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滅之卷
第492章 沸騰的世界
……
※※※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
……
這一刻，星球的意志終於陷入沉睡，在它沉睡的時光之中，將由遙遠時空之外而來的少女暫代它的王權，行駛星球的意志！
「我們有權知道真相！」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的表情忽然出現了一絲期待：「不過要與他為敵么？誒，好像也很有意思的樣子……」
「我的家人都死了，我的女兒死了，我的妻子死了，請你們把我也殺掉吧！你們這些劊子手！」
災難發生后第五個小時，整個世界都像是發瘋一般的沸騰了。
在女人的尖叫中，男人終於發現背後的異狀，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視頻的鏡頭一陣晃動，男人從床下面找出了一把老舊的手槍，手指顫動著將子彈一顆一顆的壓入彈夾里……
在無人能夠聽到的地方，她輕聲的唱著：「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算了，算了……你這個懶鬼，去睡覺好了。」她羞惱的一腳踩在了地上：「就是討厭做這種事情才進入主神空間的，沒想到跑到另一個世界后還要做回老本行。」
良久的沉默之後，深邃的海淵中再次有聲音響起，風素昔頗為苦惱的梳理了一下飄揚在海水中的長發，無奈的笑起來：「又要睡覺？這麼喜歡睡可不行呀，太不負責任了。」
最後，還有各種各樣死得慘不忍睹的屍體。
世界上最寂靜，也是最幽深的地方，有某個人在婉轉的歌唱。
在寂靜的純白霧氣之中開始出現各種詭異的陰影，各種走出家門，企圖在濃霧中穿行的
當大部分人從一個動蕩不安的黑夜中蘇醒的時候，很快就捲入新的恐懼之中。
她的手掌撫摸著腳下的岩石：「剛剛……很疼吧？」
「就這麼決定了，你去放心睡覺就好了。」風素昔握拳，豪情萬丈的說道：「毀滅世界的重任，就交給我吧！」
在鏡頭之上，年輕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站在講台的後面，臉上戴著和她並不是很相稱的黑框眼鏡，眼鏡下面的黑色眼瞳中充滿了安靜和柔和。
各種各樣的求生手冊都通過一個個渠道分發到公民的手中，電視機的各個頻道上都被形形色色的報道所佔滿。
男人在興奮的跟女友說因為忽然的大霧，今天的工程臨時暫停了，等這一個項目建設完成後他就會被調回總公司勝任副經理……
良久之後，最後一絲的蓋亞氣息消散。而她緩緩的睜開眼睛，雙瞳燦燦如金，如同整個世界都化作她的領土。
該死的，我的魚塘里的魚全死了……
時間是當日晚上的八點鐘，一場全球範圍內的直播開始了，所有的頻道，所有的電台都在國家機器的安排之下，對這一場直播進行了關注。
在這一場孤獨的歌聲中，忽然有迎合的歌聲響起，隱約而飄渺，整個世界都在齊聲的吟唱，為她的歌唱而歡呼。
最後一隻渾身長滿腫瘤的巨鳥飛入窗戶，將龐大的身體落在桌子上，用自己的鳥喙啄著電腦屏幕……
她仰起頭，彷彿視線能夠穿過深海，看到海平面上緩緩升起的朝陽，無聲的低語：「我舉杖擊打河水，河水就變作血
共鳴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令她的神色越發無奈了：「不要啦，我很多年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啦，雖然有過一些經驗，可是對於終末的清洗一點都不擅長呢……」
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災難，它發生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有超過數千個城鎮被突如其來的濃霧籠罩在其中，其中居民生死不知。
實際上，他們並沒有等多久，接下來的重磅消息令他們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已經開始瘋狂了？
從凌晨開始，各個國家的門戶網站還有各種公眾交流的平台、論壇，不論是Twitter還是youtube的版面上都寫著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
視頻的內容，是來自於MSN的視頻聊天記錄。在視頻中，一對分別已久的戀人正在興奮的交談著，在男方的背後，是一扇被大霧蒙上灰白的窗戶。
各個民權組織都喊出將刀鋒指向各國政府的口號：「強烈要求政府公開真相！」
可惜，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能夠回應她的歌聲，不僅僅因為這裡是世界上最深的馬里迦納海溝的查林傑海淵，更因為她所執著的溫暖早已經湮滅在因與果之間無數的可能性中。
閉上眼睛，風素昔在黑暗的深海向下墜落，彷彿幻影一般無視了恐怖到足以將鋼鐵碾碎的水壓，黑色的長發在深海中擴散搖擺著。
各種各樣的圖片在互聯網上流傳著，到最後甚至引起了大型的騷亂。
彷彿頑童稚嫩的歌聲，她白皙的腳掌踩在岩石的稜角之上，身體偏轉，孤獨的跳著
『看！紅色的河流，很臭、非常臭！天啊，我在按鍵盤的時候都快吐了。』
似乎對於她的樣子很不放心，那個龐大的意志嘆息了一聲。
隨著軍隊的行動開始，隨軍的記者將一系列的報道在最前線通過衛星轉發到電視機的屏幕前面：體型超過一米的巨型昆蟲、就像是經過輻射后變異的各種食肉鳥類，還有各種各樣長相獵奇的可怕生物……
在一條條充滿災難氣息的新聞中間，夾雜著一條條新聞部緊急發布的消息：世界各大海洋和入海河流自凌晨三點時發生不明原因變化……
不論他們用什麼樣子的文字去表示他們所發現的異狀，都只有一個意思：世界上大部分海洋、河水，都變紅了！
紅得像血。
人類的社會在沸騰和爆發的邊緣艱難的走著鋼絲，各式各樣的邪教和假說如同野草一般的出現，人類的社會前所未有的陷入動亂之中。
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像是被怪獸吞掉了。
「終末的時間居然不能提前？真是的，你可是蓋亞啊，講究那麼多幹什麼……算了，第一步要怎麼做呢……唔……」
然後，如同噩夢一般的恐怖開始擴散了開來。
原因不明的大霧在世界各地擴散開來，濃厚的霧氣就像是一張張厚厚的幕布從各個山脈的深處向著四周擴散開來，一切臨近山區的城市和村鎮都被大霧所吞沒。
如同孤獨等待了千百年的靈魂在寂寞歌唱，風素昔的腳掌終於踩在海溝最底層的岩石之上，彷彿原本就是屬於這裏的一份子，她忽然的到來並沒有給整個環境增加一丁點的突兀
在消散之前，蓋亞的氣息匯聚在一起，裹住她，就像是最溫柔的擁抱。
而在她的腦後，長發束成了馬尾，顯露出罕見的英氣。
Twitter上有各種各樣的消息不斷的刷新：糟糕透了，我的出海計劃全毀了……
實際上，每個人都感覺，這隻是開始。
那個聲音又說彷彿說了什麼，令她的神色越發無奈。
「把我的兒子還給我——一個五十歲老人的絕望請求！」
「政府拿我們的稅金，究竟幹了什麼！」
手槍僅僅響了一聲，接下來的慘狀令人想要發瘋，在聲音中只有女人的尖叫還有男人被噬咬的痛苦聲音。
所有國家都出台了臨時緊急治安方案和控制措施，號召大家冷靜，政府將會以最快的速度遏制災難的蔓延，所有的公民請務必呆在屋內……
似乎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說話，她有些局促的咳嗽了一下，抬頭看向鏡頭的上方：「開始了么？」
在鏡頭之外，大鬍子導演點頭，她有些尷尬的深吸了一口氣，略微有些緊張的說道：「下面是SCP基金會的全球通告，由於其他原因，我暫代SCP基金會的對外發言人一職。」
在整個世界都因為變成猩紅的海洋而河流而沸騰起來的時候，在早上十一點鐘的時候，世界上超過一半的政府收到了又一個令他們焦頭爛額的消息。
接下來所有人看到的景象都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之外。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的名字叫做陳靜默……」
……
良久之後，風素昔才停止了歌聲，視線凝望著深遠的黑暗，百無聊賴的靠在突兀的
一段來自YOUTUBE上的視頻在上傳五分鐘後點擊量和下載量都突破了十萬，儘管在十五分鐘后就已經被緊急刪除，但是最起碼整個世界上已經有超過十六萬的人看到了這一段視頻。
世界範圍內發生大規模地震，損失……地震毀掉我半生的心血……神啊，救救的孩子……我國啟動緊急預案開始針對地震……神將阿巴拉契亞山脈拿掉了？……
似乎得到了什麼人的回應，她忽然低聲的笑起來，彷彿與同伴之間的閑聊：「做蓋亞真的很不容易啊……不過你真的對於這一場清洗如此執著么？」
終於，窗戶破碎了，大量如同中型狼犬一般大小的蟲子和蜘蛛從小小的窗戶里衝進來。
在從無人類踏足其上的海底深處，有少女彷彿美人魚一般的向著海溝最底層降落，苗條的身姿在黑暗中有節奏的擺動著，不斷的向著更深處游去。
正在兩人的甜蜜交流之中，男人背後的窗戶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扭曲的黑影，從窗戶之下，一隻超過臉盆大小的蜘蛛緩緩的攀爬上來，吸附在放出光芒的窗戶上，扭動著令人恐懼的細長肢體，渾身長滿了顏色斑駁的絨毛……
感受著來自蓋亞的擁抱，風素昔閉上眼睛，露出緬懷的微笑：「很溫暖呢，像他懷裡一樣……」
屏幕終於黑了下去。
每一個國家的人神經都被拉到了緊繃的狀態，等待著接下來又一個重磅消息的來臨。
他們在家裡，在街道上，在公司里，每個人都交換著不安的眼神，竊竊私語：這個世界怎麼了？
在這個世界，一切都沒有發生，她是從不存在的『因』中走出的『果』，註定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