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561章 天眼
電光一閃，蓮花一分為二，雨水漫天濺開，蓮花歸散於無形，化為雨水紛紛落下。
「哼！」他鼻孔哼了一聲，扭頭道：「好，大師請賜教！」
他收束元神之球，不想丹峰法王受反噬。
「英俊的男人最靠不住！」黃衫少女淡淡道。
那青年本是一臉笑容，對周圍責怪的目光視而不見，忽然耳邊一聲春雷炸響，轟的一聲，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大師，還有什麼招數，儘管使來！」蕭月生劍尖一指，傲然斜視。
丹峰法王蹙眉，微微一笑：「少俠言重了，老衲雲遊四海，貴邦人傑地靈，實乃福地，……經過京師時老衲忍不住駐足，心潮湧動，便順手做一些福德，若是驚擾了少俠，多多見諒才是。」
「小姐，這蕭少俠好快的劍！」青衣小婢興奮叫道。
「……要比過才知道！」黃衫少女道。
丹峰法王慢慢抬眼，眼中忽然光芒大放，如兩輪旭日升起，劃破了夜色，周圍大亮。
「那位大寶法王年紀甚輕，修為卻深，在下也佩服得很！」蕭月生笑了笑。
丹峰法王佛法高深，但再怎麼說也是外國人，這位姓蕭的青年不像說謊，難道，吐蕃人也不安份了？
一個青衣小婢低聲道：「小姐，他武功很厲害么？
「做什麼……做什麼……做什麼……」最後一句如銅鐘大鳴，傳遍開寶寺，如空谷回聲，繚繞不絕。
眾人不動，以手搭著額頭，或有人拿東西擋在頭上，如此熱鬧，即便淋著雨也要看的。
台下正中的人群里站著一個黃衫少女，身材修長，項如白鵝，優雅而傲然，自然流露出雍容風華，站在人群如鶴立雞群。
……
自己從小被老爺夫人養大，與小姐情同姐妹，自然要分憂，看這位蕭少俠，年輕英俊，武功又不俗，小姐若能看上，最好不過。
「蕭少俠，請賜教！」丹峰法王忽然長喝一聲，右掌平平推出。
駢指如劍，食指輕輕抹過劍身，他冷冰冰說道：「法王來京師耀武揚威，是欺咱們大宋無人耶？！」
蕭月生冷冷一笑：「大理天龍寺，少林寺，現在又有京師，皆有吐蕃高僧現身，在下實在忍不住想問問大師，你們吐蕃究竟要做什麼？！」
忽然下面有人叫道：「喂，姓蕭的，要打架就趕緊打，幹嘛嘰嘰歪歪的，忒不爽利！」
人們多數認得他，是附近有名的浪蕩子，見他臉色一僵，目光獃滯，彷彿魔怔了，也懶得理他。
丹峰法王有片刻失神，隨即恢復清明，緩緩
「阿彌陀佛……」丹峰法王宣一聲佛號，沉吟不語，似在思索。
臉如一塊兒白玉，貌美如花，腰間佩一柄古樸長劍，英姿颯爽。
一朵透明蓮花破空襲來，所過之處，細雨凝在一起，形成一朵蓮花，劃破夜空，如流星般撞向蕭月生。
台下眾人嗡嗡議論，讚嘆不已，丹峰法王這一掌威勢十足，他與蕭月生之間的雨水被席捲一空，化為了一朵水蓮花，眾人看得震撼。
但蕭月生這一通話下來，眾人精神一振。
蕭月生衣衫乾爽，細雨被一股無形的罩子擋在外面，他平舉長劍，淡淡看著丹峰法王。
再看時，丹峰法王的目光不再刺眼，反而極為柔和，內蘊慈悲憐憫，似是祖佛在天空俯視世間，看世人在苦海中掙扎。
「竟有此事？」丹峰法王霜眉動了動，神情不動。
青衣小婢輕笑道：「嘻嘻，這麼說來，他還能入小姐的法眼嘍……」
「轟隆……」夜空中忽然傳來炸雷。
她身邊圍了四個青衣小婢，隔開了人群，她們個個秀美，腰間俱佩著長劍，秀臉緊繃著，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蕭月生目光一凝，沉著臉轉頭，卻是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
自從小姐學藝回來，京師里的佳弟子們都不放在眼裡了，令老爺與夫人整天愁眉苦臉，實在可憐。
蕭月生也不催促，持劍卓然而立，自有一股傲然風範，看得台下眾人轟然叫好，讚嘆不已。
黃衫少女擺擺手：「看看再說罷。」
青衣小婢抿嘴輕笑，漫不在乎：「小姐，待會兒，請他過來跟小姐比一場，如何？」
青衣小婢接著問：「能比得過小姐你么？」
蕭月生緩緩點頭：「不錯，他技遜一籌，敗於虛竹大師之手。」
人們抬頭望天，黑漆漆一片，月亮與星星都被掩住了。
「阿彌陀佛……」丹峰法王高宣一聲佛號，將蕭月生的聲音壓下，道：「少俠言重了！」
丹峰法王神通廣大，怕是這位蕭少俠要不妙！
青衣小婢抿嘴微笑，心滿意足。
「蕭少俠果然好本事！」丹峰法王沉聲道，臉色沉凝，心中驚疑不定，難以相信自己的天瞳術竟失效。
青衣小婢明眸一轉，笑道：「那咱們不管他俊不俊，若真有本事，小姐定要見識一下的，是不是？」
他暗自一凜，這法王忒厲害，竟會這門奇術，近似乎佛家的天目通，降妖伏魔神通，威力無窮。
他元神之球一旋，清涼氣息汩汩湧出
「可謂，這位大寶法王也鎩羽而歸，敗於少林一位年輕和尚手中。」蕭月生笑著搖搖頭，似是惋惜。
「明輪寺有一位大寶法王，修行深厚，老衲久聞大名，未能一見。」丹峰法王緩緩道。
這門奇術威力無窮，防不勝防，但萬事有利必有弊，它也有一樁缺點，遇到精神力更強之人，此術必然反噬。
他吐字如珠，平緩從容，柔和而圓潤，一點兒沒有雜音，根本聽不出是來自域外，像極了京師之人。
丹峰法王露出一絲微笑，低眉垂目：「大寶法王乃活佛轉世，生來早慧，實乃不世出的人才。」
一個青衣小婢撐起一把傘，遮住黃衫少女，卻被她一把推開。
「小姐你不是要會盡天下英雄嘛？！」青衣小婢抿嘴笑道，一指台上的蕭月生：「這位少俠，年紀輕輕，不僅英俊，還有膽有識，豈能錯過？」
丹峰法王一怔，抬眼望來：「少俠是說，大寶法王敗了？」
……
蕭月生感覺更強烈，眼前全是雪白，白得刺眼，彷彿自己要融化在這熾熱無比的白光中。
蕭月生嘴角一提，露出一抹諷刺，淡淡道：「大理天龍寺前一陣子遇襲，有人膽大包天，竟趁夜奇襲天龍寺，好在天龍寺諸位大師武功高強，捉了偷
蕭月生仍平舉長劍，淡淡看著，彷彿剛才一動沒動。
眾人都站在台下，本來對蕭月生頗為反感惱怒，覺得他打擾了大師的祈福，擾了自己的好事。
他儘力收束元神之球，壓抑它攻擊的慾望。
「轟隆隆……」一聲雷過後，天空飄起了雨絲，細朦朦的。
「轟隆……」一道閃電之後，又是一聲雷。
台下眾人哄的議論開來，眼前異相令他們興奮不已，隨即又有些擔心的看向蕭月生。
……
蕭月生哼道：「他們卻是吐蕃的僧人！……前幾天，少林寺也來了一位吐蕃的大師，謂之大寶法王，大師可曾聽聞此人？」
「閉嘴！」黃衫少女望她一眼。
燈光下，兩人間如隔了數層珠簾。
「嗯。」黃衫少女點頭。
換了常人，被他目光一照，頓時筋軟骨酥，沒有了動手之力，軟綿綿的倒下，任由處置，像是被佛法感照，甘願束手。
「又胡說！」黃衫少女斜她一眼，淡淡的道。
「嗯。」黃衫少女輕輕頜首。
「在下前來，是不想讓大師覺得我大宋無人。」蕭月生道，他目光緩緩一掃，洒然微笑：「我大宋人才鼎盛，卻多是隱逸于山林，不喜出世，萬不得已不會現身，我本事一般，權當作拋磚引玉了！」
雷聲轟隆，卻掩不住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