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64章 參閱
……
他轉頭瞧了一眼，笑道：「行啦，敗就敗了，沒什麼大不了，技不如人，用心苦練就是了！」
大長老強自一笑：「蕭大俠此話何解？」
老者轉頭笑道：「這裏便是我派的武庫。」
方雪晴明眸如水，卻一直緊盯著四老，尤其是大長老，眼神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卻內力洶湧，準備隨時動手，一擊必殺。
雖然敗了，老者卻滿臉紅光，毫不變色，其餘三個老者卻不成，個個陰沉著臉，如喪考妣。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四位前輩，這些還不成！」
不過，他們心下卻也不舒服，好像是出降獻城一般。
「請——！」大長老忙道。
這並非他所願，到了這般層次，他越能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力量，越是殺人，反噬的力量越強。
雖然沒能看到真正的珍藏，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一上下就吞下去，會噎著，逼得他們拼了老命，實非所願。
這一次來遼國，一路之上，遇到了數次襲殺，他嚴令方雪晴，不能開殺戒，對這些人只傷而不殺。
蕭月生不為己甚，能看到這些，已經是滿足了，頗有收穫，若是真的逼他們拿出真正的秘典，怕是要流血。
大長老身形停頓，顫抖了一下，彷彿被雷擊中。
若是換了一個人，定免不了要耍一番手段，他倒好，老老實實，一點兒心機沒用，實在讓人驚異。
武林中人，尤其是幫派，歷來對本派的武功視若拱珍，不容外人染指，武功絕不能外傳，一旦如此，便是叛幫大事，定要下必殺令的。
四老心下明白，蕭觀瀾這是想讓他們看清，他並無學習修鍊海陵派武功的意思，心
蕭月生笑眯眯的點頭：「前輩智慧無雙，在下佩服！」
一般人認為，他太過老實了，蕭月生卻覺得，這個大長老，不愧是大長老，智慧非常，當斷則斷，實在是難得之極。
「好。」大長老點頭。
方雪晴也坐在一旁，淡淡看著四老。
蕭月生呵呵笑道：「果然不愧是太上伏魔功，不過，火候略嫌不足，對在下構不成威脅。」
大長老笑道：「蕭大俠何必著急，在這裏小聚一陣子如何？」
蕭月生笑眯眯的道：「在下改日再來領教四位前輩的太上伏魔神功，不過，海陵派的弟子我想不宜出現在中原。」
幾人都是內力深厚，雖然黑暗，卻如白晝無異，下了十五級台階，來到地上，這裡是一座大殿，空蕩蕩的一片，堅硬的青石地，整潔異常。
旋轉的四人頓時一滯，現出身形。
蕭月生點點頭：「不愧是海陵派，收藏豐厚，我受益匪淺，多謝了！」
蕭月生笑了笑，沉吟片刻，道：「這樣罷，我想觀賞一下貴派的典藉，可有如此榮幸？」
……
……
老者在前帶路，踏著石階往下走，淡淡的檀香氣息撲鼻而來，清新宜人，絲毫沒有渾濁之感。
「唔，那真是福緣匪淺，老夫羡慕啊！」老者呵呵笑道。
「過獎。」大長老苦笑一聲，抱拳一禮，恨不得蕭月生趕緊走。
這樓閣四面環水，雖然深秋，這裏卻如冬天一般。
蕭月生搖頭不已，不再多說。
「客氣個甚？！」老者笑道，搖頭：「敗軍之將，何以言勇，咱
四長老會心一笑，他殺了皇帝，豈能不受報復，能隻身闖過重重險阻，來到海陵派，已經是了不得了。
蕭月生豎起手掌，發了一個毒誓，絕不會將海陵派的武功外傳。
這份心胸，能拿得起放得下，絕非尋常人能及。
「說罷，有什麼要求？」老者又道，雙眼緊盯著蕭月生。
看他翻書的速度，僅是一掠而過，沒有停留，顯然，是真的沒打算記憶上面的心法，更沒有想練的意思。
他臉露驚容，怔怔看著蕭月生，隨即一盪，再次旋轉起來，另外三人的內力灌入他體內，驅除了酥麻感。
況且，一味的防守，也非他的作風，主動出擊，以攻代收，才算正途。
於是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客氣了！」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這就不勞前輩費心了！」
或是瑣事纏身，或是霉運連連，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施加在周圍，影響著自己，讓自己不能靜下心修鍊。
蕭月生擺手：「第一高手，可不敢當！」
雖然餓了一天，喝了一天，但睜開眼睛，仍舊精神奕奕。
大長老臉色不甚自然，呵呵笑了笑，但笑不語，伸手請他先行。
他們找了四張椅子坐下來，蕭月生則不再理會，開始從第一排架子開始，迅速的翻起了一本一本的秘笈。
「那麼，在下等就告辭了，不必遠送！」蕭月生抱拳，與方雪晴飄然而去，不等他們送出門。
這般威力雖強，奈何蕭月生的內力如海，他們四人疊加一起，也無法撼動，說罷，右拳從袖子里探出，如靈蛇出洞，輕輕一擊。
蕭月生點頭：「好，待
「蕭大俠何須客氣？！」大長老呵呵笑道。
蕭月生打量著這一架架的書，露出笑容，他最終的心思，還是搜集秘笈，探索自己的出咱，至於比武云云，卻是順手為之。
蕭月生抱了抱拳，道：「在下是想找一篇東西，翻一遍就是了，四位前輩勞煩在這裏相陪罷。」
方雪晴打量四周，暗自點頭，這裏確實是藏書之所，能夠戒去火星，不至於燒起來。
到海陵派來，一者是折遼國武林的銳氣，催其軍心，再者，也是為了自己的修鍊，想看看海陵派有什麼珍貴秘笈。
圓胖老者嘟著嘴，恨恨瞪著他：「讓你看，你又識得字么？！」
蕭月生點頭道：「前輩胸襟，在下佩服！」
「好吧，老夫既然敗了，也無話可說，蕭大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罷，咱們盡量滿足。」老者笑道。
他又笑道：「況且，咱們對上的是天下第一高手，自然有敗無勝！」
蕭月生笑著搖頭：「這一陣子不太平，還得趕回去，估計家裡那邊已經是戰火瀰漫，亂成一團了。」
「咱們走罷。」蕭月生道，看了一眼另外三老，見他們臉色不甚好看，只覺得有趣，沒有多想。
「見識了。」蕭月生眼中閃了一下清光，笑眯眯的道。
「吱吱……」一陣酸澀的聲音響起，東牆下露出一個洞口，黑漆漆的，彷彿深入地底。
四人搖頭苦笑，嘆了口氣。
空蕩蕩的大殿中，豎立著一排一排的書架，檀香氣息中，還夾雜著竹簡的氣息，格外的好聞。
那老者伸手一按，大殿內忽然一亮，光線緩緩增強，帶
四人頓時臉色一變，老者也是一滯，苦笑連連。
「……好，十年之內，海陵派弟子不履中原一步！」大長老遲疑一下，沉聲說道。
先前的老者搖頭微笑，溫聲道：「好，請蕭大俠隨我來罷！」
換了自己，珍藏的秘典被別人看了，定然也不痛快，人心相同，當然理解。
蕭月生笑道：「在下這一身內力，得自天賜，與諸前輩的苦修不同。」
「慚愧。」老者搖頭苦笑，抱了抱拳：「蕭大俠內力如海，老夫等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如今，他打敗了海陵派的四老，逼他們答應參閱海陵派的武功秘笈。
說得好聽，實際上不是那麼回事，觀看派中典藉，就是看海陵派的武功秘笈，這可是舉足輕重的大事。
四老長吁一口氣，陰沉的臉色鬆了下來。
大長老一攤手，苦笑道：「蕭大俠，我海陵派的歷代藏書皆錄於此，請蕭大生盡情閱覽！」
蕭月生笑道：「前輩，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眾人離開了地下武庫，蕭月生直接告辭離開，四老頗為意外。
四個老者端坐著，一動不動，閉上了眼睛，彷彿老僧入定，方雪晴亦是如此，空蕩蕩的大殿內，唯有蕭月生翻書的聲音。
四人身形再次旋轉，慢慢幻為一團影子。
雖然這些年遼國漢化，但使的還是契丹文字，這些秘笈也是契丹文字，漢人很少識得。
他觀看了四人的心思，已經知道了真正秘典所在，日後找個時間再過來看一看就是了，沒必要非逼他們帶路。
沒有停歇，不吃飯，不喝水，一直翻書，真正是廢寢忘食。
可如今，蕭觀
二十幾個架子，蕭月生翻了一夜，速度極為驚人。
……
蕭觀瀾的武功奇絕，看不看派中秘笈，並無區別，只要不外傳，自然沒有什麼害處。
蕭月生笑著搖頭，又搗出一拳，再次打亂了四人身形，令他們遲滯難行，紛紛落了下來。
說著，他轉身往旁邊走，繞過了大殿，一直領蕭月生與方雪晴到了山巔，進了一座樓閣。
蕭月生笑了笑，暗自感嘆，不愧遼國第一大派，底蘊非凡。
他行事爽利，坦誠自然，蕭月生大有好感。
「請講！」大長老臉色一僵，隱隱覺得不妙。
……
蕭月生搖搖頭，道：「想必真正的秘典藏在別處吧？」
他們自是不知，蕭月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一掠而過，卻已經烙印入腦海之中，想要忘了也難。
上一次，殺了遼國皇帝耶律洪基，這股冥冥的力量變得強了許多，一旦自己修為增漲，會不停的有襲擾。
「一言為定！」老者笑道。
「蕭大俠就不必過謙了，如此修為，真乃驚世駭俗，還不算天下第一高手，就不成話了。」老者笑道。
地下不知日月，待蕭月生翻完了全部的書，拾眼打量四周時，已經一天的過去了，好在他們都修為深厚，精力充沛。
很快，六人進了樓閣，大長老來到北牆邊上，用力一跺腳，隨即踏出數步，彷彿道家的禹步。
「呵呵，老朽等是敗軍之將，認賭服輸，也沒辦法。」大長老搖頭苦笑。
蕭月生笑道：「可惜，不能見到貴派真正的秘典！」
「蕭大俠，可是看完了？」大長老起身笑問。
大長老抱拳笑道：「既如此，咱們也不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