毫不落後，緊跟在他身後，朝阿碧招了招手，嬌笑道：「慕容復那小子，真是不成器！……不過，這一回做得好，真是解氣！」
此時，山莊的大門敞開，一群人涌了出來，當頭的是一個老嫗，滿頭銀髮，手持龍頭拐。
蕭月生與李秋水俱是內力深厚，腳下催動木頭，其快如箭，遠非小舟能比，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曼陀山莊的岸邊。
這間地下室設計得極巧妙，看起來寬敞，卻又通風，燈籠在牆角排起來，隔著正中的書架極遠。
「王夫人，嘮擾了。」蕭月生遠遠的抱拳一禮，微微笑道。
蕭月生抱拳笑了笑：「有勞。」
蕭月生苦笑一攤手，無奈搖頭。
蕭月生搖頭，嘆了口氣：「李前輩，你不能回去了！……回去就會沒命。」
蕭月生笑道：「不必著急，慢慢來罷。」
……
搖頭輕輕嘆息一聲，蕭月生笑了笑：「既如此，阿碧姑娘也不必為難，咱們自己想法子罷！」
「阿碧姑娘，咱們去也，再會啦！」蕭月生身形飄飄落下，穩穩在浮木上站住，揮揮手，大笑一聲，腳下催動，徐徐而去。
蕭月生摸了摸鼻子，略有幾分尷尬。
李秋水咯咯嬌笑一聲，聲音柔媚，搖頭道：「你這不是變著法兒的誇自己嘛。」
李秋水惱怒瞪著他：「好啊，你故意把我弄這裏來，是為了讓她恢復功力，幫著她對付我！」
看了看，她忙來到近前，跪倒在地：「小姐！」
她滿臉怒容
四四方方的地方，中央擺著幾排書架，上面密密麻麻放著書，或是竹簡，或是布帛，或是書卷。
……
王語嫣搖搖頭，一言不發。
蕭月生嘆了口氣：「你若回去，趕回西夏時，她的武功已經恢復了，你正好送上門！」
李秋水擺擺手：「起來罷，蘿兒呢？」
他如飢餓之人掉進肉林里，如饑似渴，興奮激動。
蕭月生被她笑得不舒服，忙轉身便走，跟在王夫人身後。
阿碧睜大明眸，小手捂著櫻桃小口。
蕭月生哈哈大笑一聲：「不錯，這倒成了王婆賣瓜了，李前輩，咱們踩著樹過去如何？」
阿碧雪頸微垂，不肯抬起來，不敢直視蕭月生失望的目光。
忽然，她臉色大變，望向李秋水。
一會兒功夫，王夫人輕盈出來，身著黃色綢衫，丰姿動人，身後是一身白衣的王語嫣。
李秋水點頭讚歎：「好主意嘛，試試看！」
她說話輕淡，彷彿懶得多說話，透出一股傲慢。
王語嫣神情憔悴，似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一般，眼窩陷了下去，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蕭月生在這裏住了下來，王語嫣在這裏陪他，呆在那間敞亮屋裡，一起看武功秘笈。
「外婆，沒有……」王語嫣白皙如玉臉龐湧上紅暈，低下頭。
她一怔之後，忙搖頭：「不會的，……她的功夫還需得一個多月才能恢復的！」
「為何？！」李秋水黛眉緊蹙著。
蕭月生苦笑一聲，搖頭道：「我若如此，也不會強拉著你回中原，來到這裏！」
……
蕭月生緩緩點頭：「若萬不得已，只能得罪了
「喀嚓」聲中，這株小樹也從中折斷，緩緩倒下，恰好壓在蕭月生放倒的樹上。
李秋水輕哼一聲，覺得他這是故意示威，顯威風，好像別人做不到一般，好勝心頓起，輕飄飄來到一株松樹前，拍中一掌。
王夫人輕哼一聲，目光在他臉上一掠而過，望向李秋水，跪倒在地，拜見母親。
這株松樹與剛才那一株相似，粗細相信，好像是同時種下的，生長了相同的歲月。
蕭月生身形一晃，倏的消失在原地，出現一片松樹林前，右掌輕飄飄拍中一株脖子粗的松樹。
「胡說！」李秋水大是不喜，覺得他烏鴉嘴，冷冷瞪他一眼：「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沒命？！」
王語嫣抬頭，眼眶泛紅，疑惑的望著蕭月生。
李秋水勃然大怒，尖聲叫道：「滾開，我的事不用你管！」
「語嫣，怎麼了，這個模樣？」蕭月生緊鎖眉頭，臉色透著不悅，沉聲問道。
李秋水依樣畫葫蘆，也停在他身邊，抬頭打量一眼曼陀山莊，眉頭輕皺了皺。
李秋水皺眉，明眸望向他，如兩柄寒劍刺來：「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蕭月生嘆道：「童姥的功力已復，你若回去，她豈能輕饒？！」
蕭月生道：「童姥於我有救命大恩。」
李婆婆忙恭聲應時，親自回去傳信。
蕭月生眉頭鎖得更緊：「又與你表哥鬧起來了？！」
想到蕭月生剛才的表情，她心中惴惴，這一下，公子爺怕是將蕭先生得罪狠了，還不知他會不會找麻煩。
蕭月生見狀，知道她們母女本就有聯繫，怪不得慕容復不敢輕舉妄動，王夫人這般狂妄，卻是仗著李秋水這個靠山。
王語嫣停下，低著頭，一動不動，也不轉頭看他。
王語嫣搖頭，低聲道：
兩日之後，李秋水要離開，剛一出了曼陀山莊，蕭月生忽然出現，開口阻攔，兩人站在曼陀山莊前對視。
李秋水冷笑：「我要把我綁起來不成？！」
「不會，那還差半個月！」李秋水搖頭，神色堅決。
蕭月生目光與王語嫣如水的目光一觸，閃過一絲憐惜。
阿碧抬頭，滿臉通紅，忙問：「先生怎麼過去？」
這間屋子乃是專門讀書之用。
開始時，速度尚慢，但越來越快，如離弦之箭，轉眼之間，融入了天際，看不清蹤影。
蕭月生笑而不答，指了指曼陀山莊：「我與此庄緣份不淺，舊地重新，可喜可嘆啊！……李前輩，咱們進去罷？」
王夫人她們都退了回去，只留下兩人說話。
李秋水來到近前，哼道：「臭小子，你怎麼惹我家語嫣了？！是不是看她不會武功就欺負她？！」
蕭月生撫掌輕笑：「李前輩好深的掌力，佩服！」
這株松樹攔腰截斷，緩緩倒了下去，樹枝撲倒了許多的小草。
李秋水明眸似笑非笑看著他，透著幸災樂禍。
蕭月生轉頭瞧一眼李秋水，笑道：「李前輩，有什麼好主意？」
他嘆了口氣：「她對我有救命之恩，前輩你於我有傳藝之恩，我只能兩不相幫，拆開你們！」
說罷，咯咯嬌笑，聲音回蕩在湖面上，身子已經射了出去，緊跟在蕭月生身後，轉眼功夫，也漸漸變小。
對面還有一間屋子，打開一看，裏面明亮異常，屋頂開一大扇天窗，陽光能直射進來，映得極亮。
蕭月生眉頭一皺，隨即搖頭，露出一抹嘲諷之色：「北喬峰，南慕容，呵呵，風度如此……」
王夫人橫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懶得理會，也不去管他，只是與李秋水低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