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17章 水月
蕭月生合什一禮，溫聲道：「在下蕭觀瀾，從妙音神尼那裡來，特代神尼向水月師太問好。」
「嗤——！」一聲輕嘯，中年女尼心頭警兆一動，身形驀的盪一下，平平移動半尺，避過了這一指。
鍾靈「咦」了一下，覺得好玩，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在劍指下全身而退的，如今見到了第一個。
「她還真夠毛躁的呢！」鍾靈撇了撇小嘴。
「師父一生氣，不會殺人，但要折磨你一番的，然後再放了你，不過，很多人受不住，精神失常，自殺了。」小尼姑低聲道。
中年尼姑退一步，搖頭道：「出家人不爭強鬥勝，你們還是回去吧，我不想跟你們動手！」
「那是她有信心，覺得什麼人也闖不進來！」蕭月生微笑道。
她彷彿能看到自己劍指的劍氣，所以能夠判斷，躲避。
「這般厲害？！」鍾靈訝然，轉頭望向蕭月生：「大哥，還是算了吧，何必非要硬碰硬呢？」
這一會兒，中年女尼狼狽不堪，僧袍已經被打了幾個洞，好在都不在身上，是她閃避時來不及躲開所致。
鍾靈嬌聲哼道：「真是麻煩，見招！」
這一下
兩人正在說著話，秀美的小尼姑出來了，到了台階下，合什一禮：「師父說，不管妙音雜音，她一概不見，兩位施主還是走罷！」
說罷，她對中年女尼道：「師太，不是我不講情面，是大哥逼的，看我的劍指！」
但沒想到，這個中年尼姑的身法竟如此奇妙，絲毫不遜於自己所學的輕功，不禁有些後悔，當初應該好好跟大哥學輕功的。
「才沒有吶！」鍾靈搖頭，笑道：「我覺得，這裏確實很少有人來，看這個小姑娘的毛躁勁兒就知道了，……不關上門，就這麼開著門去通稟！」
憑著鍾靈的武功，足以拿下這中年女尼了，她偏偏還磨蹭，只用輕功取勝，真是小女孩呀！
鍾靈盯著他瞧了瞧，見他似笑非笑，模糊不定，反而有些吃不準，嬌哼一聲道：「我才不上當呢！」
鍾靈咯咯一笑，劍指一下一下的點出，但聞「嗤嗤嗤……」響聲不絕。
他轉身看了一眼鍾靈：「靈兒，與師太切磋兩招，看看有沒有
一會兒功夫，兩人來來去去近百招，卻仍沒有碰到彼此，都有些急了。
她容貌甚美，唯有一樁，卻是臉色冰冷，宛如冰人，讓人看上一眼，便覺得冷冰冰的，渾身發寒。
她對自己的輕功極具信心，已經是出神入化，想必除了庵主，世上再沒有人能夠快得過自己。
憑她的武功，想要勝過中年尼姑，並非難事，但她也犯了小性子，非要用輕功來勝過她不可。
鍾靈眉頭一皺：「她不認得妙音神尼？！」
「好了，住手吧。」蕭月生忽然一擺手。
蕭月生瞥她一眼，卻見她笑盈盈的，顯然不是真的勸，而是逗人玩呢。
蕭月生打量著兩女，搖了搖頭，她們都陷入死胡同里去了，一味的用輕功克敵，招式反而不夠精妙。
鍾靈卻輕輕一笑，平移一尺，避開了這一掌，拳頭迴轉，再次搗出，比剛才快了幾分。
……
「不行，就是打死我，也不成！」中年尼姑冷冷道。
後面這一句，乃是對著空氣高喊一聲，彷彿虛空中有一個人站著。
鍾靈也著急，本想大顯身手，
那中年尼姑冷笑一聲，身形一晃，化為一抹輕煙，避開拳頭，鑽向鍾靈身側，輕飄飄一掌。
……
蕭月生抱拳：「師太受苦了，請通稟一聲吧。」
「什麼人在此喧嘩？！」忽然又一聲門響，再次走出一人尼姑來。
她拳頭小巧玲瓏，雪白的一團，像是一團棉花，打上去想必也不疼，但這一拳卻蘊著龐大的內力，一拳下去，足以斃了一頭黃牛。
中年尼姑搖頭：「不可能，庵主不見外客，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也不會見你的，不必白費功夫了！」
鍾靈倏的出現在他身邊，沖中年尼姑吐了吐舌頭。
「那好，我先去通稟一聲，兩位施主稍候。」小尼姑想了想，點頭轉身便走，腳下飛快。
「好吧！」鍾靈無奈答應。
「靈兒，用劍指吧！」蕭月生搖搖頭。
「蕭觀瀾？！」中年尼姑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誰來了也不成，我家庵主不見外客，請回吧！」
鍾靈聲音飄忽，跟著身形變化：「劍指么？」
蕭月生合什一禮：「在下蕭觀瀾，想
鍾靈搖頭，不信的道：「不會吧，忒狂了！」
「咦？！」中年尼姑輕呼一聲，似乎極意外。
她早就等著這一步呢，說那麼多話沒用，還不如直接打一場呢，勝負決定誰說的話算數。
蕭月生笑眯眯的道：「惹你師父生氣了，會怎麼著？有殺身之禍？」
「還望師太成全！」蕭月生沉聲道。
……
蕭月生有些不耐煩，沉聲道：「好大的口氣！」
這一下，自己在大哥面前丟了臉，一定要被他取笑好一陣子的，真是倒霉呀，她心中嬌哼，不信邪了，身法轉動更快。
那中年尼姑著急，沒想到遇上如此棘手人物，輕功竟能抵得上自己，另有一男子，想必武功更高，自己看來抵擋不住了。
說罷，踏前一步，一拳搗了出去，呼呼作響，宛如壯年的拳頭。
「師父好像不認得。」小尼姑點點頭，目光歉然，道：「兩位施主，還是離開罷，莫要惹師父生氣。」
勝過對手的長處，才能讓她心服口服，報著這個心思，她才一直跟對方比試輕功，想憑輕功取勝。
「那好吧，手下見真章！」蕭月生一揮手，退後一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學了凌波微步，又學了神行訣，已經足矣，不必再學別的什麼步法，輕功了。
「不信，你闖進去試試？」蕭月生笑眯眯的道。
她輕輕一躍，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她已經站到了中年尼姑前，合什一禮，嬌聲笑道：「我叫鍾靈，請賜教！」
這位尼姑卻是個中年人，風韻猶存，年輕時也必是個絕頂的美人兒，現在卻也不遜色多少。
沒想到，今天在這裏栽了一個跟頭，是對自己說，好好練功！
「是，大哥！」鍾靈雀躍的應道。
「若不然，你們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蕭月生輕哼一聲，不耐煩的道。
蕭月生嘆了口氣，無奈道：「這是逼著我用別的法子呀……，水月師太，請現身一見！」
兩人身形移動，宛如兩團輕煙，你來我往，拳來掌往，彼此根本不相撞，以虛對虛，變幻無方，看得人眼花繚亂。
說罷，輕輕一點食指。
……
蕭月生笑道：「她跟你差不多，當初你的毛躁更厲害，是不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好玩？」
沒想到，一個小姑娘，身法竟不在自己之下，正與自己動著手，世界之大，無奇不用，真是令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