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62章 進入
「要的要的。」游驥忙不迭說道。
圓胖老者砰一下放下茶，一拍桌子，起身指著他喝道：「姓蕭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兩人臉色變幻，最終化為讚歎，搖頭苦笑：「蕭大俠豪氣蓋天，在下佩服，佩服！」
游驥與游駒臉色頓變，游驥忙道：「蕭大俠，你……你怎麼能去那裡？！」
其餘三個卻忍不住。
蕭月生搖搖頭：「依我看，那兩人來歷不凡，還是小心為上，快些走吧，在下先告辭。」
他笑著抱拳：「前輩莫與她一般見識，得罪了。」
蕭月生看得失笑，這個老者倒不失童真，頗為可愛。
方雪晴淡淡道：「前輩看不起女人？」
老者用力一點頭：「好，既然如此，咱們閑話不多說，就比一場罷！」
蕭月生點頭：「請——！」
……
他一滑步，避開這一指，扭身過來叫道：「你這小娘子，怎麼耍賴偷襲？！」
蕭月生哈哈笑了笑：「甚好，北遼的武林英雄，對我極是熱情，有些消受不起啊！」
他不能理解大師兄的一片苦心，說這些話，卻是為了爭取一線生機，蕭觀瀾能夠刺殺皇帝，本身定是驚天動地的。
「難道做起了縮頭烏龜？」方雪晴蹙眉。
「就是就是！」游駒緊點頭，朝周圍看一眼，壓低聲音：「現在遼國的人恨不得吃了大俠你，現在去，豈不是……，太冒險啦！」
蕭月生沖三人一抱拳，提韁繩，縱馳而去，方雪晴沖三人輕輕一頜首，淡淡點頭，跟在他身後去了。
「是，一定一定！」兩人忙應道。
游坦之撓撓頭，不好意思。
其餘三個老者瞪過來，一個陰冷，一個凝聚，還有一個斜著眼睛打量他。
「蕭大俠，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殺了咱們大遼的陛下，卻是不爭的事實，那麼，整個大遼武林，都將追殺你，這也無法改變！」先前的老者正色道。
老者哈哈大笑，撫髯不已。
「坦之，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游驥鼓勵道。
其餘兩個老者也面色不善。
「四師弟！」老者沉聲喝道。
「是，公子！」方雪晴站了起來，一步踩到圓胖老者跟前，淡淡道：「前輩，請
「哼，你就別假惺惺的了，要動手就動手，何必說這些沒用的？！」圓胖老者氣哼哼的道。
兩人正是蕭月生與方雪晴。
「大伯，我可沒那本事！」游坦之忙搖頭。
如此氣魄，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
蕭月生笑了笑：「總要試過才知道！」
蕭月生笑道：「偶爾路過，見識到游少俠大展雄風！」
她僅是這麼一看，就覺察出，這裏的氣息少了人氣，彷彿沒有人在了。
他也是武林中人，曾年輕過，有一腔的豪氣，一劍行江湖，縱橫無所拘，但隨著成家立業，這般豪情卻消磨殆盡。
游坦之堅持：「但跟蕭大俠比，卻是不值一提，若是蕭大俠沒有把握，方姑娘也會成為拖累的。」
「我來這麼久，怎麼不見海陵派的弟子？」蕭月生不經意的問，神情怪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
聲音蒼老，開頭一個字，還在遠處，透著飄渺，最後一個字，卻到了跟前，大門吱一聲打開，緩緩走出四個老者。
蕭月生擺擺手，微笑道：「這也是逼不得已，大莊主，二莊主，還有游少俠，若是有暇，常來太湖居！」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多說。
一邊往裡走，老者一邊笑著問：「蕭大俠，這一路行來，可還順利？」
蕭月生笑道：「春娘也是愛惜人才，不忍明珠蒙塵，游大莊主與二莊主切莫這般客氣。」
他們就好老朋友見面一般，絲毫沒有劍拔弩張之勢，方雪晴撇了一下細膩的嘴角，不以為然。
圓胖老者卻不領情，哼了一聲，瞪了一眼蕭月生，扭頭喝茶，不再理會了。
游坦之看了看兩人，說道：「大伯，爹，蕭大俠若是沒有把握，豈能帶著方姑娘一起？」
蕭月生搖頭嘆道：「幾次三番，我實在忍無可忍，若不除了他，我永無寧日，只能出手了！」
那圓胖的老者哼道：「姓蕭的，你是不是說，你在路上遇到打劫的啦？便賴到咱們身上啦？！」
蕭月生微笑搖頭：「蕭觀瀾有何了不起，有什麼值得假冒的？」
游驥說道：「不知蕭大俠是何打算，但在下覺得，還是慎重為上啊，蕭大
「呵呵，真可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吶！」老者撫髯長嘆，搖頭苦笑：「也罷，蕭大俠既然來了，咱們海陵派自然不會避退！」
如今，見到蕭月生這般，勾起了他曾經的激情，忍不住讚歎。
「對對，好像這位方姑娘的武功乃是蕭大俠嫡傳，無量劍派的弟子們也是蒙她授藝的。」游驥忙點頭。
長白山，海陵派前，這天來了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相貌平常，一襲青衫，氣度飄逸，女子雪白羅衫，聖潔無瑕，容貌絕美，傾國傾城。
很快有聲音傳來，清晰在二人耳邊響起：「蕭大俠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能攀上蕭大俠這高枝，必將受益無窮，自是不能錯過。
「呵呵，蕭大俠這話何意，老夫聽不明白！」老者撫髯大笑。
方雪晴冷冷打量著海陵派連綿的建築，淡淡道：「這便是遼國第一大派？不過如此！」
蕭月生笑了笑，道：「看來，他們是有了防備，已經撤離了。」
蕭月生端起茶，看了看四人，哈哈大笑起來。
蕭月生笑道：「游少俠天資不錯，又能專心，若能保持住了，再過兩年，就可以出來闖蕩江湖了。」
圓胖老者本已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勁兒，轉頭過來，見蕭月生穩噹噹坐著，沒有挪地方。
蕭月生道：「去一趟北遼。」
游驥與游駒對視一眼，慢慢點頭，覺得也有些道理。
很快，一個女弟子端上茶盞，悄然退下，蕭月生打量著這大廳，笑道：「這裏氣派非常，不愧是遼國第一派！」
蕭月生笑眯眯的瞧著，一言不發。
「胡說！」圓胖老者吹鬍子瞪眼。
……
「那倒也是！」圓胖老者深以為然，忽然又一撩須子：「不對，蕭觀瀾可是大人物，假冒了有不少好處！」
「依我看，蕭大俠定是胸有成竹的。」游坦之遲疑一下，說道。
老者端起茶盞，呵呵笑道：「蕭大俠過獎了，第一云云，多是以訛傳訛，虛而不實，咱們可不敢當！」
老者呵呵一笑，撫了撫長髯，道：「
「走！」游驥也笑了起來，道：「坦之，你日後若有蕭大俠這般本事，也能如此的威風，想殺誰就殺誰！」
蕭月生笑了笑，神情蠻不在乎：「那我倒要領教，看看貴國武林究竟有何能為，有何龍虎之士！」
蕭月生笑道：「蕭某雖說殺了耶律洪基，不過，卻不是殺人魔王，一路之上，所遇遼國武林人士，沒下過一個殺手，四位前輩不必擔心！」
這一點，尤其讓人羡慕，比起有權有勢，卻整日里擔憂操勞，這樣的人的活著更加的美妙。
他怒氣衝天，大聲叫道：「你這個小子，怎麼回事，還不起來？！」
蕭月生笑著點頭：「正是，多有得罪了。」
「誰惱羞成怒了？誰惱羞成怒啦？！」圓胖老者更是大急，跳來跳去，鬍子也直跳，叫道：「你！你！給我出來，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我不會跟你動手的！」圓胖老者粗聲粗氣的道。
蕭月生笑眯眯的坐著，沒有動彈。
「這……」游驥與游駒怔了怔，奇怪的看著他。
蕭月生搖頭：「在下殺貴國皇帝，情非得已，我本不欲招惹他，但他幾次三番派人刺殺我。」
游坦之關切的問：「大伯，蕭大俠這一去，要不要緊？」
說罷，屈指一點，「嗤」一聲輕嘯，如裂衣帛，一道劍氣從她食指射出，擊向圓胖老者背心。
「好了，老四，你且退下！」先頭的老者擺擺手，笑眯眯的道：「蕭大俠，遠來是客，請進罷！」
游驥哈哈笑道：「將相本無種，你如今的拳法可是精妙，說不定真能揚名天下呢！」
蕭月生笑道：「前輩何必惱羞成怒？」
幾人步履甚快，轉眼功夫來到了大廳中。
「哈哈，你殺了咱們的皇帝，自然要收拾我啦，你還敢大咧咧的來這裏，那不是打整個大遼武林的臉嗎？」圓胖的老者一撩鬍子，瞪著眼睛大聲說道。
「你……，好！好！」圓胖老者氣急敗壞，轉身便走，一下坐回了原位，氣哼哼的拿起茶盞，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哼！」圓胖老者哼一聲，又扭一下身子，
游驥搖頭，嘆道：「這一去，可不是什麼好事，蕭大俠縱是武功通神，但螞蟻多了也能咬死象，怕是不妙啊！」
蕭月生搖頭，揚聲道：「在下蕭觀瀾，特來拜會遼國第一宗派！」
「嗯……，有理！」游驥沉吟一下，點點頭。
「你——？！」圓胖老者瞪大眼睛，看了看方雪晴，一擺手，扭過頭：「我從不跟女人交手！」
「大師兄，我就見不得這樣，明明要打假，還要假惺惺的坐在一起喝茶，真是可笑！」圓胖老者大聲說道。
蕭月生笑道：「普通的打劫，我還沒放在眼裡，不過，每一撥都有近百人，蜂湧而來，卻實在煩人。」
老者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放下盞，道：「蕭大俠前來，乃是為了擊敗我海陵派，從而壓服整個遼國武林吧？」
游駒忽然一笑，搖搖頭：「唉……，咱們這是杞人憂天，蕭大俠什麼兇險沒見過，當初刺殺西夏皇帝，無數人報復，不也安然無恙嗎？咱們也甭費腦筋了，走吧！」
蕭月生笑道：「遼國武林，海陵第一，在下今日來此，是想領教海陵派的高招，見識一下遼國武林的風采！」
游坦之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吃吃說道：「蕭……蕭大俠，您怎麼……怎麼來了？」
「呵呵，你不是假冒的吧？」一個圓胖的老者開口，瞪大了眼睛。
蕭月生笑道：「我可不敢當，我與遼國的梁子算結下了，與其被動等他們上門找麻煩，不如主動出擊。」
當先一人，滿面紅光，帶著笑容，和藹可親，笑眯眯的道：「蕭大俠果然英雄年少，竟如此年輕，意外，真是意外！」
……
「你這小子，太不像話！」圓胖老者一蹦三尺高，氣得跳腳。
「帶著這位方姑娘，算是一大助力吧。」游駒卻搖頭，說道：「好像聽說，這位方姑娘的武功絕頂，也是世間罕有。」
見他如此，圓胖老者心中發虛，忙道：「好罷好罷，我不說話便是了！」
如今，游坦之在他們眼裡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夠承擔一些事情，可以商量大事了，不會如從前一般不在意。
此時的海陵派，人煙稀少，沒有什麼生機，彷彿
「哼！」老者這才罷休，再次露出笑臉，對蕭月生道：「我這個四師弟，性子還跟小孩一般，蕭大俠甭理會。」
蕭月生擺擺手：「雪晴，你陪這位前輩走幾招吧！」
這確實是真心話，並非客套，能保持這般心性，世界對他而言，就是美好的，比起一般人活得更真，更快活。
老者搖頭：「怕是要蕭大俠失望了，即便打敗了咱們，遼國的群豪也不會放過蕭大俠你的！」
在他眼中，對蕭觀瀾這個敵人，一見了就動手，廢話這麼多，有什麼用？
方雪晴淡淡道：「我若是擊敗了前輩，又如何？」
蕭月生笑道：「赤子天性，童性未泯，在下只有佩服！」
「好氣魄，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老者豎起大拇指。
「是。」游坦之嘴角一扯，苦笑了一下，沒反駁。
要打便打，何必這般虛偽，公子如今的本事，哪有這般累？！
……
游驥笑道：「蕭大俠，坦之他還有不足，望大俠不吝指點！」
「不知蕭大俠要哪裡去？」游驥問道。
方雪晴輕輕一笑：「我是小女子，想偷襲便偷襲！」
蕭月生笑道：「依我看來，卻是其實相符，海陵派若非遼國第一，豈能有如此號召力，讓整個遼國武林圍殺我等。」
看著兩人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兩匹駿馬靈巧異常，彷彿兩條游魚，漸漸遠去了，三人對視一眼。
「唉——，這才對嘛！」圓胖老者笑了，深以為然。
老者紅潤的臉龐沉了下來，皺著眉頭瞪他。
「虧得春娘姑娘的栽培！」游駒忙道。
方雪晴一抱拳：「那就請指教了！」
老者面不改色，只是低頭喝茶，知道蕭月生看出了自己的用心，卻只能裝糊塗，說出去太過丟人。
他們鬚眉皆白，垂垂老矣，緩步下了台階，來到蕭月生跟前。
……
「哦——？」兩人轉頭望來。
游駒拍掌長嘆：「單人一騎，僅攜美婢，闖入遼國，真乃無上壯舉啊！」
他們心下暗嘆，果然不愧是蕭大俠，想法就是與眾不同，尋常人碰到這般情形，是避之唯恐不及，他倒好，反而主動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