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書劍與飛狐
第26章 醉紅塵，袁紫衣
並非他是柳下惠，而是多年讀書，下意識反感這妞兒。
此種絕色，哪個男人抵擋得了？
手背鮮血淋漓，中指甚至直接斷掉，鳳天南也果真是一條硬漢，吃痛之下，竟仍不撒手。
袁紫衣美目震驚，難以置信地瞧著葉鋒，驚道：「你……你……你怎麼……」最隱秘的身世秘密猛地被人當眾說出，她心底又是震驚，又是激動，又是驚駭，竟說不下去。
所有一切皆是瞬間發生，旁人只覺眼花繚亂，哪裡看得清眼前發生了什麼。
話音落，葉鋒摺扇橫掃，緊接著黏上鐵棍，使出一招「如影隨形」，摺扇順勢往前推去，錯身近前，摺扇直接拍打在鳳天南手背。
「情」字還未說出，便聽噗的一聲悶響，短刀已經捅進鳳一鳴的胸膛。
葉鋒趕緊別過頭，道：「別，別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我！我也求袁姑娘一件事，千萬別對俺使美人計，俺意志堅定，寵辱不驚，決計不會被你誘惑！」
胡斐大叫道：「不可！」為阻葉鋒痛下殺手，揮刀便往葉鋒肩上砍去。
鳳天南心悸未平，自殺未成，已沒有勇氣再死，嘴上仍十分硬氣地
葉鋒微微一笑，也不接話。
一時之間，廟內氣味甚是難聞。
鳳天南目眥欲裂，指著葉鋒怒道：「你、你……」
但所有人的鼻子彷彿出了問題，全沒聞到一般，俱是驚駭地看著葉鋒。
胡斐心下駭然，驟然瞪大虎目，激動質問道：「你說什麼？！我爹……我爹究竟怎麼死的？！」
胡斐看得心驚膽顫，他自問，倘若此刻自己對上，那也非得用上武器不可。瞧向葉鋒，又安下心。他無名師指點，更沒有人跟他講武林舊事，自然不識金蛇劍，卻也知道那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葉鋒可以。
咔擦！
解開胡斐和袁紫衣的聯手攻擊，葉鋒金雞獨立，硬生生跳了一腳，將鳳天南踹飛。鳳天南向後飛去，撞在一根支撐柱上，吐了兩口鮮血。
葉鋒認真打量起袁紫衣，紫色勁裝，身材極其苗條，雙眉極細，眼大嘴小，膚色雖微黑，但相貌卻極其秀麗，也難怪胡斐會一見鍾情了。
她性子原本極其驕傲，從不肯低頭求人，
胡斐從未見過如此巧妙的身法，不禁驚叫道：「這是什麼身法？」
袁紫衣道：「閣下既已殺了他孩子，他所受報應已經足夠，閣下又何必趕盡殺絕？」
葉鋒順勢又往下一劃，鳳一鳴五臟六腑全裸在外邊，腸子更是斷的沒邊，屎尿混合著鮮血流了出來。
葉鋒冷笑一聲：「有骨氣！」摺扇順勢往上一揚，唰的一下，猶如孔雀開屏，驟然張開，猛地往鳳天南脖頸上扎去！
葉鋒不允，她便冷哼一聲，傲然道：「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殺他了，哼，不答應便不答應，了不起么？我一個打你不過，可我若跟小胡斐聯手，那就未必了。」
大殿上所有人瞪大眼睛，都覺好笑之極，明知不該笑，終究還是有人「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一個清脆如黃鶯的嬌嗔同時響起：「小賊，下手好狠！」但聽嗖的一聲，寒光一閃，數枚喪門釘分射葉鋒諸多要害部位。若不自救，唯有死路一條。
正亂間，忽聽廟門外一人高聲叫道：「自稱『竇倪萬』的小賊，在北帝廟中縮
葉鋒在打量袁紫衣，袁紫衣也在打量葉鋒，瞧了半個呼吸，她的目光終還是放在鳳天南身上，神色極其複雜。鳳天南受傷吐血，她心中又是難受，又是快意。
鳳天南不愧是嶺南成名已久的梟雄，鍍金鐵棍揮出，他周身兩丈之內，立刻形成一個金光圈子。他剛經受喪子之痛，現下已然拿出了不要命的態度。
葉鋒冷哼一聲，摺扇反揮，擋下幾枚喪門釘，身形閃動，又躲過餘下幾枚。同時，胡斐長刀攻來，他伸手在刀背輕輕一彈，胡斐拿刀不穩，立時改了方向。
外邊聲音停頓一下，顯是沒料到這種情況，停了一會，又肆無忌憚地謾罵起來。
袁紫衣自屋頂躍下，頃刻從天井閃身進入廟內。
葉鋒冷笑道：「婦人之仁，當年，你爹胡一刀就是因此才被奸人所害！想不到老子如此，兒子還一個球樣。」
又鬥了幾招，葉鋒道：「不跟你玩了，還是早些送你下去跟兒子團聚吧。」
鳳天南鐵棍揮舞，一招「驅雲掃月」，往葉鋒脖頸橫掃。這一招的
胡斐也跟著道：「這位姑娘所說極是，得饒人處且饒人，閣下手段未免太過狠辣了。」
葉鋒攤開雙手，撇嘴道：「你什麼你，怪只怪你太蠢，上來便要死要活的，又沒問我意見。我可沒有騙你，是你自己沒問。嗯，看你氣急敗壞，應該是不打算自裁了，也罷，那就由我來超度你吧。嘿嘿……殺你兒子先！」
胡斐又是一驚。暗暗咋舌：今日真是遇到鬼了，怎麼每個人上來，對他的來歷全都了如指掌？又聽袁紫衣提起趙半山，心中疑惑全消，應答：「正是。我也不是他的對手，雖不大光明磊落，但事涉父仇，只得暫行權宜之計了。」
葉鋒冷哼一聲，並不回答，沖袁紫衣道：「報應已經足夠？不見得吧。你娘銀姑怎麼算？除了你娘，被他害過的人，不知几几，又有誰為那些人討回公道？她是你爹爹，你想著要救他三次，可跟我有什麼關係？」
葉鋒滿臉含笑，只當沒聽見，沖鳳天南努了努眼睛，道：「繼續啊？」
切，又是這不入眼
鳳天南瞪著袁紫衣，怔怔說不出話，只瞧袁紫衣眉目之間，果然有幾分銀姑當年的模樣。
「她……她是我女兒？」
葉鋒不假思索道：「不能。」
這幾句話極是響亮，大殿上人人相顧愕然，聽那聲音粗魯重濁，滿是無賴地痞的口氣。
袁紫衣瞪了胡斐一眼，道：「喂，小胡斐，他知道誰殺了你爹爹，捉了他就可問出是誰啦。現在他要殺人，趙半山那小子常跟我說，你是如何英雄了得。我一人敵他不過，你與不與我聯手？」
鳳天南哀嚎道：「鳴兒！」臉色鐵青，怒目瞪著葉鋒，又咬牙怒吼道，「我跟你拼了！」揮舞七尺鍍金鐵棍，便往葉鋒身上砸去。
胡斐大叫道：「手下留情！」
袁紫衣目光柔和地瞧著葉鋒，也不知想到什麼，幽幽嘆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難道還不能瞧在我的面子上，暫且放他一次？就算我求你啦。」
只要寶劍出鞘，鳳天南必敗無疑。
葉鋒大聲答道：「不敢。」
他說的好笑，袁紫衣想笑卻哪裡笑得出來。
哪料葉鋒仍手拿鎏金摺扇，站在原地，根本沒出劍的趨勢，胡斐眼睛眯了眯，暗道：這可有些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