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開始
分封制度下，貴族年輕時，基本上都是按照騎士來訓練，其次才是知識和技能，因此貴族都有一些武藝，但是，貴族畢竟是上位者，許多貴族都停留在騎得馬，拿得劍，打得獵的程度上。
所以光明神最好的選擇只有沉默，在這個問題上，光明神無論有多少大能，也和普通人一樣無可奈何。
她擦了擦汗，對著方信勉強一笑，然後才又點上酒精燈，在蒸餾管下面加熱，頓時，一片片藍色的輕煙升起，穿過了玻璃管道，停留在壺狀玻璃管道中，就算密封著，也隱隱有著微微的辛味。
看見來人，方信微微鞠躬：「夏賈森男爵，您好！」
「是的，但是具體怎麼樣，還要在戰場上實驗，我就想回到費耶堡，在攻打普西堡時，真正見其效果。」
「啊，是，閣下，交給我好了，太感謝你了！」少女說著，其它五個也露出喜悅的神色，對魔法學徒來說，並無權使用魔法工會的專門設備，而不少知識都是要實踐的，因此這實際上就是六人大好機會。
方信已經在裏面二十天了。
有的人專門用天平，稱量著各種各樣原材料，並且把它們配好，這是一道工序，有的人專門將配好的粉末，在磨臼里碾磨，直到它們完全混合在一起。
「啊，果真如此？」兩人頓時眼睛發光，把盒子拿了出去，愛不釋手，方信不由警告地說著：「你們兩個別亂動，在房間內，跌破的話，我們幾個如果不能在半分鐘中逃出去，就可能中毒死亡。」
「既然主力要決戰，那我們明天出兵吧！」埃特格說著：「如果能很快就攻下普西堡，那我們說不定還可牽制森卡達子爵一部分兵力呢！」
但是這個夏賈森男爵，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真正的騎士。
出了魔法工會，久違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樹梢上是一隻鳥在鳴嘶。
「哈哈，這就好，我就先去軍營了。」男爵很是高興，原本公國支持他獲得哈米什伯爵領的前提就是分封一些王室騎士，但是這是默契，把一些土地分給新的朋友卻也是合算的事情——丹尼爾.費克斯值得投資。
方信已經很少回憶起地球上的日子了，因為主世界也是充滿了綠色和清新的空氣，有時，甚至就會產生錯覺，覺得自己從來就是這裏的土著。
方信的確沒有吃早餐，因此也不矯情，直接點頭應是，一行人就向著城門而去，到了裏面，翻身下馬。
方信看了他一眼，又笑了起來，有了表現，自然有機會，而且，說不定有著貴族會招他們當女婿——就算是在貴族內部挑選，也希望挑選好一點，這也是人之常情。
騎兵穿著皮甲，戴著尖形盔，虎視眈眈，他們是天然的督戰隊。
「好好，那就如此決定，啊，我要休息了，你們就請回吧！」方信喝完，見正事已
「普西堡果然已經接到了命令，不出戰了，縮在了城堡內，城堡內有二百人，有著足夠的糧食，可以吃上五個月，如果沒有特殊的武器，那我們這四百人，就算全部耗死，也不可能打下這城。」巴德想了想，就說著。
夏賈森男爵今年三十歲左右，他是哈米什伯爵的女婿，穿著盔甲，也可以看見其身體極為健壯，目光深邃銳利，這是久經沙場、武藝不凡的騎士所擁有的特質。
還有人專門調製著反應用的溶液，這也是一道工序。最後，是那個少女，將粉末倒進專門的蒸餾管中，加入調好的溶液，動作要快而輕，雖然如此，但是已經有一絲絲藍煙開始浮現，少女不敢怠慢，又封閉住管道。
男爵繼續上前，附近嗚嗚的號角聲一陣陣的傳了過來，不時見到一些軍隊的身影，顯然一次大戰的序幕就要拉開了。
方信坐在一張木椅上休息，長桌周圍，卻站著六個魔法學徒，其中有一個是少女，大部分十八九歲左右，他們忙碌的將鍊金程序分成幾道工序。
新曆一七一六年六月二十三日。
大家一起動手，基本上在煙霧解凍之前完成，就得了三瓶，又用清水注入原本的玻璃管道進行清洗。
最重要的是，光明神親口說，義人必因信得生，這點實際上就是神和人的契約，光明神如果想違背，自己也必須付出代價——說不定還會導致神性的分裂和損失。
穿過了一條河流，河流靜靜的流入了小村，再奔了過去，就是費耶堡了。
夏賈森男爵控制區，哈福特堡。
哈達克也毫不意外，小心的拿出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小冊子，然後默默祈禱，片刻之後，這小冊子變大，變成了一卷書籍：「大人，具體情報就在這裏。」
才出了去，在路上走了幾步，後面就有一隊隊飛馳而過的騎兵。
這是哈米什伯爵領內最大的城堡之一，幾乎是一個小城，因此，也有一個魔法工會。
走時，他吩咐過哈達克，而使埃特格通過哈達克，獲得了臨時盜賊和刺客的調遣權，這可以刺探情報，注意形勢的發展。
「行了，現在有多少支毒氣彈了？」方信連忙打開窗戶，讓外面的氣進來，但是六個學徒還是有些暈眩。
自己這個廉價版的鍊金藥物，大概只有死雲術三分之一的效果，而且有著非魔法雲霧容易吹散的缺點，不過，已經足夠了，當然，在魔法工會作這個，也會被魔法工會記錄，這點就無所謂了。
當下，這六人就決定睡在這裏——鍊金術室的確有一間套房，是一間簡單的卧室，空間有些緊湊，這是提供給法師休息的地點。
到了大廳，自有僕人送上洗臉水，方信擦了擦，
這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方信舉起一杯，倒滿葡萄酒，唇邊的笑容擴大，說著：「現在有什麼消息沒有？」
「是的，是這樣，但是我們只要作好自己就行，就算主力失敗了，我們佔領二個城堡，也表現在眾人的面前了，想必大公會看在眼中。」埃特格沉穩地說著。
士兵服從著他的命令，來回的操練著，雖然有些不熟練，而且武器也參差不齊，但是總算已經磨合好了隊伍，知道自己的上級是誰了。
他原本是主編，如果在以前，說不定會炒熱，但是現在，卻已經不在意了，這對他來說，畢竟是遠方的事情了。
就算男爵和公國有約，會把原本的領地交給公國，他提前冊封也不過是給個人情，在具體分配時偏向方信，但是也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就讀到這一條，就使方信眉頭一跳，這人說話如此激烈。
假如光明神承認可用錢就可換取道路真理永生，那光明神崩解隕落之日就不遠了，但是如果承認因信稱義，那虔誠信徒造成的內戰和清洗將無比的激烈和殘酷。
「哦，還有一個，關於贖罪券的事情，這是凱爾迪王國凱多雷城發生的事情，竟然傳到這裏來了。」埃特格漫不經心地說著：「我的報紙也轉載了消息。」
如果方信一個人干，起碼必須六小時，但是現在，五次十五瓶，如此一整套，也只要六小時左右，而且還安全了許多，聰明的法師一看就明白這個好處，這已經帶給他一筆功勞記載了——可惜的是沒有數字化。
知道內情的哈達克，卑謙的低下了頭，不敢正視於他。
「啊！」聽了這話，兩人更是歡喜，雖然手越發小心翼翼。
方信適應了一下陽光，笑了，實際上，他的快速冥想，精神在快速增加，離四級法師，還差上一些了，想必二個月肯定可以完成。
六個學徒都喜笑顏開，接過，對領班的少女，方信又多給了三個。
這一句話一出，方信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尼南領地和方信現在取的阿里巴巴領相連，面積並不大，不過也差不多有著十平方公里，而且，這可是肥沃的土地，這手筆就大了。
「……錢幣落入錢櫃底響叮噹，靈魂瞬間脫離煉獄升天堂。贖罪券不僅可以預先豁免當事人過去、現在、今後犯的罪行，而且可以使已死者的靈魂脫離煉獄、升入天堂……這是何等卑逆而狂妄的事情，這是人篡奪神的權柄的大罪……那些因購買贖罪券而確信自己得救的人，將因此而背離神的路，那些販賣者，將受到永罰！」
「是的，您的主意相當不錯，還有，丹尼爾閣下，你在上次攻下費耶堡時的表現，已經上了報告，我想，您不但是一個優秀的法師
不過，這就不必多說了，方信狼吞虎咽的把早點吃下，又把剩餘的半杯葡萄酒慢慢地喝著，閑閑地問著：「還有什麼消息沒有？」
方信也就笑笑，說著：「等會，我洗了澡，你們再用。」
是因信而稱義，還是拿錢就可換取道路真理永生，這點矛盾是非常尖銳。
「……誰有權赦免，只有光明神，誰有權獲得赦免，只有那些虔誠信仰神，行神的道路的人，而這，就可稱義，而進入神的神國……」
「好了，你們的任務完成了，來吧，我給每人在資歷上記一筆，而且，發給你們工資。」方信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袋金幣，按照原本說好的，每人發了二個——這是方信規定的，有毒液體，有傷身體，每人一天工資二個金幣。
「那何時出兵？」
方信的計劃核心，就是關於神之權柄的爭議！
雖然說，這種魔法藥劑，由於規模太小，基本上無法對城市作用，但是對只有幾百人的小城堡，卻是很好的武器。
魔法工會處於內河的堤岸上，沿岸，樹木蔥鬱，草地茵茵，以石板為路，而在中間，一座宏偉的塔形建築。
騎兵由騎士帶領，十騎有一個騎士，大概是一百騎左右，才從方信面前馳過，就有一個騎士看見了他，停了下來，頓時，上百騎，忙而不亂的停下，按照各自隊伍，列成十個隊，十個小隊又變成三個中隊。
方信賓士而上，靠入了騎兵隊伍，而埃特格和巴德，點頭微笑，卻沒有說話，大家把視線注意到了操練的步兵上。
「是，閣下。」少女連忙取過一個專門的木盒子，裏面有海綿和棉花內墊，這就使玻璃瓶在裏面相對安全許多，放完，方信也露出了笑容。
克朗肖在一處旗子下面，指揮著步兵操練，二十天沒有見，他似乎又瘦了一些，臉上的稜角，因此就像刀刻一樣風霜和堅韌。
「啊，太感謝您了，閣下！」她連忙道謝地說著。
這是特別租用的魔法工會鍊金室，大室寬敞明亮，有著玻璃窗戶，中間是一個大理石的光滑長桌，上面琳琅滿目，各種各樣的玻璃製品，酒精燈，蒸餾器、提純鍋。
方信把目光落到了下面的條款上。
這句恭維使埃特格一笑，他越來越有著指揮官的氣質了，他笑地說著：「那好，您回來肯定沒有休息好，操練要到中午，我們先回城堡吧！」
「多謝您的恩典，男爵，丹尼爾.費克斯將是您的家族的朋友！」方信嚴肅地說著。
說完，就去洗澡，魔法工會有水管，當然沒有加熱，但是方信自是不怕冷，洗過，換上鑲著金邊的黑色法袍，柔軟輕薄，全身舒服，就在六人告別中
他看見了方信，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他在想什麼呢？
「可以理解，畢竟森卡達子爵的戰略是集中兵力，一舉攻破夏賈森男爵，我在後方看見了主力在集中。」方信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葡萄酒，說著。
「那，捲軸和程序記錄，以及事後的報告，就由你來寫了。」方信說著，魔法工會就是這點不好，租用了要寫記錄報告：「還有，我租的是一個月，還有十天時間，你們可以自由使用，但是打碎打破了，可是要自己賠償的。」
「很不錯了，可以戰鬥了。」方信回答地說著：「您真是一個指揮天才。」
但是這表情轉眼就沒有了，他開始大聲發號施令，指揮著軍隊，他昂首闊步，聲音洪亮無比，身上的鎧甲隨著他的腳步作響。
方信坐上去，就問著哈達克：「具體情報怎麼樣？」
「騎兵大概一百人，公國的支援也難以明目張胆，因此總兵力大概是一千五百，而森卡達子爵的兵力在二千左右，但是卻是正規軍，比傭兵強上許多，看這樣子，兩方正面決戰的時間並不會太長了。」
方信喜歡太陽，特別是清晨初升的太陽，那一層又一層溫暖而充滿力量的陽光，直入身體和心靈，使人感覺到身心舒爽。
「神親口說，義人必因信得生，這就是神的道路，我們必持此而獲得救贖和永生！」
所有人都不敢怠慢，立刻把酒精燈熄滅，然後就拿出多支小玻璃瓶，用玻璃小勺將那些冰凍的液體，勺入了瓶中，然後又蓋了上去。
翻手為雨，覆手為雨，談笑之間，信徒遍於大陸，擁有三十萬神職人員的光明神教會，就因此而分崩離析。
到了前面，就看見大批人的操練著，有二十騎兵，其它的全部是步兵，騎兵跟隨著二個人觀看著，而領導步兵操練的，卻是那個克朗肖。
對六人來說，有些緊張，但是就算睡地板也是一種機遇，至於吃飯，簡單套餐算在租費中。
大勢已成，誰也無法扭轉，下面就是光明神陣營的內戰了，而且，不止如此，發展到一定程度，世俗政權也會加入，這就是全大陸的一次全面戰爭和洗牌了——方信放下報紙，心中一片沉靜。
為什麼這樣發呢？原因很簡單，這種技術說不定軍方會看上，而向魔法工會訂購，大量生產的話，作這個藥劑的主力，自然是魔法學徒了，他可不願意弄個廉價雇傭又毒害魔法學徒的名譽。
這篇文章發表后，神學院中，竟然始終無人敢於和他來辯論這個問題，而這篇文章，卻已經在當天內報紙刊登，又迅速流傳到了全國，甚至向大陸迅速擴散，現在，已經有許多激進派神職人員和信徒，給予歡呼和支持。
想著自己就算如此辛苦，也不過得一個騎士的頭銜，而眼前的方信，
但是方信聽了，卻是一驚，也沒有多問，閑聊了幾句，又把毒氣瓶拿了出來，說著：「這種毒氣，一次性放出就可，想必就算那城堡面積大，發散性強，死不了人，也可以使大部分人眼淚鼻涕直流，而且呼吸困難，全身無力，那時就是進攻的時候了。」
「是的，男爵閣下，已經完成了，但是我想，修行不是短時間的事情。」
主要人物，光明神一級牧師克利夫.雷丁趁著每年畢業時神學大辯論的機會，將其寫的三十一條貼在了公告牌上。
「這不是處於劣勢？如果主力失敗了，我們就算獲勝也沒有意義了。」巴德不由喊著。
「丹尼爾閣下，您覺得我們的隊伍怎麼樣？」
找到了自己的馬匹，方信帶上了乾糧，就夾了一下馬肚子，縱馬向著遠方賓士而去——一天之後，可以到達目的地。
死雲術，這個五級法術，能製造一大片煙霧，這煙霧具備劇毒，能使吸入者，在幾秒內暈眩，在半分鐘內就可能死亡。
凱爾迪王國，凱多雷城。
「這個當然，您才十九歲吧，如此年輕啊，已經是三級法師了，哦，您的藥劑已經製成了？」男爵詢問著，在魔法工會實驗時，這威力留給他深刻的印象。
「哦，丹尼爾閣下，您已經完成您的修行了？」他禮貌的回答地說著，並無太多傲慢的氣息，而顯的高貴又和緩。
想到這裏，方信露出一絲笑意，他決定立刻趕回費耶堡，在那裡，埃特格想必，已經招募好了士兵，並且加以簡單訓練了。
「是，閣下，已經有15瓶了。」這個少女似乎是頭目，連忙應地說著。
「哦，男爵有多少人？」
下面的液體都已經煮乾淨，整個玻璃管道中充滿著藍色煙霧，這時，一個學徒念著咒文，一道藍光射入，頓時，藍色煙霧直接受冷，凍成了液體狀，沉澱在玻璃底中。
方信讀著讀著，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當然，原材料稱量、磨製、提純，溶解液的合成，最後融合……這就是流水線工藝。
城堡的房間，比較潮濕陰暗，裏面的布置，當然遠遠比不上城市中的別墅，房間位於城堡的西側，三面都沒有窗戶，只有一個小窗口又處在西面，黃昏時也許有點陽光，現在，甚至還必須點上蠟燭才能讀書。
「……教皇作為教會的繼承人，可憑自己在地上的權柄給予懲罰和赦免，但是對於靈魂的歸屬，神國的永居，他怎麼有權免除人的罪孽呢？這是單屬於神的權利！」
「好，不錯，已經足夠了，把盒子拿過來。」
「……用金錢就換取著救贖，那把虔誠的信仰，把義人的血淚，把先賢的犧牲，又放在何處呢？這無疑是無知而邪惡的典範……」
「哦！」方信望了他一眼，把蠟燭點亮，開始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