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月篇
第七節 我看上姐姐你了
在說出「我看上姐姐你了」這句話之前，瓊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想過珊嘉可能會生氣甚至從此不理自己，想過她可能會直截了當地拒絕或者委婉拒絕，想過她可能會裝作沒聽見，讓這件事情就此過去，當然也夢想過她會接受自己。
剛才被那樣挑逗，瓊恩早就已經忍耐不住，如果面對的不是珊嘉，早就不顧一切地強行推倒了。如今被趕了出來，滿腔慾火沒有得到發泄，梅菲斯偏偏又回迷斯卓諾去了……這卻要怎麼辦才好。陰魂城裡什麼都有，偏偏沒有某種娛樂場所，這深更半夜的，就算想出去攔路當色狼都沒機會。
巫師的魔網造詣，大致意味著能力的高低，這是秘密。
「不是戒指，」瓊恩說，「我自己來給姐姐做一個禮物。」
沒有生氣，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接受，最後還把瓊恩趕了出來。這到底算什麼？是委婉的拒絕了，還是默認地接受了……或者說，是要看自己的進一步表現？
「別鬧了，」她柔聲說，「你還真想強姦姐姐啊。」
瓊恩走到門口，拉開門，正準備出去，被珊嘉在後面輕輕叫住了，「瓊恩。」
「你這個笨蛋，這種事情，哪個女孩子會不介意啊？」珊嘉敲了敲他的腦袋，「明明是送給我的戒指，結果卻戴在她的手上，還兩個人戴著一對，成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炫耀……」
「姐姐不驚訝么？」
「我說有就是有！」
「什麼叫『就算』，本來就是！」
「不行，再讓你待下去，真的會被你……」珊嘉臉紅了紅，用力推他，「回去啦。」
他輕輕走出家門，外面月色正明，夜晚的風有些涼涼的，拂面吹來，令他原本燥熱的全身稍稍冷卻下來。鑽石區是貴族聚居處，環境雅緻，其中頗有些小花園，距離蘭尼斯特家不遠處就有一個。瓊
「白天呢。」
但這些都不是長久之計。
「瓊恩，其實，姐姐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堅強呢。」
芙蕾狄聞聲轉過臉來，看到瓊恩，略略有些詫異，「睡不著呢，」她淡淡地笑了笑，「所以出來吹吹夜風。你呢？」
瓊恩只得起身下床，穿上衣服，「我走了，姐姐。」
輕輕一句話，彷彿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瓊恩陡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姐姐……我……」他手足無措地道歉著，「對不起姐姐，我……」
「這還差不多，」珊嘉滿意地點點頭，「好了，很晚了，回去睡吧。」
瓊恩把戒指的來歷簡要說了一遍，「本來是想給姐姐的，但恰好艾彌薇要回迷斯卓諾，我怕她有危險，所以就給了她，」他看著珊嘉，「對不起，姐姐。」
珊嘉到底是什麼態度呢？
「對啊，」珊嘉說，「難道艾彌薇剛走，你就又看上哪個女孩子了啊，真貪心呢。」
「唔，當然啦。」
對於自己的表白，珊嘉似乎是既不驚訝，也沒生氣，也沒拒絕，也沒接受，她似乎只是平靜地點點頭，說「哦，這樣啊，我知道了」。其後的挑逗，與其說是示愛，不如說是懲罰更準確些，就算是再溫柔的姐姐，終究還是會嫉妒的呢。
「我才不要和別的女孩子戴同樣的戒指呢。」
「唔，我也有點睡不著，」瓊恩說，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眼角餘光瞥了瞥，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夜裡外面很冷，早點回去吧。」
「可是……姐姐你不是說不介意的……」
「有什麼可是的呢？」珊嘉看著有些局促不安的弟弟，眼中笑意盈盈，彷彿捉到了做壞事的小孩子，「我早就知道啊，知道你喜歡姐姐，」
「是不是一天到晚想著把姐姐抱上床，把姐姐衣服脫光，和姐姐接吻，和姐姐做那些和別的女孩子也做過的事情呢，」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柔，越來越柔媚，輕輕咬著瓊恩的耳垂，在耳邊悄聲低語，「姐姐說得沒錯吧，是不是還想著要欺負姐姐，要看姐姐害羞的樣子……或者，想讓姐姐幫你早安咬呢。」
「我們是姐弟，戴對戒有什麼關係。」
唔，不過不管怎麼說，至少珊嘉沒有斷然拒絕，沒有生氣發怒，沒有關係破壞，這總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吧。
「有什麼好驚訝的，」珊嘉輕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那點心思，姐姐有什麼不知道的。」
只是……現在還遺留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沒有解決。
自從戴上這戒指，瓊恩心裏就一直在忐忑不安，不知道被珊嘉發現了會有什麼後果。他曾經動過各種念頭，考慮過把戒指偷偷取下來，考慮過把戒指隱形，甚至考慮過給珊嘉下一個暗示術，讓她忽略掉這枚戒指的存在。
在快要走到的時候，他發現花園長椅上已經坐了一個認識的人。黑色的長發，白色的連衣長裙，皎潔如水的月色映在清秀的臉上，看起來宛如夜間的精靈。
「姐姐不平衡什麼？」
「姐姐，別逗我……我會忍不住的……」
但他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結果。
瓊恩僅存的最後一點理智終於崩潰，他翻身壓在珊嘉身上，親吻著她的臉，粗暴地撕扯她的睡衣。紐扣一顆顆全部崩落，珊嘉的睡衣被扯開了，露出潔白無暇的身體，瓊恩喘息著，低頭吻上姐姐的嘴唇，感受那許久未曾品嘗過的香軟甜美，他用力分
瓊恩努力回憶剛才的所有細節，想從中推測出珊嘉的意思，但最終失敗了。主要是因為他剛才大部分時間處於非理智狀態，根本就沒法去注意太多，而且這種女孩子的心理，他也實在很難去揣測。
「嗯，」瓊恩坦然承認，「這是一對戒指，艾彌薇也有一隻。」
「是喜歡姐姐……」
「嗯？怎麼了姐姐。」
「真的。」
走出門外，頭腦略略清醒了些，瓊恩突然發現了一個很要命的問題。
「沒有成天在姐姐面前晃來晃去。」瓊恩抗議。
※※※
「可是姐姐……」
「也睡不著，早上很早就醒了，然後整天就暈暈沉沉的。」
夜間靜悄悄的，只偶爾有清脆的蟲鳴聲從周圍草叢裡傳出，月光如水流瀉下來，在地上變幻出不同的光影。兩人都靜靜地坐著，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沒有開口說話，瓊恩突然覺得這場景似乎有些熟悉，然後想了起來，自己第一次和芙蕾狄認識的時候，也是在這樣一個深夜，也是這樣兩人並肩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一切都彷彿昨日重現。除了當時陰魂城在幽影界，沒有月光，只有路燈。
「唔。」
是了，芙蕾狄有嚴重的失眠症，晚上睡不著，出來走走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完全不值得驚訝。反而是瓊恩自己，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才是比較令人奇怪。
珊嘉從始至終都絲毫沒有反抗，只是靜靜承受著弟弟的狂野粗暴，直到此時，她輕輕抬起手，拍了拍瓊恩的臉。
瓊恩抬起臉，認真地看著珊嘉，凝視著她的眼睛；珊嘉溫柔地笑著，「怎麼了。」
話說出口，他就做好了要被踢下床的準備，然而珊嘉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嗯，」
瓊恩不再說話，緊緊抱著珊嘉，摟著她柔軟的腰肢，「姐姐，對不起，」他低聲說，「我再送一件禮物給姐姐好不好。」
既然遲早會被發現，還不如自己主動承認。
他略略猶豫了下，依舊走了過來，「芙蕾狄，」瓊恩打著招呼，「這麼晚了，怎麼在這裏呢。」
「唔，姐姐最漂亮的。」
「那是不是最漂亮啊。」
「你是我從小相依為命的弟弟，在一起共同經歷了十五年，結果出門一趟，才幾個月，就喜歡上了別的女孩子，」珊嘉撅著嘴，「感覺在你心裏，她比我還重要似的。有她在的時候，晚上你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了，還把弟弟送給我的禮物都搶去了……這都算什麼啊。」
「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啊。」
算了，看樣子今晚是睡不著了，出去走走吧。
「哦。」珊嘉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
瓊恩皺眉，居然到了這種程度么，比以前在學校里還要嚴重得多了。這樣下去的話，只怕人遲早會承受不住崩潰掉。
「我陪著姐姐好不好？」瓊恩懇求。
「沒事了，快下來，別在我身上壓著，」珊嘉微微笑著，「你這麼重，姐姐都要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了。」
瓊恩如夢初醒，趕忙翻身下來，珊嘉輕舒玉臂將他抱在懷裡，幽幽嘆了口氣，「對不起了，小弟，」她道歉說，「是姐姐不好，不應該故意逗你了。只是……」她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終究還是心裏有點不平衡呢。」
「姐姐，你上次對我說，如果我喜歡上了某個女孩子，一定要告訴你，對不對。」
「姐姐……」
瓊恩一怔，不明白珊嘉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正要再問，小女孩已經鑽進毯子里，閉著眼睛睡著了。
「可是姐姐，那本來是應該送給你的……你不
人生在世，總有些事情是逃避不過去的，只能坦然面對。雖然這麼慷慨激昂的話，似乎應該和「英勇」、「信念」、「榮耀」、「犧牲」等等光明向上熱血沸騰的詞彙聯繫起來才對，用在瓊恩這種腳踏兩條船的行為上實在有些不倫不類。然而此時此刻，他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真的？」
「小傢伙，」珊嘉揉揉他的頭，「對戒是情人才能戴的，姐姐是沒資格戴的呢。」
「你現在魔網造詣能聯結到第幾層了？」瓊恩慢慢問。
瓊恩感覺自己的呼吸正逐漸變得粗重，全身都在滾燙髮熱起來，幾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但珊嘉並不放過他，她親吻著弟弟的臉，將身體貼得更緊，「肯定這麼想過對吧，小壞蛋，想著姐姐用嘴幫你服務對不對……老實招供，是不是平時看到姐姐的嘴都會有想法呢。」
「沒有啊，幹嘛說對不起，」珊嘉輕笑著，「我整天在家裡，本來就用不著這枚戒指。艾彌薇要出門，當然應該給她，這有什麼不對的。」
「所以瓊恩很喜歡姐姐是吧。」
「……那就算有吧。」
「不介意啊，」珊嘉說，「而且這種情侶對戒，本來就應該是你和艾彌薇來戴。我和你戴著，那像什麼樣啊。」
「唔，再坐一會，」芙蕾狄說，低下頭似乎不敢看瓊恩，「再過半小時吧，每晚大概都要到這個時候才能睡著。」
警告並沒有起到作用，珊嘉的挑逗更加緊密而火熱，她的聲音甜媚誘惑得就像深淵里的魅魔，貝齒輕輕咬嚙著瓊恩的耳垂，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正被一點一點咬碎吞噬，「現在艾彌薇不在家呢，是不是想趁這個好機會把姐姐偷吃了啊，」她有意無意地把身體貼得更緊，讓自己柔軟的胸部擠壓在瓊恩的胸膛上，「還是說，想等艾彌薇回來，把姐姐和她一起弄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