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88章 圍攻
其餘五十幾人同時衝過來，大聲吆喝著，個個臉紅耳赤，雙眼通紅，彷彿瘋了，著魔了一般。
段譽道：「二哥，別的不說，還是先找到我娘吧！」
「這才對嘛。」蕭月生笑道。
「娘，你也忒小瞧兒子啦！」段譽笑道。
方雪晴一直暗惱，自己應該跟著一塊兒下山的，萬一公子真的受了傷，還有個人伺候。
段譽笑道：「伯父定想好好謝謝二哥。」
忽然，青影一閃，蕭月生出現。
蕭月生站在一旁，笑吟吟看著，溫煦如春風。
段譽仍舊一襲白衫，拿一柄白玉摺扇，風度翩翩，溫潤如玉。
兩人嘟囔一句，蕭月生與段譽對視一眼，沒聽明白他們的話，不是中原的語系，而是遼國的。
他們個個帶刀佩劍，雙眼精芒迸射，個個修為不俗，雙眼死死瞪著蕭月生，熊熊若炬。
蕭月生微微一笑，淡淡吐出一個字：「震！」
一個中年漢子抱拳：「王妃，如此相待，卻非為了他，而是因為在下對王妃的一片仰慕！」
三十幾個又震飛，躺在剛才二十幾人身邊，幾乎將小院鋪了一半地方。
「觀瀾？！」圓潤清亮的聲音響起，隨即小院內出現了一位道姑，白衣若雪，宛如觀音下凡，端莊而美艷，容光懾人，正是刀白鳳。
……
……
她一襲月白宮裝，宛如月宮嫦娥，冰清玉潔，沒有一絲煙火氣息，好像生活在天上宮闕中，餐霞宿雲。
耶律玉石冷笑，大聲喝道：「一塊兒上！」
鍾靈騰的站起來，跺著腳嬌嗔道：「可都這麼久了，他還不見影子，真是急死人啦！」
他對刀白鳳柔和無比，滿腔柔情，面對蕭月生時，卻一下沉下了臉，雙眼如刀，直刺人心。
幾女忙點頭，關切的望著蕭月生的臉。
段正淳輕輕點頭：「那就好，觀瀾做事我放心，多管著譽兒。」
「哼，都怪三弟！」鍾靈嬌嗔，恨恨跺腳。
鍾靈嬌嗔道：「大哥，咱們哪有心思呆在後花園呀，你不要緊吧？」
王語嫣搖搖頭：「不會的，大哥知道咱們在等著，會很快回來的。」
蕭月生打量一眼此人，約有四十余歲，滿臉的絡腮鬍子，肌膚卻白
木婉清哼道：「瞎操心，亂著急，誰能傷得了他？」
……
蕭月生用歸元之法，然後輔以靈藥，救回他一條性命，但需得將養一陣子，想要完全恢復，得一年之久。
蕭月生屈指一彈，一道指力在空中化為四股，分別擊中四人。
蕭月生站在他榻前，笑道：「王爺不必急，這仇就交給咱們啦！」
蕭月生沒再多客氣，只道了一句：「請——！」
蕭月生笑道：「王爺放心罷，我省得。」
他放下茶盞，起身抱拳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不過，她只能白幾眼，卻不敢直說，木婉清說翻臉就翻臉，絕不會遲疑的。
「小人前面引路。」巴天石道。
蕭月生看一眼段譽，嘆道：「陛下真是太客氣了！」
蕭月生先去見了段正淳，他氣色已經大好，能夠說話了，只是仍缺了幾分血色，流血太多，不能一下子補好。
約有四五十歲，身材魁梧，透著彪悍之氣，彷彿山上的獵戶。
蕭月生搖搖頭，耶律玉石也在其中，沖在第一個，手上長劍化為一點寒芒，瞬間到了蕭月生胸前。
兩人出現在一座寺院內，殘垣斷壁，荒涼蕭瑟。
蕭月生笑著點頭：「就是！……他們如此肆無忌憚，也是看準了三弟的行蹤！」
保定帝站在大廳門口，身邊站著雍容端莊的皇后，見蕭月生前來，跨步出廳，抱拳微笑：「蕭先生！」
「唉……」蕭月生搖頭，又苦笑著點頭：「那就見一見陛下罷。」
隨即，他揚聲道：「散人，小子前來拜會，別無來恙？！」
蕭月生此時的臉色猶不太好，如擦了一層石灰。
兩人身影一閃即逝，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寺院的一間禪房內，此時，恰好有兩個大漢走過。
保定帝撫髯微笑：「卻是我俗氣了，好吧，既如此，我也不多說了！」
「陛下，感謝就不必了，我與三弟情同手足，王爺就是我的長輩，相救本是應當，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蕭月生笑眯眯的道。
「住嘴！」刀白鳳蛾眉一蹙，冷叱一聲，白玉的臉龐一下罩了寒霜。
蕭月生
「足下何人，多管閑事？！」耶律玉石冷冷道。
王語嫣道：「大哥，還是趕緊調息罷，你臉色不大好。」
眾人頓時沖了過來，揚刀亮劍，紛紛斬來刺來。
「呵呵，先生這話有意思！」保定帝笑道。
刀白鳳白他一眼：「哼，若沒有觀瀾，等著你這小傢伙救我，娘早就進了陰曹地府啦！」
王語嫣她們幾個都呆在大殿內，彼此坐著，說一些閑話，有一搭沒一搭，個個都心不在焉。
蕭月生微笑道：「閣下能說中原話，不知尊姓大名？」
蕭月生看一眼段譽，段譽吐了吐舌頭。
鍾靈嬌哼道：「會不會是三弟留下大哥，正在那裡喝酒呢？」
她肌膚白嫩，水靈靈的，一掐能掐出水來。
「嗯，去吧。」段正淳輕頜首。
正當段譽與刀白鳳說話之際，一陣腳步聲響起，眨眼功夫，小院湧進來近百人，把三人圍在當中，空出地方，其餘地方佔滿了。
……
但等來等去，卻一直不見他的容顏，一顆心不斷的下沉，整個人沉浸於憂慮之中，生出不祥之感。
同時有二十幾柄刀劍遞過來，每一劍每一刀，皆凌厲狠辣，衝著要害。
「上！」耶律玉石冷笑，又一揮手，又有三十幾個人同時涌過來，圍殺蕭月生，毫無畏懼。
蕭月生負手微笑：「在下拭目以待，有什麼招數，使出來罷！」
他實在不想去，但保定帝和善，是位好君主，對自己又極恭敬客氣，看在段譽的面子上，也不能不見。
蕭月生負手而立，微微帶笑，看也不看他們，只是望著刀白鳳。
蕭月生點點頭：「有勞巴司空了。」
……
「三弟，散人正在裏面。」蕭月生笑道。
蕭月生輕輕點頭：「小子領會的。」
他們武功強橫，但在蕭月生玄妙的指力下，卻毫無還手之力，一動不動，被點中了穴道。
段譽雙眼眯了眯，看了看蕭月生。
二人緩緩走過，左右顧盼，雙眼精芒迸射，顯示出一身不俗的修為，兩人的目光都從禪房掃過，停了一停，又移開了。
聽他們走遠了，蕭月生開口：「這幫人確實瘋了，算計得這麼遠，這次定給散人出一口惡氣。」
鍾靈白了她一眼，卻不敢頂嘴，免得被她一通訓斥，心下卻不服氣的，木姐姐說著瞎操心，她這樣，還不是在著急？
「娘！」段譽一躍到了她身邊，拉著她手。
王語嫣一直不說話，只是怔怔望著殿外，總能感覺，下一刻他會出現，面帶微笑，溫和如春風。
「娘，瞧您說的，兒子可是求了二哥來尋你！」段譽嘻嘻笑道。
刀白鳳嘆了口氣：「若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好酒好菜的供著我，比在王府還周到。」
於是兩人告退，出了屋子，到了外面，段譽的院落，一扯段譽的腰帶，身形一晃即逝，不見蹤影。
耶律玉石緊盯著他，雙眼如針，冷冷一笑，揮了揮手，大喝道：「圍上他，宰了他！」
蕭月生動也不動，只有嘴皮一張，吐出一個字：「破！」
「噗噗噗噗……」五十幾人頓時止步，身子一顫，紛紛仰臉，口吐血箭，軟綿綿的倒下了。
四人皆是高手，比起他們遇到了都高明幾分，腰佩長劍，凝立不動，彷彿化為一尊石雕，一陣風吹過，唯有灰色衣襟飄拂。
幾人進屋，奉茶畢，保定帝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然後放下，笑道：「這一次，虧得先生妙手回春，否則，我與正淳如今已天人永隔！」
蕭月生迎上王語嫣與木婉清的眸子，微笑搖頭：「不要緊，只是有些累罷了，調息一晚上就無妨了。」
蕭月生擺擺手，便要告辭，忽然巴天石出現，宛如鬼魅，揚聲道：「蕭先生，陛下有請！」
兩人容貌粗獷，腳步沉凝，每一步都沉穩如山，一步一步，穩穩噹噹，身形挺拔如松，自有一股凌人氣勢，顯然不是獵戶。
他看到刀白鳳的神情，氣定神閑，便知道沒受什麼苦，頓時放下了心，渾身放鬆下來，雀躍不已。
「隨我來。」蕭月生道，飄身出了禪房，徑直往西走，途中又避過兩個漢子，來到西邊的一間院子。
蕭月生笑了笑，輕啜一口茶，也放下了：「在下略盡綿力，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是王
蕭月生搖搖頭，攤攤手，露出一絲苦笑，他們真是遼國的武林高手。
「砰砰砰砰……」二十幾個人同時飛了起來，刀劍離手，與主人同時落到地上，地面發顫。
蕭月生笑眯眯的點頭，木婉清關心人的方式與眾不同，絕不會如形之於色，只是淡淡的。
段正淳輕聲道：「既這般，料想他們已經藏住了，想找出來，只能慢慢來，不要迷了心竅，做出什麼錯事來，……尤其觀瀾你武功絕世，稍一動怒，必有人殞，要慎之又慎才是啊！」
耶律玉石仰天一聲大笑，哈哈一聲，驀的一沉臉，笑意斂去：「蕭觀瀾，今天你來得去不得！」
幾女開始時還閑聊著，到了後來，誰也沒有了心思，個個沉浸於自己的世界里，大殿內被沉默所佔據。
她們都在想，這麼晚了，大哥還沒回來，照理來說，無論什麼困難，他一出馬，頓時解決了，不會有什麼困難。
「……好吧。」段譽看了看他，知道勸也無益，白費唇舌而已。
蕭月生輕頜首：「耶律玉石，好名字，不知請散人過來有何貴幹？」
他聲音清朗，響徹整個寺院。
他氣血衰弱，說話聲音也不複原本的洪亮，但雖微弱，咬字卻清晰，有力。
說了一陣子話，保定帝想要感謝他一番，想贈一些東西，剛挑起話頭，卻被段譽打斷了，蕭月生笑眯眯的點頭，看了看段譽。
蕭月生抱拳笑道：「陛下降尊紆貴，愧不敢當。」
「你就是蕭觀瀾？！」耶律玉石一怔，隨即冷笑一聲：「好啊，真是踏破鐵靯無覓處，來得好！」
刀白鳳橫他一眼：「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娘！」
……
蕭月生笑道：「王爺，你身子現在還弱，不能多說話，多費神，暫且歇息罷，讓三弟陪我轉一轉。」
「你——？」耶律玉石斜睨著他，臉上敵意極濃，驀的斷喝：「你究竟是誰？！」
唯有耶律玉石緊抿著嘴，沒有吐血，死死瞪著他，劍尖輕顫，停在蕭月生胸前兩寸，再難進一步。
方雪晴與春娘也默然不語，眼波閃爍，明滅不定，顯然心中極不寧靜的。
蕭月生拍拍他肩膀，微笑道：「三弟
段正淳仰頭，倚著靠枕，微笑道：「有勞觀瀾了，報仇不急，這一次純屬意外，譽兒若在，他們斷難得逞的。」
蕭月生微笑，淡淡道：「散人乃我忘年交。」
「在下耶律玉石！」中年漢子沉聲道。
「大哥！」三人同時發覺，紛紛叫出聲來，舉步上前迎接。
刀白鳳輕哼：「有眼不識泰山，他就是你們要找的蕭觀瀾！」
兩人又拉了一些閑話，多是武林的趣事秩聞，保定帝對於武林秩事頗為在行，許多事蕭月生不知，大開眼界。
蕭月生嘴唇翕張，卻沒有聲音發出，唯有段譽耳邊響起聲音：「三弟，看來不幸料中，散人真受我所累。」
院中四方各有一人鎮守，遙遙相對，彼此呼應。
「震！」蕭月生又吐出一個字。
這間小院頗為精緻，好像是專供賓客之用，沒荒草，沒野花，比起寺院其餘地方天壤之別。
保定帝嘆了口氣，點點頭，心下實過意不去，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看蕭月生走了。
段譽無奈，點點頭。
「當得當得。」保定帝笑眯眯的，側身相請：「請先生上座。」
「無恙就好！」木婉清淡淡道，瞥一眼蕭月生，道：「莫要逞強！」
「唉……」中年漢子長長一嘆，滿臉的心傷。
蕭月生笑了笑，點頭答應了，轉身去了後面的靜室中。
第二天清晨，蕭月生跟王語嫣她們說了一聲，身形一晃，出現在了鎮南王府，見到了段譽。
這一次，他受傷極重，中了數劍，關鍵是心口的一劍，斷了他的心脈，成心要殺了他。
他暗自點頭，此人確實有幾分魅力，若是一般的女子，怕還真能動心，可惜，刀白鳳對段正淳一腔真情，無暇他顧了。
刀白鳳也不望周圍，轉頭沖蕭月生笑了笑：「觀瀾，多謝你啦，我估計他們是故意引你來的。」
段正淳微笑點頭，神色如常，不見抑鬱之色，讓蕭月生大是讚歎，能夠如此豁達，著實難得。
蕭月生站在殿口，微笑看著三女：「怎麼在這裏，不去後花園？」
段正淳如此說話，著實像一個長輩關心後輩，透著親近與關切，聽得蕭月生心裏熱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