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零七章 地上
七女連忙望了上去，這地原來是一處小峽，臨著一條七八米的河。因那裡河川甚急，所以人數不多，寥寥二十幾戶罷了。
直過了三小時，她才睜開眼睛，笑地說著：「徹底弄明白還需要時日，但是大體上已經明白了。」
選擇地點，還必須原來沒有正神，有正神的話，就會引起糾紛，甚至受到討伐。
其也不以為意，畢竟方信早有盤算。
等一片水光擁著全身，緩緩入內，降下一看，隻身已入水府之中，比起三年前，水府中變化更大，異藤布滿，絲絲而垂，間以繁花，燦如雲錦；珍本萬株，清馨四溢。
大禹時，洛河中浮出神龜，背馱「洛書」，獻給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為九州。
這個世界，奪舍的事，極傷功德，而轉世雖然不傷功德，卻大部分真靈昧暗，淪於世人之間，七女自覺自己又不是什麼功德動鬼神的厚德之人，師門也不能通天徹地，再想修鍊就難了，所以都思考過了，選擇神道。
本來已經相對成熟了，現在反覆實驗，更是如此，幾次之後，方信不動，注視著一個改造格局，只見這方水土，改造之後，臨江滋潤附近數十萬畝之地，洪水危害頓時減少了七成以上。
山神不肯，那就在臨江範圍內先實行，等恩澤一方，得了功德，順了民心天意，再挾著大勢，攻略此山林，形成山水循環。
蕭冰閉目消化，片刻之後，就見得五行運轉越發清晰，自內透映，也是清光隱隱，話說雖然是施工圖，但是裏面隱含著方信對天地人的理解，自然對蕭冰有著極大益處。
山神聞言瞠目結舌，心中盤算許久，才說著：「此人治水，小神的確阻擋不得，但是若要主動參与，卻只怕有著阻礙天地陰陽循環化生之罪，小神安可當之！！」
只見蕭冰五氣隱隱在身中，主體向左旋轉，其又有向右旋轉，這是順生逆克之理。
方信只是一笑，心中卻想著：「難怪此神到現在，都這點功行，無非是循規蹈矩一吏罷了！還不如成王爽快果決，它今日推辭，來日就得不了功德了。」
睜開眸子，就見得七女恭謹的等待在外，見他醒來，拜上，口稱：「主上。」
非僧所說四洲所屬。
山神自是出迎，又迎到了客廳之內，清香陣陣，山府靈氣濃郁，這不但是地龍之氣，也在於青木之氣。
方信仔細思考片刻，隨念而動，這沙盤上就起了變化，一個個螞蟻大小的人，出現在沙盤上，而進行著工程。
這也是方信的用意，聽了這話，方信點頭，說著：「所以這事你去辦，今年就可以開工了，我且去千英山，以取得火德之術，這樣五德就圓滿了。」
方信看了他一眼。
戎州有一小國，是崔國，是有十八郡。
方信端言說著：「你等只要好生去作，就此一項，就可抵消你等所欠全部功德，你等帶著我水府烙印，份屬天眷，只要不惹事，自然無人為難於你，如果有
山神回絕了方信的提議，不由深深致歉，又說了幾句，知道方信收集五行之術，就笑地說著：「我得水伯之助，一直以來，無以為報，這五行之術，我卻有土德和木德之術，都是三卷，可予水伯抄錄。」
方信閉目，就到了世界珠之內，世界珠內自然演化一方世界，其中有一處，特別分開，卻見得山高水秀，層巒疊蟑，氣象萬千，仔細看了上去，那深山大澤，密林幽谷，直到平原江河，卻是和臨江附近一模一樣。
「這裏本是荒蕪之地，人煙稀少，所以也沒有設土地，你等可去，我會讓人建七女祠，也可通過朱新，由國王封賞為神，雖然七人共分一塊，但是也算是入了正職，日後功德增多，自可晉陞。」方信想了想，說著：「這地日後分流工程，周圍必可開墾數萬畝良田，日後百姓必多，不失一方香火。」
頓了一頓，他說著：「土地神雖小，也是福德正神，首先要有功德與民，受萬民供養，其次又要獲得當地朝廷的例行封賞，最後獲得天帝詔書，你等自身功行是有了，卻還需有益於一方鄉民。」
方信微笑，想著，與這人了結了善緣也可，當下就說著：「真是我願，不敢請耳，實是感謝。」
這區區一國之君，本身也不過是蛟罷了，如要成龍，起碼必須統一一州罷。
而朱新不具備此種格局。
根本不需要與古代河圖洛書一樣。
二人坐定，侍女上來送茶，山神先說了感謝，又說著：「今水伯來此何事？」
「哦，它有火德之術？」
風景卻是極美，水汽溟濛，使得一處小山之上，草木華滋，鬱郁森森，這山只有五十米高左右，由高降下，成一斜坡。
「而金銀也是難事，要人出錢濟貧，就必須完成他的心愿，至於行法搬運，也只能濟得一時，必須在時日到了之前，還上去，就算如此，這搬運本身，就要折得功德——如此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河圖是天文，以黑白而論陰陽，洛書是地理，以五行論運轉。
水府之中，見得那棵朱果樹綠蔭蔥蘢，生機極盛，而周圍藤蘿滿生，又滿布著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異卉，觸鼻清香。
此方山水循環，再挾大勢，攻略其它二河，形成全局，可進于江龍之處。
又上演天地，見得天玄地黃之氣分開，玄氣上升，黃氣下降，再隔一會，又現出日月星辰，形成風雲雷雨的天象，對應著下面五行。
這黃金有著一千兩左右，七女卻是極聰明，自然知道濫施金銀不但無功反而有過，但是關鍵時施點卻可救民救人，都應聲說著：「謝主上，我等都知道分寸。」
方信採取的就是「河圖洛書」中一項周天運轉的思想，也就是一處治水，就建一處之功，下處再治，建成就自動連接上次工程，形成更大的循環，以此類推，理論上可演義到天高地厚。
迅速回到了水府，這時，水府靈氣已成，一處噴泉，就是取水府靈氣。
當然，兩者實際是相互滲透，實際上只要說一句：左旋相生之理，並陰陽造化之功，行萬物術數之演，記四季生殺之機，合天地人之道。
此方世界，有九州之地，是以名之神州、次州、戎州、兗州、冀州、台州、濟州、薄州、陽州。
方信說了幾句，就轉眼告辭，瞬間就是無影無蹤。
而且，七女都已經是四階陰神，離陽化只有一步，一旦達此，也可名錄天籍，等閑不受劫數輪迴，所以都願意走神道。
所以朱新，有此白蛇，也位居公侯，權傾朝野，理所當然。
當然，享香火時間長了，功德厚了，一般來說，天帝也會冊封，但是要引起天庭注意，需要的功德量就大了。
直到整個地區的工程，一塊塊和電腦中一樣標記好，何先何后，何重何輕，都已經完備，也不過是一小時時間罷了。
到了內室之前，門無聲打開，七女進來，就見得蕭冰和方信都坐在雲床上，正在修鍊，卻是不敢打攪。
平原土地得土德，而山神，既得山林之木，又得大地之土，所以有土德和木德二種，程度是三卷天書，也就是伯爵層次的品級，方信現在得的也是這個層次，這樣一來，五行就只欠了火德了。
水木相濟，頂上功德只余了五萬左右，薄薄的一層金光。
「恩，已經完成了。」方信伸出一指，只是一點，只見指甲上一絲極細微的光色彈出，整個施工立體圖，就灌輸到了蕭冰的腦海之中。
「幼主八歲，三年來，朝政甚是激烈，原本御史大夫落職，朱新就得了便宜，現在已是御史大夫，執掌全臣奏章，下達皇帝詔令，負責監察百官，是副丞相——雖然只是派系之間的平衡，到底已經位列三公，與往日不同，如是願意中立或者外治，必可得願，雖然全面開工還不足，但是開展一郡水治卻已經綽綽有餘，條件已經成熟了。」方信說著：「我這三年來，已經讓王廬專習水利之術，已有成效，經過推舉，他也可就任縣主簿，正好輔助朱新，然後就在此郡先治水一方！至於具體怎麼樣進行，你已經有了施工圖，只管慢慢傳達給王廬。」
這就是沙盤了，當然只有臨江附近的一片，真正看了上去，見得一草一木都是相似。
首先，鄉民自建而沒有經過朝廷正式冊封在案的小廟，在朝廷看來是淫祀，在鬼神看來就不是正神，而是野神——因此如果地方官員搗毀淫祀，那是一筆政績，而修道士搗毀，也是一些功德（至少不會有罪）
方信默察它意，知山神言出由衷，笑地說著：「尊神有此顧忌，理所當然，我焉能強人所難。唯此人計謀已定，必要實行，按照神人法則，已經阻擋不得，現在我等只不過藉此而得功德，以圖山水周
如此浩大的工程，想一功全畢，那是不可能的事。
這時蕭冰還在五行運轉，方信也就不叫醒，只是沉於世界珠中。
這花一出，整個水府之氣就發生變化，本來水府絕大多數是水德之氣，但是方信閉目不動，其靈氣就徐徐而化，直到三成左右化成青木之氣才停了下來，而那些種植的草木，更是直接受了木德之氣的滋潤，迅速運轉起來。
陰神庇佑鄉民，鄉民為其建廟，久而久之成為土地神，這的確是一條可能的路子，但是其中也要過上幾關。
只是出手，必是造化罷了。
所以如果露出來，那激蕩的五彩天子氣，必是一往無前，殺機森然。
雖然現在還不能推演氣數命運，但是某處工程需要多少人，加入什麼工具就可以增加效率，怎麼樣才能事半功倍，以一當十，怎麼樣才能既改造環境，又有利人類水田灌溉，這些都在世界珠中一次次演化。
七女本是陰神，除了少數地點，百里之間日夜可過，這塊地區也不過50萬平方公里，劃分七塊區域，就是七萬平方公里，三年時間一一經過，足夠了。
這時，七女見方信睜開眼，就一起伏下，口尊：「主上！」
九洲各其廣大，列國無數。
他不能成蛟成龍，實際上，不僅僅是龍氣多寡，更在於那命性的秉德。
「主上，我等早已思慮清楚。」
七女相看一眼，大扇就上前說著：「主上，我等受魔道禁法，受其驅策，殺人取魂，雖然主責在於煉法之人，我等姐妹也受罪孽不少，若是這樣下去，必須永服苦役，終古沉淪，直到萬劫不復，如今主上經神法度化，又許之將功折罪，實是再造大恩，轉世之事，真靈多半昧暗，我等功行淺薄，只怕淪於世人之間，我等姐妹，願走神道。」
「臨江之水，時有沖得沙金，我才行法禁煉，得了些金銀，你等要顯神通，帶上此物，就可以隨時濟窮，當然，也不可單單依靠這來成事，需知百姓還得自力——但是關鍵時卻可緩急了，你等明白不？」
方信聽了，點頭說著：「那可先從土地神當起。」
蕭冰自然知道這個意思，點頭應了，說著：「我如今修鍊甚速，五氣運轉已有小成，想必只要突破中成，就等於突破五階了，這些功德，卻也是我所要。」
他也是走過開國的人，所以才明白，大凡開國之人，那命性之中，都有著那種開天闢地不畏犧牲的秉性，充滿了那種氣吞天地，無所畏懼，無所顧忌，破壞一切顛覆創造一切的精神。
說完，也不多說，令七女下去作事。
方信見她們把這事辦成，等日後大功告成，必有功德，不但可以七女所欠的功德必全數補上，還有多餘，就說著：「你等辦的不錯，你等是陰靈，你等是選擇轉世投胎，還是進入神道呢？」
而且，自方信到現在，也差不多十八年，這十八年中，一些挑選出來的蝦精魚精之屬，得授水訣
「既然如此，那你等就去吧，此地也屬我臨江範圍，卻大可權宜行事，若是有事，直入那條小河，也可入江見我——去吧！」方信說完，擺了擺手。
而方信卻是不同，一朵玄黑之花，在頂上翻滾，這花本身玄黑，卻有清氣繚繞，一點雜質也沒有，而在其後，又凝出一朵片青色雲氣來，這雲氣青翠之極，與玄黑之花相應，並且混合著黃金色的功德之光，玄黑之花每旋轉一次，青色雲光就吸取一分功德，越發清亮，片刻之後，青色雲氣猛的一震，功德之光內收，蛻化成一朵翠青之花，同在頂上翻滾，清氣繚繞。
「主上，我等周遊全地，雖有波折，卻也有驚無險，已經辦成了。」大扇代表七女，把七顆珠子獻了上來。
方信在噴泉前的一處小亭中坐下，見這噴泉，點點水汽噴出，落在地上，濺起的千萬點水珠，聲音疾徐成節，宛然一曲音樂。水珠到了地上，或者遠處空中，就化成靈霧，滋潤著附近的植物。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就見得格局已頂，整個臨江附近，是煙是霧，天玄地黃，而天地之間，五氣向左循環旋轉。
當然，這話就不必說了，生死全在一念之間，方信不是它什麼人，自然不必為它擔心，當下哈的一笑，說著：「神有敬天畏地之心，本是應該，既然如此，那本神就不勸了。」
只是片刻，就又來到了化雷山脈。
方信眸子一片恍惚，似有似無，這就是大功德了。
方信設計出整個施工圖（注意，這種施工圖是道化的圖紙，和一般不同），就算什麼事不幹，也可得一半功德了，其它的具體施工，自然要蕭冰為暗中主持，與朱新明處對應，也可分得一些功德。
說過此話，方信就要出去，卻見山神送出，方信堅辭，山神作揖依依惜別說著：「水伯遠去，小神就不送了。」
七女雖不知道何意，但是見他神情，就知道重大，拜了之後，就退出去執行。
七女仗著陰神來往快速，都已經行遍於地區，迅速回到了水府。
當然，方信之道，得其道而忘其形，不必照搬，只要明白其中要意，又何處不是呢？
頓了一頓，突想起一事，又說著：「水伯若要得火德之術，可去千英山。」
方信取來，只是一看，就笑地說：「好，你們作的不錯，辛苦了！」
山神聽了，不由變色，這種大工程，卻是改山換水，造成的影響非常之大，它畢竟是此世界的人，說著：「水伯濟世惠人，本是大功德，但是這等擅改天地運數，是何等重大？小神或可應諾，但就算小神應了，其它三江，各國正神，涼江水神，以及大江龍君方面，都是問題。」
手一抓，又取出一塊黃金：「神力救人，不但消耗大，而且也有諸多忌諱，最關鍵的，卻是許多事情，不是神力能改變——比如說，人如果一時窮困，沒有飯吃，難道你還可以變出
七女就恭身應著：「是，主上。」
這七個珠子，實際上就是方信製造的攝影珠，能把周圍百米內山水情況記錄下來，最後填充整個推演沙盤，確定最後的施工方案。
此是兵法，也是道術，只是這樣一下，這山神就走到反面，成了這大勢的阻擋者，成王敗寇，到時事成，別說有功德了，說不定還會獲罪。
而改造好的那些水渠，又似血脈一樣，自急流浩蕩而始，又分出水流滋潤大地，五行運轉的靈氣，徐徐擴散。
「是的，千英山是火山，內有地火，所以得火德之術。」
這種精神純粹凝聚，就是開國太祖的本質，所以才有，千萬人中捨我其誰的氣概，所以殺伐決斷從不遲疑。
七女拜了拜，應著：「為主上辦事，豈敢！」
方信也不意外，只是取出七珠，說著：「你等攜七珠而游此國，給你們三年時間，除了你等不能進的地點，巨細不漏，可否完成？」
方信默然，見得增加了因素，有些地方就不太適宜，又給予修改演化，如此許久。
這些她們也知道，當下七女就拜下，說著：「還請主上恩典。」
當下，就把朱新的計劃說了出來，又說著：「此國有三江，三處源頭，各予治理，必涉及到山林，卻是要尊神配合。」
一陣風吹來，陽光照下，上下蒸騰。
方信說著：「你等辛苦了，所職可辦成了沒有。」
這些年來，對這個世界的天地人運轉，以及五行之數，都已經研究甚深，七女帶來的地理資料補充上去，就水到渠成。
方信現在，對整個地理清清楚楚，大工程之後，自然本來偏遠無人的地區，會變成肥沃之地，所以方信很快就是空中一點，在空中顯出臨江附近的一塊地點來。
方信恍然大悟，回禮說著：「謝山神，請留步！」
山神就取出了六卷天書，方信只是拿來一看，翻讀而過，就銘記在心。
又行一陣，才飛身而去。
等方信再睜開眼，蕭冰就笑著：「已經完成了？」
蕭冰雖然不能直接將功德轉化為力量，但是功德對她的修鍊也有非常大的作用，不但能保駕護航，去除心魔，還使鍊氣易清，功行日進，自然使修鍊加速。
神道，在五階（陽化）時，是一個門檻，越過了，就是天上之神。
七女已經是四階陰神，又得了方信冊封，可使用一些神力，在力量上足夠了，但是步驟還是必須完成。
轉眼又是三年。
方信目光掃過諸女，說著：「你等不似我有肉身封神，一入神籍，再難回頭，可考慮清楚了。」
方信又在其中增加了五行流轉，就見得五氣運轉，營營往來，休養生息，各適其適，位置勻稱已極。心知五行運轉已成。
「是，主上！」七女各拿一塊金磚，拜謝后，就退出水府。
河圖者，上古伏羲氏時，黃河中浮出龍馬，背負「河圖」，獻給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後為《周易》來源。
兩人當下分工完畢，就自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