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朝議

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朝議

「既然如此,岳名時,兵貴神速,那你明早就拔營罷,其它你等,就先退下吧!」方信說著。
「臣恭受。」方信說著,這王命令牌,倒不是很罕見,一般來說,省級主官就有,不過,王命令牌也可處死五品下官吏。
轉眼之間,正二品太子太傅就被擒下,方信不勝感慨,卻上前,鞠躬行禮,說著:「李睿送得大人。」
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方信就召見吳傑和他的四個弟兄。
再把一些事商量完畢,第一縷晨光,已經映射在大廳外,照出一片清秋之色,片刻之後,諸人都各自受命而出。
大楚國政,三司分立,一省行政主官是布政使,而巡撫,顧名思義,就是代表皇帝巡查安撫地方,是以集三司大權於一身,在本朝並非常設,是針對性職官,半欽差的性質。
說完,又請諸人坐下。
「……臣遵旨前往查看,見郡內立於大壩,又以數十條幹支渠引之,是以灌溉十萬畝,多種水稻,而使其地肥衍……此地士紳百姓,敬之,以公稱之,又頗有議,為其上生祠,此事體大,還需請旨辦理,望吾皇聖裁……」
「很好很好。」方信點頭微笑,又說了一些話,片刻之後,就見得岳名時暗中示意,而一個三十五歲左右,官品在參將的中年人出來,他黑紅臉膛,臉上就有幾處疤跡,單膝跪地,說著:「末將宜黃鎮柏鄉衛參將拜見大人,給大人請安,上次戰後,軍中損失甚大,人員不足三成,還請大人指示。」
能說這話,能想到這點,就已經是國士了,方信深深地望了望姜清柏這人,心中一動,卻只是「恩」的一聲算是知道了。
張琢也自站起,跪下說著:「是,主上。」
五更中,就是凌晨四點,城中宵禁就開了,外城入門,還需要到三刻,但是城內居住的人,已經早早起來打算,到處有騾車和手推車。
而祁秉啟自行把自己的官帽取了下來,這時已經準備好的幾個刑部的人員,先上去行禮:「祁大人,上命所差,還請寬恕。」
文薄參事,為幕府屬員,掌總錄文簿,舉彈善惡,參与政軍之事,雖是才是正七品,卻也不凡了。
一個月時間對訓練成軍,的確太少了,可是,在現在的情況,也是無可奈何,而且方信也沒有打算拚命為那些衛府充實多少精兵。
沈軒這時,已經五十歲了,聽了這話,清癯的臉露出一絲笑意,從容跪下說著:「是,主上!」
李爵府第,庭深院廣,門樓高聳,大門立有一對石獅。
又嚴懲那些不聽號令的土人,訓練三千鄉兵,使郡內五十六土司臣服。
「回稟大人,還有一萬石,其中七千石,是軍糧。」
「主上哪裡的話,蒙主上恩典,無以以保,今方是吾等機會。」在場幾人,都是十數年中心腹,齊聲答著。
方信直送到門口,等了片刻,才回過來,就被迎到了內廳,先是換了衣服,而府兵也交替了防衛。
「帶來了,有請聖旨。」方信說著,先一撩官袍,就在眾人面前,向著已經準備好的香案,跪了下來。
祁秉啟退後,讓方信上得正台,又說著:「有請尚方天子之劍!」
「雖是整修,但是關中也不可不防,其它諸衛,可先在關內修整,各作名冊,再作安排一一整補!」方信說著,掃見各人。
而這次,是受旨接受全省大權,因此應該來的人,都來了,密密麻麻,就算不論士兵,也有上百官將,而在中心,還有一個老者,這老者就是前巡撫祁秉啟。
片刻之後,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音,到了門口,恭謹請示,等方信再批准,吳傑才進得門來,在燭光下,他身披盔甲,佩著長刀,行動時,雖然已經三十多歲,那股驃悍之氣,就如狼似虎,見得了方信,跪了下來。
話說,全省大潰,名義上存在三鎮五衛,總編製八萬人,實際上只餘一鎮三衛了。
不過,這身體也算的是一方大員了。
滿員八萬人,方信才不會立刻補充完畢,這不但魚龍混雜,多半是雜兵,而且也無法承擔如此大的消耗——朝廷給的這批五十萬兩銀子和二十萬石,是對上次大敗后的補充,至少在一年之內,是別想著有任何補充了。
說是如此說,卻也把一條有著黃布的鎖鏈扣了上去。
「老爺,現在才四更呢!」紫沙回答著,她上前大方的為他穿衣,毫無矯揉做作:「不過大少爺,已經起來讀書了。」
「是,末將認罪。」在場的將軍相看一眼,一起跪下。
方信先不召見武將,按照品級,先召喚文官入內拜見,果然,沒有多少時間,就見得六弓郡太守蔡佑德,帶領著屬下縣令等上前拜見。
「姜參事。」方信想了想,說著,既然已經任命,就以職稱稱之。
「沿途危險,你可攜帶黃金千兩,我派府兵四人,保護與你,切切小心。」方信想了想,又說著。
「萬歲!」眾人又是跪下。
她點的蠟燭,都是大燭,那丫鬟一口氣點上五根,才肯罷休,頓時燭光照耀,方信隨口說著:「紫沙?現在幾時了?」
方信點頭說著:「這我也知曉,兵不在多,而在於精,那就先編三個隊正,其它的以後補充,皇上聖旨已下,十天之內就要啟程,你可速速去辦。」
正三品之上的將軍,除非是戰時,不然就是虛職了。
秘密記載有之。
頓時,就噼啪連聲而起,方信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一驚,這等人也不好左右啊,暗自嘆了一口氣,卻心中並不慌張,現在大楚根基還在,無論這些將官怎麼樣驕狂,如真的動真格,就憑自己天子劍,也可斬得了他們,當下不以為意,聽著外面噼啪棍子而打下。
「是,上次大敗,末將自是有責,不敢有辭,不過,西夷猖狂,如不補充重建鎮衛,下次再犯,難以抵抗呀!」這人立刻回答地說著。
「回撫台大人的話,郡內原本有五萬一千戶,但是現在卻有著十數萬流民要等待安撫,數目不可細辯啊!」蔡佑德苦笑地說著。
聽了這話,方信眸中幽黑,徐徐地說著:「這事本撫已經知道了……凡事自有統籌安排,而且,有恩有刑,你等之罪,可認了?」
沒有過多少時間,先是聖旨放在盤中請了過來,再后,就是一行人進來,到了裏面,他們就行禮,稱:「主上!」或者稱「通達公!」
三洞關有正式品級的將領,以及關后還存的最後一個郡的太守和五個縣令,都在已經準備好,在大府門口等待。
姜清柏點頭,說著:「必不辱命!」
但是,上任之時,第一個要求就是對情況瞭然於心,因此提前派人輕裝上前,調查和摸底,是必須的。
大禮之後,方信溫言笑著,請各位大人坐下說話,當下就問著一些郡內縣內的基本情況。
方信雙手按膝,第一次見面,也就問上幾句,這些將軍至少在表面上,還是恭謹有禮,一一回答著,基本上也沒有大錯,方信點了點頭,溫和地看著這些將軍,微笑地說著:「各位將軍都是氣概不凡。這次本撫前來,是要多用各位了。」
諸人瞭然於心,接到聖旨已經有三天了,直到現在才召見府內諸人,這個新任的正三品安昌省巡撫,也算是有耐心了。
但是直到如今,卻得了機緣,衣服穿好,他就說著:「把聖旨請來,放在案上,還有,請府內諸先生進來。」
「恩,你有三衛,左衛可去永甸縣,右衛可去洪田縣,你中衛可去焦田縣,加以修整,補充兵力,恢復編製。」
這些人和土人有著深仇大恨,正是可用之人,但是這時,他不動聲色,只是點頭,又請武將們進來參見。
說完,立刻又有人奉上兩個盤子,裏面雖被布遮掩著,卻也知是金銀,這些刑部的人員頓知何意,知道是稍稍關照的意思,也不作聲,收了,就立刻出營出城。
巡撫的幕府長吏,也是正六品了,實是幕府中屬官第一人。
話音才落,眾人就山喊萬歲謝恩,方信站起身來,此時,他已經是正式巡撫了。
「你鎮現是我軍主幹,就優先補充了,你鎮還有多少兵?」
方信掃過一眼,只見得一個俏麗的丫鬟,才穿著單薄的內裙,似是才從床上起來,不過雙丫髻已經繽上了兩朵珠花環,年大概十五六歲,身材已經發育完成,瓜子臉,明眸皓齒,甚至是可愛。
再后,卻是各衛參將,其中下廣衛周冰斌、雲陽衛蔣文軒、關里衛許鵬,並不屬於參旗鎮管轄,至少是法度上如此。
至於西崗府,編製上是有,現在早就幾乎全滅了,等於空白,而方信也不準備立刻建它的上司衛鎮,這就給予這支相當獨立的地位。
這一來,就將眾將打懵了,不過瞬間就相看著,大廳內頓時一片寧靜,這時,岳名時起身,卻說著:「先帝簡拔於我,經歷遼通、安古山等大小戰陣六十場,也算是勝多敗少,想不到前次出戰,卻大敗而回,戰死者七千人!末將的確有罪,愧對先帝和聖上,愧對戰死的同僚,末將認罰!」
明文十九年三月,改年號為永安,是永安元年,六月晉為晏陽省南雲郡知府,一直到永安七年,當了二任六年知府。
祁秉啟神色木然,淡然說著:「聖旨可帶來了?」
「回大人,我鎮法定一萬八千,現只有九千。」
「屬官在。」
這六年知府,設工程,攔溪築陂,開出十三萬畝良田,吸流民,使郡中漢族,從三萬四千戶,變成五萬二千戶。
「去喚吳傑進來。」方信最後吩咐地說著。
方信策馬而進,從轅門而入,但是見得這個老者,卻翻身下馬,拜了下來:「下官李睿,拜見太子太傅。」
祁秉啟,就是當今聖上的老師,雖然現在已經屢次大敗,削去官職回京問罪,但是方信還是不敢怠慢。
說著,眼就紅了,一跪之下,率先出廳,任憑責打。
方信聽了,默默的點頭,望向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年輕人蹙眉沉吟地說著:「主上,而且我認為,這安昌王實不可測啊,你看他穩紮穩打,漸漸蠶食,既非急進,又非無為,似意圖拖著朝廷啊!」
功德體到底忍耐的住,六年來兢兢業業,與寂寞為拌,完全不參与朝政,甚有雷霆雨露都是天恩的意思。
「主上!」沒有多少時間,他們就上前拜見。
李睿為晏陽省南雲郡知府六年,自然和土著衝突,大小戰七起,也收集了一些經過軍事訓練和戰場考驗的勇士,以佃戶之名帶回李府,卻加以恩遇,因此,雖然正式府兵才十人,吳傑聽了,卻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多謝主上。」
丫鬟紫沙頓時肅容,回著話:「是!」
祠者,供奉鬼神、祖先、聖賢的廟堂,也就是說,如是有生祠,就等於現世封神,享受百姓香火和供奉,自然有著不可說明的好處。
再禁械鬥、清監獄,境內肅然,賑濟災民,教民養蠶、紡織、種植、養殖……六年工夫,硬是把一個落後郡,變成了一個相當繁榮的郡。
姜清柏也自跪下謝恩,倉曹參事正七品,掌管幕府所有財政和倉庫,類似戶部。
方信拜,畢恭畢敬地用雙手接過這把不起眼,但是具備可怕的權力的寶劍,然後交給身後之侍衛,這侍衛捧著它,肅然站好。
沈軒十年前跟隨李睿,一直為其重用,在府中資格漸老。
特別是張爾滸、劉安、李宣、趙林、賀世河、方策、楊廣寧、祁秉啟等八位三品甚至二品高官,或戰死,或戰事不利而下獄,朝野官員,都談夷色變,言及西南之事,皆縮朒不敢任,這也是為什麼輪到方信去的原因。
這句話意味深長,而這太守卻聽明白了意思,躬身說著:「是,下官明白。」
這些人,都非易與之輩,在軍中勢力根深蒂固,和地方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頓了一頓,他就說著:「現立可集勇士百許人,編成二個隊正綽綽有餘,一營五個隊正二百五十人,就嫌不足。」
才傳出令,就見得十數人魚貫而來,他們身披重甲,身上的鐵甲環片叮噹作響,入得門來,就屈膝行軍禮,跪在方信面前:「末將拜見巡台大人。」
「末將在!」岳名時不得不立刻跪前。
而此時,雞聲也此起彼落,此時,方信自李睿身上醒來,他現在投影,只能有一處,因此領悟玄機后,立刻從夏語冰的那個位面撤離,反而投影至這裏。
方信對此,還是相當放心的,府中甲士或者預備甲士,數目不多,挑選必是精銳,雖然才百許人,卻也可保護其安全了。
「既然認罪,在此用人之際,本撫可許你等戴罪立功。」方信起身,緩緩踱步,旁若無人,徐徐說著:「然軍法森嚴,不罰不為罪——來人啊,推到廊下,每人二十軍棍!」
為首的,就是一個中年人,穿著盔甲,一雙眉毛如刀一樣挑起,透著一股殺氣,此人正是參旗鎮將軍岳名時,其後,是他的副將魏羽安。
「此去西南,糧草和情報為重,你責任重大,可先去西南,一路觀察情況,特別是三洞關的情況,可否?」
「是的,主上,這安昌省的確已經糜爛不堪了,安昌王為王,多仿本朝,軍政合一,編十二府,十戶設一佐,有佐長,百戶設一營,有營長一人,千戶設一總,有總長一人,萬家有一府,設一都督。而淪陷百姓,又設郡縣,管理漢民,以作耕作,如今,安昌八郡,只餘六弓郡五縣了,因此通達公這去,實際只是一郡之令,這朝上袞袞諸公,也真是打算的好。」沈軒冷笑地說著。
朝廷批示,許之南雲郡自建一座生祠,並且晉李睿從四品翰林院侍講學士,這職司撰集文章﹑校理經籍、講論文史,但是實際上就是明升暗降,一下子就在翰林院中清閑,這一清閑,就整整六年二任翰林院侍講學士,並且按照正常資歷,又晉陞一級,為正四品文淵閣學士,但是還屬於清貴之職。
三洞關、六弓郡五縣,方信默默想著,卻只得一笑:「皇上既是有命,那我等作臣子的,只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己,諸位卻可不去。」
「吳傑,今我任命你為典軍校尉,正八品,按照朝廷體制,巡撫幕府,可建一營之兵,為我親衛,你可多擇勇士入內。」
這不但是保護,同時也是監督。
「是!」眾將應命。
祁秉啟更不搭話,只是拿出聖旨,大步走向香案,回過頭來,還是這種淡然的神色,只是說著:「眾人接旨——」
「那好,各鎮前次大戰,的確損失不小,是要補充,但是補充也要一一而來,不可毫無章法,岳名時!」
這的確是造福于萬民的大事,當地南雲郡人,因此非常敬愛。
這句話一說,方信就凜然一驚,知道此子不凡。
如是數鎮之長的大將軍,多半是正四品,也有正三品,但是兵部尚書,也只有正三品,如此正好節制。
方信掃視周圍,見得一百五十親兵都已經在列,別看這支嫡系部隊才百許人,但是有沒有,可是天地之別。
「通達公,十數年下來,安昌王政令軍事都豐滿,現有精兵八萬,都是百戰之兵,而朝廷據守三洞關,只有兵三萬,並且,這十數年來,朝廷拖在西南泥潭上消耗,已經耗費了二千萬兩銀子,朝廷實在已經舉步艱難了,不然,也不會許之主上為巡撫,開幕府,掌全權,自籌兵餉了。」這個說的人,卻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這人卻是當年認識的魏南竹女婿張琢,張琢實際上也是大大的人才,可惜考運不佳,到現在都沒有考取進士,魏南竹死後,他就也投入了李家。
「一月半月之間,我想還不要緊,一月之後,六千中,你等挑選六百,一百補充本撫親兵,五百歸你,不過下月再會召一營,連著三營。」方信說到這裏,就示意他們退下。
四十一天後,方信一行人,踏入了三洞關。
這裏本來就有功德體,連接上非常容易,因此片刻之後,記憶就消化了,方信眯著眼睛一笑,才起身,有些動靜,就聽見外面低聲說著:「老爺,您醒了?」
頓時上千人,都跪拜,三喊萬歲,然後靜靜等待,上面傳來了那平靜到甚至絕然的聲音:「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雖為舊臣,安違祖制,朕明法敕罰,當免去祁秉啟之職,回京聽候……李睿忠君報國,素有才幹,領安昌省巡撫,代朕巡查……卿能撫定,朕又何吝功爵之賞?欽此!」
方信看了看,淡淡說著:「諸將起來罷,請坐!」
後面人就拿著金盤,放著聖旨,送了上來。
這事甚至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奉請印信。」這是最後一著,又有人奉上巡撫的大印。
「姜清柏,你可為倉曹參事。」
「是,主上。」
整個三洞關現在已經是兵營,按照大楚的軍制。
更加不要說對其它關於勢力方面的考慮,以及政治因素了。
但是現在,他硬著在西南,不徐不急,拖著朝廷在西南進行連綿的泥潭戰爭,既不能退,又不能進,使朝廷得以年年失血,果然,才十年,大楚朝廷已經抽盡了力量,外強中乾,甚至有時連天災都無法安撫,民心漸亂,氣運漸消,已有小股起義軍而起——這好比一人,雖然才是中年,但是如果不斷失血,也會日漸虛弱,直至死亡。
這支親兵,都是這十數年來,漸漸挑選而出,關鍵時不但具有保命符的意義,也可殺將奪軍,雖說自己受皇命統軍,但是連親兵也沒有的話,那只有當傀儡的份。
大楚,對軍隊控制很嚴格,若無上級允許,不許私下招募兵員。
長子李凝文,現都已經十四歲了,而這個身體,也有三十三歲了,是啊,一恍惚之間,就已經十數年了。
話音一落,方信就點了點頭:「你是范傑彪吧,我已經聽說過你,是身經百戰的勇將,不過,上次戰役,大敗而回,軍中上下都有罪責,你可知道?」
聽了這稱呼,方信略略有些苦笑,拱手說著:「蒙皇上恩典,為安昌省巡撫,不過,這可不好當啊!」
等方信接了過來,所有在場的人,全部跪拜:「標下(下官)拜見撫台大人。」
方信大隊前去上任,沿途加上家眷和幕府人員,至少有五百人,這走起來,當然很慢了,能夠在二個月內達到,已經算不錯了。
二十棍子不多,但是也打得諸將人人屁股紅腫,還入內謝罪,叫了他們起來后,方信轉身,對著有些惶恐不安的六弓郡太守蔡佑德說著:「郡中,還有多少糧?」
「明日參旗鎮出城,這營地你就占之,安榜招兵,必選其剽悍,先選六千罷,你等各當臨時隊正之職,給你們一個月時間,從中訓練,並且挑選可用之才,其數為十分之一,當第一個月完成,本撫就任命你等為西崗府代理翊麾校尉,從七品,以後若有戰功,才可理所當然的提拔於你等!」
這時,早已經準備好的親兵魚貫而入,齊聲:「是!」
五人一伍,十人一火,五火一隊,領五十人,隊正已是朝廷從九品命官,五隊一營,營正是宣節校尉,正八品,四營一府,一府一千二百人,首官翊麾校尉,正七品。而一府之上,還有衛,四府一衛,編製五千五百人,正六品昭武參將。三衛一鎮,一萬八千人,正五品,各有將軍稱號。
姜清柏立刻露出一絲微笑,拱手答著:「是,這本是應該。」
兩個甲士肅立,身披甲衣,腰佩長刀,此時,正是黎明前的時刻,而這兩個甲士卻巡查不動。
「是,撫台大人。」岳名時聽了,應著。
說著,門就開了,一支蠟燭點了上來。
而且,並非沒有好處,這六年來,一直與清貴文人來往,自是漸漸聲名而起,朝野之中,不少學子都讀其李氏六書,影響力量在無聲的蔓延著。
等他們走了出去,方信立刻就又對著六弓郡太守說著:「到了府中,給我安榜示民,就說本撫在關城中建民兵營,招兵擇優而入,先不必說。」
而這,滿足八萬人消耗,三分之一都不夠!
這情況基本屬實,方信眸中閃過一絲光,安昌王是土人,就算他本人想著參考漢制,也無法避免土人和漢族的衝突,為了鎮壓,屠殺是無法避免的,十數年中,已經有多起,所以屠殺之後,逃亡到相對安全的地區的漢民並不少。
方信手持潛淵劍,凝視著朝陽。
從記憶中,他也知道,此時西南形勢,已經越來越危急。初壞為危局,再壞為敗局,三壞為殘局,至於四壞——幾無局之可布矣!十年來,西南戰死殉國的官員和將領,單是五品以上,已經有41人。
大楚國制,尚方天子之劍,可以署理地方政務、對五品以下官員可以先斬後奏,對三品以下官員可以就地停職,巡撫權威極大,就是因為對巡撫一律下賜尚方天子之劍。
方信掃看,心知他們都算是忠誠,因此一笑:「那好,我可開幕府,自可任幕府官員,有長吏一人,總管府內事務,沈軒,你可任之。」
本朝巡撫,開府建衙,大門之外,立撫安、鎮靜二牌坊。政令之布、賞罰之施,皆在於此,而諸將出兵、受律、獻馘,亦在此,可所謂權重,與節度使相當,朝廷是不得已而設之,並不常用。
「有請王命令牌」這實際上,就是旗牌,旗以黃色絲綢製成,上有「令」字,天子之劍,當然不可輕出,平時代表著巡撫的,就是這王命令牌,而執掌旗牌者稱旗牌官。
吳傑、伍洪榮、項辰、阮俊、田中藝等人,立刻會意,聽令,只是吳傑還是有些擔心,說著:「那主上的安全?」
一般來說,生祠都是立有大德政於民,才得以百姓立之。
這也是本世界的一種很典型的情況,對官員來說,三品是關鍵的一步,達到了,就可稱某某公,李睿的字是通達,因此可稱通達公。
等基本的安排完畢,方信走出了殿外,到了高階之上,卻眯著眼看向西南的太陽,感受著遠處隱隱衝起的力量,按劍一嘆——要成大事,還需外援,是時候和蕭紅琴坦牌了。
「張琢,你可為文薄參事。」
大楚立國一百六十年,根基深扎,如安昌王急進,直接威脅到大楚的根本,只怕只能成一時之患,雖可縱橫一時,終會被動用傾國之力不惜代價的大楚傾滅,雖然大楚也討不了好——這隻是為新主開道而已。
各人略一遲疑,卻無法抗拒,應聲受命。
「巡台大人有命,末將敢不從命?」岳名時帶著眾將起身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