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一十八章 圓滿

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一十八章 圓滿

他想了想,暗中取出功德鏡,先對自己一照,卻見上面總共有五百萬功德,心中頓時大喜,卻不知道因為陰陽匯合,他也得了最後一分功德。
說完,方信口中吐出一曲詩來,只見字字金光,上面書就:「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詠,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
余雪立刻上前,這丹,可是比當年還元丹還好,結合了功德所制,有脫胎換骨之效。
「這些功德,能使他白日飛升不?」蕭冰問著,這些年來,朱新雖然盡量不動用朝廷的財政,但是客觀牽涉到的人力物力,還是使這個崔國事實上受到牽動。
朱新下定了決戰,倒也毫不遲疑,就上前一座,從余雪送來的盒子上,取出一顆丹丸,去了封蠟,露出黃金色龍眼大小的金丹,一口吞下。
「臨江治水,你已得五十萬功德,東水治理,你已得八十萬功德,益水治理,你得七十萬功德,六郡水渠,今日也應該完成了,連同你其它功德,當不少於三百萬,我當問你,你選擇何路?」
天地人運轉,而成一局,直此之後,此方成就福地,卻是恩澤千年萬年。
這片七彩功德,也是五百萬,方信得了三百萬,而現場指揮蕭冰,得了三十萬,七女和余青,這次得了大量功德,各有上萬。
「我是很想家了,屬於我們的世界,不過,真的要離開的話,我也有些不舍呢,這裏,我也度過了許多時光。」蕭冰有些自嘲地說著。
再等了片刻,益水的陰處工程,也自完工,一片七彩的功德落下,這時,與朱新就沒有多少功德了,只有數萬功德落於他身上。
等到照到方信,卻是什麼也照不出來,只有清光一片。
「是啊,是應該離開的時候,許多時候,我們就是匆忙而過的來客。」方信說到這裏,卻笑地說著:「人生於天地之間,寄也,既寄者,固要歸也!不過就從這個逆字,也可見得此人卻是上界而下,非比平常。」
方信也不理會,望向太陽,見快到中午,就說著:「應該來了。」
「這事了結,卻要離開了吧?」蕭冰嘆地說著。
就算是在白日,天空之上,竟然隱隱顯出星斗來,星斗之光,片片落下,卻是大地之上,向左旋轉,又引動天地大力的緣故。
這是世界感覺到方信離別,而奏的天歌。
才穿過走廊,朱新看見那一畝清光,如水波一樣向四面漾開,頓時,一切凡世的喧囂,完全被隔離在外,感受到的只有寧靜、肅穆、悠遠、神秘的氣息。
「主上,您作這等大事,又是地仙,必晉陞神位,不過就算到了天庭,也可不時下來看看呀!」大扇卻是如此說著。
「恩,我特意把所有工程的最後一下,都留到了今日,就是了結了此間大事,當然,這也要等著朱新前來。」
隨著春風吹拂,桃樹上飄落下幾片花瓣,掉落到水裡,或者被飛的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灑著。
朱新頓時沉默了下來,他已經是宰相,這幾十年來,生殺予奪的權力,已經深入他的骨髓之中。
「主上!」在場的人,突的,都明白了,方信不是去天庭,而是真正的離開,七女和余雪頓時失聲叫喊,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飛濺而出。
這話才說完,突地,一道彩虹落下,頓時籠罩著整個丘陵山頭之上,本來功德,一般人是看不見的,只有這等大功德,過於濃厚,才能顯形,讓凡人也看見彩虹。
就在這時,彩雲下降,天使徐徐展開天旨,說著:「朱新、王廬、余雪、七扇女,前來聽封。」
遲疑了一下,他就拜下:「有請蛟龍入海。」
朱新再問:「如是選擇仙路,還可任幾年宰相?」
山下,騎兵翻身下馬,只有十余武士,擁戴著幾人上來。
朱新頓時大驚,立住腳跟,難道是地震了?
一國之王,白蛟足矣,這說明如果取用,他立刻就可稱王建制。
「水旱從人,不知饑饉,時無荒年,天下謂之天府也。」她舉步說著。
方信淡淡地掃了一眼,說著:「此地不需要你來伺候,下去罷!」
這青年是新任的接客使,見到方信氣度不凡,上前本想說什麼,但是想不到遇到了這句話,不由一怔,本想抗拒,只是這種帶著威儀的言語,使他心中一沉,竟然鞠躬一下,就退了出去。
沒有多少時間,兩個脫胎換骨的人,卻都洗過,換了衣服,過來了。
已經有些白髮的朱新臉皮一動,沉思了片刻,又問著:「如走仙路呢?」
等各處都已經亮起時,方信眸子清亮,全無表情,只是作勢在空中一點。
見得此等情景,余青不由暗中握住了手。
朱新治水之餘,又開鑿灘險,疏通航道,大修索橋,開發鹽井,這些功德也是不少了。
一瞬間,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場的人,都看見了這數十年的時光,在迅速流過重演,山川、河流、行雲布雨、治理山河,上得此山,然後終於把景象,停留金門之前,和現在同一時刻。
方信望向諸人,在這個世界上,他也度過了一段時光,隨著他的心情,空中無風自起音樂,天花片片落下。
此時,朱新已經也年近五十了,他雖然沒有想到方信說話如此乾脆,但是多少年曆練,早已心有山川之深了,他再行禮:「敢問真仙,卻是何途?」
這話聽在方信和蕭冰耳中,自然都是一笑,相視無語。
「原本你得了金德龍氣,被崔國氣數所克,所以我當日曾說,只可權傾朝野,不可篡位稱王,這本是上理,但是如今你得了如此功德,卻完全不一樣了。」方信一點也不掩飾,直接說著:「更何況金生水,火水相剋,話說——火能克水,一木之火可煮江湖否?水能克火,一杯之水能滅山火哉?你有大功德,可轉天命。」
又有三百萬功德,落到朱新身上,使朱新功德總量,已達到了四百萬功德,雖然他現在無法利用,但是如此巨大的功德,使他身上金光燦爛,足有五尺之厚。
蕭冰卻照見五氣,又有一百萬功德。
再到裏面,就是大殿了,方信不得不稱讚,8根圓柱把大殿支持出來,中間是一尊金身,赫然就是朱新的模樣。
琴聲悠揚,飄蕩在空中,似是離別的歌曲,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沒有人事先編寫過歌詞和節奏,但是就從天地之中,自然而然的散開。
方信又笑的對王廬說著:「你呢?你也有功德,選擇何路?」
也就是這時,幾處身影顯示,卻是余青余雪二人,這幾十年中,它們各有功德,功行也大有進益,又有著靈藥,加上水府如今靈氣濃郁,都達到了四百年左右道行,勉強也可接手水伯了。
方信拉著蕭冰,一步已經跨入,似是感覺到了眼淚,回頭,只是微笑一下,揚了揚手。
此人號謫仙,實是名副其實啊!
「雖然修此渠,累崔國數年之運,卻創萬世之功,但是也不至於使他白日飛升,不過,這次,我就給他一個選擇罷了——是成龍,還是成仙!」方信望著下面,遠處,已經出現了一支騎兵,雖然才三百余,卻顯的剽悍異常。
「是啊,一切都如此完成了。」蕭冰微轉螓首,笑意如沐春風,眼神卻是清幽,望向遠處,山下千里沃土,開墾成一片片望不到邊際的田野,無數水渠,已經如蜘蛛網一樣貫通,誠是盛景。
就見得她上前,深深一禮,方信也自回禮。
片刻之後,一個麗影浮現,卻是蕭冰。
在山上觀著盛況,就見江水浩浩蕩蕩,與三江中給予分支,隨見白帶一樣的人工河道,將江水源源不斷引入平原,灌溉良田。
「如此甚好,時日還早,你先服下一顆丹丸。」方信指了指一處石墩子,說著。
神像上的表情、神態、舉止、穿著,都非常清晰,工藝繁瑣複雜,華麗異常。
「你本是蛟種,就把這水伯位給你,你能不能承擔,就看你的本事了,你我一段因緣,也就此了結。」方信淡然說著,只是一指,神職金光就落下。
就在這時,本來掛在那裡的鐘鼓,無風自動,一聲又一聲,這使來人一震,片刻后又繼續上前。
伴隨著這灑落天地之間的歌聲,方信只是點頭回禮,又起身,對著天地一拜,然後就起身,只是手一揮,二根金色支柱,就突然之間出現,金柱之間,電光閃動,徐徐展開,顯出一道大門來,對面模糊不清,似是虛空,似是世界,似是萬物。
此時天地之心,就是方信之心,諸人都是變色,雖然人人都讀過,大德可感天心這句,但是在現實中,還是第一次看見。
白蛟頓時飛出,在他頂上盤旋三次,又點了三次,自是飛出,入得下面大地,一隱而沒。
光柱落下,又自分散,方信一人,就得五百萬功德,落到世界珠中,頓成八千萬功德。
再看時,卻又發覺陽光燦爛,田野千里,樹木蔥鬱,一切都沒有變化,正懷疑時,就又見得一個彩虹落下。
方信不必仔細看著他,自他選擇開始,清光照耀,自然助他轉化藥力,果然,一刻時間之後,只聽見他肚子咕嚕,卻是又開始一次洗骨易經,朱新稍有些尷尬,連忙退到遠處隱蔽地點解決。
肉眼可以看見,這方天地,無數的亮點亮起,就如網路一樣不斷蔓延開去,而運轉的河流和山水,就如電一樣,充實推動著進程。
果然,這時,天上隱隱傳來異聲,彩雲而下。
方信也不多話,就立在那裡,頓時,清光大亮,一絲絲向著這方天地滲透而去。
在沉吟之中,誰也沒有催促,只見朱新臉色不時陰晴不定,似是天人交戰——的確,就是天人交戰,是凡是仙,在此一念之間。
長廊的盡頭是條環形的石板路,一塵不染,又有七個銅人立在那裡,其中就有王廬,卻是把參与治水的有功之臣,也記錄在此,並且有著簡單的文字介紹。
崔成王八年,宰相朱新自道而上竹山,卻是身著青衣,當是來歸。
朱新稍一遲疑,就按照方信的說法,說著:「是,既是如此,請得龍氣出體!」
但是這光明,只有一瞬間,當朱新再望時,已是恢復正常,只見方信還是一畝清光。
片刻之後,世界珠內功德,就超過一億,頓時,世界珠大放光明。這一瞬間,連天上太陽也自失色,就見清光照耀,幾是無量,普照十方。
而七女,余青,都獲得一些功德,不過只有數千之數,而蕭冰也只得了數萬,但是王廬,卻有三十萬功德降下,卻是他作為太守,參与治水甚是得力的緣故。
但是仙道,又是他自少年時,就產生的夢想。
整個天地,似都迴響著這美妙而帶著惆悵的歌曲。
方信仰頭望了望天空,天空之中萬里無雲一片晴空,再看著大地,這裏一片春意盎然。
再前面,是一條青石的小徑,伸延出一里左右,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一間規模中等的神祠,上面有著「治水祠」三個字。
下面就是陰面工程的總結,隨之就是五百萬功德,這次方信得了一半,二百五十萬,其它二百五十萬,落於各人,林林洒洒。
「這個當然,唐太祖自然非常人。」蕭冰的歷史,卻以為這首詩,是當年唐太祖所作,唐太祖一生英雄,奠定主世界根基,有此評價,也不稀罕。
她今天穿的特別隆重,就算在陽光下,也無法掩蓋自內而外,散發出的淡淡半尺白光,青絲結成一個髮髻,以玉簪固定,有小撮髮絲散垂下來。
這音樂,卻是一首琴曲,隨著他的心意,寄託著他的情感。
到了走廊前,朱新令甲士留下,只帶著一人上前,正是王廬。
每幾幅圖之間,都有不少雕刻了的文字。它們簡單無華,平鋪直敘,一一介紹著圖卷,雖然沒有刻意用褒詞,但是這平淡的幾句,反而使功業更加明顯。
看著遠處沉浮的丘陵和樹林,看著一望無際的田野,感受著上午的陽光燦爛,給大地上帶來一片光明,已經自家生祠風鈴,在風中咚咚的響聲異常清脆悅耳。
「不必多禮。」方信說話,此時如玉如冰,又似明珠落在銀盤之上,清脆之餘,又帶著那絲超越凡世的玉質。
余雪也有十五萬功德。
就這六個字,吐出來,卻似耗費了一生的精力。
王廬得了藥丸,卻先去偏遠之處,顯是吸取了朱新的教訓。
字和圖,在陽光的照射下會散發出淡淡的金光。方信知道,這是功德之雲。
天威之下,眾人全數跪下,聽著下面的封旨。
再照了過去,就見得王廬總數是五十萬功德。
「若是選擇仙路,你當在百日內辭去宰相,不然仙道不純也!」方信沒有絲毫表情,悠閑地說著。
看見其他人眼巴巴地望著,方信淡然一笑,又把五行之法,傳給其它幾人,最後說著:「你等稍等片刻,必有天封了。」
這濃烈的七彩功德,足有二千萬之多,其中一千五百萬,落於世界珠中,如此大的功德一次性落入,世界珠都有些嗡嗡作響。
他也看見了美麗不可方物的蕭冰,雖然現在已經見慣佳麗,一時間竟然心中也一動,連忙控制住,上面深深行禮:「拜見真仙。」
「主上,我為太守,也走到仕途頂端,貧寒子弟,又怎麼希望能走到中樞呢?我當然選擇仙路了。」王廬也深深一禮,說著。
又片刻,七女都一一前來,她們現在已經不是七個共同擔任一處土地,而是一人擔任一處了,也算是入了正途。
「恩,一段時光,代表著一段生活,也許,有空的時候,會到這裏來安安靜靜地渡個假期,觀看一下百年千年後,這裏工程還留下什麼了。」方信悠然說著。
剛才彩虹,只是一片,這時落下,卻濃烈無比,彩虹貫穿千里,首尾卻在丘陵之上,頓時成就奇境。
「余青何在?」方信淡然說著。
而七女各有十萬功德。
外面看著很樸素,但是當方信踏步以內時,卻見到一個長廊,這是石雕屏風,雕刻著各種各樣栩栩如生的圖像,卻是這些年來,朱新曾經作過的豐功偉績。
生祠前,一條清澈的溪流流過,邊上開闢著一些農田,種著瓜果蔬菜之類。
這道金光,濃度極高,卻是有上千萬功德,這是明處工程功德,作最後的總結。
余雪頓時一片喜色,果然,聽見方信令說:「既然如此,也取一顆。」
余青大叫一聲,在地一滾,就穿上了官衣。
容貌看上去,卻退回了十八歲左右,冰雪為神、清玉為骨。數層雲羅紗的衣裙,腰間束著與之配合的腰帶,酥胸將紗衣形成一道高聳,裙子很長,直到腳跟,但是又開著口,走動時,露出了修長的大腿。
最後,卻是陰陽全匯,而成最後天地人格局了,這事卻要方信默運玄功,在最恰當的時候,作最後啟動。
朱新的生祠,處於一處丘陵的中處,走出了一片樹林,眼前一亮,眼前出現了一片空地,這片空地處於丘陵側處,面積大概有二十多畝。
天旨之上,本來有著方信和蕭冰的名字,已經漸漸淡去。
「您好,大人!」一身黑色長袍的青年,上前施禮問著。
「若是求仙,我當場賜你五行修法,再加靈丹十枚,足夠你脫胎換骨,在百日之內就奠基完畢,跨入仙道之門,也算了結因果。」方信一揮手,就見余雪拿出一個盒子,一打開,裏面是龍眼大小的丹藥,外面有著丹衣封蠟,就算如此,在場的人,也立刻聞到了一絲清香。
余青卻是最低,只有五萬功德。
字字金光,落到對面石壁之上,頓時宛然雕刻,書法神韻,盡在其中。
丙寅年,春,四月十一。
方信約好,在中午時,幾個工程,同時作最後完工儀式,這時自是如此進行了。
下面,田野如塊,千里如畫,正是大好江山。
再進了幾步,就見得幾棵樹,有銀杏和桃樹。
去了龍氣后,雖然在有決心,朱新還是有些惆悵。
方信就說著:「既然要走仙道,就交出龍氣吧!」
清光照耀,一股白氣自他身上浮現,越來越濃,直到在頂上凝聚,化為一條白蛟,見得白蛟在頂上,朱新又是有些遲疑。
突然之間,金門發生了奇異的變化,由厚轉薄,變得透明起來,直到片刻后,就消失在空中了。
大殿雖大,但是也不覺得暗,設計的採光,光線通過這些空隙,在大殿的內部形成光斑,給來訪者帶來神聖的感覺。
這話意思非常明顯了,也就是說,你已經有資格逆天稱王了。
「轟!」頓時,天地一搖,人都站不住腳,幾要摔倒在地。
但是在方信和蕭冰眼中,卻是先有一道金光落下。
「五十五年了,終於把這件大事,都完成了。」方信上前,拉著她的手,肌膚冰涼。
「主上,我在!」余青上前,雖然他也看不見功德落下,但是功德與身結合后,產生的光輝卻可看見,一瞬間,諸人都起變化,它是感覺到了。
方信卻知道,這是李太白所作,天地是萬事萬物的旅舍,光陰是古往今來的過客。而人生浮泛,如夢一般,能有幾多歡樂?
而且,就算自己想退,那跟隨的部屬呢?如何安置也是一件困難之事。
朱新再深深吸口氣,望著丘陵下面一叢叢矮小的灌木,以及上面點綴著藍白色的小花,他轉過頭來,說著:「我願選擇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