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356章 尋覓
這些騎士們個個精神堅韌，悍不畏死，此時終於放鬆下來，黑暗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個個陷入昏迷。
中年漢子悶哼一聲，濃眉皺到一起，細母屈名忙鬆手：「你受傷了？！」
來人踉蹌一下，細封騰的起身，扶住他急問：「叔叔，怎麼了？！」
細封忙搖頭：「小首領，我知道，這自然是人乾的，……我也略通武功，可從沒聽過這般功夫，就是迦葉如來寺奇學——貝音梵唱，也沒這般威力！」
「唉……，就這鬼樣子，還打什麼仗？！……不被人家追著打就算蒼天保佑了！」細母屈名咬牙切齒，憤懣不屈。
「小首領，吃飯啦。」木盤在細母屈名身前放下。
身後眾人同做這一個動作，整齊劃一，即使個個搖搖欲墜，操控駿馬仍嫻熟自如，宛如一人。
部落里的女人越來越少了，需得初充一批了，來年會有小狼崽子出生，這些小狼崽子就是部落興盛的根基。
中年漢子點頭，苦笑道：「彈琴的是個男人，比細封大不了幾歲，身邊跟著一個絕色美人兒，功夫厲害，下手狠辣！」
……
前面就是一片平闊草原，空蕩蕩的，野草泛黃，一陣風吹來，輕輕搖動，蕭蕭瑟瑟。
……
細母屈名咬牙切
細母屈名彎刀歸鞘，低下身子與馬匹合為一體，隨之起伏，眼睛微眯著打量前方。
「錚錚錚……」琴聲繼續，一連三聲，直貫耳中。
細母屈名躺在毯子上，睜大眼睛看著帳篷，直勾勾的，銳利的眼睛黯淡無光，不時嘆了口氣。
「小首領！」兩個士兵大驚失色，忙衝上前，同時接住他雄壯身子，壓了一個趔趄。
「哼！」細母屈名翻眼冷冷瞪他一眼。
濃眉大眼的漢子慢騰騰坐下來，對抬頭望來的細母屈名道：「小首領，我找到那彈琴的了！」
細母屈名側耳傾聽，臉色變得僵硬，拔彎刀虛空橫斬一下，強打精神喝了一聲：「減速！」
「找到了？！」細母屈名一怔，甩手把半隻羊腿扔出去，上前抓著他肩膀急問：「在哪兒呢？！」
「叮叮叮……」金鐵交鳴聲響徹上空。
……
細母屈名啃著羊腿，一邊咀嚼一邊搖頭：「讓你叔叔別白費力氣了，這麼多人都尋不到，他能找到？！」
另一個負贍兵濃眉大眼，約有三十余歲，典型的西夏人，雙眼精芒閃閃，撫著黃色胡髯，沉聲道：「是
大漢撫髯搖頭：「我也不知，實在古怪！……咱們去把其他人安置了，他們的人個個自身難保！」
細封端著羊奶，點頭嘆息：「咱們沒用，不能替小首領分憂！……叔叔又出去了，誓要找到那人！」
「小首領，若不吃飯，哪有力氣打仗啊？！」細封勸道。
琴聲過後，細母屈名只覺眼前一陣陣發黑，身子酸軟無力，彷彿大病未癒，從未有過的虛弱。
細母屈名懶洋洋躺著，轉頭瞪他一眼，不耐煩的擺擺手：「拿走拿走！……細封，我哪能吃得下東西？！」
「每天來這麼一回，十幾天下來，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將軍再不請人回來，堅持不了幾天，大伙兒都得玩完！」細母屈名用力啃著羊腿，憤憤道：「咱們鐵鷂子縱橫天下，何時這麼窩囊過？！」
說著話，彎刀歸鞘，雙手綿軟無力的勒起韁繩，駿馬輕嘶，慢慢放緩，又跑出十幾步，速度已慢。
說罷，拿起金黃的羊腿，埋頭就啃，細封鬆了口氣，從旁邊倒了一碗奶，遞到他跟前。
琴聲響過，心跟著琴聲跳動，劇烈跳動，彷彿要跳出腔子外，眼前一陣陣發黑，看不清東西。
所有人齊齊
說著話，他身子緩緩側傾，往馬下滑落。
「錚錚錚錚錚……」一連串琴聲傾泄入耳，如大珠小珠滾玉盤，聲音清脆，悅耳動聽。
他眼前彷彿重現當初一幕，縱馬跨過柵欄，闖入大宋之地，劫掠金銀財寶，女兒小孩。
「有迦葉如來寺的高僧，自然手到擒來！」細封笑道。
細母屈名強忍身體不適，眼前一陣陣發黑，周圍的一切有些恍惚，見到兩個負贍兵從自己帳篷衝出來，他伸手指了指：「都……都安置好了！」
他們身子跟著琴聲顫動，如羊癲瘋發作，胯下馬匹速度變緩，健壯四腿綿軟無力。
細母屈名忙搖頭：「沒有大礙，只是身子骨虛一點兒，不能上馬打仗了，這琴聲確實邪門兒！」
眾人俯身貼在馬上，開始衝刺，貼于馬背是為了避開弓箭，琴聲過處，他們身子跟著顫了三顫，速度隨之一緩。
他轉身回瞧，但見轄下眾人個個口吐白沫，目光散亂，雙手緊抱著馬頸，垂垂欲墜。
草原前方，圍著高高的柵欄，柵欄之後是隱隱的人聲。
「出發！」細母屈名彎刀斜刺前方，淡淡吐出一個字，
細母屈名忙道：「快坐下，養好了傷，我找人跟你一起，把他們逮住！」
細封忙道：「叔叔武功高強，也是最好的獵手，定能尋得到！」
兩人出去，把昏迷不醒，口吐白沫的眾騎士拖回各自的帳篷里，把馬各自拉進去，忙了好一通。
細封坐下來，嘆道：「小首領，這到底是什麼人？！」
「錚……」一道琴聲穿透了萬馬奔騰之聲，直直傳入眾人耳中。
身後五十余騎同時啟動，緊跟他身後，前後左右間距不變，鐵甲粼粼，俯看下去，像是一塊兒黝黑鐵板。
「叔叔，剛才琴聲好怪，究竟怎麼回事？」眉清目秀的青年問。
胯下駿馬慢慢加速，越來越快，周圍出現越來越多的騎士，彷彿江河入海，各隊人馬匯成一股洪流，蹄聲如萬馬奔騰。
片刻后，他抬頭道：「叔叔，小首領氣息紊亂，無大礙。」
發出命令同時，他一挾馬腹，胯下駿馬翻蹄小跑，直刺出去，動作不快，竟有幾分悠閑意味。
「砰！」最後一道金鼓重重響起，眾騎士身體一震。
「這琴聲真是古怪……」細封嘆了口氣，搖頭道：「將軍已經派人去搜索了，可一直找不到彈琴的那人，……大夥私下裡都在傳著，是不是有鬼呀？
「砰」眾人齊齊一震，只覺心跟著跳了一下，劇烈跳動，彷彿受到驚嚇時的劇烈心跳。
細母屈名抬頭，滿嘴是油，沉聲道：「他們都還好吧？」
身邊蹄聲隆隆，轟隆作響，細母屈名眯著眼睛，彷彿能聽到柵欄之後，大宋軍隊一片慌亂，有的想抵抗，有的想跑，人心分散，不戰而潰。
他們扶起細母屈名，回到帳篷里，一個負贍兵眉清目秀，約有二十余歲，抓起細母屈名右手，按在腕間，皺眉沉吟片刻。
「好吧好吧，就由得他了！」細母屈名擺擺油乎乎的手，奮力啃著金黃的羊腿，不時拿起羊奶喝一口。
帳簾掀開，眉清目秀的負贍兵進來，手裡端著盤子，上面有一隻烤羊腿，金黃顏色，散發著濃郁香氣。
細封眼力敏銳，忙叫道：「叔叔！」
「嗯。」青年點頭，起身跟著他出了帳篷，嘴裏嘆息：「虧得咱們練過功夫！」
……
細母屈名冷冷道：「將軍已經去迦葉如來寺了，親自請高僧來，看那傢伙還能猖獗多久？！」
細母屈名點頭，翻身坐起，大聲道：「不錯不錯，……吃飯！」
「忽」帳簾忽然被掀開，亮光一閃，鑽進來一個人。
「調頭！」細母屈名大喝一聲，一扯韁繩，駿馬斜側身甩尾，漂亮的一個迴旋，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