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進退兩難
第九十六章
「狙擊組準備，我數到一時開火。」耳機里忽然傳來祝榮的聲音。李瑤堯屏住呼吸，手指輕輕的放在扳機上。
經過與黃遠的爭執，經過祝榮的那一盆冷水，她終於開始認真面對自己的內心。
遠處的山峰已經漸漸籠罩在晨曦中，上頂的積雪反射出絢爛的光芒，但山谷中還是一片漆黑，不時有燈光晃過雪地，但在狙擊槍的鏡頭裡，卻可以看到兩百米外哨兵疲憊不堪的神情。
「三、二、一！」
「他們真的辦到了！好小子。」方濤大笑道。
「裏面鎖死了，警報已經響起來了。」
※※※
「我們要牽制住敵人。」方濤對著他笑笑。「照顧好你自己。」
「早知道這麼容易，最後一批武器就不該運。」一個隊員喃喃的說道。黃遠知道他指的是犧牲了五個同志的那一次。
燈光也忽然熄滅，黑暗中，李瑤堯可以看到數十個身影正往入口處衝去。
她提著槍站起來，跟在觀察手後面往山坡上爬去。
然而武器裝備卻出了問題。
在這段感情中，她從來也沒有掌握主動權，王直也從來沒有真正表達過愛意。
「扔2枚手雷，八點鐘方向！」他轉過頭大叫道。兩名士兵拉開保險，幾秒后才投了出去，而方濤幾乎是在爆炸發生的同時就沖了出去。
地下入口原本有一道關卡，旁邊還有金屬檢查門，但此時已經變得一片狼藉，地上有很大的一灘
黃遠緊緊跟著方濤，現場行動並不是他的強項，但這並不是說他比一般的士兵弱，而是說他缺乏實際行動的經驗。
煙塵過後，這條走廊已經徹底坍塌，機器人仍在廢墟對面發射著子彈，但已經對他們沒有威脅。
離預定時間還有4分鐘。
幾乎在每一個拐角，每一條走廊和每一個房間都會發生短暫的戰鬥，但因為擁有局部區域的絕對優勢火力，幾乎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停下腳步。一旦遇到較多的敵人，手雷便會準確的飛過去，或者是直接用定向炸藥把敵人摧毀。
黃遠迅速把圖紙鋪開。「我們在這裏，沒有路下去了。」
無論是巴爾幹地區還是前蘇聯的各個加盟共和國都有足夠的武器來源，但他們只能自己負責運輸。方濤於是成了真正的恐怖份子，分五次終於把武器運進了法國，他們與義大利邊防軍發生了兩次交火，損失了八個人。
時間過得飛快。
「炸開。」方濤仍然是簡短的說道。「還有42分鐘，我們一定要救出王直！」
前方忽然有紅光射過來，黃遠拉了他一把，另一個戰士卻一聲慘叫倒了下去。
這座地下基地的建設早在2009年就已經全部完成，但地下設施的結構和電力線路的分佈很難臨時做出改變。黃遠和祝榮專門以酒泉基地進行了類比和分析，要對王直的基因和組織進行分析，
「沒有通風管或者電纜溝嗎？」
也許正是因為她自己都沒有答案，所以她才會那樣失控。
奔跑中，腳下忽然一陣搖晃，四周的燈光閃爍了一下便轉為應急模式。
或許祝榮是為了自己的未來，或許黃遠是為了黃家的前途，或許那些此刻暗藏在四周雪地里的人們都有著自己各種各樣的理由，但她只為了一個答案而來。
蘿莉被他們留在國內，最終能夠動用的人手只有七十一人。
李瑤堯緩緩的吸著氣，讓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
「炸掉所有岔路，只要留下我們需要的那一條就可以。」震耳欲聾的槍聲中，方濤大聲叫道。到目前為止，地下基地的情況與他們此前弄到的電氣施工圖紙基本吻合，這讓他對成功充滿了信心。「不用管雜魚，直撲目標。」
在這樣的困局下，一直到11月底才完成了基本的準備，大雪早已覆蓋了整個山區。
消聲器上綻出明亮的火焰，十幾朵的血花同時綻放，每一個哨兵
大雪又下了起來，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消息。
想要從黑市或者是黑幫那裡搞到裝備近八十人的重火器是不可能的，他們只能把目光轉向東歐。
「狙擊組迂迴到西側的山坡，準備狙殺巡邏隊。」祝榮簡短地不帶一點感情地說道，李瑤堯知道她正緊張的協調著整個隊伍的行動。
子彈在走廊里紛亂的飛舞，在這種時候，生存下來更多的或許是憑運氣，但方濤似乎不用瞄準，他每次探出身子，對面總是會有一具軀體倒下。
兩個隊員默默的點了點頭，開始安放炸藥。
參与行動的人員陸續通過各種途徑來到歐洲，分散在法國、瑞士和義大利北部靠近小鎮的一些城市中潛伏下來，等待著行動的指令。
「炸開。」方濤簡短的說道。
「我們最多有1個小時的時間，如果跑不出來，就把出口炸掉，全部退入地下死守。小武、章俞，這裏交給你們了。」方濤拿了一把霰彈槍邊走邊說道。通訊電纜和衛星發射器在展開行動前一刻才被破壞，正是為了最大限度拖延里昂援軍的到來，而他們堅信只要讓王直脫離囚籠，他們的戰鬥力便會百倍提升，不會再懼怕任何敵人。
「我們要首先破壞發電機組，讓基地失去動力。」黃遠把圖紙放在地上，基地一共有9層，但對於他們來說，目標只有兩個：可
也許一切只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也許對於王直這樣的超人來說，愛或者不愛根本毫無意義。
「後退！是戰鬥機器人！」他們飛速退迴轉角，但已經有好幾個人倒下，子彈如暴雨一般掃過地面，紅色的激光在對面的牆壁上刻出發煙的凹痕，他們的慘叫聲讓黃遠捏緊了自己的槍。
「我們在什麼地方？」
一開始的突擊非常順利，或許是因為他們選擇在凌晨發起進攻，又或許是因為華夏政府的妥協麻痹了守軍的意志，千篇一律毫無波瀾的生活麻木了他們的心靈，守衛們對於突然襲擊毫無防備。手持微聲衝鋒槍的突擊隊只用了幾分鐘便解決了房間里的敵方人員，他們簡單的統計了一下，一共擊斃了41人，繳獲了將近100人的單兵武器，最關鍵的是，每個人都能有一套防彈衣。
從「911」以後，任何在北美和歐洲進行的重型火器和大批量的爆炸物的交易都受到嚴密的監控，甚至追查到爆炸物原料的動向。歐美各國每年有數百億美元的資金消耗在反恐上，這讓黃遠他們的行動幾乎
她真的那麼愛王直嗎？
方濤點了點頭，道：「不要和守衛糾纏，一旦遇到抵抗就直接用炸藥開路。王小松，你帶20個人，不管你用什麼辦法，10分鐘內必須讓電力供應中斷，開始行動吧！」他用力的拍了拍手，便有一隊突擊隊員往右側的甬道跑了過去。
※※※
從牆壁上炸出的洞穴里，突擊隊員們梯次湧入，開始分成幾組向既定目標衝去，而他們也開始遭遇頑強的阻擊。
她真的愛王直嗎？
「進度慢了，快，快！快點！」他大聲叫道。「每一分鐘，敵人都會聚集得更多！」
「再往後撤！炸掉這條走廊，不能讓它們過來。」方濤大聲叫道。工兵迅速上前，在機器人過來之前布下了炸藥包。
乾淨利落的點射，對面房間里的敵人終於被全部消滅。
因為已經明確與美國進行談判，一切有可能被認為是破壞和談的行動都被勒令停下。預定由潛艇運送到法國海岸的武器因此半路上就轉了回去，華夏在歐洲的情報機構也只能提供有限的幫助，唯一有利的條件是王直的資金賬戶並沒有被取消和凍結，他們還有充足的資金使用。
她一直想知道，劉紫苑在伊斯坦布爾究竟與王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忽然變得判若兩人。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麼。
沒有人說話，他們只是默默的把手裡威力不足的武器換掉。
「太窄，人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