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23章 驚走
「叮……」鬼頭刀飛出老者手掌，在空中翻轉一圈，忽然化為一片一片，紛紛揚揚落到四周。
「住手！」恰在此時，蕭月生髮出一聲輕喝。
水月師太臉色一變，沒想到這老者如此難纏。
老者轉眼來到近前，鬼頭刀揮舞緩慢，僅是斬向蕭月生的劍氣。
此時，自己打量他時，他也在打量自己，雙眼如鷹似隼，殺機隱隱，顯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
……
靜微師太抬手舉起木棒，忽然一敲木魚：「梆」一聲響。
……
「大哥！」鍾靈正抓著蕭月生衣袖，此時不由一緊。
雖有花白的頭髮遮擋，他也能看清，這老者豹眼獅髯，鷹勾鼻子，雙眼深陷，透出一股梟雄之氣。
此時，院內只有五人。
兩人相合，再也沒有了懾人心魄的威力。
蕭月生打量他一眼，頭髮披散遮住了臉，卻遮不住如電的目光。
老者停下鬼頭刀，呼呼喘著粗氣，恨恨瞪向靜微師太：「老賊尼，想不到你竟練成了意劍！」
鍾靈笑道：「嘻嘻，水月姐姐，我大哥就不怕麻煩！」
她轉頭瞧一眼鍾靈，卻見鍾靈明眸含煞，緊抿著嘴，殺氣盈動。
「小女娃，這般寶劍，落在你手上可惜了，給我罷！」老者一聲大笑中鬼頭刀斬出，直襲鍾靈。
靜微師太微闔雙眼，如同入定，如花臉龐越發的年輕，泛出淡淡瑩光，彷彿羊脂白玉。
「錚……錚……錚……」老者不停屈指彈鬼頭刀，發出一聲一聲的清鳴，擾亂了靜微師太木魚聲。
手上持劍，鍾靈宛如換
「多謝先生！」水月師太上前，深深合什一禮。
老者拚命揮刀，刀光如雪，將自己完全籠罩，潑水不進，月光照在刀身上，刀光映亮了院子。
「嗤——！」凄厲的嘯聲響起，食指射出一道劍氣，刺破空氣，直撞過去，撞上了鬼頭刀。
他左手伸出，五道劍氣同時發出，如揮五弦，一一擊中老者鬼頭刀，發出叮叮叮叮清響。
老者後退了一步，臉色驚愕，怔怔望著蕭月生。
轉眼功夫，一百招過去，老者嘴角一撇，便要動手。
眾人只覺眼前的世界顫了一下，彷彿發生了地震，然後恢復如常，紛紛轉頭望過去。
「大——哥——！」鍾靈跺了跺腳，嬌嗔的白了他一眼，惱他在人前不敢自己面子，直接批評。
蕭月生搖頭道：「靈兒，你劍法火候太淺，退下罷！」
蕭月生驚愕的看了看，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他就這麼痛快的撤走了。
即便他不是師父的仇人，如今殺了自己幾個師妹，也須將他殺了償命，所以閉上嘴，不想多問，殺了再說。
兩人刀光劍影閃爍，戰在一起，難分上下。
水月師太搖頭，不以為然。
蕭月生笑了笑，老者忽然疾退，刀光一引，揮舞成一團，將自己護在當中，轉頭望過來。
一柄寶劍在手，可任意摧折別人兵器，無異於如虎添翼，武林中人莫不今喜愛，老者雖然武功奇高，看了這柄寶劍仍不
鍾靈緩緩拔出腰間長劍，宛如一泓清水在手上晃動，劍身寒氣四溢，光華流轉，一看即知是寶劍。
水月師太忙挺身而出，便要擋在靜微師太身邊，卻只聞淡淡聲音：「水月，你讓開罷！」
蕭月生苦笑：「師太，靜微師太難不成六親不認？」
老者哈哈大笑：「老賊尼，憑你那功夫，再運功又有什麼用？！」
蕭月生淡淡看著老者，不動聲色。
「先生，此事與你無關，還是別管了。」水月師太淡淡道。
她們長劍歸鞘，裊裊而行，魚貫出了落雪庵，朝蕭月生精舍而去，動作輕盈，無聲無息。
「叮！」一聲脆響，濺出一點兒火星，彷彿刀劍相擊。
刀光劃出一道銀色匹練，朝鐘靈手腕直劈而下，奇快如電。
蕭月生搖搖頭，鍾靈的無量絕劍火候還差點兒，這老者並非不敵，而是要探明虛實，再一舉成擒。
蕭月生搖搖頭，轉向靜微師太，她正微闔雙眼，似乎在調息，也沒有打擾，出了落雪庵，回到了他的精舍。
水月師太沉聲道：「這種狀態下，師父確實是六親不認的，還是躲開為妙。」
正說著話，卻聽得「錚」一聲響，卻見那老者屈指一彈鬼刀頭，發出一聲清吟，彷彿龍吟，聞之心神清澈。
「不必！」水月師太搖頭，淡淡道：「這是我落雪庵的事，不必你們插手，惹來無窮麻煩！」
老者咦了一聲，訝然瞧向她：「竟是天人境？！」
水月師太見狀，知道他是師
老者冷笑兩聲：「嘿嘿，老賊尼，她們一個也逃不掉的！」
蕭月生笑了笑，卻沒有轉開眼睛，意劍無形有質，不停的攻向老者，卻發覺老者防守嚴密，真是密不透風，竟沒有一絲破綻。
畢竟，如今他的境界可不是小小的靜微能夠比得了，諒她翻不了天，臨死前好好折磨，讓她輸得心服口服，才最妙！
蕭月生想了想，道：「師太，令師靜微師太的音律足以殺人，威力無窮，但怕是奈何此人不得。」
靜微師太神情淡漠，似乎不認識他，只是低著頭，輕輕敲擊木魚，發出一聲一聲響，震動著眾的心。
老者哈哈一聲長笑，驀的一收笑臉，冷冷道：「我是什麼人？嘿嘿，你該問問老賊尼！」
「大哥，還是你厲害！」鍾靈嘻嘻笑道，笑吟吟看著那老者在拚命揮刀，像是與一個無形的高手在交戰。
「好！好！」老者哈哈大笑，道：「天人之境，老賊尼，你竟達到了天人之境，老天真是有眼吶！」
蕭月生招了招手，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寶劍歸鞘，一躍而起，飛向蕭月生身。
老者哈哈大笑：「老賊尼，怎麼樣，你那點兒微末之技，還敢在我面前擺弄，乖乖受死罷！」
到了近前，老者一刀劈來，蕭月生伸掌，輕輕一拍，擊中刀身。
老者轉身便走，宛如鬼魅，瞬間融入了夜色中。
蕭月生心中暗自感嘆，這老者委實高明，從未見過的高明，竟能看到無形有質的劍氣，能
「乳臭未乾的小兒，竟敢如此大話！」老者冷笑，揮舞著長刀，慢慢靠近，朝蕭月生欺過來。
靜微師太闔眼調息，忽然睜開了眼睛，泛著淡漠神色，彷彿沒有了人的感情，只有純粹的理智。
蕭月生笑了笑：「遇到了，豈能不管，師太不必這般客氣。」
蕭月生搖搖頭，嘆息一聲，抬起左手，輕輕一點。
恰在此時，一道銀光閃現，鬼頭刀橫斬，老者人在空中，如老鷹攫兔，刀光如電，眼看著鍾靈無知無覺，背對著他。
刀光與劍光相撞，「叮叮叮叮……」連綿不絕的交鳴聲響起，宛如手揮琵琶，一串玉珠散落玉盤。
水月師太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說，轉頭盯緊魁梧老者，沉聲道：「閣下何方神聖，為何闖我落雪庵殺人？！」
他慢慢轉開眼睛，嘴角帶了一抹微笑。
他靜靜不言，只是看好戲，鍾靈一直練功不勤，讓她吃點兒虧也好。
蕭月生眉頭一皺，哼了一聲：「不知好歹！」
鍾靈輕笑一聲，落在蕭月生身邊。
水月師太轉頭，沉聲道：「大家小心，護住心口。」
……
……
「啊！」老者忽然慘叫一聲，刀光迴轉，不停揮舞，將自己護在刀光中，密不透風，如一隻銀色罩子扣下。
說罷，身形縱起，刀光一閃，已經舉在靜微師太頭頂，直直劈下，一招力劈華山，若是劈中，必會一分為二。
鍾靈望向蕭月生：「大哥，還是把這個傢伙拿下吧，免得夜長夢多。」
每一聲木魚響，眾人的心隨之一跳
蕭月生點頭：「閣下深夜闖進來，委實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還是走吧！」
靜微師太站在兩女身後，微闔眼帘，似乎已經入定，木魚遲遲沒再敲響。
老者對靜微師太的動作視而不見，一向自負的他相信，靜微師太即便搗鬼，也沒什麼可怕的，隨手可滅之。
……
「師父？」水月師太驚喜叫一聲，飄身後退。
用來強攻，意劍確實並非最佳手法，勝在詭異，無人可比。
鍾靈輕哼一聲，臉上露出討厭神色，手腕一壓，劍光顫動中幻出數道長劍，迎向匹練般的刀光。
老者轉身望向蕭月生，冷笑道：「你這娃娃，來這兒送死，老夫真是替你不值，只怪你倒霉，命不好！」
水月師太緊盯著，一步不移，守在靜微師太身邊，雖不知師太在做什麼，卻知道最好不要打擾。
僅這一下，便見功夫，場中諸人只覺心神寧靜，木魚聲一下被破去了。
眾尼嬌應一聲：「是！」
他大是佩服，如此刀法，確實已臻大家之境，難得一見。
眾人的心隨之一跳，彷彿要跳出腔子，不由一驚，望了過來。
「是你搗的鬼？！」他神目如電，瞪向蕭月生。
她淡淡道：「鍾妹妹，咱們動手罷！」
靜微師太站在她身後，淡淡看著襲來的鬼頭刀，神情寧靜。
蕭月生又搖搖頭，淡淡道：「你現在退出，我不會多管閑事，否則，莫怪我不客氣了。」
「退你奶奶的！」老者大喝一聲，縱身撲過來，鬼頭刀揮舞著，護著自己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