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79章 假死
鍾靈咯咯笑道：「殺一個人，扔一塊兒手帕，木姐姐，往後你可得少殺人喲，若不然，繡花綉不過來的！咯咯……」
她們衣衫各異，有的月白，或有淡粉，或有鵝黃，或有湖綠，在燈光輝映下，色彩繽紛。
蕭月生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用擔心，他即便假死，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睡覺吧！」
忽然，青影一閃，蕭月生驀的出現。
方雪晴抿嘴輕笑，喜悅歡欣，眼波流光溢彩。
……
春娘過來，坐到木婉清身邊，看她綉著的蓮花，抿嘴輕笑：「木妹妹呀，你真要殺人後留這個記號？」
從前，它可沒這般靈秀，不過，蕭月生的洗髓丹吃了一枚，不僅速度更快，皮肉堅韌，智慧更是大開，已經變得極狡猾。
方雪晴忙點頭：「就是，慕容博唱了那麼一出，說不定他要依葫蘆畫瓢！」
蕭月生笑道：「放心，語嫣持有我的玉佩，萬一有恙，我能察覺到。」
木婉清明眸閃閃，深深望著她。
蕭月生止住笑容，強自忍耐，似笑非笑道：「好好，不笑！……語嫣的武功高他們一大截兒，誰敢欺負？」
「嗯……」方雪晴溫柔的點點頭。
鍾靈歪頭，嚴肅的道：「大哥，該讓方姐姐去的，王姐姐一個人在那裡，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受了別人的欺負怎麼辦？！」
蕭月生搖頭一笑：「不用，讓語嫣試著看看。」
音樂聲慢慢停下，方雪晴她們紛紛放下樂器，倒在草地上。
清晨時分，王語嫣一身雪白羅衫，正站在棧橋盡頭，扶著欄杆，遠眺湖面，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這些日子，這隻小白貂成了眾女的寵物，個個
蕭月生點頭：「落水之後受了傷寒，他身子本就弱，沒捱過去。」
其餘諸女也帶著疑惑，想來他這麼做，定有什麼深意。
「春娘姐姐，大哥不讓木姐姐殺人的！」鍾靈歪頭道。
鍾靈正在逗自己的小白貂，趴在茵茵綠草上，翻滾著，不時咯咯嬌笑，如一串串銀鈴響。
木婉清已經卸了黑紗，露出白皙秀麗的臉龐。
木婉清又拿出一方絲帕，用繡花撐子撐了，拿起銀針，低頭又開始綉了起來，幾根之後，一個花瓣已經成形。
蕭月生將她臉色收入眼底，溫聲道：「過兩天，我再去慕容公子墓前祭拜，如今老夫人也病著，沒那閑暇。」
隨即溫聲道：「看老夫人的樣子，不像有假，不過，說不定他連老夫人也瞞著，還是去看看為佳。」
「不過，木姐姐，怕是沒用場呢！」鍾靈把小白貂從肩上拿下，摟到懷裡，笑道：「大哥不讓你殺人了！」
她們暗自感嘆，沒想到，慕容復一場忙，到後來竟是為他人幫嫁衣裳，王語嫣竟成了慕容世家的主人。
春娘也抿嘴微笑，道：「確實是這麼個理兒，木妹妹，花這麼大功夫綉一朵蓮花，殺人多了，還真不夠用的！」
方雪晴頭枕在他胳膊上，秀髮如黑緞鋪陳，帶著淡淡幽香，她玉臉緋紅，嬌艷如花，黛眉間一抹慵懶與滿足，周身艷光四射。
殺一人，留一朵蓮花，這是公子給木姑娘出的主意，沒想到，她真照做了。
春娘彎腰，伸出纖纖蔥指，笑著逗小白貂，一邊道：「靈兒妹子
她玉乳不大，卻勻稱而挺拔，彈性極佳，令蕭月生愛不釋手。
她們正說著閑話，嘻嘻哈哈，鍾靈的笑聲不時響起，宛如銀鈴在夜空中飄落，在整個蕭府中繚繞。
「什麼呀！」鍾靈嘟著嘴，皺著瓊鼻嬌哼：「方姐姐也忒大度了！慕容復那小子可沒少找公子的麻煩，還去他墓前祭拜？！哼哼！」
方雪晴忙點頭：「嗯，該去祭拜的！」
她委實沒想到，那慕容復竟死得這般窩囊，竟是受了一場風寒，就這麼丟了性命，說出去也沒人信！
她笑容慢慢斂起，蹙了蹙黛眉，扭頭過來：「公子，我有些擔心，萬一那慕容得假死呢？」
「萬一……」方雪晴黛眉緊蹙著。
木婉清瞪她一眼：「少啰嗦！」
諸女與他眼神一接，頓時覺得心中暖洋洋的，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受蕭月生重視，心生喜悅。
鍾靈仰頭望了望天，一輪明月高懸，彷彿夜幕上鑲著一隻玉盤，緩緩的旋轉，散發著清冷光輝。
「他們不一定能回來。」木婉清淡淡道，仍低頭繡花。
鍾靈跑上前，抓住他胳膊，左右轉頭顧盼：「咦，王姐姐呢？」
蕭月生站在小亭台階下，看她撲過來，笑著搖搖頭。
「大哥別笑！」鍾靈瞪大眼睛，做威嚴狀。
「公子，我去陪著王姑娘吧？」方雪晴蹙著黛眉，露出擔憂神色。
「笑什麼？」木婉清抬頭，白她一眼。
「確實好威風的！」春娘抿嘴輕笑，道：「公子想必
「那就好……」方雪晴點點頭。
……
她的身後，四名護衛筆直站著，兩男兩女，男的英俊，女的秀美，雙眼明亮逼人，修為都不俗。
王語嫣一動不動，恍如未聞。
……
蕭月生轉身進了小亭，坐下倚著欄杆，搖頭嘆了口氣：「慕容公子已經亡故，語嫣如今繼承了慕容家主。」
她也自信，憑蕭府中人的武功，慕容復即便沒死，隱在暗處搗亂，也沒什麼大不了，找死而已。
「木姐姐，你不怕大哥生氣？」鍾靈歪頭笑問，露出狡黠之色。
「人死為大，過去的就過去吧……」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接過春娘端上的茶盞，輕抿一口。
她聲音略沙啞，帶著磁性：「大哥，你讓王姑娘一人呆在那兒，是不是想鍛煉鍛煉她？」
她想了想，露出疑色，看了看蕭月生，卻沒有說出口。
諸女之中，卻無人能理解公子的苦心，她想到這裏，便覺有一股自豪與喜悅。
蕭月生曾感嘆，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諸女之中，數清冷最甚的木婉清最精於女紅，看她的模樣，凌厲如劍，不像能安靜下來繡花的。
塢外是用木頭搭建的棧橋，延伸向湖中，一陣風吹來，湖水晃動，棧橋跟著一起晃動。
腳步聲傳來，鄧百川自遠處過來，慢慢踱步，來到王語嫣身後。
她撐子上繡的是一朵蓮花，玉白色，寥寥幾線，卻栩栩如生，手藝極巧。
木婉清抬頭，瞟了她一眼，輕哼一聲，又低下頭繡花。
「我又不是殺人狂！」木婉清瞪了兩人一眼。
蕭府 後花園
……
蕭月生笑著搖頭。
蕭月生將事情經過
王語嫣一動不動，四個護衛也一動，只有一陣一陣風的吹來。
「深意么……」蕭月生側躺榻上，左手被方雪晴枕著，右手按在方雪晴玉乳上，感覺著手心的細膩與柔滑。
她穿著一件鵝黃羅衫，秀臉白凈皎潔，懷中的小白貂小巧可愛，圓圓的小眼閃著靈氣，咕嚕嚕轉動，頗為淘氣調皮。
小白貂在空中翻滾著，吱吱作響，透著興奮，身子在最高處停住，忽然劃出一道銀光，瞬間落到鍾靈肩膀。
「燕子塢？」鍾靈忙瞪大眼睛，眨了眨：「燕子塢不是慕容復那傢伙的地方嗎，王姐姐怎麼會在那裡？」
方雪晴明眸閃爍，光華流轉，搖搖頭，喃喃自語：「竟是這麼死了……」
一陣風吹來，棧橋晃動，王語嫣雪白羅衫飄拂，幾綹青絲隨風飄起，她明眸迷離，神情惆悵。
她仰頭嘟囔：「這麼晚了，也該回來了！」
「嗯。」木婉清低應一聲，手指輕輕按壓白蓮，手指纖細修長，宛如根根玉管，泛著溫潤光澤。
木婉清頭也不抬，只是輕輕點了點。
她一向是調皮愛玩兒，很少有這般嚴肅的時候，乍一如此，像是一個小大人，說不出的可笑與可愛。
……
「家主，該吃早飯了！」鄧百川拱手，低聲喚道。
「嗯，我過兩天去看看。」蕭月生輕輕點頭。
燕子塢
方雪晴撫琴，春娘撫箏，夏娘琵琶，秋娘吹簫，冬娘則是揚琴，五人合奏，聲音不高，卻悠揚清越，眾人聽得心醉。
「大哥！」鍾靈首先發現他，把小白貂一抓，扔上肩膀，跑向蕭月生。
「原來是這樣呀！」鍾靈
「嘻嘻，那可是好玩得很！」鍾靈嘻嘻笑道，將小白貂舉到頭頂，輕輕一拋，嬌笑道：「是不是，小白？」
春娘與鍾靈對視一眼，抿嘴輕笑，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木婉清說話直接，毫不留情面，她見慣了也不在意，又低頭逗弄小白貂。
「語嫣留在燕子塢。」蕭月生笑道，對迎來的諸女點點頭，溫潤的目光透著笑意。
上空一串一串的氣死風燈，將後花園照得柔和而明亮，諸女坐在花叢旁邊的綠草地上，或躺或卧，或是盤膝而坐，美人姿態，無一不美，各有各的美。
蕭月生笑著點頭：「知我者，雪晴也！」
「死了？！」方雪晴訝然的脫口叫道。
「木姐姐，你真要那麼幹嗎？」鍾靈坐到木婉清身邊，懷裡摟著小白貂，歪頭打量著栩栩如生的蓮花。
「誰聽他的！」木婉清哼了一聲，利落的把繡花撐子一松，卻是一方絲帕，綉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蓮。
「嘻嘻……」鍾靈縮了縮脖子。
她正拿著一個繡花撐子，低頭做著女紅，雙腿合起，斜坐，上身挺拔，姿態嫻靜優雅。
鍾靈不時跑過來，看看她繡得如何了。
鍾靈聽著悠揚的樂聲，悠悠嘆了口氣：「也不知王姐姐與大哥什麼時候能回來！」
「……總之，留王姐姐一個人，就是不對！」鍾靈歪頭想了想，沒想出什麼反駁的話，索性耍起無賴。
……
方雪晴暗忖，公子這是為了制約木姑娘的殺意，讓她多費功夫，知道殺一個人不容易，卻是一片慈悲心。
方雪晴自紅泥小爐中倒水，沏一壺茶，分別送到大家手上，聽得春娘與木婉清的話，暗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