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22章 靈鷲

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22章 靈鷲

「好呀!」虛竹歡喜的用力點頭。
拍拍手,他站起來,在大樹下負手踱步,不時仰頭打量一眼棗樹,沉吟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虛竹大喜:「二哥快告我!」
「是,公子!」方雪晴放下茶壺,起身應道。
「尊主,有一位蕭先生在峰下求見。」中年女子低聲道,她姿色平常,算不得醜陋,也算不得美麗。
「他自報姓名,姓蕭,名觀瀾。」中年女子恭聲應道。
蕭月生笑了笑,輕輕一拋,黝黑棋子穩穩落上棋盤。
沒有一會兒,方雪晴飄身出屋,蕭月生眼前一亮。
虛竹怔怔盯著他們的方向,久久不動。
他嘆了口氣:「執著乃執,痴亦是苦,四弟,這一點兒,你還沒參透啊。」
虛竹撓了撓頭:「二哥,不是我不聽你的,只是……我自幼便在少林長大,若離開少林,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
他所想的事,卻是關於夢姑的,她嬌柔的聲音,溫軟的身子,常常在午夜夢回之際鑽出來,盤旋不已。
「二哥……?」虛竹訝然望著他,臉色漲紅,似是害羞了。
她一身淡黃色羅衫,趁得玉臉皎潔如月,臉如春花,兩腮淡淡緋紅,明眸中波光流轉,顧盼生輝,美得驚人。
「公子,我馬上就好。」方雪晴忙道,身上隱隱金光散去,推開房門跑了進去。
蕭月生溫聲道:「不必著急。」
她正在訓斥,忽然腳步聲響起,一個中年女人飄身而來。
天山童姥坐在巨大椅子上,轉眼望來:「怎麼啦?!」
他心知不妥,自己身為出家人,豈能動這種凡念,是犯了清規戒律的,對佛祖不敬,不能去想。
蕭月生搖搖頭,心下苦笑不得,這般執著,令人敬佩,只是太過執著了,令人頭疼不已。
……
虛竹慢慢抬起頭,堅決的搖搖頭:「二哥,你不必多說,我是不會還俗的,我此身早已獻于佛祖了!」
「哪個蕭先生?!」天山童姥臉色陰沉,雙眼閃閃。
蕭月生斂起大笑,臉上仍殘存笑意,道:「我教你一法,比你念的般若波羅蜜心經可管用得多!」
「……是。」虛竹輕輕點頭。
大殿空曠,彷彿一個大廣場,空蕩蕩的大殿中央擺兩排椅子,最前頭,衝著殿門方向是一張巨大的白楊木椅。
「這……」虛竹遲疑不決。
他越是抗拒,那誘人的情景越在眼前盤旋。
「二哥……」虛竹吃吃,漲紅著臉,目光遊離。
虛竹臉龐一陣紅,一陣羞,又露出掙扎之色,有難決之事困擾,只顧得怔怔的想著,顧不上蕭月生探究眼神。
雖然武功精深,有益於思竅,但他實在天資不成,駑鈍異常,一想問題腦筋里一團亂麻,頭疼非常。
蕭月生笑了笑,用力一拍他肩膀:「好啦,咱們之間不必這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回寺吧,免得玄慈方丈不悅。」
溫香軟玉入懷,蕭月生露出微笑,大手一緊,身形一閃,驀然消失在原地。
……
「四弟,你如今心境不寧,一直陷入痛苦與掙扎中,依我看,這一關不過去,佛法再難精進!」蕭月生徐徐道來。
「那……那你們要早早來。」虛竹有些難過,低聲道。
蕭月生笑了笑,伸出手去。
「你整天不好好練功,小小一個觀音洞也鎮不住,真是沒用!……去面壁一個月!」天山童姥一揮手,冷哼一聲。
天山縹緲峰 靈鷲宮
「四弟,你還是還俗吧。」蕭月生忽然笑道。
他忙低下頭,雙掌合什,微闔雙眼,深深吸一口氣,嘴唇喃喃而動,聲音極輕極微,若有若無。
巨大的椅子上,卻坐著一個小人,正是天山童姥。
蕭月生拍拍他肩膀,轉頭對方雪晴道:「雪晴,咱們該走了!」
蕭月生摸了摸鼻樑,眼中清光一閃,搖頭微笑。
蕭月生笑著點頭:「嗯,我過一陣子再來看你,好好練功,唯有武功才是最好的夥伴,是不是?」
蕭月生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蕭月生聽得清清楚楚,他聲音雖輕微,喃喃而語,卻吐字清晰,字字如珠如玉:「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方雪晴低下頭,迎上來,偎到他身邊,柳腰被他大手所攬,玉臉緋紅如醉,嬌艷欲滴。
方雪晴在屋裡答應一聲,便傳來衣衫簌簌之聲,在換衣衫,她一直穿著白色的綢緞勁裝,身材太過火爆了。
方雪晴轉頭望來,露出詫異之色,明眸如水。
在世人眼中的享受,在虛竹眼中卻不是,世人眼中的受苦,他卻甘之若飴,習慣造就人啊。
蕭月生哈哈笑了兩聲,指著虛竹笑道:「四弟,你心性不堅,靠經文怎麼有用處?!」
靈鷲宮正殿外兩隻巨大銅雕,乃是兩隻黑鷲展翅欲飛,染成漆黑,在陽光下散發著黝黝光澤,神情駭人,栩栩如生。
「那便好。」蕭月生點點頭,溫聲道:「到了年底,我約喬兄與段兄弟過來,咱們一塊兒過年!」
兩人再次現身,出現在蕭府後院,正在方雪晴閨房前。
「若想看破,先得體驗,只有切實體驗過,才能完全堪破其中究竟,否則,霧裡看花,反而更加的令人心蕩神馳,不可自拔,……四弟,像你這般強行束縛,並非正途。」蕭月生笑眯眯的道。
「好,走啦。」蕭月生又拍一下他肩膀,伸手一攬方雪晴,驀然消失。
靈鷲宮的正殿內,一聲聲怒喝不停響起,在空曠大殿內回蕩。
她穿著一身青色衣衫,雙眼如冷電,光芒逼人,緊盯著台階下面三個女子,臉色鐵青。
在旁人看來,少林寺中清規森嚴,平常唯有吃齋念佛,極是枯燥無聊,但虛竹自幼生於這個環境,習以為常,若是改變,反而不適應。
虛竹大吃一驚,怔怔望著他。
蕭月生道:「佛法乃出世之法,僅是苦之一諦便精妙絕倫,你不入得世中,不親自體味世間之苦,何談堪破?……只是霧裡看花,水裡觀月罷了!」
「既如此,我也不勉強了。」蕭月生點點頭,溫聲道:「四弟,在般若堂中過得可好?」
虛竹臉色漲紅,低下頭去。
虛竹露出歡喜神情,忙點頭:「很好很好!……圓明師祖他們很照顧我,清凈得很,每日里只是練功,什麼也不用想,最是舒服了!」
蕭月生深深看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悲憫之神色,嘆了口氣,點點頭,明白他的心思。
他只能練功靜坐來消彌,明知不對,卻偏偏生出喜悅享受。
她披著黑色斗蓬,背後綉一隻黑鷲,頗是嚇人。
提到天山童姥,他就想起當初的冰窖春風,那銷魂的滋味重新在眼前熒繞,難以控制的清晰。
「尊主,屬下無能。」跪在中間的一人抬頭,恭聲說道,聲音清脆柔和,露出面容,卻是一個秀美的少女。
……
……
虛竹停下來,睜開眼睛抬頭望向他,露出詢問之色。
虧得面對的是般若堂的三個老和尚,若是別人,卻是堅持不住,緊盯著她難以轉開眼睛。
「你們是做什麼吃的?!」「一個小小的觀音洞,就拿不下!?」
原來虛竹是動了春心,凡念,他正拚命的以佛法佛心相抵抗。
天山童姥冷哼:「這天下的男人,個個都不是好東西,殺了他們,算是為天下女人做了一件好事!」
「多謝尊主!」秀美少女恭聲應道,低下頭。
「是他——!?」天山童姥一怔,眉頭緊鎖起來。
蕭月生微笑打量虛竹,也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