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五章 契約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七十五章 契約

「此方景色,雖是繁華,都屬虛妄啊!」這時,道士說著。
波光點點,轉目看去,原來正是陽光照了進來,使滿壁乍陰乍陽。
方信就上前,拱手:「李睿見過道長,沿途而過,中午而息,實是打攪清修了。」
說完,這少年就出去,與眾人匯合,然後就是架上馬車,一行人就自離開。
話談之間,竟然有幾分學識,顯是道觀主持甚是不凡,方信見他們雖然年紀小,卻一副端正的樣子,如不是方信眼神銳利,看見了剛才的事情,還真要贊上幾聲。
不過,每想這個,方信就有些苦惱,每次來去,都需要花費蕭家龐大的能量,而且也不自由,想來想去,還終是下了決心,要真正為自己留下一個穩固的坐標。
「既然如此,那明知是死,為什麼還要生?寧知凋零,為什麼還要開花?」方信笑了:「前面先不說它,我們說最重要最近的一點,你且回答與我——寧知化糞,那為什麼吃飯呢,你知吃飯化糞,可以吃糞嗎?或者可以不吃嗎?」
回到主世界,考一個四階古文,看來並無問題了。
「如要得真道,破萬卷還讀,如只要取功名,百卷就足夠了,也罷,我就為你開法。」說完,方信默念玉如意,這玉如意卻隱而不見,李睿不可能看見,直啟用,頓時,十份功德就被消耗掉,而一束光就照在了李睿的身上——這是方信對四書五經的理解。
方信現在是舉子,有權進入省貢院,這二十余天,他幾乎就在貢院中讀書,選擇重要的經論,以及地理歷史風情,特別是一些隱隱涉及到力量的密法之卷,一下子又記下了三萬卷,花費了三百功德。
當然,兩個主人,還有著肉來吃著,在行路途中,能吃到這個,已經算不錯了,果在這時,方信見到了兩個道童饞的口水成河。
這時,兩個丫頭取出了籃子,裏面正放著一些食物,當下借了鍋來,在道觀內有些失禮,於是在道觀外面架起,燒開了水,把包好的肉放入,又放入調料和香料,片刻之間,就是香味四溢。
「正巧,就在這裏!」才這樣想著,龐大的能量就瞬間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方信沒有抵抗,直接啟動了功德化身,接管這個身體,然後就與能量一合,瞬間就飛了回去。
「後土娘娘,請聽我願。」
李睿在光中一呆,片刻之後,淚流滿面,卻說著:「原來如此,聖賢教誨如此,枉我讀書十年,我今日才明白,朝問道,夕可死,李睿謝過尊神。」
方信幾是同時祈禱,頓時,玉如意和白光同時大作,化為一條光柱,李睿深入光柱之中,他略一拜,就此消失。
憐這個道人滿是迷惑,對剛才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喃喃地說著:「難道是上天仙人,知我求道,特來指點於我?」
方信再次說著:「兩位可要來點?」
最重要的功德,自己降臨時,是三百五十份,而當日建後土娘娘殿,當日功德就猛的增加了三百,以後還在緩慢增加,后又得了四百。
這時,方信才把玉如意到手上,發覺剛才這一個轉生,雖然獲得了後土娘娘的幫助,但是也花費了二百功德,頓時苦笑。
誰不願意一出身,就有一個英明的父親,一個金玉滿堂的家呢?
李睿聽了,神色陰晴不定,轉眼之間,又苦笑地說著:「罷了,你雖奪我身體,但是卻使我母安康,達成大願,當日白留家不中秀才,其慘狀,我當是親眼,不忍目睹,只要我母過的好,只要我李家香火能傳下去,我死又有何怨,你這次來,是來殺我的吧?」
到了馬車之上,蘭姬與李睿同座,蘭姬略有些奇怪,感覺眼前的人有一絲異樣,但是仔細品味,又說不上來,就問著:「夫君,省城中來往士紳,還有官員的禮銀,一共四千八百兩銀子,如何處置?」
見李睿點頭,她不由信了幾分,嘴角露出微笑,誰家女子不希望生個兒子,而且還是一個爭氣的兒子?
只是滿是一架架紫檀書架,上面滿滿的,全部是一冊冊的書,滿滿的足有數萬冊,正是方信所記憶的書籍內容。
兩人於是入內,端坐在一室,陽春四月,道觀附近又種著大批桃樹,這桃樹不但可以驅邪,也可收穫果實,因此此時正是桃花最盛的時刻,一片桃花燦若紅霞,時見蜜蜂蝴蝶飛舞其上。
「如意如意,隨我心意。」
「道士,我想問你,你吃來飯,吃來菜,總變成糞土,是不?」
方信坐在前面一輛馬車之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次他之所以等了二十天才回去,卻是直接拜訪了省學庫。
當下一行人就迎入外觀,這外觀雖然不大,也自整凈,裏面也是三清道像,卻再也沒有當日在主位面所見那層層不盡的清光,雖說如此,方信還是行禮,以示禮敬聖人和大道。
一個少年正在書架上看書,深深入迷,穿著粗布衣衫,聞聲抬頭看來,「啊」的一聲。
果然,一個道士正在過來,方信上前一看,卻是身著道袍,道髻上略有霜絲,清俊身材,而走了過來之時,卻飄飄然有出塵之意,年紀大概五十左右。
方信對仁禮的理解,是讀書人的真種子,而李睿這種求學態度,也是讀書人的真種子。
但是,時間也差不多了,基本上就在本月,就可能隨時回去。
「那就對了,你還不悟嗎?」方信就此一句,笑了,然後就想起身,不再準備理著這個道士,但是這時,猛的一震,方信不由變色——蕭家的引導器來了。
讓蘭姬下得馬車來,雖然矇著一層面紗,但是也動人之極,讓這兩個才十一二歲的道童都看的有些呆了。
「尊神氣度自生,行事坦然無畏,我每每觀之,就嘆為觀之,學生哪有這個本事?」李睿也是可以知道方信作了些什麼的,黯然搖頭說著:「而且尊神既已娶妻妾,怎可破了人倫,又把此身讓給我?就算如此,我也如何面對你之妻妾?」
卻也只作不知,說著:「道觀道長可在否,我等想在道觀中休息片刻。」
遙想這些,心中充滿希望,含著笑意,憧憬之中。
原來這兩個道童,平時雖有心打些鳥兒,但是偷偷摸摸,因此滋味只是不好。此時吃到美味,哪裡捨得放棄,連喝了數碗,才個個飽了。
正在思考的道士,卻是嚇了一跳,瞬間之間,他感覺到了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能量,而對方少年貴人,也起了一個變化。
那少年正是李睿,他愣了一愣,才明白眼前的人是誰,連忙起身相扶,說著:「原來尊神姓方名信,卻何必向我見禮?」
「糞自不可吃,而人不吃飯,自是餓死。」道士只覺一點靈光閃現,一時卻看不清楚,只是喃喃的回答地說著。
「我笑你身為道士,卻偏離大道,看得不穿,反入歧途了。」方信說著。
此時古代,不同尋常,出了官道,就是田地,田地之外,又是叢林,這時馬車有了休息的意思,就四處尋看,至於在一處林木之前,看見一個道觀。
「哦,如何說來?」
眼前頓時一黑,就進入了這身體的腦海深處,陰神在一片黑暗中,閃著黃金色的光輝,第七顆星本就是大光明大能力,能破除一切黑暗,打開后,因此靈魂也具備這個特性,默想片刻,陰神睜開了眼睛。
「尊神讀書萬卷于數日之間,這個小子當然萬萬不能,不過一年來,小子無以消遣,當日日讀書,倒也有些長進。」李睿謙虛又坦白地說著。
眼望著道路兩旁,見疏疏密密,參差不齊,卻是各種各樣的植物,在春來之時,爭先恐後的開出,甚至看見一株芸蘿。
可以說,現在整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讀書更多了,假以時日,如能以理貫之,以仁禮穿之,學術宗師可期。
「無妨,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貴人來此,也是緣分。」這道人說著:「還請貴人入內說話吧,清風明月,還不煮茶去!」
方信卻是舒了一口氣,打開了門,大殿外面一片花園,太陽返景直映入室中來,他微笑地看著美景,這一切都是他功德所化:「李兄實是想錯了。」
這兩個道童先是不要,但是過了會,見大家都吃的很香,卻越來越忍不住,相互討論了起來:「師傅現在不在,不如我們就吃點。」
還算有得賺,但是卻賺的不多了。
方信卻又是深深行禮,說著:「無論人與神,都有其道,我未蒙你同意,就奪你身體,實是有罪,安敢不謝?」
為異類開道,總共又得了五百,總加起來,得了一千二百功德,所以自己雖然消耗掉四百,卻還有一千二百功德,事實上,如不是見功德如此多,方信也不會消耗三百記下三萬卷書,現在打開第八顆星辰,已經是稍等數日的事情了。
一旦李睿消失,方信就覺得一陣輕鬆,又是一陣沉重。
方信睜開了眼,見亮光有些不對,就探出頭來問著:「剛才我有些迷糊,現在是多少時候?」
「那我們就立此契約吧,你為我子,我為你父,舊日因果就此化解,新的因果再由我等而建,如何?」
「敢不從命?」李睿深深的拜了下去,再無半點勉強。
這個提議一出來,李睿頓時眸子發亮,說著:「尊神如能如此?如是,當百拜謝恩。」
「我既已為人子,為人夫,以後為人父,又為此時的我,自然不可把身體還於你,這就太尷尬了,而且就算是還你身體,你可能作好現在的李睿?」
說著,真正誠心拜了下來。
「如意如意,隨我心意。」
「是啊,已經過午,也沒有見到師傅回來,不如我們先吃點。」
「道士,我想問你,人生來會死,是不?」
蘭姬立時允諾,笑地說:「這本是應該,妾立刻按照夫君之意來辦!」
這道觀,卻也是極雅,雖是初春,但是種下的草花之屬,已經發綠,車夫就說著:「老爺,就到此觀中看看罷!」
「罷了,就和他了斷吧!」方信想著,閉上眸光。
方信張目四顧,只見身處一間大殿之中,這大殿極是宏偉,但是也極是清幽雅緻。
卻是把方信看成了神明。
「正是如此。」
方信不由忍笑地說著:「兩位可要吃點?略表寸心。」
現在這裏,全部是他的了,他以後離開,卻還要化出一個模擬意識來操作這身體。
輕鬆是化解一段因果,而沉重卻又是正式承擔了這身體的全部因果,以後就算方信離開,這身體所作所為,也算到他的名下。
「道士,你想問你,這樹上開花結果,年年開放,又年年凋零,是不?」
方信又說著!
「不是取笑,卻是真的。」李睿說著。
「貴人笑什麼呢?」這道士也不生氣,說著。
方信撲哧一笑,回過神來。
「立個契約?」李睿卻不想有著轉機,其實他何不畏懼害怕,只是無力反抗而已,於是就連忙問著。
這時,馬車而過,這兩個道童嚇了一跳,連忙把鳥和彈弓,都丟在了一處隱蔽的樹下,卻端正了衣服,轉將出來,笑問著:「各位善人從何而來?」
說著,這道人目光在這兩人嘴上一轉,嚇的兩個道童,連忙奔了過去。
「自是如此。」
回到了身體內,還在馬車中,方信卻心疼無比,這區區一個功德分身,竟然耗費了五百功德,頓時,本來滿滿一千二百的功德,現在一下子只剩了五百了。
方信說著:「也好,就停一會好了。」
「正是如此,我奪你一身,也還你一身,我這肉身,也會生子,不如你就轉世於我子,這還是繼了李家,而且你母還年輕,你出生后,還可在她的膝下,雖不是母親,而是祖母,但是也總算彌補了部分孝道,如何?」
書法之道,三階略高,四階略低,也是大收穫。
甚至劍道,也取得了純化,與書法之道共進,了悟黃金圈奧妙,能以方寸之間,演化萬物,已達到了四階中段,並且達到四階巔峰,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方信連忙上前,深深拱手為禮:「方信見過李兄。」
自己降臨在這方世界上一年,儒學已經貫通,可以說,基本上大略已得,了無迷惑,唯有純化,這就不是一時一日之功了。
看似近,還要走上一程,才走著,突文一鳥嘶叫,方信連忙傾聽,並且拉開帘子觀看,卻看見二個道童,奔了出來,一人拿著一張彈弓,還有一人卻揀了一隻鳥。
而在大殿中間,還有一個小几,小几上,放著一個青瓷花瓶,插著數株不知名的花,極是淡雅。
而馬解下,放其在附近吃草喝水,自然有車夫來照顧。
一語還未落地,說時遲,那時快,這兩個道童就過來了,接過了飯糰,就自開口,又拿過了一碗肉湯,盛了些肉,頓時吃的舔嘴咋舌,意猶未盡。
語氣十分謙恭有禮。
「自是如此。」
蘭姬立刻緋紅了臉,說著:「夫君又來取笑了。」
等他回過神來,仔細打量,又看不出有什麼區別,卻見眼前少年說著:「香火錢十兩奉上,我等告辭了!」
連忙洗了洗嘴和手。
飯糰子也放在火邊烤著,不久就熱了,分給所有人,每人一個,而且還可以喝著肉湯。
車夫回頭笑地說著:「老爺,也不是很久,現在才到午時,是不是停一會,等馬吃點草,喝點水,再走?」
李睿見狀,又笑地說著:「我可告訴於你,雖你不是正妻,但是我家長子,可是你生的,而且此子,必成大器。」
方信稍一呆,才注意到了自己,原來自己陰神,一身紫衣,頭戴著玉冠,幾如王侯公子,最重要的是,身上滿滿是三尺金光,而腦後還有一輪金圈,顯是功德金輪。照亮了整個大殿,如此形象,不是神明,又是如何。
蘭姬一呆,問著:「果是如此?」
「後土娘娘,請聽我願。」
明媚的陽光灑過走廊,方信聞著這香,一時間,竟然靜如一水,只是遠遠看著,看著蘭姬正取出一簫,迎風緩緩吹奏,飄飄然幾如天女,大有仙意。
又說著:「如你不嫌不罪於我,不知可否徑直相呼我姓名,不作這番客套。」
才收了些鍋碗筷子,休息片刻,兩個道童向外一看,卻是臉色大變,說著:「師傅回來了。」
又是一片光華,方信卻是分出一絲分身,這分身以功德模擬形成,本身無有任何思想,但是有著方信的一切記憶(除了地球來歷和玉如意本身),能按照記憶設定的模型來行事,雖然有些獃滯,不過按部就班的扮演自己卻已經足夠了。
李睿聽了,卻又笑地說:「以前魯府陪嫁之財,你可盡收了,這次中舉三十畝,你也收了,但是這些禮銀,卻要奉給家中,姑且由家母先處置。」
明文十四年,四月初。
當然,也是怕被降臨者亂了大事,以及,受到感動的,並不想在自己妻妾之間,再插入一個人,如是有這個原本的李睿,那事情轉向什麼方向就不好說了。
「當然可以,無非是耗我一些功德,還有,你讀書,可曾記得多少?」方信問著。
前後兩輛馬車,出了省城西文府,自城南門出了城,沿官道回從江府,這車隊正是回去拜見母親,並且結婚的方信一行。
方信不由暗暗好笑,心想:「也許道觀之中,奉的是長齋,這等兒童,卻是發育之時,難怪還要偷偷出來打鳥來吃!」
「師傅才出現,但是不需多時就可回來,各位可在外觀休息,我等奉上茶水。」道童行禮說著。
一旦眼神睜開,意識海隨方信的心意而轉化。
此時,正是四月陽春之時,路邊叢林樹木都已經抽出枝條,綠意濃濃,而桃花卻開的正盛,點綴著不遠處的田舍周圍,更是充滿著春意。
就此一瞬間,方信似是看到一位未來的儒家宗師的誕生。
太宗皇帝整編「大楚全書」,內有藏書二十六萬卷,真正包容萬有,不少是不傳不秘,而仁宗時,曾下旨印刷這全書,分賜給各省貢院,雖然只有十二萬卷外庫,沒有內庫和秘庫,但是也非常了得了。
「就是如此,不過,事情並非沒有轉機,我這次前來,卻是與你立個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