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一章 幫助
「這個當然，這點禮教，學生還是明白的，學生當然寸步不入內院，也不多事，只管用心抄錄就是了。」方信又是拱手為禮。
何氏這才說著：「我兒有心了，是娘無能啊！」
中間的大道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大部分是行人，也有趕毛驢運貨，或者推著獨輪車，還有著跳擔的，當然，偶然有坐轎和騎馬經過，這些人非貴就富。
「我是李睿，情況你也看見了。」
「五百萬錢，那就是五萬兩白銀？」
二天就找到了自己，效率還是很高的嘛，方信還以為還要耗些時日，當下就出來，對著母親何氏說著：「娘，我出去一下。」
「正是。」
造化真是深不可測，此一方，也是世界，也是人生，抬眼望去，見太陽當空，不由洒然而笑，問了人沈府在那裡，就慢慢轉過。
青衫儒衣，實是秀才和舉人之用，秀才就可見得縣令而不跪，拱手為禮，舉人地位更是可以和縣令接近了，如是不考進士，直接進仕，立授從八品之職。
翻出書來，一字字讀過，結合著記憶中，方信不由苦笑了一句，這讀的書，大半是四書五經，與前世所讀稍有出入而已，大概是版本不同，方信正巧讀過。
再摸了摸兩貫錢，二千文倒真正是重了，方信不由一笑。
「哦，我姓徐，本府執事。」那人說著，姓徐，看來不是徐總管兒子就是侄子了，古代家傳，世代侍奉，也是常有的事情。
到了現在，無需再讀，合上書本，方信正在檢查著自己身體，這個身體實是非常虛弱，必須有著豐富的營養和鍛煉才可，正想著，突然之間「噗」的一聲，從窗口射入一把匕首來，匕首上還有著字：「新人？出來說話。」
「看見了，想不到兄弟你投的這樣慘，是不是時間不夠啊？哈哈，新人就是這樣，只給5秒時間選擇。」沈夏笑地說著，打量著對方。
「小差事？」
回去之後，也沒有對母親說來，等到次日，才又出來，穿過了街道，立在一橋之上，方信凝視周圍。
而在橋下，河中船隻很多，雖然大部分是一噸數噸左右的小船，但是也可謂千帆競發，百舸爭流。
方信卻說著：「君子不尚利，而用義。」
方信於是走到了几案前，這時見筆墨都有，當下拈起，俯身寫下自己的名字，筆走龍蛇，與剛健中見意興，一氣呵成，這倒不是方信的筆跡，而是李睿原本的筆跡，畢竟要考科舉，這字上萬萬馬虎不得。
稍加沉默，沈夏還以為他不滿意，但是這的確是真的，以前曾經一送千金的事情，結果兩人都事事不順，並且被人注意。
「娘那裡的話，抄錄書籍也是斯文事，而且娘身體不好，我作兒的，豈能忍心如此，抄錄書籍，也有益學業，等今年秋天，兒考個秀才，就可不作這事了。」
「公子吩咐了
如是進士，卻也不穿青衫，是因為進士必授官位，自然有官服所穿就是了，李睿還無權穿著青衫。
方信有些詫異，但是一轉念，就明白過來，原來，這時讀書人不可經商，不可為下人，那樣的話就不能科舉了，當下笑地說：「娘，你別慌，孩兒還沒有傻了。」
兩人看了看，見得他一身粗布儒衣，今天漿洗的乾淨，卻不是青衣，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氣度沉凝，風姿從容，兩人能在這同知門口接客，都算是見多了人了，卻也不會太過狗眼看人低，其中一人就說著：「就是昨日你揀到了少爺的包？」
「對，入我府中，當個書房抄寫員就是了，不算奴僕，然後你就可合理的拿回一筆錢，不會很多，每月二兩銀子，至於其它，我會找個理由提拔你，總之，就算不是真的如此，至少表面上要合理才行。」沈夏說著。
從橋上而看，下面人頭攢動，西側有一些攤販。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
記起以前看見記錄，說古時貧賤讀書人，以冷粥為食，划為數塊，今天才知此言不虛。
端著濃濃的這碗，看著鍋中清湯一樣的粥，李睿默然，湧起一絲暖意，又帶著悲哀，眸子於是轉深。
顯是這個朝代，或者說，至少這個地點，還處於相對鼎盛的時代。
她拿了進去，似乎說了些什麼，又出來了：「這是公子，這是我家少爺賞給請你的。」
當下，直接買了二斗米，把米袋子拿了，也不過花了二十文，又買了一斤肉，其實現在肉也不過15文一斤。
「這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過，有幾點必須和你說說，也許你不知道。」沈夏聽了，淡淡一笑，几絲陽光撒在他身上，他手拿著一管蕭，玩弄著，神態極瀟洒。
再遠一點，卻是貴族區，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
小小的爐灶，放著的是柴火，淡淡的粥香瀰漫在這個房間中，本來房間就小，又有著柴的煙霧，使一個婦人就咳嗽了起來。
說完，捧著包，就來到一個馬車上，方信停住了腳步，但是還不等他出聲，馬車門就開了，走出了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鬟，拿過來一看，微微一福為禮：「這位公子，這的確是我家公子的包。」
那帳房也不答言，看了看，就拿出一本冊子，說著：「寫上名字罷。」
「我知道兄弟來，肯定是三階以上了，具備多種能力，因此哪怕現在環境再不好，稍等時間，也可以出頭，但是出頭還需要方法，先要看看先天命格才行，不怕你說，我也學了
「別，睿兒，這些事情娘來作，你只要專心讀書，給我考個秀才，那娘就什麼也不擔心了，哎，如果不是你父死的早，哪會落到這地步呢？」其實這婦人，年紀非常輕，按照記憶來說，不過三十三歲，但是看上去，幾乎要四五十歲的憔悴了，而且臉上還有著病態。
這的確是在現在的層次內，刻意優待了，不過，別人也沒有多少說話，畢竟李睿是童生，雖然童生不算是功名，但是也是讀書人，而且十二歲中童生，今年說不定中秀才，到底不同，因此也並不逾規。
「進來吧！」走到了裏面，就看見了一個中年人，又高又瘦，蓄著兩撇八字鬍，正眯著一雙細眼端詳著。
「歡迎你，你可以叫我沈夏，這裏的名字，那裡是我的馬車。」這個人年輕，戴著銀冠，氣度昂直。
回到了家中，已經有好事者通知了母親何氏，母親何氏早早就等著門口，見了他，連忙問著：「我兒，你作了什麼事，快快說來。」
聽了這些，何氏才緩了過來，心一緩，腳就軟了，方信連忙扶了進去。
其實方信就從隻字片言中，就聽出這個世界命格氣數控制的非常嚴格，在思考著，當下就說著：「這已經很好了，我的才學可以今年考取秀才。」
從記憶中知道，如果自己推辭，娘反而會生氣，她有病在身，一生氣自會加重，這反而得不償失，當下，默默的喝下。
在這個世界上，同知，是知府的副長官，正六品官員，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是也是人上人階級了。
考取秀才，不但地位上明顯提高，而且官府每年會支出一筆錢米來，這錢米不算多，也是五畝收入了，應付家中生活，還是足夠了，這是官府支持秀才專于學問之意。
當下就把情況一一說了，特彆強調了去沈府並非為下人，只是去藏書樓抄錄書籍而已，不會有損身份，說出去也不要緊，反而使人贊一聲。
「謝過公子大恩，謝過徐總管。」說完，方信就退了出去，果然，有一人就帶著前行。
「簡單地說，你作好事，就可獲得福報，就這樣簡單，兄弟你的家境不好吧，我也很難直接把錢給你，但是我可以給個理由給你，我等會就會掉下個包，你揀了，就還給我，我藉此給點小差事給你，當然，你也可以直接拿我賞金。」
「還請徐執事，明說來。」
「還請教你是？」
「首先，就是這個世界有命格這說，這是我們經過了許多事情才明白的事情。」
方信心中一驚，說著：「還請說明白點。」
「差不多吧，其實是八百錢換一兩，不過還是有辦法的，這個世界有多種方法來合法的突破命局，但是最好用的，就是陰德，這個世界講究陰德。」
她拿出了一個銀元寶
「還請徐總管指點。」辰時，就是上午7點到9點，而申時，就是15點到17點，恩，時間相當寬鬆，顯是特意照顧了。
說完，上了車，馬車然後就離開，方信深深鞠躬，這時，人人圍了上來，說著：「你真好福氣，沈家少爺讓你作事，這可是同知老爺的府第。」
帳房見了這字，倒是看了他一眼，表情就柔和點，拿出一疊衣服，兩貫銅錢，說著：「就拿去罷，以後每月月初，來我這裏支錢。」
想到這裏，方信頓時心中明白，他說著：「我明白了，您繼續說。」
認識過來，方信就告辭了，不過，還是到了門口，又讓門人認了認，方信才出來。
方信按照記憶，就報了出來，沈夏聽了，就當場算了出來，又仔細端詳了他的臉。
其實二階古文，已經是秀才級的水平了，而且原本這人也非常刻苦，十二歲就中了童生，三年來刻苦學習，其實也具備了秀才的水平，只是有些地方，到底是死讀書，失了靈氣和閱歷，對經典的理解也不夠，如是考秀才，未必就中，但是現在結合著記憶，經典字字從心中流過，頓時融會貫通。
穿過了熱鬧的街坊，漸漸到了大戶區，這裏多是大宅，非貴就富，自然環境也不一樣，不知不覺，已經穿到了一處牆畔。
方信露出一抹笑意，他拱手作禮：「昨日之事，學生是讀書人，自然按照聖賢禮教來，本不應該冒昧相求，只是家中清寒，家母又有病，今年秋試之前，也謀個差事，奉養家母就是了，所以公子和貴府厚意，學生就恭謹受了。」
方信問著：「這個身體的？」
「如今你也可自由出入府第了，我和門衛說一聲就是，還有，今天要在府中吃飯不？要的話，公子吩咐了，按中人算。」徐執事說著。
不肯收下，這時，人人都看見了，有人就喊：「李睿，這是這個公子賞給你的，你家這樣窮，還不拿回去照顧一下老娘！」
這時，方信就點頭，表示同意，看見他同意了，丫頭就鬆了一口氣，說著：「我沈府你應該認識，明天就來吧！」
「也好。」當下徐執事就帶著他轉到了藏書樓，藏書樓看來是翻新的，木樓三重，進了裏面，就見到滿滿全部是書，稍微估計了一下，就估計存書萬卷左右，不由吃驚，在古代，有萬卷書者，非常了不起。
「細的不說，大概你的命盤和相面，已經推算出來，有點財權之運，但是按照我的估計，你這輩子，最多只能當到縣令，財也不能超過五百萬錢。」
「這個世界，考取秀才，不但要才學，關係，還要有福德，你命中也會考上秀才，甚至考取舉人，但是未必是今年，你今年想考取秀才的話，還必須作陰德才行，不過這事我會幫你，我每年會作陰德，你幫著忙，也可以分點，現
出了自家的門，無需指點，憑著靈覺就向右走，走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突然之間，轉出了一個人，笑地說：「你好，最近房價怎麼樣？車子多貴了？」
徐總管咳嗽了一下，先把桌上小瓷壺裡的茶端起來啜了一口，潤潤嗓子，見他年紀輕輕，自有一種淡然的氣度，雖是垂手而立，面上既無卑謙，也無自傲之意，不覺微微點頭：「聽說你是讀書人，十二歲就中了童生，昨日又還了公子的包，顯是得了聖人的禮教，公子已經吩咐過了，你來，不算府中下人，可去書房抄錄書籍，每月支給你二兩銀子，不知道你可願意？」
方信上前，行了一禮：「學生李睿見過徐總管。」
賣茶水、看相算命、還有零食小吃。
這時，粥已經煮的差不多了，婦人額間隱隱見汗，拿著木勺，挑出了最濃的粥，給他盛上一碗，然後說著：「吃吧！」
「命格，就是凡事不可輕易出格，否則就會引起注意？」
「媽，我來作吧！」十五歲的李睿出來，他的眼神溫和。
方信卻還是推辭，這個丫頭沒有辦法，又回了過去，一會兒，這丫頭又出來了：「我家公子很欣賞你，這樣吧，你入府當個書記員，抄錄點書，算個工錢，不算府中的人，如何？」
「這是公子新建，公子好書，多收集來，其中不泛珍本，你抄錄時可要小心，謹防火燭才是。」徐執事似乎對此很熟，一一說來，和原本三個看樓的人說過，就安排在了第三層，有一桌一椅一卧。
到了門口，正門處懸了一個匾額，上書「沈府」二字，當下就上前，說著：「在下李睿，還請求見貴公子。」
「那好，那我下去了。」聞言，方信也不多話，鞠躬了一下，就先離開了，過了一會，這人也離開了，進了馬車，沒有多少時間，又去了一家店中，似乎買了點什麼東西，出來上馬車時，一個小錢包，就不經意的落到了地上，方信連忙上前，拾起，喊著：「這位公子，你的包掉了。」
記憶中，這地方是從江府，而名號竟然是「大楚」，顯不是自己所知道的任何朝代。
當下，來到了一處閣樓之中，這家閣樓非常普通，特別是和內院主屋相比，就毫不起眼，但是卻是帳房所在。
「正是。」
這個李睿，當然是方信，這已經是第三天中午了，母子中午就吃粥。
這上面當然不是蕭家，而是指……上天吧！
「府中用餐都有定製，除了主家人外，府中人等，也分上中下三等，分別是一菜一湯，二菜一湯，三菜一湯，如你用飯，就是二菜一湯，你是讀書人，時間到了，會有人送到藏書樓去。」
「所以才要沈兄來幫忙。」
「哎呀，李睿，你這是？發財了？」拿著這些回去，有認識的人就喊著。
「謝
「還行，三千塊一平方米吧，可以貸款，我買了一個藍本的車子，四十萬！」其實回答什麼是無所謂，只是確定一下彼此的身份，方信隨口說著。
此時，物價才是10文一斗米，一斗相當於5公斤左右，這樣折算下來，一貫錢就相當於一千元，一個月二千文，的確是優厚的薪水了，滿足一家溫飽綽綽有餘，還可吃點葷腥。
「這個，我先認了地點，明天再來吧！」
這處多以磚砌成牆，其實並不高，不過兩米罷了，還留有著花牆口，從中看見裏面的花園和園林，這裏，遍栽桃樹，此時，雖已不是大開桃花之時，卻也才過。
呵呵笑了，徐總管說著：「你這份孝心就已經不錯，公子和老爺都會很高興，既然如此，公子已經吩咐過，過會你就可支一個月錢米，今天就不必在了，明天就來抄錄吧，去藏書樓，上午辰時前來，午時會有一餐，申時你就可離去，不過，我還要指點你一句。」
「你不是府中的人，規矩不管你，你又是讀書人，以後前途廣大，這點我就不多說了，只是府中多女眷，這點你要注意，如犯了事情，誰也救不得你。」
「聰明，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聰明的新人，就是如此，這裏的世界，每個人都有基本命格，按照某種定數來，小小的違背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出的太格了，就會引起一些奇能異士的注意，再大了，甚至引起上面的注意！」說到這個，沈夏指了指上面。
「哦，讀書累了嗎？出來走走也好。」由於李睿平時學習非常刻苦，因此偶然一出，母親何氏一點都不擔心，她收好了碗筷，就立刻紡織，這是家中唯一的收入。
陽光側照在他的身上，太陽行過中天，李睿驚醒，他放下了碗，進了自己的屋子，自己屋子中，無非就是一床一桌，貴重的，就是書本了。
說完，才飄然回家。
「你能這樣想，娘就放心了。」
方信卻是對著大家一鞠躬，故意說著：「我本讀書人，豈是為小利而受這差事，只是母親辛苦，為她解憂罷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當遵行聖賢教導。」
摸了摸衣服，發覺雖是布，到底精細，唯顏色是不是青色，方信從記憶中想了想，才知道，原來本世界中，一般儒生，如沒有功名，就不可用青衫。
「那你跟我來，去見見總管就是了，公子已經吩咐下來了。」一人說著，就把他帶了進去，穿過了外房，就來到了花園，這花園佔地甚廣，遍栽各色樹木，就到了中宅的一處房間，到了門口，這人就說了一聲：「徐總管，人帶來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和門外人走，他會帶你去帳房支二兩銀子，還有一套儒衣，這是公子特的賞給你的，進出沈府，也要一些體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