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108章 趕到
虛竹看她模樣，知道她是動了殺心，卻毫無畏懼，身子一挺：「童姥，你若想殺人，就殺我好了！」
他身形一閃，一下攔在李秋水身前，伸出雙臂：「童姥，莫要再殺人了，死後要墮阿鼻地獄的！」
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玄妙異常，天山童姥永遠成了八九歲的模樣，身子無法長成，容貌也不再衰老。
「臭和尚，再啰嗦連你一塊兒宰了！」天山童姥勃然大怒，眼中殺機盈盈，一片冰冷。
況且，她還是王語嫣的外婆，無論如何不能死。
李秋水抿嘴輕笑：「因為有人攔住了小妹，師姐才能安然恢復功力，……想不想知道是誰？」
李秋水精神一振，聽出是蕭月生聲音，猛的轉身便跑，如一抹輕煙飄向岸邊，躍向湖面。
李秋水明眸一轉，輕輕笑道：「若是他來了，師姐你能不能敵得過他？」
天山童姥毫不理會，探掌如電，便要擊殺李秋水。
李秋水雖鬢髮有些散亂，但衣袂飄動，仍有獨特的風姿，輕輕一笑：「師姐，咱們師姐妹打打殺殺多年，終究要見個分曉的，小妹技不如人，沒有怨言！」
想到此，他心急如焚，天山童姥與李秋水都不是善茬兒，不愧是同一個師父，行事
天山童姥臉色一沉：「少廢話！你還是自盡罷！……拖延時間，苟延殘喘又有何益？！」
他對李秋水雖不能苟同，但畢竟於己有恩，她留下的秘笈，北冥神功與凌波微步對他而言，是鯉魚躍龍門的關鍵，若沒有北冥神功，自己如今怕已經死了。
如此趕路之法，駭人聽聞，也虧得他內力深厚之極，浮光掠影之法快則快矣，卻極耗內力。
穴道內空蕩蕩的，內力消失，身體卻無虛弱之感，剩下的內力越發精純了，身體輕飄飄的，如一片羽毛，隨時會隨風一塊兒飄上天空。
他說著話，見天山童姥根本不聽，只是拚命耍狠，動作迅如閃電，招招不離李秋水要害。
天山童姥罵口大罵：「你個迂腐笨死的小和尚，我殺這個小賤你，關你何事，還不快滾開？！」
天山童姥火爆的脾氣，再也忍受不住他念叨，劈掌拍來：「你這臭和尚，我先殺了你！」
「我呸！」天山童姥大惱，啐他一口，冷笑道：「立地成佛？！……嘿嘿，這麼說來，無論犯了多大的錯，只要放下屠刀，就能成佛了，既往不咎了？！」
沒想到，師姐的武功越發厲害了，若不是自己
虛竹忙擺手：「童姥，童姥！」
天山童姥哈哈大笑，搖頭不已，滿臉的譏笑。
……
……
此時，李秋水身材曼妙，飄飄蕩蕩，閃避著天山童姥的追殺，暗自咬牙，蕭觀瀾果然在說大話，什麼救自己，根本沒譜的事兒。
「嗯，若是遇到他，你不是對手！」天山童姥緩緩點頭。
「師姐認得他罷？！」李秋水笑眯眯的道，輕哼一聲：「這個臭小子，說你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要阻攔我找你！」
「是他——？！」天山童姥皺起眉毛。
這般輕妙的感覺下，他趕路越來越快，一掠之間，近有二十丈遠，再到後來，一掠之間，幾有一里。
天山童姥戳指怒叱：「你這臭和尚，真是荒唐，還不快快閃開，要我動手不成？！」
他這般趕路，最耗內力，走了一半的路，他內力消耗了也差不多一半兒，數十處穴道的內力被消耗一空。
這麼多年過去，李秋水雖然武功不如天山童姥，卻一直沒有性命之憂，顯然她武功雖弱，自保卻也足矣。
他心急如焚，拚命趕路，盡情施展浮光掠影之法，變成了一股風，隔著十幾丈遠一
李秋水輕輕一笑：「師姐，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多活一刻總是好的嘛！」
李秋水輕輕笑了笑：「師姐，這一次我本能殺你，卻沒有出手，你知道是為何？」
「臭和尚，你還不給我閉嘴？！」天山童姥大喝一聲，如一道霹靂響起，瞪得周圍茶花簌簌下落。
「阿彌陀佛，正是如此！」虛竹用力點頭，露出歡喜神色，以為說動了天山童姥，放棄了殺人之意。
說前兩個字時，隔著很遠，最後一個字時，卻離得很近了，彷彿馬上便要出現在眼前。
虛竹急道：「童姥，不可一錯再錯啊！」
「你又耍什麼花招？！」天山童姥一皺眉，隱隱覺得不對，右手一探，天山折梅手施展。
天山童姥聽不得他再嘮叨，身形一閃，迅如閃電，一下來到他跟前，揮掌劈來，掌風凜凜。
曼陀山莊之外，李秋水與天山童姥對峙，她鬢髮散亂，神情狼狽，仗著凌波微步勉強躲避。
不知趕過去來得及嗎，他心中無底，卻是拚命趕路，宛如風馳電掣，奇快無比。
「童姥何故發笑？！」虛竹忙關切的問，沒看出來天山童姥的譏刺之意來。
虛竹見狀，忙
她停下來，不再理會虛竹，轉向李秋水：「李秋水，你今日落到我手裡，還想活命么？！」
「這可是你的真心話？！」天山童姥冷冷哼道。
若非他內力深厚，早已支持不住。
「我也奇怪呢，說罷，弄什麼鬼！？」天山童姥哼道。
他見狀不妙，若不阻攔，李秋水的性命難保。
顯然是李秋水遇到危險，必是天山童姥出現了。
趕路的時候，他腦海仍在疾轉，漸漸恢復了冷靜，也不再那麼急了。
……
這一次，天山童姥功力盡復，想必沒有什麼增強，而李秋水雖被自己制住一陣子，卻也沒有損傷。
天山童姥也並非真要殺他，只是嫌他啰嗦，擾得心煩，見他閉上了嘴，氣也慢慢消了。
李秋水輕輕笑問：「蕭觀瀾，你可曉得？」
「莫賣關子了，是誰？！」天山童姥哼一聲。
……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虛竹大聲說道，忙雙手合什，滿臉的虔誠與懇切：「童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唉，世間多苦，童姥何不看破紅塵，脫離這個苦海！？」
想到這些，他漸漸放下心，但腳下未停，一直疾速奔騰，施展著浮光掠影之法，彷彿閃電一般破開空
虛竹身子一扭，一下避過天山童姥的右掌，仍叫道：「童姥，有事大家好好說，何必非要殺人呢？」
兩人對上，即使能分出勝負，李秋水應該仍能自保，她捏碎了玉佩，應該是以防萬一。
「童姥，掌下留人！」忽然一聲呼嘯聲傳來，來自遙遠的天際，卻清晰傳來，宛如身邊。
對於蕭月生，她心中頗是忌憚，不怕自己的生死符，武功又如此高明，算是個強勁的對手。
天山童姥身邊，還有一個小和尚，正是虛竹，他正搖著手：「童姥，行饒人處且饒人，莫要再殺人啦！」
剛才與玄慈方丈說話時，他心中忽然一陣悸動，心神感應之下，卻是南邊出了危險，玉佩被人捏碎。
一口氣趕路，他來不及休息，只是施展浮光掠影，到了後來，不走正常的大路，只走直線，遇到山則翻山，遇到水則涉水，爭取走最短的距離，儘快趕到曼陀山莊。
「童姥，不要殺人啦，阿彌陀佛……」虛竹一直攔在李秋水與天山童姥之間，輕功經天山童姥的指點，加之內力深厚，身法變化極快，總能攔在天山童姥身前。
天山童姥身子矮小，臉龐卻已經變化，稚氣消去，顯得成熟，雖仍舊是一幅小女孩的模樣，氣質卻沉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