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18章 劍陣
蕭月生笑了笑，長袖一拂，笑道：「師太，咱們過過手罷！」
水月神情不動，目光冷淡：「妙音過獎，敝庵不迎外客，蕭施主還是請回罷！」
飛瀑陣運轉越來越快，倏的一下，銀色匹練一分為二，化為兩道，分別斬兩道白綾。
「我與妙音神尼乃化外之交，常有往來。」蕭月生合什一禮，笑道：「庵主可是水月師太？」
如今，在水月師太身上，她再次見到，大覺稀奇。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對妙音神尼有救命之恩，她卻耍了自己一把，把水月師太說成了她朋友。
蕭月生負手而立，笑眯眯看著，覺得鍾靈大有長進，不錯不錯，起碼心性堅定，不屈不撓。
十幾個尼姑個個年輕，有幾個美貌，也有相貌平平，但俱是青春明媚，寬大僧袍掩不盡婀娜的曲線。
水月明眸一眯，定定望向蕭月生，咦了一聲。
「師太，還是罷手吧。」蕭月生溫聲道。
蕭月生輕笑一聲，果然是一個好對手，有如此輕功，舉世罕有。
「蕭……觀……瀾……」水月師太沉吟著，修眉輕蹙，目光閃爍。
鍾靈不變應萬變，兩道白綾飄舞盤旋，擋住了所有的劍光，綿綿密密，毫無縫隙，彷彿銅牆鐵壁。
鍾靈的白綾可柔可剛，變化全在一心，此時，心法已經變化，內力也隨之變化，眾尼的長劍竟被格開。
對於這些人物，蕭月生頗為尊敬。
於是乎，陡然間，眾尼內力增長一成，十幾個人下來，不容小覷，戰力大增。
蕭月生笑著搖搖頭，卻沒有出手，論及灌頂，
蕭月生先前一直沒顯露武功，只是喝破了她的行藏，顯出不凡，水月師太卻沒太重視。
劍光閃爍，劍陣運轉，十幾柄劍再次刺出，白綾瞬間中了十幾劍，卻依然盤旋不停。
水月師太皺眉，身形閃動，彷彿幻化成一片影子，一閃間脫出了蕭月生手掌籠罩範圍。
劍光閃爍，十幾劍連綿不斷的攻來，宛如狂風暴雨，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一輪過後，她雖然內力深厚，心法精妙，卻也挨不住，畢竟這十幾個女尼也非庸手。
個個腰佩長劍，讓人擔心會壓折了細細的柳腰。
兩道白綾上下盤旋，如兩條白蛟，環護蕭月生與鍾靈周身，對十幾個女尼的長劍視而不見。
「貧尼正是水月。」美貌尼姑輕頜首，飄飄落地，衣袍悠悠平伏，如仙鶴落地，優雅收翅。
蕭月生有些不耐煩，覺得這個水月師太忒磨蹭，性子太慢，惹人著急，還是先下手吧。
看似稀疏，但十幾柄劍卻都被擋上，砍中了白綾。
她上下打量一眼蕭月生，神色慢慢肅然，鄭重，雙眼越來越亮，如寶石般熠熠閃光，光彩奪目。
蕭月生招招手，道：「師太，打過再說，妙音神尼可說你武功強她百倍，我卻不信，眼見為實嘛，來來！」
虛空中忽然一閃，出現一道人影，懸浮不動，唯有灰色僧衣飄飄蕩蕩。
實沒想到，這一陣劍如此厲害，如滴水穿石，看著簡單，卻極精妙。
這般密不透風的防禦之下，
……
水月師太淡淡一瞥，負手而立，轉過頭不看他。
水月師太再次閃動，身形閃爍，每一次閃爍，都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另一處，蕭月生卻悠然自在，每一步跨出，都出現在水月師太跟前。
「還有別的法子嗎？」蕭月生似笑非笑，目光落在水月師太臉上，看著她白玉無瑕的臉龐，笑道：「看來，師太與妙音神尼是敵非友，我被她耍了！」
蕭月生笑道：「從妙音神尼那裡聽來，說師太的武功勝她百倍，在下委實好奇，特來一見。」
蕭月生看她們的情形，不像是聽過自己名號的，如此看來，真的是隱於深山，不問世事。
水月淡淡瞥他一眼：「貧尼一直足不出戶，名從何來？施主不必客氣。」
他身形也隨之一閃，跟在水月師太身後，那一掌掌勢未盡，仍將她籠罩其中，身前數處大穴皆在舉手間。
……
水月師太眯了眯眼睛，看他一眼，輕輕一擺手：「來人！」
「動手吧！」水月師太哼道。
轉眼功夫，又一輪劍陣過去，另一處白綾又被斬落，但先前的又升起來，盤旋依舊，護住周圍。
她們劍刺中白綾，劍尖不由一滑，彷彿刺中堅石，刺不進去。
這一掌下去，雖不如自己的灌頂之法，卻有異曲同工之妙，內力渡入各自體內，驅除鍾靈內力，增強自身。
眼前浮現出妙音神尼的瓜子臉，溫柔如水的眼波閃過一抹狡黠，她當時的情
「呀！」眾尼忽然一聲斷喝，劍光驀的一亮，令人目眩，十幾道寒氣來自各個方位，無聲無息。
鍾靈抬頭望去，眼睛不由一亮，這卻是一位美人兒，三十齣頭，貌美如花，清冷如月。
……
長劍刺在白綾上，一股綿綿氣息從劍身湧來，胸中一熱，有了嘔意，身子軟綿綿的沒了力氣。
水月師太沉靜異常，不為所動，只是打量著他。
鍾靈嬌哼一聲，兩道白綾鑽出羅袖，環繞周身，繞了三匝，一內一外，像兩條白蛇盤旋相護。
「是！」十幾道鶯燕之聲響起，「鏘……」劍光閃過，十幾柄劍齊齊指向他們，劍尖閃爍寒光。
蕭月生也咦了一聲，盯著她們的劍陣看。
她們神情嚴肅，圍上來后，緊繃著臉，冷冷瞪著蕭月生，似乎他並非活人，而是一件死物。
「這便是落雪庵的待客之道，」水月師太淡淡一笑，宛如烏雲散去，陽光迸射，寬大僧袖一甩：「擒下他！」
「知道就好！」水月師太冷笑一聲。
眾尼腳下飄動，穿插跑動，宛如一隻只蝴蝶，動作優雅，劍光一斂，連成了一片，彷彿一道銀色的匹練，朝鐘靈席捲而去。
眾人看得目眩神迷，鍾靈更是瞪大了眼睛。
鍾靈相信，論及奇門遁甲，當世無要可比大哥，這些人布劍陣，真是班門弄斧，可笑之極！
她們落地無聲，彷彿施展了輕功，卻個個驚愕，迷茫，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下子到了這裏。
蕭月生打量他一眼，微笑道：「果然名不虛傳！」
「呵呵…
「吱！」庵門洞開，十幾個尼姑魚貫而出，到了他們跟前一分為二，眨眼間將他們兩個包圍起來。
鍾靈心有所恃，知道有蕭月生在，自己不會有事，打不過也打，能打到什麼程度就打到什麼程度。
回放了一下，他搖頭笑了起來，自己確實是當了她的當！實在沒想到，她看著溫柔成熟，卻也有調皮的一面。
他笑了笑：「晚來即是客，落雪庵是這般待客之道的？」
轉眼功夫，眾尼停下，十幾柄劍分別指向兩人，封鎖所有方位。
她雖然練功不勤奮，但跟在木婉清她們身邊，到了時候，會被拉著一起練功，所學的又都精妙，威力奇大。
蕭月生眉毛一抬：「師太，這唱的是哪一出？」
清風吹來，灰色僧袍獵獵，大袖飄飄，更顯出她身段嬌小婀娜。
蕭月生笑道：「在下蕭觀瀾，師太有何疑問？」
水月師太瞥他一眼，沒有理會，淡淡道：「飛瀑陣。」
水月師太眉毛修長入鬢，此時輕輕蹙起，眼神仍寧靜平和，淡然無波，彷彿沒見到眾尼落在下風。
「動手！」水月師太淡淡道。
……
「好功夫！」水月師太輕叱一聲，身形閃動，化為一道輕煙，繞著眾尼轉一圈，每尼後背挨了一掌。
他袖子一拂，銀色匹練頓時潰散，十幾個女尼身子倒飛而出，騰雲駕霧一般，落到兩丈外。
「你究竟是誰？！」水月師太冷冷道。
一掌過後，醇和的內力被逼了去，她們恢復如常，反而精力充沛，比什麼時
但這一袖子拂出，她卻窺得一絲深淺，神情鄭重。
鍾靈轉頭咯咯笑了起來：「哈哈，大哥，被我猜中了吧！？」
鍾靈打量著十幾個尼姑，哼道：「大哥，怎麼辦吶？」
她淡淡看著下面四人，無悲無喜，無怒無嗔。
眾尼腳下飄動，疾走，相互穿插，位置挪移，令人眼花繚亂。
鍾靈咦了一聲，秀眉蹙起，這劍陣一換，壓力大增，每一柄劍都斬中了白綾同一處。
看起來，水月師太就像是蕭月生的影子，他出現在哪裡，她便跟著出現，總在他手掌之下。
劍陣一旦施展，宛如雪球滾落，越來越快，再難阻攔。
她從沒想到，一個人的輕功竟能達到如此境界，先前是蕭月生，她見多也不怪，覺得不是輕功，世上再沒有人如此。
鍾靈撇撇嘴角，不屑的笑了一聲，論及劍陣，無量劍派可是花樣繁多，十人陣，八人陣，五人陣，三人陣，威力無窮。
「師太，你這般做可不厚道！」蕭月生笑道。
水月師太淡淡道：「劍陣！」
蕭月生摸了摸鼻樑，苦笑一嘆：「她呀，還真是……」
蕭月生踏前兩步，笑道：「師太，請——！」
「庵主，我無能……」中年尼姑一見她，忙合什一禮，慚然說道。
美貌尼姑輕輕一擺手，望向蕭月生：「施主與妙音相識？」
蕭月生負手而立，笑吟吟看著場外的水月師太。
……
一道長綾軟下來，彷彿白蛟被斬斷了筋，還有一道白綾仍在盤旋，護住二人。
輕飄飄一掌拍出，蕭月生欺身到了水月師太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