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288章 滅殺
「皇上——！」聲嘶力竭的大喝聲，眾護衛瘋了般衝上去，搶到皇帝身邊，抱起他。
如一道離弦之箭射向身後，正是皇帝的方向，這時皇帝還未來得及起身，護衛見狀，一人扯皇帝後退，一人擋在皇帝身前，雙掌平推，迎向老道士。
「你是說……？」當中的老者「咦」了一聲，轉頭望來，若有所悟，雙眼掃視四周。
被關在這裏，縱使武功通神，也只有忍飢挨餓，直至斃命。
「砰！」又一聲巨響，老道士向下墜落，那名護衛猛的飛向身後，情形與老道士剛才一樣，奇快如箭。
「護駕！」一聲沉喝響起，老道士縱身上前，銀髯飄拂，攔在蕭月生與皇帝之間，腰間長劍化為一道白虹，猛的一斬。
……
諸護衛只覺周圍一切都慢了下來，眼睜睜看著手掌印向皇帝胸口，自己想動，偏偏動作緩慢，已經不及。
皇帝臉色蒼白，神情卻鎮定下來，緩緩坐下，冷冷道：「蕭觀瀾，你好本事，竟然逃了出來！」
蕭月生身形化為鬼魅，倏的一晃，已到皇帝身前，輕飄飄一掌按出，看著緩慢悠閑。
想到這裏，他生出絕望之念，難不成，自己堂堂一國之主，竟被一個小小的武林中人制住么？！
其餘兩人也
當初設計建造此屋，已經有所預防，倒大殿內一目了然，沒有藏身之處，一眼可斷生死。
「噓……」皇帝回到議政殿，坐到龍椅上長吁一口氣，臉色松下來，右手在空中一握：「任你奸滑似鬼，也逃不出朕的掌心！」
「師兄，這是……？」一個老者臉色大變，指著蕭月生消失方向，吃吃問道。
笑聲清朗而清晰，在大殿內回蕩，彷彿空谷之聲，邊塞狼煙，凝而不散，裊裊不絕。
「哈哈……」皇帝哈哈大笑，歡暢不已。
其餘三人兩人也面面相覷，覺得匪夷所思。
四人乍睜開眼睛，便看到他踏步消失在虛空之情形，面面相覷，渾身發冷，只覺遇到了鬼魅。
其餘護衛見老道士已經七竅流血，沒有了動靜，不敢硬接，扯著皇帝就往外跑。
一個鬚眉皆白的老者站在一旁，寬大的道袍罩體，臉色紅潤，皓髮童顏，頭挽道髻，一根玉釵斜插，一絲不亂，飄飄有仙氣。
兩人回到原地，坐下來，神情疑惑，不解，對視幾眼，大覺莫名其妙，大殿內確實只有四人，蕭觀瀾消失不見。
「嗯，烏龜確實
「你們退下罷，唉……，可惜了雷老他們！」皇帝忽然意興闌珊，擺擺手，揮退眾人。
他沉吟著，緩緩說道：「此事忒奇，竟能憑空消失，他已經脫超了武功的範疇！」
他稽首一禮，和聲道：「陛下仁慈，還挂念著師弟他們，貧道代他們謝過了！」
老道士微微一笑：「陛下英明神武，天縱之資，想要修鍊此術，自然不難。」
蕭月生看了看四人，心生敬佩，沒有殺意，搖頭道：「你們慢慢坐著罷，我先告辭！」
……
很快，一群鐵甲衛士進來，輕手輕腳，將大殿內的屍首搬出去，看著一具一具擺得整齊的屍首，他們心驚不已，想像得到打鬥的慘烈，內衛竟是全軍覆滅。
蕭月生負手而立，笑吟吟的搖搖頭：「陛下特意為我建了一座鐵屋，受寵若驚！」
他心中疾轉，皇帝的護衛力量已經賊去樓空，剛才都折在這裏，論及高手，僅是十幾個而已。
皇帝冷笑一聲，默然不語，雙眼冷光閃爍，幽寒怨毒。
「師兄，他真的走了么？」一個老者忽然道。
而且，他們也巡察四周，沒有破壞之處，好像他化為了一抹輕煙，順著鐵門縫鑽了出去。
十幾個護衛驀的出現，
「朕心寬心，他們修鍊龜息術，可進入寂滅境，能最大限度減緩生機消逝速度，足以熬過蕭觀瀾！」老道士和聲道。
「他到底是怎麼出去的……？」這個念頭一直纏繞著四人，苦苦思索，卻沒有答案。
剛才，數百人都攔他不住，十幾個人更是不成。
他們實在想不通，蕭觀瀾如何離開了此屋。
「……是輕功罷。」坐在正中的老者皺眉。
「砰！」一聲巨響中，他身子飛出。
那名護衛所射出的方向與道士不同，恰是皇帝如今的所在，彷彿後世的導彈，追蹤而去。
「唉——，他們畢竟是為了朕！」皇帝一擺手，搖頭嘆道。
蕭月生面沉如水，搖搖頭，手指一劃，跨出一步，身形消失在夜色中，不見了蹤影。
「這是源自道家的一項修鍊法門。」老道士微笑，道：「朕下當知，龜者壽，其根本之因是它們合靜字精義。」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當中老者一直穩穩坐著，皺眉哼了一聲，上下打量，思索不已。
一個人竟能從鐵鑄的屋子裡脫身，這些黑鐵堅固異常，縱使內力再深厚，掌力再精深，即使是迦葉如來寺的大涅槃
沒想到，這般厲害的內衛，竟被殺得乾乾淨淨，虧得當時沒有傻乎乎的往前沖，才能留得小命。
……
「陛下過獎。」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我此次進宮，本是想與陛下打個商量，自此之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看來，卻是我天真，太過一廂情願了！」
「唉……，陛下走好！」蕭月生搖搖頭，輕嘆一聲，左手忽然輕輕一按，龐大如海嘯的掌力涌了出去。
「蕭觀瀾？！」皇帝勃然色變，騰的站起。
說罷，食指一劃，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門，跨前一步，進入門中，身形消失不見。
「喀嚓」龍案四分五裂，皇帝如破布袋一般落在地上。
「砰！」一聲悶響，皇帝身子飛起來，如箭矢怒射而出，撞上龍案。
「有一位道門前輩觀看龜行，有悟於心，創出了這項法門，令人的精氣神內斂，最大限度的減少消耗，自然延年益壽。」
「哦——？」皇帝興緻上來了，精神一振，笑問：「龜息術，這是什麼奇術？」
「怎麼……怎麼會？！」皇帝顫巍巍指著他，臉色蒼白。
蕭觀瀾這三個字，一直纏繞他心頭，這一陣子令他寢食難安，如鯁在喉，今天終於滅掉這個心腹大患，彷彿解脫
「鐵鑄的屋子，他輕功再厲害，豈能離開？！」先前老者吃吃問道，臉色更加難看。
蕭月生一身紫袍，站在龍案之前，僅隔一丈遠，笑吟吟的道：「陛下，咱們又相見了！」
老道士說話不疾不徐，吐字清晰圓潤，極為動聽。
「師兄，真是怪，他到底怎麼出去的，難不成，真的是鬼？！」一個老者搖搖頭，滿臉不解。
笑了半晌，他揮揮手：「把他們都收拾了，好好厚葬，重賞其家人與門派！」
「啊！皇——上——！」陡的一聲慘嚎，凄厲無比，大殿震動，簌簌發抖，殿外的鐵甲護士們潮水般湧進來。
「好，那就傳與朕罷！」皇帝一拍龍椅，哈哈笑道。
「呵呵，龜息術！」忽然一陣清朗笑聲在大殿內響起。
他們平日里一塊兒值勤，這些內衛個個牛氣衝天，他們也確實武功高強，一個抵得上自己十個。
皇帝已經被扯到一旁，冠斜袍亂，狼狽不堪，這時候卻顧不得了，只是盯著蕭月生。
「嗯，有道理！」皇帝點頭，笑道：「風老，朕想修習這龜息之術，可能修成？」
「皇上聖明！」十幾個護衛高聲宣道，跪倒在地。
十幾個護衛又高宣：「皇上仁慈！」
……
「是……」眾人悄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