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二章 殺戮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八十二章 殺戮

何家兩女都嫁,自然何家三千畝地連同飛里園,是屬兩女產業。
「那你看出了什麼?」這個道理,她是明白,卻不相信這個傢伙會達到這個境界。
「……」
直到最後,笛聲中,已如秋天下的松風,幾經盤旋,低吟著世事的無常。
「什麼?」魯舒蘭一怔!
方信拱手為禮,聲音清亮,又傳出四方:「葛先生,既然來了,那就來與我一述,此次,我來保證,並沒有埋伏,如有埋伏,不用你來動手,我先殺了。」
一圈又一圈,墨香慢慢溢出,並且轉濃。
這間小室之內,數丈見方,一床之南,就有一架書櫥,放著滿滿的書籍,上還懸著一管玉簫,就在床上,也可取看,而床西首,一張小几,上有筆墨硯石,還有一個木製小瓶,插著數株花,一簇簇花大如碗口,將放未放,就自有淡雅的清香透了出來,極是宜人。
方信閉著眼,長風吹衣,聽得入神,曲子已到了結束之時,時而嘹亮,時而淙淙,時而嗚咽,似是追憶,似是緬懷,又似是決絕。
方信伏在她高挺的胸上,右手撫摩著她的裙內,蘭姬頓覺一陣快感,傳到了她渾身每一條神經,和每一顆細胞,略為掙扎,就又應了。
方信自然對這個世界,毫無任何心理障礙,就直接懷疑魯侯和嚴敏。
而在她的身後,兩個侍衛各自配刀,相貌不起眼,但是目中冷電森森,全身綻發出驃悍、冷酷、機警的氣息,顯是府中武士。
一陣短暫的沉默,葛元成把刀徐徐拔出,殺意凜然的他,說著:「我要戰了!」
「魯舒蘭小姐,還等在外面呢!」
方信哈哈笑了起來,旁若無人。
出了這房,原來此地處於在一個小丘陵之上,方信淡然問著:「嚴先生有何綢繆?」
卻正是李睿的平妻蘭姬,這時,她正看著書,眼角忽覺波光一動,門上風鈴悅耳想起,轉目看去,卻見一個少女在外面,探頭探腦。
「是啊,無論當年誰對說錯,葛元成這幾年來,已殺得太多士兵、衙衛,雖然說不殺無以自保,但是這種情況,只會有一個結果。」
方信凝神,執筆,蘸了墨,就自寫上,下筆如行雲,一揮而自成。
「先別說話!」方信突然之間說著。
少女這時,倒反而沉下心來,姿容嫻雅的襝衽還禮,但是施禮之後,她就說著:「你蒙我父親如此看重,遇事,總不會猶豫不決,沒有章法吧?」
她不由笑斥著:「小竹,你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就這樣闖到了我們房中。」
魯舒蘭感同身受,突然無端的悲從心來,她的臉頰流下兩道清淚。
聲音停止,他沉重的撲到在地,再也不動了。
而此時此刻,方信卻只有苦笑,自己也不想這樣出風頭,但是剛才的事情,別無選擇,如果嚴敏要逼出自己的實力,這棋就走對了。
「嚴先生,已經把人統統調回,一個也不剩,以防葛元成破襲,你現在有什麼辦法呢?」魯舒蘭問著:「這二年來,葛元成不擇手段,連連襲殺我方人員,已經成了朝廷的笑柄,父侯威望也為之跌下,你二次阻擋,也成了他的眼中釘了!」
當然,魯侯之大,被區區一個葛元成逼的如此狼狽,這也不可能,肯定還有暗手沒有出,這幾乎可能涉及到朝局的一些暗力較量了。
所以,不允許魯舒蘭離開,以免半路出事,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少,但是也不必冒險,而魯舒蘭也若有所思,並不野蠻,她立刻命自己一個侍衛,回去報告父親,自己乖乖的留下。
不管是不是嚴敏的奸計,但是魯舒蘭如果在他家附近被殺,就算方信不死,也難以獲得魯侯的寬恕。
「堂堂開國侯,享地一萬一千畝,歷代參与朝政的魯府,為何為了這區區一個下民,這樣勞師動眾呢?」
「夫君,你殺了他?」
而且,由於投影位面的特性,方信可以用聖力來演成五階之力,雖不是真的,但是威力上毫不遜色。
剛才,他已經消化了二年多來的記憶,這具化身完全按照他的設想進行,雖一正妻二平妻,但是卻只有蘭姬去年就生了長子,取名李凝文,其它雖雨露都有,但是沒有一男半女,因此隱隱,蘭姬地位日高,受到了老母的重視。
兩人穿身而入,各自站定,方信摸了摸額頭,一線紅痕,這並非刀傷,而是刀氣余絲,但是也僅僅如此,沒有受到其它傷來。
而在他的身邊,一個女子正倚坐在床前,就著一支蠟燭,手拿一卷書,正自看得入神。
方信這時,終於回過頭來,說著:「哦,我剛才對著天地,占了卜,問了卦!」
方信回答地說著:「當然,這也沒有什麼好稀罕的,天晚了,你命人準備晚宴吧,我先練些字來!」
此間少年,再難知道他的真面目。
魯舒蘭就是燭光上前,卻見筆跡森然,轉折之間見殺氣,而圓潤之處,更覺方寸劍意,等凝神而看,卻見一行詩。
一陣沉默,魯舒蘭先是變色,然後見得無人,正要嘲笑,卻聽見了一種笛聲。
如非如此,早成大宗師之位了。
嚴敏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走,我們到外面去說話。」方信笑地說著。
等一曲完畢,遠處三十尺外,一人轉身而出,他手一松,玉笛落下,摔在石上,頓時碎開幾截,隨之握上了刀。
「這怎麼可能?」葛元成喃喃地說著,眸中一片迷茫,他胸口一片紅色,迅速擴大:「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兩光猛的激射,閃動,只是一瞬間之後,爆發的光芒陡然靜止。
現在,蘭姬甚至直接被收為義女,以加深聯繫,每想到這個,方信都不由苦笑。
夜中,近山還暗,遠山還淡。用神凝望,還可見得竹與藤。
當然,如果魯侯女兒被殺,事情也大了,朝廷必傾一切力量,格殺葛元成,任憑他再強的武功,也必是授首的下場,無非是時間問題。
而在外面的大廳中,一個少女正冷哼著,她身穿羅衣,梳著三重髻,眉目如畫,眸深如潭,轉了幾圈,咬牙低聲說著:「這個傢伙,竟然在這時……」
這田地住宅,已經是城外新買新建了,不遜色于官宦人家。
方信電光火舌之間,無數思考轉過,終於又凝聚起一點明光。
頓時,刀上閃爍著奇光,氣勢升至臨界點,陡然爆炸,刀光直劈而下,這一刀,不但他身軀內,每一條肌肉都受其操縱而發力,而且身體內,精氣神,以及他一心所凝聚的刀氣,都匯聚於一點。
「問卦?」
這區區二十字,那種縱橫千里,劍術絕頂,又淡泊名利之意,如此躍于紙上,再看看眼前這個世上奇男子,如此翩然出塵,她一時,竟然神為之奪,口中反覆讀著,眼中望著,已是痴迷。
「當然就是這樣……咦,你在幹什麼?」魯舒蘭又倒退一步。
而蘭姬這方,有著長子在,又和魯府有關係,因此幾年下來,也已經連田一千二百畝,同樣是富實之家了。
這時鋪出一張白紙,長有二尺,寬一尺,雪白無暇,平平展展鋪在案上。
一代絕頂高手,就此而沒。
但是只見這女子云鬢高挽,上衣卻只是掩著,並沒有扣上,露出了一雙高聳尖挺的乳房,在燭光下更顯得完美無瑕,而下裙腰帶也未系,雪白的大腿露了出來。
天地之間,烏雲翻滾、陰雲密布、狂風大作。
少女耐著心思喝完了二杯茶,終於忍耐不住了,正要發火,卻見聽見外面一聲「鏗鏘」的劍吟,徐徐隱沒,兩個侍衛不由眉頭一跳。
這二年半來,化身努力的賺錢,當然,不會作商人,但是不作商人,也有許多手段來賺錢啊,因此,形成了這樣的格局。
說到殺了這兩個字時,冰玉落地有聲。
「是,夫君。」蘭姬還是有些恍惚的出去了,把魯舒蘭留了下來,卻見得方信似乎剛才根本沒有殺戮過,只是磨著硯台。
「是!」蘭姬出去之後,看了看屍體,命人去買棺材,又命人把屍體洗過,換上衣服,但是吩咐之後,回過來,跟著方信入了大廳,還是神色恍惚。
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雨點「啪啪」落下,外面如此大的聲響,卻是仍未能驚醒屋內李睿的一場好睡。
「你在想什麼?」等了一會兒,魯舒蘭終於開口問著,她承認,此時的方信,那幾如抽出鞘的劍,讓她移不開眼來,但是事情還是要作的。
於是方信並不回答,只是上前,問著:「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魯侯指示今天的事情,不太可能,虎毒不食子,而且就算要食子,也要有相應豐厚的收穫才行,如果正常情況下,受葛元成襲擊,以現在的人力和環境,只怕魯舒蘭難逃此劫,最多方信負傷而出,這事雖然方信有些責任,但是也不是直接責任,為了僅僅使方信不義,他有沒有毛病?
「問卦是以天人感應的原理,這是心易,又是靈易。」
「啊,真是好美……穿著此衣,漂浮在天地之中,到底自己是心造夢幻,還是天地造得夢幻,而我自己入在其中呢?」山風吹來,青衣飄飄,幾欲趁風而去,方信仰望天空,看著夕陽落下。
這化身,這二年半來,嚴格的磨練自己——練劍、讀書、祈禱,雖然沒有那種自我靈氣,產生不了大智慧大劍術,卻把基本工夫磨練的純之又純,而這種無論颳風下雨,無論有多少大事大非,或者美酒佳肴,都每日雷打不動的鍛煉和學習,也使魯侯深以為奇,已經有「此子性格剛毅,才學深不可測」之說了。
回頭看了看驚醒的魯舒蘭,方信苦笑。
當然,就算如此,本也不應該如此輕易殺得葛元成,不過,高手過招,判斷在心,下棋如國手,方信的速度、力量、動作本在計算中,能夠給予一刀必殺,但是正是如此,哪容得如此大的判斷錯誤?所以連改變也不能,直接被殺。
方信走到一塊石邊,說著:「等著。」
「等一等,葛元成,你真的要決絕如此嗎?襲殺婦兒,何稱英豪?」方信說著,聲音不大,但是充滿了力量,使對面的男人,抬起了頭來,眼睛炯炯發光,直盯而來,殺氣凝聚,決絕無二。
「哎呀,原來是三小姐,怎麼,避雨嗎?鄙人有失遠迎,實是無禮啊!」一語未了,紗窗上樹影扶疏,花枝約略,外面就進來一個少年。
魯舒蘭不由後退了幾步,她平時也經常和這個傢伙來往,覺得這個傢伙木吶,被她捉弄了,也毫不生氣,心中對父兄的重視不以為然,但是此時,只是片刻,她卻覺得,以前的印象,似乎全部是煙霧。
蘭姬伸手將他地抱住了,似笑非笑地說著:「真的?讓她等?她可是魯侯的三小姐!」
三年前,嚴敏受命招攬葛元成,結果反結下死仇,今日,魯舒蘭來找自己,結果就發生這事,想起自己這二年半來,在魯府中地位日高,方信已經若有所悟。
靠近十步時,葛元成怒吼一聲:「去死吧,吾心絕刀斬!」
這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正將將要落山。
雨過而產生的溪流,在他的腳下,穿過了岩石,發出細微的聲音。
而儒學經典,這化身自然沒有靈性,但是卻可以一一整理,把基礎紮實,因此方信也非常滿意,兩者配合,看來可考進士了。
雖然一切都是天衣無縫,沒有任何證據,但是這種巧合,就已經足夠了——方信向來不需要切實證據證明才會判斷事情,那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種笛聲,開始時,直如潺潺流水,穿在溪石之間,悠遊在山谷之中,而其次,就如數水數石數鳥,在林中嬉戲,充滿了溫情,再其後,天地之聲消退,殺戮之聲而起,其中幾番起伏,相繼而出。
聲音慢慢轉低,眸光本在轉黯,片刻之後,臉色一紅,眸光轉亮,似是猛然大悟,說著:「你要當心嚴敏這個奸賊,他算計了……」
「你要戰,那就戰罷!」方信回答的說,徹底表明了態度。
她幾乎不敢相信,三年來,調遣了數千人,折損了上百人,從南到北,又從北到南,殺了個來回,縱橫天下,就算是父親也暗中稱讚,耗費了數十萬兩銀子的這個男人,就這樣死了,如此輕易。
「是啊,起來了。」方信感慨地說著,他聞了聞,感覺到了她身上的香氣,問著:「小竹,什麼事?」
雖然化身嚴格按照他的記憶中行事方法而行,但是畢竟不真正具備大智慧,因此這二年半來,卻是靠的魯侯太近了,特別是幾次按照近現代的一些方法,為魯侯解決掉一些問題后,他的地位日高,隱然成為了嚴敏之下的第一謀士,深受魯侯看重,並且連武功也暴露了。
這少女正是小竹,她的隨身丫頭之一,說完,蘭姬欠身作勢就下榻,就在這時,卻是一雙手挽住了她的腰,暖玉溫香在握。
方信拔劍,刺出,青光直上,同樣傾其所有。
外面曾經有過生死之戰,但是裏面還非常安靜,方信看了看,蹲卧在門口的那隻花貓,就從門口而進,而魯舒蘭也自跟了上來。
葛元成的臉色轉為凝重,但是卻毫無遲疑和畏懼,大步上前,一往無前,似乎山嶽在前,也可一刀斬之。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別無選擇。」方信苦笑,不再作聲,眸光凝聚,萬籟寂靜,手按劍柄,自己已經二攔其人,再攔的話,就結下不死不休的死仇,以此人現在的風格,自然要對他家人下手,這萬萬容不得。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而這時,蘭姬才迎接而出,她似乎有些喘息,衣裙都有些不整:「夫君?」
「先讓她等著。」方信笑地說:「就說我還沒有醒呢!」
葛元成絕世的武功,發揮了作用,胸口中了劍,竟然還可以支持幾分鐘,見他沒有回答,他就慘然一笑,喃喃地說著:「以前,算命說著我三年前就應該死,我逃過了,本以為不準,就可逆天,原來一切都是命!」
方信默然無語,他總不能說,自己用了玉如意,瞬間之間,其第四個星,發動了風和快速神行的力量,速度增加一倍。
這時,晚上,似又有雨,窗外雨聲傳進了耳中,淅淅瀝瀝,這一場雨,也不知什麼時候下的,又下了多久!
其實葛元成的武功,論量來說,已經達到五階,但是他不明五階轉化之理,又被仇恨迷了心竅,所以才不得大成。
「啊,夫君,你醒了?」蘭姬回過頭來,問著。
明文十六年,五月。
「沒事,事情已經解決了,你派人買口棺材吧,這等人物,必須厚葬才行。」方信真正有些遺憾地說著。
「葛元成,開始時,魯侯不過想招攬於你,為何到了今日這個地步?」
說完,放低了聲音,抱著蘭姬,眼中,一種異樣的火焰逐漸熾烈。
而這一交戰,真兇險得間不容髮,生與死的分野,就是這一瞬間,方信心臟猛的跳動,冷汗淋漓而出,這時才覺得其中風險。
「昏,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無論當年有什麼原因,但是現在已經不是這回事了,魯府要維護自己尊嚴和綱紀,就不得不這樣做。這就是殺一儆百,無論他的武功有多高,也必須繩之以法,不然的話,不但魯府尊嚴掃地,而且朝廷法度也會動搖,此次不成,父侯就寧可上報朝廷,動用朝廷力量了!」
這些說來長,但是實際上,只是短暫片刻,魯舒蘭腦子一片空白,這時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她上前,獃獃地看著:「他死了?」
陣雨過去,夕陽在山,返景直映入室中來,方信洗過,換上了新衣,緩步進來,然後就向著少女略拱手施了一禮。
「呵呵呵呵,我父母已死,妻兒斬首,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任何意義嗎,你如不想攔我,就退後,別中了嚴敏這個奸賊之計,如是攔我,唯有死戰!」
而她,正因為深知葛元成的分量,才知道,能一劍殺死葛元成者,其人武功,又是何等可怖可畏,對方信頓起高深莫測之感。
「他的確已經死了,你可以帶回去,今天我累了!」方信收回劍:「不過,你不能就這樣回去,必須明天才能動身!」
如血的殘陽下,方信徐徐拔劍,劍上一亮,上面竟然也有一行黃金字跡「人生只當如初見」,隨之,劍吟隱隱而出,其氣撼人心魄,青氣映的眉宇一片碧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