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530章 賽飛
「那好。」如月嫣然一笑，扭頭道：「冬娘姐姐，如何處置他？」
「哈哈，孟老兒，這倒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何賽飛衣袍飄飄，哈哈大笑。
何賽飛冷笑一聲，滿臉的諷刺：「姓孟的，膽子不小，還敢過來！」
腰間別著一柄長劍，一陣風吹來，寬袍飄蕩，他一動不動，有幾分卓然遺世的風采。
「奶奶的，搗什麼鬼！」
「正是！」孟通和神情自豪，一幅于有榮焉的神情，撫髯笑道：「虛竹師弟乃我少林出家弟子，年紀輕輕，卻有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
何賽飛冷冷瞪一眼孟通和，慢慢轉向程經綸，嗤鼻一笑：「這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吧，好！好！」
「咳咳……」咳嗽聲中，紛紛現出人影。
「呵呵……」何賽飛仰天大笑。
「沒聽過！」何賽飛雙手攏在大袖中，淡淡道：「孟老兒，你們這馬車裡裝著什麼東西？」
「虛竹師弟？」何賽飛皺眉頭，看孟通和的神情，不像是撒謊，這個孟老兒雖然可惡，卻是個誠實君子。
為首站著一個漢子，高瘦如竹竿，比身後的眾人整整高出一個頭，寬著寬大的灰袍，更顯得高瘦。
程經綸長吁一口氣，退了一步站穩，臉
如月淡淡笑了笑，不再多言，扭頭望向冬娘。
空地上站著兩排人，五十來個，鬆鬆垮垮排在一起，衣衫各異，穿法也各有不同，有的露出肩膀，有的敞著懷兒，有的整整齊齊，湊在一起說不出的古怪，不諧調。
風聲掠過草尖，發出輕微的嘯聲，聚在一起，颯颯作響，卻杳無人影。
他心中驚異，神情卻不動，暗中已經有了退意。
他大步流星，虎虎生風經過十輛馬車，眨眼間來到孟通和身前，抱拳道：「師父請吩咐！」
他沉聲一喝過後，遠處的程經綸聽到，頓時沉聲應道：「在，師父！」
這時，她忽然開口：「孟前輩，他該殺嗎？」
「好！」如月笑著一甩手，一片黃光撒出，無數小石子呼嘯射出，劃過百米遠，落到草叢中。
「閉嘴！」孟通和臉色一肅，笑容斂去，冷冷道：「你心腸果然狠毒！」
「哈哈，趙老六，我看這小娘皮不是個善茬兒，你降得住嗎？」
「小娘皮好厲害的暗器，我的胳膊喲！」
狹長臉上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目光如冷電，能一下照徹別人肺腑。
如月手
「當！」拳頭恰好搗在劍身上，發出悶響，猛的盪開。
……
「姓何的，你甭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孟通和撫髯微笑，搖頭道：「九大寇已經完了，該輪到你們這些小魚小蝦了！」
……
怪不得師父常說，自己性子太躁，若不能克服，會影響武功進境，自己一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看了大師兄這一拳，才知道自己還差得遠吶！
喝罵聲戛然而止，彷彿一刀切斷聲音，輕風掠過草尖，發出一陣陣低嘯，周圍驟然靜下來。
如月一直靜靜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在沒了解情形之前，她不想動手，免得誤傷了人。
何賽飛哂笑：「嘿嘿，回家？！……九大寇擄人向來不留活口，她們哪有家可回，……你莫不是要將她們賣入青樓？！」
難不成……，她們前面有人探路？或者，看到了兵刃閃光？
驀然之間，一道寒光閃現，何賽飛的劍尖已經到了程經綸胸口。
無論如何，他也不信，她們的內力強過師父與自己，聽到了前面的動靜，即便發覺了，也只是趕巧罷了，更有可能是
他運功于目瞪過去，抱拳道：「在下程經綸，領教何前輩高招！」
「是，師父！」程經綸緊繃著臉，沉聲應道，轉身過去，龍行虎步，來到何賽飛兩丈外停下。
「喝！」程經綸縮腹，出拳，發出一聲怒喝。
「九大寇完了？」何賽飛又是一陣大笑，搖頭道：「孟老兒，你真能說笑，莫不是想報仇想瘋了？！」
孟通和撫著銀髯，一派微笑：「信不信在你，憑老夫的本事，自然拿這九個賊子無可奈何，這是我那虛竹師弟做的！」
……
孟通和撫髯微笑，點點頭，露出嘉許與幾分自豪，瞥一眼身邊的如月與冬娘夏娘三女。
孟通和笑道：「告訴你也無妨，這些乃九大寇所擄的可憐女子，咱們要送她們歸家。」
「喏，那裡！」如月伸手指了指。
孟通和慢慢搖頭，低聲道：「此人雖然搶劫，卻不殺人，罪不及死！」
一陣風吹來，發黃的草起伏，像波浪起伏，空氣帶著一股獨特的氣息，是大自然的味道。
「這地方哪能藏得了人？」顧玉璋更加懷疑，搖搖頭。
他一幅不相信的語氣，眼神已經掃過師父孟通和，師父沒覺察到有人，那她們是如何發覺
孟通和眼睛一眯，寒光閃爍，撫髯的手隨之頓了一下，冷冷道：「何賽飛！」
何賽飛後退，寬袍飄飄，自有一股逸氣，停在一丈外，站定了打量程經綸。
「姓孟的，欺人太甚！」
「滾回去吧，小子，就你這小樣，禁不得當家的一劍！還是回去抱婆娘吧！」
剛才一下，他已竭盡平生所能，虧得修鍊的是童子功，內力精純，才來得及出手抵擋。
孟通和斜了他一眼，聲音平平淡淡：「老夫膽子小不小，哪輪得到你置評，經綸！」
顧玉璋抱拳問道：「月如姑娘，前面有埋伏？」
喝聲如炸雷，何賽飛身後眾嘍啰只覺汗毛豎起，頭皮發麻，眼前一陣陣發黑，身子搖搖欲墜。
……
「這小娘皮美貌，搶了回去做老婆！」
「去會一會姓何的！」孟通和下巴朝何賽飛抬了抬，淡淡道：「何賽飛人稱閃電劍，小心點兒！」
「這姓孟的派徒弟來送死，莫不是這徒弟得罪了他？」
「閉嘴！」何賽飛大笑驀停，猛一揮手。
凡是沾上小石子的雜草，馬上化為齏粉，但見一片小石子粉下，雜草紛飛，形成一團黃霧。
冬娘淡淡瞥一眼何賽飛：「捉了一塊兒帶走。」
冬娘修長入鬢的眉毛一
何賽飛反應奇快，來不及拔劍，猛的一退，腳下如裝了機刮，有彈簧扯動。
顧玉璋臉色微變，他資質過人，四大弟子中第一，素來自視極高，覺得武功已不遜於大師兄。
他後背已滲出一層冷汗，剛才這一回合，若換了自己，斷難擋得住這一劍，已經喪命黃泉了！
「是，當家的！」七嘴八舌的應和聲響起。
顧玉璋順勢望去，她手指方向，那裡是一片棗樹林子，隔這裏近有一百來米，雜草叢生。
不過，通過他與孟通和說話，如月略有了解，這人不是什麼好貨，殺了不會錯，便要動手。
「閉嘴！」一聲大吼傳出，如炸雷響起：「都給老子閉上臭嘴！排好陣形！」
那裡雜草叢生，藤條縱橫，將草與樹纏在一起，根本沒有路，看雜草的痕迹，也不像有人經過的。
何賽飛仰天一聲大笑，點頭不已：「好！好！孟老兒你有個好徒弟，能擋得住我一招，真乃俊傑！」
黃霧散去，方圓十來米的草叢皆化為齏粉，變成了方圓十米的空地。
「好嘞！」如月輕輕一笑，身形驀的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何賽飛跟前，探掌抓他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