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90章 老僧
說罷，他一揚手，又一式大涅槃掌推出，奇快無比，空氣中變幻出一隻透明的大手，彷彿白雲聚成。
「不好！」段譽忙一扯刀白鳳，飄身出了小院。
而耶律洪基雖然雄才大略，但諸部落也並非全心全意，很多的武林高手都集中在部落里，而不是皇帝身邊。
蕭月生笑眯眯的點頭：「那倒也是，我過後會想一想，看能不能推衍出他們的心法！」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再說。
「唉……」刀白鳳嘆了口氣，點點頭，自己的武功雖算不上絕頂，但也是一個高手，但在這些人跟前，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二哥，這些話就不要說了，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段譽忙道。
他身在丐幫，根本不懼有人報復，蕭月生派人去請，他沒有來，蕭月生也就沒有多加勉強，畢竟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長老的安全還是能保證的。
「請——！」蕭月生笑道，說來說去，終究是要動手的。
這一變化令刀白鳳吃驚，明眸圓睜，緊盯著他。
刀白鳳轉頭望他一眼，哼道：「接他三掌，好了不起么？」
老僧悠悠嘆息一聲，搖搖頭，沒有多說。
老僧慢慢悠悠的踏前一步，左掌自長袖中探出，輕輕一按，「啵」一聲輕響，空氣被震碎，一股無形的力量洶湧而出。
老僧臉色沉凝，緊緊盯著蕭月生的手掌，感覺到了莫名的危險，他身形一晃斜踏出兩步，同時推出一掌迎上。
那老僧蹬蹬蹬蹬，退出四步遠，嘴角帶笑，面容更加年輕，彷彿成了二十余歲，與段譽的年紀差不多。
……
聲如洪鐘，拳力千鈞，空氣中彷彿出現一道氣柱，直直撞上蕭月生的巨靈掌，「轟」一聲巨響。
老僧變成了小僧，臉龐白皙如玉，散發著溫潤的光澤，雙眼熠熠，彷彿寶石一般，懾人心魄。
故此，他對這老僧沒有殺心，對方一承認失敗，他就收手了，將殺心收斂得一乾二淨。
段譽吐了一下舌頭：「好險！」
「砰」一聲悶響，老僧身形一晃，退後兩步，灰色僧袍鼓盪開來，彷彿充了氣的皮球。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驀響，一位老僧緩緩踏進小院，合什一禮：「三位施主請慢走。」
蕭月生看一眼刀白鳳，刀白鳳搖搖頭：「我當初是被矇著眼睛帶過來的，不過，看日程，應該隔著大理不遠。」
蕭月生笑了笑：「大師，在下沒有捨身伺鷹之胸懷，他們設計來殺我，我豈能束手待斃？」
「不急不急。」段譽笑道。
……
蕭月生也沒想到，這老和尚的內力如此精深，如此奇異，顯然，這個時候，他是真正的施展全力了。
蕭月生沉聲哼道：「這一次，我若是本領稍差一些，不但自己性命不保，也要連累朋友們送命，大師你說，我情何以堪？！」
老僧默然，看了看刀白鳳與段譽。
如此奇功，蕭月生怦然心動，即使自己不必修鍊，加以改造，教給親朋好友，也是一件美事。
這巨靈掌猛的蓋向老僧，如泰山壓頂，勢若千鈞。
「嗯——？」刀白鳳臉色一變，目光驀的銳利了。
這樣一來，無異於是一百多戶坐了進來，足以構成一部小村子了。
刀白鳳身在空中，打量一眼兩堆石頭，又看一眼場中的兩人，蕭月生負手而立，青衫飄飄，笑吟吟的。
……
他一幅年輕的臉龐，此時自稱老衲，說不出的古怪，場中透著一股奇異的氣息，段譽與刀白鳳竟難以轉眼，直勾勾的看著。
「嗤——！」空氣彷彿被擠破了，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
他長笑一聲：「好功夫，大師，再接我一掌！」
這樣之後，還要加以修正，使其威力更強幾分。
段譽抬頭望去，蕭月生正放聲大笑，雙眼閃著清光，有幾分怪異之像。
但是這兩套心法，皆是玄妙無比，一時之間，蕭月生並不能如往常一樣直接看透，需得大量的推衍，還原。
段譽替他們開脫，苦笑道：「沒法子，他們武功太強，娘也不是不知。」
……
老僧緩緩一合什，用清朗的聲音說道：「蕭施主果然好功夫，老衲甘拜下風！」
蕭
他面容年輕，彷彿一個少年，但目光沉浸，滄桑，彷彿經歷了無數的歲月，已經看透了一切。
他卻是知道這情形為何，遼國雖大，這些年也越來越強大，但遼國的體制仍是部落為主，對於皇帝，並不像中原皇帝那般的敬重。
蕭月生負手而立，笑道：「大師好功夫，可能再接我一掌？」
不過，皇帝身邊沒有高手，怎麼也說不過去，想必在蕭施主的眼中，他們的武功還不夠強罷。
兩人退一步，運功抵擋，將翻湧的血氣壓下。
刀白鳳點頭：「譽兒說的是，說這些什麼！？」
「砰」一聲巨響，狂風平地而起，刀白鳳與段譽衣襟獵獵，順勢退了四五步，只覺渾身泛寒，如墜冰窖。
……
「大師是遼國的吧？」蕭月生笑了笑。
「那就好。」段譽笑道：「咱們早些回去，爹已經等得心焦了。」
「我罷手？！」蕭月生笑了起來，笑了兩聲停下，搖搖頭：「大師此言謬矣，實在讓我不能不笑！」
說罷，對段譽與刀白鳳道：「散人，三弟，咱們走罷！」
蕭月生剛回來，與王語嫣諸女說了幾句話，便匆匆閉關，想要推衍一下四煞陣與老僧所修鍊的心法。
空中形成一道錐子狀的白霧，錐尖直擊蕭月生胸前，彷彿一道無形的錐子刺了過去，如白虹貫日。
場中傳來蕭月生的大笑聲：「好！好！真是好功夫！」
轉頭看一眼寺院，段譽笑道：「二哥，咱們這是在哪兒？」
段譽忙道：「好，咱們走。」
他身形枯瘦，滿臉皺紋，深刻如烙，眼皮耷拉著，似睡非睡，鬆鬆馳馳站在門口，合什為禮。
蕭月生知道，這是一門奇妙的功夫，可以收斂身體的生命力，使其不散逸，看著蒼老，身體卻比年輕人更好。
蕭月生道：「這一切都是我之過錯，王爺與散人都是受我連累。」
兩人飄飄落地，段譽讚歎道：「這老和尚好厲害，竟能接得住二哥三掌，厲害！厲害！」
老僧皺眉，此時的他，威嚴深具，不怒自威，彷彿怒目金剛，透
三人施展輕功，腳程極快，不大一會兒，已經下了山，沿著一條小徑往外走，刀白鳳與段譽已經迷路，只能跟在蕭月生身邊。
段譽嘆道：「娘，這一次有人闖入了王府，把爹打傷了，若非二哥出手，爹怕性命難保！」
蕭月生大笑道：「再接我一掌！」
「唉……」老僧嘆息一聲，緩緩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蕭施主還請罷手吧。」
蕭月生搖頭：「在下如此，也是逼不得已，當初，他們來殺我，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只是廢了他們武功。」
老僧再交後退兩步，雙眼精光迸射，宛如實質，衣襟飄飄，鬚眉也隨之拂動，狀如天人，氣勢雄壯，令人不敢直視。
他們身在空中，忽然一聲巨響，東西兩面牆直挺挺的倒下了，正壓在段譽與刀白鳳剛才的位置。
蕭月生抱拳道：「今日一會，受益匪淺，告辭！」
「砰」一聲巨響，段譽與刀白鳳兩耳轟隆隆的響，彷彿兩塊兒巨大的石頭撞到一起了。
……
「哼，他——？」刀白鳳冷笑。
「大師的功夫也不差，在下見識了，遼國武林果然不容小覷！」蕭月生笑道，退後一步，示意不再動手了。
他合什一禮，嘆道：「是老衲驕傲自大了，沒想到蕭施主如此神功，怪不得殺得了陛下。」
老僧微睜開眼睛，目光緩緩掃過地上眾人，又宣了一聲佛號，抬頭望向蕭月生，慢慢道：「老僧濟深，遊方僧人而已。」
刀白鳳淡淡道：「是非之地，莫要久留，咱們走罷！」
這一刻，他彷彿神仙中人，飄逸超卓，如同自天上而來，渾身清氣繚繞，平凡普通的臉龐也變得神秘而動人。
刀白鳳輕哼一聲，沒有說話，緊盯著場中。
老僧的形象再次變化，臉上迅速出現皺紋，越來越多，越來越深，一會兒功夫，又恢復到了先前的模樣，甚至更蒼老幾分。
隨後，蕭月生沒有多留，直接瞬移回了無量山。
「呵呵，二哥出馬，定會成功的，我就拭目以待啦！」段
到了後來，蕭月生見刀白鳳有些力竭，索性拉起她的胳膊，以柔和的力量托著她，速度陡然快了起來。
彷彿身處海底，激流潛動，刀白鳳與段譽身子一晃，忙後退兩步，抵消這股無形的大力。
老僧搖頭嘆息，緩緩道：「老衲領教蕭施主的高招。」
老僧鬚眉皆飄，雙眼精芒迸射，提起拳頭，伴隨著一聲沉聲怒喝，再次轟的一擊，搗了出去。
刀白鳳皺眉：「王府的護衛們是做什麼的？竟讓人闖進了王府，真是笑話！」
「阿彌陀佛……」老僧宣了一聲佛號，他這聽說了這事。
他又道：「若是他們罷手，我何必去招惹這些人，殺人之事，我素來也不喜歡，可是他們送上門，逼我下狠手，我又何所懼哉？！」
刀白鳳一邊下落，一邊好奇的盯著老僧瞧，如此怪異情形，她前所未見，不知練的是什麼功夫。
老僧恢複原樣，滿臉深刻的皺紋，雙眼無光，身體枯瘦，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可謂是弱不禁風。
他伸手輕抹一下嘴角，將血漬抹去，淡淡看著蕭月生。
段譽與刀白鳳點頭，三人飄出小院，出了寺院，段譽這才發覺，這座寺院竟在一座深山裡，周圍草木蕭蕭，滿山秋色。
不過，這些武林人物都是豪傑，個個誰都不服誰，想要選出一位首領卻是不易，當初的丐幫長老，卻沒有來。
段譽嘆道：「可惜了，如此絕學，若武叔叔他們練了……」
蕭月生搖搖頭：「他們的心法頗是詭異，至陰至寒，玄妙得很，想弄清了，可不是件易事，得下細功夫，慢慢來。」
老僧搖搖頭，洒然微笑道：「蕭施主武功淵深，老衲佩服，接老衲一拳罷！」
段譽也吃了一驚，轉向蕭月生，卻見蕭月生微眯著眼睛，眼中清光閃爍，彷彿一泓秋水在裏面粼粼閃光。
老僧說罷，右拳頭緩緩提起，慢慢提到胸口，忽然一翻，猛的一搗，雙眼同時大放光明，鬚眉飄起來。
他怒喝一聲，聲震長空，右拳直直搗出，轟向了當頭蓋下的巨靈掌。
段譽點頭：「
如此武功，想要闖進王府里，貿然之間確實可能得逞。
他們花了半天的功夫，回到了大理城，鎮南王府。
他眼神清亮，透著勃勃的生命力，與他垂垂老態的外表迥然不同，強烈的差異給人莫大的刺激。
她扭頭望向蕭月生，蕭月生點點頭：「散人，這一次王爺確實危險，還好吉人天相，如今性命已經無憂了。」
但是天龍寺的枯榮大師，所練功夫奇異，也沒有這個老各尚奇怪。
說罷，又一式大涅槃掌，接著轟了出去，天空中又出現一隻巨靈掌，比之方才更加的凝實，清晰如真實。
「蕭施主武功過人，何不放他們一條生路？」老僧緩緩說道。
無量山上，此時熱鬧非常，山半腰建了一片一片的建築，將一百余名武林豪傑請過來，還有他們的家眷。
而且，修鍊了這般功夫，壽命會延長許多，看著蒼老，卻是長壽，若練得好了，比常人多活幾十年沒有問題。
此時的他，臉上深刻的皺紋舒展開來，肌膚紅潤，光滑，彷彿變了另一個人，年輕了三四十歲，成了一個中年人。
這兩套心法皆是威力宏大的奇學，若是能練到高深境界，輔以他的修改，會更加的精妙。
蕭月生笑了笑：「遼國武林雖然高手眾多，可惜，遼國的皇帝身邊護衛卻差許多，真是奇也怪哉。」
如此一來，足以令無量劍派的武學豐富起來，也讓弟子們實力更增。
蕭月生輕輕一避，即可避開，但卻沒有移動，一揮手，頭頂上空出現一隻白霧形成的大手，猛的一按，撞向錐尖。
老僧悠悠嘆息一聲，緩緩道：「老衲確實遼國百姓，蕭施主施如此辣手，不嫌太過心狠么？」
蕭月生身子一抖，消解了這股力量，左手抬起，輕飄飄拍出一掌，宛如拂去枯葉，動作輕柔。
「可惜，他們不但不感念我一片佛心，反而變本加厲，更加肆無忌憚，反而對付我的朋友們。」蕭月生搖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