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楚留香傳奇
第310章 以殺止殺，以暴制暴（一）
楚留香笑而不語，黑珍珠長鞭一卷，嗤，勁風呼嘯，彷彿織了一張巨大的網，將楚留香牢牢困在其中，而後靈蛇吐信，正要一口咬死楚留香。
楚留香皺了皺眉，縱身躍到賭桌上，黑珍珠居然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直接依偎進楚留香的懷中。
黑珍珠驀地瞪大眼睛，駭然失聲道：「誰？！」聲音之中，竟然充滿了驚恐之意。
敗了。
下一刻，突然傳來吹竹之聲！
楚留香輕嘆一口氣，道：「葉兄，恐怕你是已惹上麻煩了。」
若這枚楓葉適才的目標不是長鞭，而是她項上頭顱，那此刻她定然早已命歸黃泉，死的不能再死了。
葉鋒搖頭道：「我沒有看出破綻，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楚香帥竟然這麼沉不住氣，上來就中計了。」
飛花摘葉，皆可傷人，這隱隱已是傳說中的境界，當世縱然不是第一，也與第一相距不遠了。
她原本想說的，自然是「故弄玄虛」四個字，但當她瞧見竹籤上的點點寒星，驀地愣住，怔怔道：「這……這是……」
葉鋒笑了笑，道：「你為什麼而來，我便同樣為什麼而來。」
不僅僅是黑珍珠，就連楚留香，也是目露駭然，情不自禁摸了摸鼻子。
黑珍珠道：「暗器自我背後打來，目標自然是我。」
葉鋒聳了聳肩，笑道：「跟你開玩笑的。懂得如何製作人皮面具，易容術高超的人，分辨別人是否易了容，總比普通人要強上許多。至於為何斷定是香帥，那就要依靠我這個天才的大腦了，分析論證就不需要跟香帥說了吧？」
楚留香拱手道：「多謝。」
若她真是男人，輸了便是輸了，無論理由是什麼，但女人，畢竟還只是女人，關鍵時候，小女人的心態自然而然便流露了出來。
事實上，非但是這段劇情，整部楚留香，情節上，他都不是很清楚，唯有書中人物形象太過突出，譬如石觀音的自戀、水母陰姬的畸形心態、原隨雲的儒雅瀟洒、薛衣人的一劍動天，記憶深刻。
這一擊，穩、准、狠，不偏一分，不差一毫。
楚留香搖了搖頭，伸手一扯，臉上的人皮面具已被扯了下來，道：「葉兄眼睛之尖銳，當真是世間少有。不過能否告知在下，你究竟如何看出破綻的？」
葉鋒猛地一跺腳，淡淡道：「你自己瞧瞧。」話語聲落，他腳已跺了一下，地面震動起來，地上
楚留香點了點頭，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真真是泡妞把妹的一把好手，怪不得桃花運無數在，這他娘是把泡妞手段，貫徹到生活的一點一滴，成為本能的節奏啊。
這畫面太美，簡直教人不敢想象。
楚留香道：「那葉兄是否查到了什麼？」
畢竟是女孩子，而女孩子，大多是畏懼蛇蟲蟑螂這些東西的。
葉鋒微微一笑，也不多說，是真的很刺激、很刺激。
聲音尖銳且急促，一聲緊跟一聲，眨眼之間，已將屋子四面圍了起來。緊接著，一陣令人作嘔的腥風吹了進來，二十多條大大小小，五色斑斕的毒蛇，口中不停吐著蛇信，自門外蠕動進來。
那些毒蛇死了，餘下活著的毒蛇立刻一擁而上，頃刻之間，便將它們的血肉吸了個乾乾淨淨，當真是邪門異常。整個場面既是噁心，又是獵奇。
夜色撩人，燭光通天，喧鬧聲極大，此處正是濟南最有名的賭場。
忽地風起，氣流涌動，一個相貌極其俊雅的年輕人，突然出現在屋內，輕笑道：「故弄玄虛的人出現了。」
正在此時，黑珍珠忽然神色大變
黑珍珠冷哼一聲：「故弄玄……」
葉鋒笑道：「麻煩？原本我是最怕的，但現今卻是再喜歡不過。」
楚留香雖然敗了，卻絲毫不亂，反施展身法，游魚一般，往牆角退去。
楚留香沖葉鋒笑道：「不知葉兄來濟南，所為何事？」
這段劇情，葉鋒不是很清楚。
楚留香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極其精彩。
黑珍珠大叫道：「究竟是誰？鬼鬼祟祟的，是漢子就給我站出來，別給我故弄玄虛！」
楚留香卻又再度驚奇了一下，心中老大好笑：一個武功頗為不俗的男人，竟然會畏懼蛇？並且還怕到這種程度，就差沒跳到自己懷裡了，那就更是好笑中的好笑了。
一時之間，兩人倒是僵持不下。
黑珍珠冷叱道：「你還想逃？！」
一枚楓葉緩緩飄落下來。
葉鋒沖楚留香拱了拱手，笑道：「香帥，這才短短几日，咱們又見面了，你我緣分不淺啊。」
葉鋒看著黑珍珠，淡淡道：「你以為你贏了？」
葉鋒抬手便是幾掌，掌氣呼嘯而出，直接將近處幾條毒蛇打死。
兩人為了爭奪一封信件，相鬥在一起，黑珍珠自然遠非楚留香的對手，
還有一個紫面短髯，相貌堂皇的大漢，他手裡捏著兩個大鐵球，不斷地「叮噹」作響，這人自然便是化身遼東參商張嘯林的楚留香。
正在此時，但聽嗖的一聲，低沉之極之聲破窗而入，直往黑珍珠後腦勺射去，而後者正揮舞著手中長鞭，挽出一個又一個的大圓小圓，根本沒有察覺。
黑珍珠臉色驀地一白，嚇了向後大跳一步，瞪大眼睛，失聲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別……別過來！」
所以他將手中竹籤同時擲出，擊落了暗器，但也失了先機，啪的一下，黑珍珠手中長鞭已扇打在他的面頰，一條血痕立刻顯現出來。
幾日之後，山東省府濟南。
楚留香笑道：「說不定這暗器並非要打你的。」
「你……」黑珍珠臉上，是一派欲語還休，淚花終於滴落下來。
正在此時，嗖的一聲，黑夜中寒光一閃，「網」登時消失，只因她手中長鞭已經斷開！
葉鋒心底肺腑，自嘆不如啊。
黑珍珠冷哼一聲，譏誚道：「原來你們兩個認識。」
現下這賭場之中有幾個人，一個相貌極其清秀，長著一雙渾不似男人臉的男人，「他」也的確不是男人，而是女扮男裝的黑珍珠——「沙漠之王」札木
黑珍珠眼中驀地泛起淚花，定定看著楚留香，咬唇道：「你方才為什麼……為什麼不說？」
楚留香眉頭輕輕皺起，道：「葉兄什麼意思？」
葉鋒道：「我閑得無聊，四下里逛了逛，見你查案艱難，委實過意不去，便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察覺到的人，是楚留香。
潛在意思，自然是嘲諷楚留香不講比武道義。
葉鋒是心知肚明。
若黑珍珠手中長鞭如蛇，那這一擊便是打在了蛇的七寸！
楚留香似想起什麼，又嘆一口氣，苦澀笑道：「不錯，惹上麻煩的，恐怕是對方才對。」
葉鋒道：「這是剛才有人暗算於你，若非楚留香，你現在還能安好無損地站在這裏？」
她的確是該驚恐的，因為擊中長鞭並將其擊斷的，不是什麼特製暗器，竟然只是一枚再普通不過的楓葉。
楚留香笑道：「挨你一鞭子，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又何苦說出來，讓你難受。」
擲這枚楓葉之人，武功之高，簡直是匪夷所思，他生平也僅僅見識過一人。
葉鋒笑道：「不謝，不過真相可能太刺激，我的手段可能更刺激，你可要有心理準備了。」
黑珍珠冷哼道：「難不成臉上挨鞭子的人是我？」
只要對方是人，那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