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之卷
第684章 觀布子市歡迎你！
「還能哭，還能聽見聲音啊……」他宛如瘋了的一般大笑著，肆意的回報著往日蒼崎橙子所施加給他的陰霾。
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還說善加改造的話，成為一件非常厲害的魔術禮裝也不是問題什麼的。
「小川公寓？」白朔歪頭思索著：「好像很耳熟的樣子，你的名字呢？」
接下來，便是令人愉悅的玩樂時間了。
鮮血終於從干也的頭上流出，沾染在牆壁上，隨著一次次猛烈的撞擊拉出了纖細而脆弱的血絲。
嗡……
在喋喋不休的訴說中，那一顆頭顱終於在阿魯巴的手裡被捏成了粉碎。
帶著滿滿的惡意，名為『阿魯巴』的魔術師向著近在咫尺的黑桐干也展示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凜然而威嚴的意志自無限次元之外席捲而來，降臨于這片大地上。
……
墜落在地上，似乎感應到什麼，鐵片之上的血漬宛若活了一般的流動著，發出光來。
而此刻，在小川公寓的最底層，名為臙條巴的『東西』在無數浸泡著人腦的罐子中瘋狂的翻找著，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瞬間，龐大而神秘的曼荼羅之紋如同爆發一般從其中增值而出，覆蓋大地，沿著樓層向上蔓延。
啪！
宛若蜂鳴的聲音忽然從整個名為『奉納殿六十四層』的結界中擴散開來，就像是刀鋒崩裂。
右臂在劇痛中脫落，隱藏在血肉之中的齒輪墜落在地上，無聲的向他發出嘲諷。
僅僅是只有硬幣大小，但是卻宛若漩渦一般，瞬間以不可思議的境界技巧佔據了『奉納殿六十四層』的核心。
一瞬間，漆黑的混沌之海顯露于眼中，在次元風暴席捲而過之後，罕見的陷入風平浪靜的寂靜之中。
「也就是說……這個小川公寓，真的是我記憶里的那個了？」白朔敲了敲頭，直截了當的問：「兩儀式在哪裡？」
不懼、金剛、蛇蝎、頂經、戴天、王顯……
在層層結界的拱衛之中，愁苦而嚴肅的僧鋁點頭：「正是。」
「別開玩……」
「這裡是哪兒？」
因為，即便就連『廢品』都不是的偽物，也有必須去做的事情的啊！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臙條巴』，而自己，只不過是個偽劣的物品，一個頂替著『臙條巴』，在『小川公寓』這個朝生暮死的世界中一次次重複死亡的『傀儡』。
「真巧，這招我也會啊。」白朔露出笑容，彈指間光芒擴散，覆蓋整個觀布子市，六層
『他』連生物都不是，只是一個工具而已，一個無用的工具。
因為原本作為工資的『福澤諭吉』已經被揮霍無度的橙子拿去買各種對於普通人沒有絲毫價值的危險古董，所以到了該發工資的時候，黑桐干也卻要面臨著借錢度日的困境。
通常人看到一顆孤零零的頭顱被人提在手中，想必也會如同那個帶著眼鏡的男人一般陷入恐懼之中吧？
黑桐干也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裏所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居然是上司的頭顱。
能夠被黑桐干也當做的老闆的，當然只有型月世界的魔術師組織——『時鐘塔』的三原色之一：『傷痛之赤』蒼崎橙子。
退下吧，荒耶，你已經再無成功的可能！
根據橙子小姐說，它本身的材料貌似是某種未知的魔力介質或者是武器的碎片，上面的『紅漆』應該是某位達到『活佛』境界的魔術師的心血。
直至走向這一份千萬次重複所期待的盡頭，緊握王權！
用著這樣的說辭，將這個東西塞給了自己，可惜到頭來……恐怕還是沒有什麼用啊。
「算了……我大概的情況我已經明白了。」白朔忽然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視線轉移到了黑桐干也身旁的男人身上。
在已經即將崩裂的公寓之中，白朔看向前方的荒耶宗蓮：「而且還因為某種緣故，我學到了一部分和你完全相同的魔術：六道境界、金剛鐸·肅、甚至『奉納殿六十四層』、『無間夜摩祿』……我對這些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無聲的，臙條巴露出無奈而釋然的笑容，第一次，他如此切實的感受到了這種名為『喜悅』的情感。
一瞬間，無數次輪轉，在無限的時光中被摧毀，重讀，再次摧毀，重讀……最終，演化出毫不遜色于真實空間的——世界！
嘭！！
下一瞬間，他似乎產生了瀕死的幻覺……他看到無窮光芒如泉涌一般從剛剛鐵片墜落的地方衝天而起，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那是……一枚沾染著赤色血漬的鐵片。
阿魯巴暢快的用手指在蒼崎橙子的眼洞里攪動著，彷彿僅此這樣就可以達到高潮一般的陶醉。
這樣想著，他再一次被阿魯巴摜在牆壁之上，大腦被麻木的鈍痛所充斥……
緊接著，他示意陷入獃滯的黑桐干也站得遠一點，扭頭看向身後。
「黑、黑桐干也。」
緊接著，血漬便如同水乳交融
說完，白朔停頓了一下，看向對方：「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可惜從那個姓梁的商人那裡買來之後，橙子小姐似乎什麼都沒有研究出來的樣子。
終於，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懷中調出來，墜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這就是……我么？」
吾等於無數輪迴中所祈願的『約定』之日即將來臨，帶著這一份決心，繼續走下去吧。
「……很危險啊！！」
不由自主的，黑桐干也在神威的震懾之下回答：「觀布子市，小川公寓。」
如同巧合一般，白朔充滿惡意的把他扔到蒼崎橙子的旁邊……喊出蒼崎橙子的禁忌之名，這個傢伙的下場……呵呵。
是啊，為什麼會到這裏呢？
慢條斯理的從手上拔出了刀刃，他一臉無奈的低語著：「竟然用刀刺人……真的是很危險啊。」
帶著一種感嘆命運的奇妙心情，白朔問：「荒耶宗蓮？六道境界？」
無聲的，他伸出手指，如同擦去污跡一般抹除掉天空中的暴雨和陰雲，在晨光得以普照。
嘭！！！
那是……他的工資？
而現在，橙子小姐的頭顱被擺在自己的面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忘記了，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哪怕是『愚蠢』，哪怕就連這一份感情都是被設定的，但是、但是……必須去救那個人！救她！
於是，僅僅餘波的擴散，赤紅色神威便席捲了觀布子市，如果不是無意為之，恐怕整個世界的時光都會在此餘波之下封凍。
「哈哈……」他恍然大悟的大笑著，露出空洞的神情，低聲呢喃：「是啊，我早該明白的，自己只是一個偽物這樣的事實……」
似乎這此經常拖延員工工資的橙子小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將這個東西送給了自己。
「這究竟是……」
「由於某種原因，我不喜歡你做事的方法。」
雖然是不擅長戰鬥的學術研究系人物，但是『不善戰鬥』這個名詞也是相對於其他魔術師而言的。
轟！
他忘我的哼唱著『歡樂頌』，向著奪路而逃的黑桐干也緩步追擊，他要在這個蒼崎橙子所看重的男人死之前，將他盡情的折磨、玩弄，最終變成他美好的作品。
在愁苦僧人的俯瞰之下，重新獲取『自己』的人偶如此驕傲而認真的說道。
『臙條巴』，那一個浸泡著人腦的罐子上，是這麼標註的。
對於黑桐干也來說，
在血漿迸射之中，他發出了扭曲而暢快的大笑。
理所當然的，無用。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踏入這個蘊藏著『矛盾螺旋』結界之後，他所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居然是自己老闆的頭顱。
神威席捲，神域拓展，神力如潮，掀起令人恐懼得想要匍匐在地上祈求寬恕的可怕波瀾。
在那裡，黑衣的愁苦僧侶正投來驚疑的目光，腳下的大地上光輪交錯，組成了完整的六層結界。
看著玻璃倒影上映照的橘黃色頭髮的年輕男人，臙條巴露出悲戚而瞭然的神情。
只是如果不是只剩下一顆頭顱，想必是更加賞心悅目的景象吧？
沒錯，雖然看起來更像是破舊的鐵片，但是它毋庸置疑，是黑桐干也這個月的『工資』。
……
低沉的聲音忽然從空曠的最底層響起，在天花板密密麻麻的線纜之中，忽然有人形的隆起，扭曲蠕動的線纜匯聚成人類半身，顯露出那一張愁苦而冷峻的面容——荒耶宗蓮。
「……很危險啊！！！」
「我不是假的！荒耶。」
在被掀翻的轎車中，手提著旅行箱的『蒼崎橙子』踢開了扭曲的車門，從其中爬出，狼狽的看向遠處天空中衝天而起的光芒。
轟！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猩紅的液體滲透了層層的壁障，從『小川公寓』的第一層墜落，貫穿了樓板，墜落在臙條巴的身旁。
但哪怕是如此，次元和世界的顫動也從其核心之中擴散了開來，令無數人從睡夢中警覺起身，望向了恐怖神威的源頭。
在看清楚那個東西的一瞬間，黑桐干也幾乎站不穩：「橙、橙子小姐。」
整個大樓所組成的結界開始旋轉，名為『奉納殿六十四層』的大魔術此刻在神力的覆蓋之下進行著恐怖的激變。
在神威灌注之下，水銀之陣開始釋放出一陣隱匿而龐大的波動，席捲無限次元。
「這可是難得的護符哦，干也帶著的話會增加好運也說不定。」
嘭！
在黑暗裡，白朔向前行走，無所察覺的和手持著純白花枝的逆行者擦肩而過。
只不過，這個姿勢，看起來好曖昧啊……
結果，這個看起來像是染了紅漆的鐵片就到了自己的手裡。
在法陣的最核心之中，光芒的漩渦在緩緩凝聚。
再搭配上赤色的長發，看上去有種令人迷醉的成熟魅力蘊藏其中。
而且由於橙子小姐
更何況，那一顆頭顱還是屬於他的『老闆』……
如果給予我這個機會的是你的話，還真要謝謝你啊。
姑且不論她曾經一度有過繼承第五法的機會，光是其本身在人形和傀儡之上的造詣甚至達到了『封印指定』的程度。
一者逆行，向著過去；一者前進，向著未來。
在寂靜聲中，有腳步聲響起，黑衣的男人踏足於大地之上，漆黑長帶之後的視線投注于周圍，終於發現了兩個似乎糾纏在一起的男人。
而黑桐干也已經被這血肉模糊的恐怖一幕刺激到快要嘔吐出來了，不，可以說，已經嘔吐出來了。
他顫抖的撫摸著真正的『自己』，像是在笑，可是卻發出哽咽的聲音：
除了虛假的記憶之外一無所有，就連懷中的那一枚代表著『過往』的鑰匙也跟自己沒有了絲毫的關聯。
一摸一樣，完全相同的六層結界相對而先，令荒耶宗蓮陷入震驚之中。
傾聽到了鐵片墜落的清脆聲響，滿面鮮血的黑桐干也艱難的睜開眼睛，詫異的看著閃爍著光芒的鐵片。
看起來像是食草男一般問詢無害的黑桐干也一旦真正下定決心……便會從懷中抽出利刃，向前接近全力刺出。
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一般，阿魯巴獰笑著任由利刃將手掌刺穿，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擊倒在地。
背對著前進的白朔，逆行者露出笑容，低聲自言自語：「辛苦了，繼續努力吧。」
那一滴深紅色的陳年之血宛若活物一般的遊動、擴散著，無聲而迅捷的在大地之上劃下了一個圓——完美到不存在任何瑕疵的圓！
一瞬間，由蠕動線纜所組成的荒耶宗蓮驟然顫動了一起，整個大樓都在驟然降臨的龐大意志之下顫抖了起來！
怪笑著，他抓著干也的頭髮，向著近在咫尺的牆壁撞去，喉嚨里宛如絞了磁帶的復讀機一般不斷的低語：「……很危險啊！」
當時記得橙子小姐似乎還找得很辛苦……是啊，從珍貴的收藏里找到一件已經沒有用處的破爛，應該很辛苦吧？
哪怕沒有任何東西是真的，但是此刻胸腔中所迸發的衝動，這一份感情，卻足以跨越『偽物』的極限，擁有自己的真實！
為了拯救被『荒耶宗蓮』所囚禁的戀人『兩儀式』，本身毫無武力可言的黑桐干也選擇了進入這個名為『小川公寓』的魔窟。
「做得不錯吧？」像
眼球破裂的聲響和鮮血迸射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變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以遠超了荒耶宗蓮不知道多少倍的魔道造詣，猩紅的鮮血之圓將整個結界從荒耶宗蓮的手中奪下，蠻不講理吞進自己那一道小小的方圓之中。
阿賴耶和蓋亞的意志降臨於此，默默的註釋著變亂的核心。
就連絲毫的動作都沒有，虛空之中所凝聚的龐大力量瞬間卷著阿魯巴的身體撞穿了三層的牆壁，被拋向遠方。
「只不過是個即將崩潰的人偶而已，所以才放任不管。」他俯瞰著這個失敗品：「為何還要再回來？」
如此低吟著，他再也不曾回頭，堅定的走入光芒漩渦之中。
……
「你是……那個誰來著？想不起來了。」白朔思索了半天之後，疑惑的自言自語，然後帶著令人心悸的漠然說道：「算了，你先給我消失吧。」
原本為了包容太極而具現出的太極——小川公寓，此刻已經化作通向世界之外的龐大空洞。
噹啷……
當時把這個東西塞給自己的時候，橙子小姐還帶著一臉『你賺到了』的表情。
在慘白燈光的映襯之下，那一張堪稱美人的面容似乎在沉睡，靜謐而安詳。
「再見。」
「嗯？」
不正是因為自己這個傢伙什麼都做不到，荒耶宗蓮才會饒了自己一命么？
在他的面前，那個金髮的男人恍若珍寶一般的抱著孤零零的頭顱，注意到前方的來著，露出笑容。
兩道原本無法相接的平行線在此交錯，重合，以此為端點，向著過去和未來延伸。
憑藉著抑止力的推動，黑衣的神明從矛盾螺旋的核心，螺旋矛盾的盡頭走出，俯瞰世界。
看著黑桐干也驚懼的神色，阿魯巴興奮的指著手中的人頭，以極為戲謔的姿態戳著她的臉：「別看她變成了這樣，這顆頭其實還活著哦。」
一瞬間，黑桐干也明顯的看到了那個人愣了一下。
為此，橙子小姐一連念叨了那個奸商半個月，一度想要再次『拜訪』一下那位開了家『幼兒園』的奇怪商人，順便把自己失去的錢取回來……可惜，後來似乎打聽到某種不大樂觀的消息后，作罷了。
他的存在，是『無意義』的，也就是說：連『廢品』都不是。
最後，它只能作為一件擺設被塞進工房的角落裡，再然後作為『工資』發給自己……如果它會說話的話，想必也會感嘆自己的坎坷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