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74章 逝去
「啊——！？」王語嫣一怔，玉臉頓時變了變，運功于目，運足了目力望過去，看到了阿碧右臂上的黑布。
王語嫣雖然不懂占卜之術，但跟蕭月生身邊久了，耳濡目染，也懂一些門道，見他大拇指方位，頓時一驚：「大凶？！」
「待我喚阿碧姑娘來！」蕭月生笑道，說罷，仰天一聲長嘯。
「阿碧，咱們去看看吧。」蕭月生溫聲道。
近鄉情怯，人之常情，她也不能免俗。
蕭月生沉吟片刻，左手伸出，大拇指在其餘四指的指節上遊走，片刻過後，指尖停在小指指根處。
太湖之畔
嘯聲如潮，滾滾而去，遠遠的盪了開，彷彿傳到遙遠的天際。
王語嫣見他神情異樣，低聲問：「大哥，怎麼了？」
「蕭先生，姑娘！」阿碧的聲音依舊糯軟動聽，卻帶了幾分沙啞。
「表哥他竟然去了？！
她肌膚越發的細膩瑩白，彷彿無瑕白玉，看著忍不住想摸摸看，是不是真的白玉所雕。
「公子十天前……」阿碧凝噎，說不下去了。
蕭月生與王語嫣站在湖邊，靜靜的看著湖面，一陣風吹來，蕭月生的青衫拂動，有飄逸之氣。
「咱們去看看吧。」蕭月生拍拍她手背，低聲道。
王語嫣低聲道：「阿碧駕舟很快的，這回怎麼這麼慢？」
「表哥不是被大哥你救了嗎，怎麼會沒有？……我不信，我不信！」王語嫣用力搖頭，悲傷慢慢湧上臉龐。
隨後的日子，蕭月生依次試驗這兩千多個字，一個字一個字的試，雖然麻煩，他卻樂此不疲，臉上一直帶著笑。
蕭月生嘆息一聲，探手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後背：「語嫣，人皆有一死，早走一步，晚走一步
她打量阿碧的臉色，蒼白如紙，一幅搖搖欲墜的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
方雪晴看得心中歡喜，她一直隨在蕭月生身邊，論及了解，諸女之中數她了解蕭月生最深。
她從沒見過蕭月生如此歡喜過，無論多高興的事，他一直是淡淡的笑容，歡喜總有幾分限度，不像這一回，興奮得彷彿一個孩子。
「表哥他……他這一生，從沒一天快活的日子！」王語嫣頭埋在蕭月生懷裡，喃喃自語，語氣悲傷。
蕭月生嘆了口氣，慢慢點頭：「是大凶，你表哥他……，凶多吉少了！」
她原來靈氣四溢的雙眸黯淡無光，有幾分獃滯，靈氣盡失，只有麻木，彷彿心已經死了。
「語嫣，咱們過去？」蕭月生笑眯眯的問，盯著她吹彈可
她站在湖邊，定定看著東邊，似是想看清湖東的曼陀山莊，神情迷惘，卻又帶著一絲膽怯。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溫聲道：「沒什麼，我看到阿碧帶著孝的，也不知是誰沒有了。」
王語嫣神情悲痛，不停的用手帕拭淚。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與蕭月生的心前所未有的貼近，深刻的了解了他！
蕭月生緊盯著阿碧，沒有轉眼，只是擺擺手，溫聲道：「不要緊，只是傷心過度，仔細調理一陣子就好了。」
蕭月生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低嘆一聲。
……
蕭月生帶著她，並沒有一步到位，直接回曼陀山莊，而是落到了太湖之畔，再一點一點兒往回走。
他覺得這樣更有趣，回家的心情是難得的體會，一下子回去，感情得不到醞釀，感覺也差了很多。
她忽然
「是公子。」阿碧低下頭，單薄的身子輕輕顫抖，楚楚可憐，讓人恨不得摟在懷裡好好安慰。
「怎麼會……？」王語嫣怔怔望著他，滿臉的不信：「大哥，會不會是你算錯了？」
她一直覺得，公子雖然笑眯眯的，溫煦如風，但心卻是孤寂的，彷彿一個人站在凄冷的寒風中，即使數美相伴，也難解他的孤寂。
她一襲湖綠羅衫，顯得有些大了，不太合身，臉色蒼白如紙，眼眶下陷，整個人瘦了兩圈兒。
王語嫣輕輕點頭。
夕陽西下，西湖變成了一塊兒錦毯，鋪陳開去，廣闊無邊，瑰麗燦爛，美得不可方物。
她扭頭望向蕭月生，神情緊張：「大哥，會不會是表哥他……？」
「大
「多謝先生，請隨小婢來！」阿碧強抑悲傷，側身請他們上船。
「……嗯。」王語嫣遲疑一下，咬著下唇輕輕點頭。
……
「放心罷，他轉世投胎，定會托生到一戶好人家的！」蕭月生輕聲安慰。
彷彿滔滔濁世中，唯有他一人獨立，無人可依，無所牽挂。
蕭月生苦笑：「語嫣，我何時算錯過？」
過了好一會兒，小船才靠過來，蕭月生眉頭一皺，沒有說話。
這一會兒功夫，小船已經靠到了湖邊。
嘯聲停下沒多久，遠遠的，一艘小船飄飄蕩蕩而來，似一片葉子在湖面上飄蕩，慢慢的靠近。
王語嫣則穿著雪白的羅衫，一塵不染，彷彿謫落凡塵的仙子，一點兒不沾人間的煙火。
王語嫣輕吁一口氣，轉頭道：「阿碧，你為誰帶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