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二龍論政說千古

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二龍論政說千古

持道而行,滴水不漏。
前面還可理解,這條卻是難理解,明宗皇帝迷惑地問著:「還請太祖皇帝明示。」
在時空跳躍的瞬間,方信感覺到自己的思感往無限擴展。
天數盈虛,造物乘除。
方信非常看不起的,就是當時在地球上,有種叫「腎人」的作者,就寫著黨爭,全部是為國為民大義凌然,只是路線不同罷了,本心還是一樣,這實是可笑之極,小資之人的才學,幾如螢火,不足以論政。
「臣卻是記得,臣讀史書,也借鑒歷代興衰,現在才知道,根由卻在這裏。」明宗皇帝說著,又不甘心地問著:「太祖現在神通天人,可有良策?」
「下策者,與民而言,養廂兵也,也就是遇到天災人禍,有難民難以謀生,為免男丁生亂,就全數充入廂兵,受得軍法約束,自然可無事,只是朝廷要負擔糧餉了,久久必導致開支增加。」方信說到這裏,感慨萬千,對地球宋明二朝理解更加深了:「這廂兵,本不是打仗之用,自然口糧甚少,勉強糊口,不食肉者非勇士,連糧也沒有更不堪為戰,這也是明軍暗弱之法,與宗教素食弱化異曲同工。」
主世界的人類文明,不但已經從地球擴展到太陽系,並且開始從太陽系擴大到銀河系。終有一天,人類會走出銀河系,探索河外的星系、星團以至乎總星系。
位面洪流,世界隔膜,方信在穿越其中,他已經感覺到了召喚。
方信暗中一嘆,就從這點,就可以知道,為什麼自唐以後,歷代皇帝就不再開疆闢土了,中國大帝國,本已經達到技術有效控制的極限,再遠就鞭長莫及,處於皇帝的本能,寧可荒蕪不取,也不肯讓人封疆裂土威脅朝廷。
不過,明宗皇帝雖是他的子孫,但是也只可說到這裏了,這五百年國運,也許能爭取到,也算是龍脈中,前五甚至前三之列了,也無憾之有。
樓下就是一張橋,橋下河中船隻很多,雖然大部分是一噸數噸左右的小船,但是也可謂千帆競發,百舸爭流。
方信最後總結說著:「以上綢繆,或許可延壽到五百年天下,再多也難。」
方信原本就有二百八十萬,取其八十萬,至三百六十萬功德圓滿,清光一畝,徐徐而化,清亮勝於日月,其質勝於琉璃。
教化人心是洗腦,有利統治,可是如果立在統治者的立場上,這漸漸開智,就大不妙了,所以長遠來說,對統治者得不償失。
宋代的科舉放寬了錄取和作用的範圍,官制也膨脹了數倍,實是為了這個目的,有宋一朝,士大夫很少投靠金遼(這也是為什麼有南宋的原因),而且很少投靠起義軍。
在一處平地上,一處大祠已經建立,方信注目而上,卻是為朱新供奉。
「再說讀書人日多之事,士以仕為天,這官府朝廷,卻無論怎麼樣也容不得日益增多的士子,這不是什麼貶低士族就可以解決,朕希望,在皇族和貴族多掌商業之時,能改變一些商人低賤之氣,而能使一批士子,轉為商途,這貴字沒有,富還是有的,也可緩其怨望,以解燃眉之渴。」
「孫臣卻是記下了。」明宗皇帝說著。
當突破時空,重新降臨水府的一瞬間,兩柱功德如彩虹一樣落下。
「原來如此,太祖高瞻遠矚,立意卻在此處,不知這工商二民,可容多少百姓?」明宗皇帝問著。
而西方卻無處弊端,大航海大殖民,一時間,無論上至貴族國王,下到百姓,都獲得了空前的空間,而奠定了數百年西元大盛的氣數。
此言尚是大如鼎,用酒還需青杯祝。
方信搖頭,說著:「雖說如此,能延壽百年就了不得了,先前,朕說過,皇室、貴族、大臣子孫繁衍,他們必優先佔有仕途空間,而朕立家法,使貴族和王族多蓄商產,雖然這少不了豪取強奪之事,但是卻有著士大夫階級的制約,雖官僚資本血淚斑斕,但是也可使進程,大體進行下去,前後或許能延壽百年。」
眸光清亮,方信淡然說著:「明宗皇帝,朕已把天機賜你,日後,若朕不在,就由你來主持本脈龍運,三分天意,七分人為,這三分天意,就是你主持的龍運氣數了,朕卻是要離開了。」
這場幾十年間的戰鬥,無論舉什麼為國為民大義凌然的牌子,其實上就是為同黨,為後世子孫,爭奪仕途空間,這從日後東林黨控制南方科舉,非東林黨人難以中舉,就可以清晰的表現出來了。
說著,方信就不再說話,清光一閃,明宗皇帝就在陽世立不住,龍御回天,而再向下望去,卻不見方信半點影子了。
「這是一處,還有一處,既然粥少僧多,那為了爭奪上位空間,就算朝廷三令五申,嚴厲禁止,也禁止不了結黨而爭的事。」
「其實中策也很簡單,國壽之事,無非空間,若能奪得一片新的國土,遷移過去,下可解決大批黎民生存,上可安置大批官員,這是開源之法。」方信平靜地說著:「如能控制,實可延壽,只是國土如是太大,就無法控制,要不分封,要不就鞭長莫及,也大有弊端之處。」
餘下二百二十萬功德,入得世界珠。
明宗皇帝,卻謙虛一笑,說著:「今日才見太祖皇帝的神力,孫兒崩后,卻感覺到陽世排斥,不能在世久呆,連通信顯聖也不可,太祖皇帝卻可帶孫兒下降於世。」
方信不由想起了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清明上河圖》。描繪的是汴京清明時節的繁榮景象,將汴河上繁忙、緊張的運輸場面,描繪得栩栩如生,更增添了畫作的生活氣息。
雖然心中還有些懷疑,明宗皇帝還是恭維說著:「此策就可再延國三百年矣!」
這是平面來說,對層次來說,上下探索無數層次的世界,曾經的文明終會一一重得。
此方圓滿,還有五年,不過彈指之間。
「上古之時,讀書者甚少,無知者無欲,只要安撫世家子弟就可安天下,世風日開,讀書人漸漸增多,這讀書不但明理,也會增欲——讀了兵書,就想著天下有亂可領兵為將,讀了治國之術,也想著位列廟堂一展心中抱負,你可見得,讀了書,真正甘心與農夫販卒為伍,死於鄉野之中的?」
「凡軍中真武士,必食肉也,不食肉,如何能穿重甲,持大兵,玩強弓?甚至夜中不可視也,大凡起兵強軍,雖然不可人人食肉,但是戰前,有條件必食肉,以蓄其力,這天下宗教之士,若能真的個個吃素,雖有萬中之一例外,然大數必手無搏殺之力,可所謂太平殺人不血之道。」方信沉吟著,緩緩說來。
至於君主立憲,說實際的,方信卻也不敢擔保這世界的子孫,有此福緣了。
時至於六階境界,他已經感覺和看見,無數的世界,它們都在不斷運動、發展和變化,這是宇宙的神跡,是永恆之下,那造物的深不可測。
仙道世界,頂尖存在,別說大羅金仙了,所謂的大羅,就是一切時空世界都自在永在,所謂的金仙,就是一得永得,永不退轉,這種境界,方信估計,按照主世界的劃分,就是九階存在了。
「不然,聖人之法,隨世而移,一方面,隨著社會的變化,開國法令未必就適宜了,其次,後世皇帝不知祖宗深意,破壞成法,也是屢見不鮮。」方信甚有些遺憾地說著:「當年我治大政,也有不少罅漏之處,現在想來,卻也無法彌補。」
明後期,東林黨與浙齊楚黨,以至發展到後來與閹黨的紛爭,為最終導致了明朝的滅亡埋下了深深的伏筆。
明宗皇帝聽了,若有所思,也若有所失,方信就笑了:「你的太子登基,看情況天下穩定有序,你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明朝崇禎年間,若是行此策,一舉把亂區壯丁抽掉,自然就大亂不起了。
一束金黃,一束七彩。
寬大宏偉,眾人專心,眾志成城。
歷代教訓,不允許外戚干政。也少有封侯之事,這新天子登基不到半年,就對皇后兄長封侯,雖然沒有允許參政,已經引起一些非議了。
如果說,現在主世界的文明,是黃金時代的早期,那總有一日,會有著舉族進入聖道的時代,那才是真正的人道天堂。
後世小子無知,總覺得宋朝的弊端是官僚機構膨脹,又有大批無用的屯兵,拚命想削政減官精軍,哼,果是豎子不足為謀。
進了樓,方信就要了三樓的上間雅房,侍者一見這氣度,就立刻引著上樓,果然,上面房間寬大,又隔了重重屏風,房間里說話,幾乎外面聽不見。
吩咐了幾聲,點了七八隻菜,方信隨手三塊銀元,說著:「我等喝酒說事,你們不要打攪了。」
何況如此盛境,這浩浩數千年,享此殊榮者,能有幾人?
再遠一點,卻是貴族區,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
方信知道如此,就對中策開疆闢土不說,而且,此世界也沒有地方再開闢了,因此就說到上策:「上策,朕已經實行了。」
如民有知,必爭其權。
自窗口而下,下面綠樹成蔭,千家萬店樓閣林立,街道上自是行人如鯽,川流不息,益顯其萬千氣象。
「恩,就是如此,就是如此!」方信點頭說著:「而且,朝廷再放寬官位,也難以滿足日益增大的讀書人階級,所以這也是治標的下策!」
想到這裏,人道進程就清清楚楚,再無絲毫迷惑。
聽見太祖皇帝評價子孫皇帝,明宗皇帝卻是父親,當然不敢辯論,這時卻反過來,笑地說:「太祖,您的制度甚是完善,想必必可國壽綿長。」
這虛空之中,空間上似是無邊無際,時間上似是無始無終,而存在著無數的世界,在空間的各個層次中存在。
可是,這又能怎麼樣?
「太祖神武英明,兒孫卻是不知,還請明示。」明宗皇帝恭謹地說著。
明宗皇帝到底受到時代局限,聽著方信解剖如流,決千古事于掌握之間,不但變色,而且也大起敬心,問著:「既然如此,那有什麼辦法解決?」
「所謂黨爭,就是官員結成黨派,為爭取政治利益互相攻擊,這爭權奪利,不是一人一門之事,更是牽連數以千計的人員,以及後世子孫的仕途空間,所以必慘烈無比。」方信說到這裏,想起宋明的黨爭:「一派如是跌下,不但當事人罷官貶職,連帶一大群人,更是禍及子孫,以後子孫都難以在仕途上有大的發展,這爭,就不以一人一心而改變,而緩和了。」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方信頌讀老子道德經文,卻深深明白其中要意:「古能千壽之國,實是讀書人少,而治國久安也,老子的確看的徹底,明的徹底,如果推行治國正道,傳播文教,雖可教化人心,也使人開智了,此是王朝覆滅之根。」
此時,朱新的功業,幾達于頂點,人生於世,如白駒過隙,不過彈指揮間而已,如能有得些微功績,造福於人,也不枉此生矣!
「啊!」明宗皇帝本是明君,這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卻是領悟其中奧妙了。
聽了明宗皇帝的說話,方信淡然說著:「這本是理所當然,陰陽相隔,神人相隔,你也知道,歷脈真龍,總有明君,太祖更是一代豪傑,如果能神人頻繁交流,豈不是可以以人謀扭轉氣數?真天子真豪傑,只怕真的國壽傾倒,也可挽回呢,所以才有天人隔離之力,我今日是用大神通,讓你我能下界,但是也只是觀看,不能干涉,而且可一不可二。」
「上次,朕和你等說過上下空間之事,實際上,欲說國壽,實看空間,如果下民無寸土立身安命,必有大亂,雖明君也無濟於事,你可知曉?」
生滅造化自有主。
這是他目前領悟的道,在此時,卻如此清晰。
一旦黨爭,就是爭奪生存空間,在最寬容的宋朝,這失敗,也要禍及數代子孫,這是何等慘烈?那容得幾分仁慈和大義在裏面?
東水陰面工程也自完成,得三百六十萬天地功德,也入得世界珠。
但是,你不取,你不封,也自有人崛起,這也是唐后金、遼、元、清胡族崛起入主中原的原因之一。
原來,這廂兵,本是充入無地少地精壯之人,並且一開始就存著控制和削弱的心思,才會如此對待,久久,這些難民就自然不堪一戰,對朝廷再無危險可言了。
「《春秋王制》有言,自古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農民,有工民,農為國之根本,大是不錯,可是若是農土有盡,無地可耕,卻可使之多工民,商民,也可糊口,這使下民有空間安身立命養家,有此,可多增國壽也!」方信說著:「仁者,利之大也,朕之六書,也曾有記錄。」
宋的黨爭,斷送了變法,並且延續到南宋,禍端百年。
世界珠中,本有六千五百萬功德,自此,已達到七千五百萬功德規模,清光凝聚,不分陰陽,是以一元之轉。
這兩人,卻是方信和明宗皇帝本人。
「是,聆聽太祖皇帝的教誨。」明宗皇帝聽了,頓時暗中喜悅,說著。
萬民無知,才可長統。
打開著窗戶,方信自在的喝了一口,讓明宗坐下說話,說著:「今日觀看天下,的確繁榮昌盛了。」
「天地之大,只此一片陸地,何處尋新土?而且就算有著新土,分封疆土的話,雖當時人口稀少,但是數代之後,只怕成為朝廷禍端。」明宗皇帝出於集權皇帝的本能,卻是否定了此法。
話說,這銀元,還是當年太祖開平十年制,一兩一元,以後就成定製。
此時世界,卻是深秋,方信飛出水府,居高臨下而看,只見蒼莽大地,三江浩蕩,彼此連接,源源不斷引入平原。
說到這裏,方信想起了宋朝政策,說著:「再進一步,就是善待士人,開榜取士多取人員,而擴大官員編製,寧可多養官員,不可使之外流,而成為敵方之才。」
僅僅如此罷了,這不是個人的意志,是整個社會階級的意志,可推遲,不可改變,浩瀚大流,人道之爭,唯利是圖。
其實讀書人日多,爭取當官權利或者爭奪不到,但是爭取「見官不拜」權利,實際上與後世公民權是一樣的,這也是人到趨勢所在,當人人都讀書時,能開智時,就是龍氣回歸萬民的時候了。
「哦,素食卻是功德之事,何與治國?」明宗皇帝凝神問著。
「其實說來也簡單,空間之事,自有空間解決。」方信淡然說著:「卻有上中下三策可用之。」
方信聽了,平淡地說著:「人道之事,自憑氣數,現在我們是干涉不得,如是未來埋下禍根,卻也是天意人事。」
「朝廷享國日久,皇室、貴族、大臣子孫繁衍,他們必優先佔有仕途空間,久久,上層滴水不漏,外人難以進入,上位空間越來越狹小。」方信搖頭嘆息地說著:「雖然有科舉制,名義上,以才錄人,可是你看列朝本朝,原本官員子弟,總比寒庶子弟要有許多優處,久久,有志有才之士,不得伸展,士不得仕,必有怨恨,而生離心,一旦皇朝有變,這等人就是造反骨幹。」
方信淡然一笑,造化弄人,天地玄黃,白雲蒼狗,再進者也復問,能有幾人哉?
說到這裏,方信擺了擺手,對著惶恐的明宗皇帝說著:「不必總拿出君臣對奏的格局來,你是如今兒孫皇帝中明君,我就為你說來,你有什麼疑問,也可提出,我在此世的時間,不會太多,以後你要多主持幾分龍脈氣數!」
「恩,我也是隨想隨說罷了,這第一條,就是雖然繼承先代宗教法令,卻沒有更加重視,強制推行素食,實是可惜。」
「那何以策之?」明宗皇帝臉色大變,連聲音都啞了,問著。
明宗皇帝本來也只是抱著飄渺的希望問問,這時頓時大喜,問著:「何三策?」
「哼,此逆子為太子時,還可,想不到一登基,就冊封外戚為侯,雖然不是世襲侯,減等襲之,但是也甚有非議之處。」明宗皇帝說著。
益水治理已經完成,是以有三百萬金黃功德。
「一倍。」方信含有深意地說著。
「天下爭奪,在於兵甲,兵甲之強,一是訓練,二是武器,三是勇士,這素食之法,卻是釜底抽薪之舉。」
明宗皇帝聽了,想了想,說著:「這是好策,可是必使朝廷支出甚大,與民間來說,賦稅也必重,只怕久久,朝廷難以承擔。」
「而與士而言,民于食為天,士與仕為天,卻不可等同而言,你可知道,這民間讀書之風日盛,對長遠來說,自是好事,對短期來說,卻是禍端。」
「也有下策,就是科舉,所謂的科舉,實是讓民間讀書人,能有個進仕的途徑,以安其心,我已經說了,士以仕為天,如不得仕,必生怨恨之心,太平時還好,一旦有事,必亂國亡天下!」
頓了一頓,他又嘆地說著:「你這太子,性子寬厚,重視人情,看樣子,雖可行寬厚之政,延續你我創下盛世,但是寬厚也意味著放任,盛極而衰,吏治必漸漸壞去,也看來必埋下以後紛爭的種子,不過,說來也對,開國年久,銳氣就折,下面就完全是守成了,唯靠制度之力,幾能延續國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