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63章 動手
四人身形忽然一動，長袍飄飄，分落蕭月生四角，青龍、白虎、玄龜、朱雀，四個方位皆佔住。
太上伏魔功，乃海陵派的鎮派奇學，威力絕倫，但修鍊艱難，需得特定的心境，無堅不摧，信心十足。
蕭月生笑了起來，這個場面似曾相識，當初在迦葉如來寺便遇到過，而且，迦葉如來寺的神僧們內力更深。
老者道：「若非老夫等未能修成，否則，蕭大俠怕是難討得好去！」
隨即一拳倏的出現，擊向蕭月生背心。
這還僅是四個人，若是再加上四個人，豈不是更加強橫，公子再厲害怕也只能暫避其鋒了。
如此一來，四人推出掌力，被他一拂，精妙之極的借力打力，成了兩兩相對，自相殘殺了。
即便從娘胎里開始練功，也練不成如此深厚的內力才是，想來，必是有什麼奇遇了。
蕭月生搖搖頭，嘆了口氣：「若是技止於此，咱們也不用比了。」
方雪晴皺眉，想弄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掌法，威力不俗，她從未見過，生出了興趣，緊盯著瞧。
蕭月生笑道：「好！」
四人大惱，覺得了邪了門兒，自家內力精純，堅凝無比，但在他跟前，卻是不堪一擊，一撥便動，無法堅固住。
唯一的遺憾，是時日尚短，僅修至第三層，離九層大圓滿還差了許多，威力也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哦——？」蕭月生眉頭一挑，大感興趣。
老者豎起拇指，點頭讚歎：「慕容世家果然名不虛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厲害厲害！」
他們拳頭亦剛猛，彷彿一隻只鐵鎚，每一拳都勢大力沉，有千鈞之力，若是挨一下，准得筋骨摧折。
彷彿一個旋轉的圓輪，朝蕭月生當空套下來。
他笑了笑，揮袖一拂，「嗤」一聲輕嘯，如利刃劃過布帛，他衣襟飄蕩，長袖飄蕩，撲面而來的掌力消散了。
蕭月生身形不動，任由他們落下，此時，四人已經化為一片影子，看不清身形，衣袂飄飛聲越來越響。
沒有這般心境，任你聰明絕頂，世間無雙，也修不成這門奇學。
四老對視一眼，心下暗笑，想來，還要感謝這蕭觀瀾，因為有他相逼迫，自己竟突破了心裏的束縛，竟入了太上伏魔功的大門。
蕭月生笑著搖頭：「在下一路行來，對遼國武林的情形也略了解，並非妄自尊大，只是免得費事罷了。」
幾人來到了外面青磚鋪著的空地。
「蕭大俠不信？」老者不悅的道。
其餘兩人也吃驚，沒想到會這樣。
若是放諸武林中，定要震驚天下，怪不得海陵派乃遼國第一大派，如此深厚的底蘊，果然名不虛傳！
他仍舊不動，四人化為影子，慢慢縮小，壓力越來越大。
「不錯！」老者點頭。
蕭月生笑了笑，起身往外走：「領略一番海陵派的奇學，在下也不虛這北遼之行！」
轉眼功夫，已經二十拳擊出，蕭月生應付得越發從容。
沒想到，在蕭觀瀾跟前，竟討不得好，他一身修為委實驚人，難不成，真是打娘胎里就開始練功的。
見他如此，四人變招，化掌為拳。
他們四人像是聯成了一體，內力相疊加，每一個人的內力都是四人的總和，自己根本敵不住。
他確實生出
她黛眉一挑，這四個老頭倒也並非庸手，這般強橫的內力，已是武林少見，與自己不相上下了。
蕭月生笑道：「在下想領教一番這太上伏魔功！」
「得罪了！」先前的老者喝一聲，緩緩推出一掌。
他們五人一動不動的站著，只有長袖鼓盪，方雪晴站在一旁，隱隱發覺到他們雄渾的氣場。
蕭月生點頭：「求之不得。」
蕭月生呵呵一笑：「果然是絕學，好！好！」
圓胖老者頓時惱了，哇哇大叫：「好你個姓蕭的，也忒瞧不起人啦！」
他們對視一眼，忽然變化身形，往內緊縮，再次揮出四掌，卻是同時揮出，掌力如層層疊疊的海浪。
「蕭大俠，你使的是哪項絕學？」老者開口問道。
「原來如此！」四老點頭。
蕭月生仍是一拂袖子，沒有其他招式。
他們拳法大巧若拙，每一擊看似簡單，內中蘊的力氣卻變化萬千，換了旁人，一旦硬接，准要吃虧。
他掌勢未盡，朱雀位上的老者又出掌，隨後是白虎位上的老者出掌，依次擊出，掌力溢滿了圍著之處。
在他看來，小菜一碟而已。
而聰明人，往往都缺乏這般執著，沒有一往無前的勇氣，此乃人性的弱點，難以根除。
……
他站在青龍位，推出一掌后，玄龜位的老者又推出一掌，也嗚嗚作響，聲勢驚人，彷彿一隻猛虎蘊于其中。
見他們自信滿滿，毫無畏懼，他心下暗忖，莫不是有什麼殺手鐧，好像吃定了自己一般。
蕭月生擺擺手：「既然是前輩所說
老者彷彿對老朋友一般，知無不言：「這太上伏魔功雖然威力宏大，惜乎對根骨要求極高。」
她心中讚歎之際，場中平靜打破。
四個老者皺起了眉頭，也發覺了這蕭觀瀾的難纏，內力深湛又如何，他根本就滑不溜手，不會與你硬拼。
「啊——？」四老者皆吃驚，又疑惑的望過來。
他們一邊思忖，接著進攻，平平推出一掌，更加兇猛，宛如猛虎咆哮山崗，懾人心魄。
蕭月生穩噹噹站著，任憑他們掌風兇猛，只是一揮袖子，將掌力卸去，根本沾不到他身體。
蕭月生笑了笑：「出自慕容世家的斗轉星移！」
而且，拳上所蘊的勁力也堅凝無比，想要抵住蕭月生的借力打力。
蕭月生青衫獵獵作響，如大風吹。
蕭月生袖子一拂，長袖與拳頭相撞，隨即各自撤回，四人的身形根本沒變緩，好像那一拳不是他們的。
陰沉臉的老者淡淡哼了一聲：「大師兄，既然蕭大俠如此說，咱們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們年紀是蕭觀瀾的三倍，功力深湛醇厚，加之又修鍊了鎮派奇學——太上伏魔功，內力更是精進一大截兒。
「太上伏魔功，蕭大俠可曾聽說過？」老者盯著他看。
這份修養，絕非尋常人能做得到，那圓胖老者暗哼不已，卻懾于大師兄的威嚴，只能閉上嘴。
嗚嗚的呼嘯聲響起，彷彿狂風經過山崗，方雪晴白衫飄動，這一掌的掌力竟渾厚如斯。
方雪晴目若秋水，在四人身上一瞟，收了回來，心下暗哼，這四個老傢伙，都是老油子，臉皮也不要
「小心了！」驀的傳來一聲大喝，聲音如霹靂。
蕭月生笑道：「依我看，還是四老一起來罷。」
……
他們自恃內力深厚，太上伏魔功威力宏大，便是要硬碰硬，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方有取勝之理。
蕭月生道：「天妒英才，慕容公子英年早逝，內子與慕容世家血緣甚近，便接掌了慕容世家。」
四人的掌力在空中相接，凝成一片，朝蕭月生撲過去。
蕭月生點頭：「嗯，神功絕技，多是如此，難學難練。」
「那在下可是佔了便宜！」蕭月生呵呵笑道。
蕭月生搖頭：「內子乃慕容世家家主。」
「蕭大俠，咱們去外面吧！」紅光滿面的老者起身，伸手延請，笑眯眯的，笑容可掬，沒有一絲敵意。
四老在這般絕境下，忽然爆發了勇氣，契合太上伏魔功的心境，於是，水到渠成，修成了太上伏魔功。
蕭月生仍是一拂，他們卻身不由己，拳勁一盪，如同泄了閘的洪水，一發而難收，任由蕭月生引走。
老者朝三老一點頭，四人同時躍起，在空中形成一個圓，伸掌擊出，彼此對了一掌，然後旋轉起來。
袖子拂中兩個老者的手掌，兩人退了一步，臉色沉凝，為其內力所驚，對視了一眼。
她隨即一笑，假設罷了，況且，若是八個人相疊，恐怕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內力，直接震傷了自己。
他掃一眼蕭月生，彷彿毒蛇一般。
「慕容世家，久仰大名，北喬峰，南慕容！」老者點頭，隨即又疑惑：「難道蕭大俠是慕容世家的人？」
蕭月生笑了，似是不信：「這般厲害？」
長袍飄動，他們神色肅然，化為四尊雕像，沒有了感情，
老者沉聲說道：「這太上伏魔功乃我海陵派的鎮派絕學，不輸于貴國的少林易筋經。」
老者撫髯想了想，笑道：「蕭大俠，咱們四個練了一套太上伏魔陣，還頗有幾分威力，請蕭大俠斧正！」
這一拳，蘊著巨力，若非他小心應付，這一下就要吃虧，如此威力，甚是少見，不遜於迦葉如來寺的大涅槃掌。
於是，再次兩兩相撞，自相殘殺。
……
這套陣法顯然威力不凡，將能將四人合一，端是難得一見，公子雖然武功通神，卻也有界限的。
「但願老夫等不讓蕭大俠失望！」老者哈哈笑道。
隨後，一拳又一拳，四人高速旋動，不停的出拳，逼得蕭月生硬接。
蕭月生笑了笑：「不知貴派的絕學是什麼，可曾施展？」
老者搖頭嘆道：「說起來，咱們海陵派也有絕學，可惜，咱們無能，未能練至圓滿。」
蕭月生青衫緩緩飄起，平地起風，隨著時間推移，青衫獵獵，袖子飄蕩舒捲，風力漸強。
雖然看不透他們的心法運轉，但根據招式，及其威力，反推其心法，也是一種趣味橫生的遊戲。
「砰」一聲響，如同擊在皮革上。
他笑吟吟的，渾身放鬆，任憑他們不停摧動內力，氣勢攀升，想看一看他們最厲害的招數。
……
蕭月生想了想，沉吟片刻，搖搖頭：「在下孤陋寡聞，未曾得聞。」
老者點頭：「好，咱們只摸了門徑，權且演練一番。」
方雪晴站在圈外，臉色沉肅，眼前的四人彷彿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由一隻綿衣變成了餓狼。
「老夫領教蕭大俠的高招。」老者抱拳，笑眯眯的道。
蕭月生看了一眼四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