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無聲見驚雷
第一百五十章 開道
一葉而知天下秋，只舉一例，就可想明白——比如說牛。
伊愛思，就放下杯子，直入到雨中，雖然雨水淋浴而下，衣裙濕透，幾露春光，而她卻是不覺，在她的眼中，遠處，那雷雨之下，就是最耀眼的存在，強大的力量波動，在那裡演化和盤旋著。
她今年已經十九歲，十五歲就出道，《女仙外傳》、《銀河漫步》、《女神海路》三部重量級的電影中扮演女主角，都極為出彩，至今而來十二首歌，也各個不凡，使她擁有了東方天後的稱呼。
一切有智慧者，都可稱人乎？方信開始思考著自己的道。
「功為一切形，德為一切心。」
方信的靈識，就趁著這波而與世界接觸，很平淡的，整個世界就立刻顯示出來——原來功德就是天地人的本質交流和循環。
一點光，從冥冥中顯出，自心神向內外擴散，瞬間就遍及了身體，改變了人體的節奏，又隨之，整個世界也產生著波動，反過來直接在自己身體內擴散。
人道演化，自原始部落而開始，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法律和風俗。
平庸的大學生，偶獲得了超越現實的寶物，那反覆證明后的狂喜，以及隨之就立下的雄心壯志。
這四句話一說，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化成一珠，在一片寶光生出，方信閉目而坐，一顆明珠就自他的頂上照耀而下。
「這也難怪，早期，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吧！」
所以，當時社會，就以殺耕牛者百過為計。
孔姓的人，看樣子四十歲左右，雙目有神，而對面這人，也差不多這是年紀，舉手之間，不自覺的產生一種威嚴。
它的道，從功德開始，那什麼才是功德呢？
「恩，都具現化了，自然就是成功了。」不管任何一種法門和規則，五階的標誌就是不再停留在飄渺的存在中，而能在現實具現化，並且能作用物理，被普通人看見，並且切實轉化著人體。
水壺對準茶壺低泡，隨即抬高，從高處衝下。
如此往返，波動越來越強烈，開始大放光明，生死輪迴，也無有畏懼，等到了數個呼吸之間，就聽「噗」的一聲，似乎整個人，整個心，整個世界，就戳了個洞，一下子，所有的東西，全部合一。
而到了一定階段，又稱：當是時，項羽兵四十萬，在新豐鴻門，沛公兵十萬，在霸上。范增說項羽曰：「沛公居山東時，貪於財貨，好美姬。今入關，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氣，皆為龍虎，成五采，此天子氣也。急擊勿失。」
方信的思考，慢慢轉移到
目光所視，自己身上的功德之光浮現，這光是全彩，來自這個世界整體，莫名的，方信想起了地球上的五德傳說，以及劉邦的歷史。
這點，現在方信也具備，就不再深看，轉過來，蕭冰正有些緊張地望著。
一念如此，一個玉如意，浮現在他的面前，方信摸了摸。
但是到了現在，牛的作用早已經被機械代替，牛又變成了單純的動物和食物來源，這點法律就不能這樣算了。
這時，水煮沸了，稍等片刻，燙杯。
漸漸地，一絲花香都滲透而出，方信雙手略向後，饒有興趣的走著，他直接已經感應到了遠處的力量。
在遠古，牛並沒有成為生產的必須工具時，殺牛也不過是食物，而到了所謂的封建社會，在機械沒有產生前，牛就成了重要的生產工具。
不自不覺中，甚至遙想到了在地球上的那些日子。
所以，陰司之法，本質上，就是人道法律的投影，一世之法，自有一世對應，無論陰陽，都隨世而易，人道功德也是如此——它本質是維護人類的發展和進步。
在沙發上坐下，都露出了一絲疲倦。
當然，現在道路，都是以青石鋪成，合適的通水道非常完善，走在小路上，可不染半點泥。
所謂的修鍊，無非就是進化和和諧，與天地合一，得大能，解脫生死，現在明了這點，功德道就已經有了根基——凡人就算不修鍊任何法門，單是有益天地人，也可通過這種天人合一，進化自身，塑造神性，甚至解脫生死。
這東西雖好，畢竟不是自己所有，真不知是何人之造，何道所化。
不過，方信這次，並沒有收斂著笑意，過去的影象，浮現在了眼前。
站在了一處高樓上，就見得雨水不斷的下著，偶然有道閃電，照亮了玻璃牆，也照亮了站在了玻璃牆邊的兩個人——他們都沒有說話。
現在是梅雨季節，這雨就是下個幾天，也不足為怪。
帝國繁榮到某個頂點，由社會到個人的過度就很明顯了，在經歷了歷史的風霜之後，修鍊所追求的本來真意，就呈現在世人面前。
燈光照著兩人，片刻之後，就有服務員上前，奉上了早點和茶水，然後就恭謹的退了出去。
方信微笑，此時，他才真正把所有隔膜，全部消除，以真心來容納她的存在。
雨下的很大，方信正漫步在蕭宅之中，此時，身處在一個淋浴在雨水中的小林之中，樹林在雨中閃著幽幽的光，沙沙發出了聲音。
縱然來時心依舊，如
「恩，就算是無意真正專于仕途，事實上也不可能，但是這樣也可以積累出巨大的實力，可以使家族翻一個甚至幾個台階——方家肯定這時要哭了，多好的人才，竟然放走給了蕭家，哈哈。」
蕭宅之中，人還沒有回來，雨絲混合著略帶涼意的清涼，蕭家的亭台樓閣，格外的清秀，特別是樹木和竹林，那枝葉上清新翠綠。
從不是故意的捨棄，而是自然的淡泊，當鮮明的記憶，變成黑白的圖片時，就知道了時間和轉世的力量。
雨水越來越大，水流自整個天幕而降臨，滴滴噠噠，嘩嘩嘩地，永不停息。
方信舉起了手，放在身前，注視著它，在上面，力量真實不虛，而且，如果冥思，通過某種聯繫，他感覺到了所有曾經去過的世界。
晉陞五階，按照道理來說，都有異象而出，可是剛才還有點譜，風雨雷霆大作，但是現在，除了連綿的雨，更無異樣。
香氣充滿，少女拿起，凝視著稍遠處，天空已經是一片黑雲，只是喝了一口，雨點就已經落下來了，水花蒙蒙。
天地之中，暴風雨轉大，雖然是四月天，但是巨大的閃電，將天空撕開，驚雷于無聲中炸起，轟然轉響，連綿不絕。
方信默然片刻，伸出手來，先摸到了天書，對著它說著：「你應該是空。」
細雨朦朦中，許多人露出失望的神色。
人類，區區三尺之軀，但是能佔有世界，創造輝煌文明，這和人類本身那種俯仰天地，揣摩道理，明辯是非，都是和思考之力，分不開。
「轟！」一聲爆炸，把這車炸開，重重沖了上天，將車庫頂都炸開，而那靠近的車子，也炸了飛出來，冒著火光和濃煙，炸的支離破碎。
一明如此，方信心中一種喜悅就擴散了出去，顯出一種便有自在。
史記稱：高祖（劉邦）數讓，眾莫肯為，高祖乃立為沛公。祠黃帝，祭蚩尤于沛廷，而釁鼓。旗幟皆赤，由所殺蛇白帝子，殺者赤帝子故也。
漫漫人生，悠悠歲月，轉眼之間，已經幾番風雨幾度夕陽了，只是，如此痛苦的過去，不再迴避，反倒是敞開了心靈去細細品味，體會當年的心情，這本身就意味著解脫和超越。
見到這個，蕭紅琴暗中鬆了一口氣，許多領悟了五階的人，都有離世的趨向，而方信似乎反而轉濃了一些——這當然是大好事，作為蕭冰的母親，她感覺到高興。
各種流派、各種根源，都自興起，社會學校和教育，也就沒有以前嚴格和控制，因此，才有著今天的
「媽媽，你說他……」蕭冰有些不安的欲言又止，望向了一直有些神色淡淡的母親。
至於其它的強者，不是五階，那只是螢火蟲，這數目就多了，別的不說，不遠處的那個大廈中，望了上去，裏面竟然有數十個四階，對五階來說，雖然算是微弱，但是各有根源，控制力量也非常高，非常穩定，讓方信暗贊不已。
小林，小樓，蘿絲上爬而來。
他的思考，無人打攪，但是有許多人等待著。
而在車後面的一個女子林素素，也炸的流血不止，意識漸漸模糊……
「他太年輕了，據說才十八歲吧，現在他至少可再活三百歲。」
如此多的生命長在一起，彼此攀緣，在雨點中相互呼吸，卻給著他一種無比寂寞的感覺。
方信一身白衣，與雨水中悠然而行，靜看四周，凝神思考。
波紋來時，動物都跑個精光，現在，卻已經有雀鳥在竹葉枝頭間歡快跳躍，並且發出了清脆鳴叫。
如果從天上看，一個旋渦還在，導致了降雨雲，籠罩了以方信為中心的上百公里區域，雨連綿下著。
直到夜幕降臨，一人才開口說話：「波動已經開始穩定，顯是內斂的開始了。」
一個冰肌玉膚清麗入骨的少女，正坐在了廳前小桌几邊。
這句話后，兩人就沒有再說話，窗外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了連綿的脆響，夜幕降臨了，自然是一片昏暗——雖然收穫不大，但是就算一點點也好，畢竟具現化本身，就是大有研究和借鑒的過程了。
「不了，就這樣吧，今天我要安靜，你就先去休息吧！」這個少女說著。
蕭紅琴的身上，那是噴泉一樣的力量，某種力量直接和她結合，從源泉中噴出，又轉化到了她身上。
所以大功德者，自然和天地人合一。
在整個城市中，有五個強大的波動，宛如黑暗中的火具一樣，其中一個就是蕭紅琴。
「我也是！」
可惜的是，分享錯了人。
「恩，他如有意仕途的話，大門就向他敞開著。」
最後，人書入手，方信看著手中的人書，嘆了一聲，也自一合，人書化成了隱隱的眾生，落到了其中，至於其它的魔法力量等，更是等閑的化入其中。
這種感覺，惆悵與寂寞，如是在以前地球小說上，據說是避之不及的事情。
與天有益，得天之功德，與地有益，得地之功德，與人有益，得人之功德。
同樣，虛空之下，大地顯示，漂浮在空中。
「與天有益，得天之功德，與地有益，得地之功德，與人有益，得人之功德，天地人共舉，是萬物具
「又見於萬物根源而定之，開功德之門，有進有出，有得有舍，天地降功德而人自回，人自回而使其萬物共化，萬物共化得以演化眾生，直通大道，如此，功德道開也，這是萬物之路，由此可進。」
稍走了片刻，就見得一支不知明的藤，莖是碧綠，宛然翡翠，葉子橢圓，在上面，幾朵小巧玲瓏的紅花，呈鈴鐺形。
「功德就是天地宇宙的生生之意，得功德者，自得造化。」
但是這個世界，不專於心性，而專于體系，心終是人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這是期待終於獲得回報的笑容，也是心中隱憂被消除的笑，她直直的撲到了他的懷中，拚命的把身體與他合在一起，聞著他的氣息。
兩人無話，直站著，時間又不斷的推移，直到天亮，這時，波動和雨水，都已經轉為輕微，雨雖然沒有停，但是已經是一種慣性的細雨了。
而得人者，進化和和諧，實是功德標準，但是具體來說，又有區別。
剎那間，陽光直照，落在了對面的女人身上，蕭冰和蕭紅琴，幾如姐妹，青絲飄動，身上隱隱流光。
「這是……這是具現化！」就算沒有專門走著某個領域，已經獲得的領域卻收發由心，只是隨著一念，在他的手上，就浮現出一片光，這光自虛無中產生，又真實的降臨在大地上。
風雨猛烈，只是外表，那裡才是源頭。
片刻之後，天地人三書就真實顯示，彼此旋轉。
方信想到那刻，不由露出笑意。
「聽說方信，還是要竟選議員。」
這就是開道了，功德道，自此而開。
兩人默默的吃著，吃完，才舒了一口氣。
這時，又拿起了玉如意。玉如意中，還是浮現出黃金色的光輝，十一顆行星已經打開了，這十一顆行星，都在旋轉著，一些光環圍繞著它們，越到裏面，光環越是明亮。
在她的眼中，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這一切都已經具備，現在無非是初步穩定和涵養。
無限的世界，萬古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傑，以絕代英雄之姿，大成不缺，而傲視古今，方信摸了摸，心中浮現出感慨。
殺一牛，就等於使不少耕地減產甚至荒蕪，這導致的影響就大了。
方信睜開了眼，前所未有的感覺湧來，他切實的感覺到了自己不再局限於人體，相交的波紋一圈又一圈。
片刻之後，他起身，現在已經成了，就等著一段日子的穩定和鞏固了。
想到這裏，功德之光，轉為無色，淡淡的波，象潮汐一樣緩緩盪開，與天地人都起共鳴。
喝完一杯茶，她站了起來，望著外面，在
「恩，是的，孔兄，你收穫了什麼？」又一人開口說著。
帝國藏龍卧虎，果不虛言。
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以及她的腹中那絲血脈聯繫，方信一笑，他張開了懷，頓時，蕭冰立刻就笑開了顏。
才思考著，方信就已經到了蕭家的門口，就在這時，對面也迎接過來。
一瞬間，他徹底明了，的確已經恍然隔世了。
觀看著這個，方信有些微笑，撫摩了片刻，又是一合，這玉如意，頓時就化成了一片片洪流，停留在了天地之間。
雨水淋漓而下，方信已經沉靜一片，其它就不必多言。
陽台上，夾著濃濃水汽的風，直直吹了過來，一個女士上前，低聲說著：「伊愛思小姐，是不是把門關上？」
蕭紅琴眸中異光閃過，說著：「他成功了。」
兩人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一人就「啪」的一聲，啟動了光腦系統，光腦系統自動照明。
當然，這僅僅是影視圈的稱呼。
行星之間，探出若干條螺旋狀的光帶。
站上一天一夜，並不成問題，不過時時集中精神感應，這完全是二回事了。
雨絲終於停止了，朝陽將雲染紅，宛然燃燒的天空。
附近幾個人面面相覷，女士是她的經濟人，已經跟了許多時間，見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下了決心，雖然無法理解為什麼她突然之間拋下已經定的日程，來到此時，但是也是無奈地說著：「小姐，那我們下去了。」
「成功了？」
此時，在一處不遠處的小樓前，站在窗前，看著萬千雨絲的蕭冰，不由有些七上八下。
感應著一波波力量，她伸出手來，眸子閃爍著光——人生的舞台，對他們來說，世俗世界的約束已經達到極限，再突破，就是海闊天空了。
伊愛思沒有說話，只是點頭，慢慢喝茶。
此間種種事，都可借鑒之，功德者，實是天地人合一之道。
方信繼續度步，玉如意能轉化萬物的根源，就在於功德本身是一種共有體。
「很少，和我的體系不太切合，因此並沒有領悟許多東西，只能算是略有所得罷了。」開始說話的這人，眼中明顯露出疑惑的目光，喃喃地說著：「石兄，你呢？」
說著，用手一合，書自淡去，變成了一片虛空，這片虛空在他面前旋轉著，方信隨之，就摸著地水，說著：「你應該是大地。」
方信俯視著自己，品位著那種痛苦和憤怒，但是並無更多。
林素素氣若遊絲，死亡前的哽咽，以及最後瞳孔漸漸放大，最終沒了聲息的過程，都清晰在目。
頓時，天地變色，斗轉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