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卷 主世界：名動天下
第369章 魔門神將，幽天神王（三）
法凈、法明眉頭輕輕凝起，問道：「師父，劍光能傳百里，聲勢仍然不滅，能使出這一劍的，足可名列當世前百……河西道什麼時候出了個劍法如此高明的劍客？」
正如曹雪芹《紅樓夢》中創出「意淫」這個詞，當世也並無「包養」一詞。
如此一來，眨眼之間，一劍便分化成了四柄薄劍！
與此同時，他運轉體內真氣，一刻也不停留，猶如花中蝴蝶，一沾就走，速度之迅捷，堪稱是有史以來的最佳狀態。
就在這須臾之間，又有一柄青色劍條挾著白芒，勁射而來！
聲音未落，他人已施展身法，鬼魅般消失在迷霧之中。
若按前世標準來算，這群該死的蠱蟲，完全是納米級的細菌，數以千億計的聚集在一起，移動又迅捷如電，怎麼可能怕火燒？又怎麼可能怕水潑？
果然如此！
莫名其妙的，陰霜姬竟成了有史以來，最令葉鋒措手不及的對手。
葉鋒暗暗罵了一句，雙腿勾住兵器架鐵條，身體倒掛。
那法空不是出自旁人，正是他一手帶大的。
念至於此，葉鋒驟然提速，以最快速度直往花崗岩牆面掠去！
正在此時，忽地傳來一聲極低劍鳴聲，而後是一絲若有若無的劍光，直衝雲霄。
更操蛋的是，這些該死的蠱蟲移動速度還極快，只比自己遜色半籌，自己要是強行衝刺，還沒幹掉陰霜姬，已被這群蠱蟲纏死了！
話音未落，他揮動斬龍，鐺鐺兩下震開刺來的四柄青色劍條，雙腳在兵器架上輕輕一點，閃電一般，人已驟然向後掠開五丈有餘。
先前一切不過是逗自己玩兒？她屬於遠距離攻擊型，這是肯定的，那麼……她跟自己的距離，最遠是多少？
那青劍非但沒斷，而且再度一分為二，似乎是葉鋒這一劍斬得太狠，分化而出的兩柄薄劍，幾乎是剎那之間，又再度各自分化。
轟！！
玄武抬頭，望向百里之外，道：「根據地圖顯示，前方百里，正是河西道內赫赫有名的鼓浪山。這三十年來，向來為魔門所佔，據說最近才被正道同門搶回，不過既然幽天神王已經出手，對方多半是凶多吉少，我們也加快步伐，希望還能來得及……」
忽然想起什麼，空空猛地從地上彈起，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人已驟然浮升十丈，口中大叫道：「不錯，他奶奶的，魔門太可惡了，竟敢殺了法空，我正要跟那鈞天神王、玄天神王交手的！」
葉鋒手持斬龍劍，迎著那青色薄劍就是一斬，鐺的一聲清鳴，火星四濺，異變再生！
嗤！嗤！嗤！嗤！嗤……
……
他正是地藏奇宮掌門空念大師的師弟，地藏奇宮的俗家弟子，已是宗師級的絕頂高手。
陰霜姬隨之閃身而來，咯咯笑道：「小弟弟，姐姐先前看你又是用火燒，又是用水潑，忙得熱火朝天，不忍心打擾，後來倒是忘了告訴你，抱歉，抱歉……」
葉鋒深呼吸一口，也算絕了再做其他試探的想法，當今之計，唯有施展先前那個猜測了。
葉鋒淡笑道：「哦是么，那我可就要逃給你看了——你來抓我啊！」
陰霜姬一愣，隨即咯咯笑道：「小弟弟，就算打不過，你也不必自殺啊，再說了，就算要自殺，也千萬別用頭撞牆啊，啪嘰一聲，就跟西瓜撞地一樣，噁心死了。」
不用片刻，幾乎是劍氣消失的同一時間，那些該死的蠱蟲就會再度集結，極其難搞。
葉鋒雙眼一眯，運氣于右掌，反手就是一揮，真氣四溢而出！
剎那之間，腦中靈光一閃！
地藏奇宮這一代的輩分排行是「空玄法悟」，那銀髮頑童般的老者，僧號「空空」，以「空」字開頭，輩分之高，可想而知。
真是一個難搞的對手，但是說不定這一次，還真能一舉解決。
陰霜姬美目眯了眯，輕笑道：「小弟弟，別再故弄玄虛了，你是絕對逃不掉的……」
就在葉鋒向後掠身五丈后，早已被斬龍斬成六十四柄劍條的青劍，爆發出無比凌厲的破空之音，呼嘯而來！
他們此番自大唐核心京中道南下，正是要趕往河西道南宮世家，了卻法空被殺的恩怨。
嗆！
十丈之外，陰霜姬得意地咯咯笑道：「小弟弟，姐姐這虛空御劍術是不是很厲害啊？你要斬就盡情地斬吧……看你那麼可愛，不妨給你透個底兒，姐姐那青蛇劍，最多可化為六十四柄，姐姐這虛空御劍的武功，也正叫作『八八六十四手虛空御劍訣』。」
玄武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魔門為禍天下，本派既在其位，需謀其職。斬妖除魔，匡扶正義原本就是本派宗旨，法空死於柳隨雲、藏印縛之手，也不算什麼。」
玄武沉吟片刻，緩緩道：「自三百年前，劍聖南宮絕名動天下，河西道再無能發出這般璀璨劍芒的劍客
玄武、法凈、法明等人的臉色變了變。
葉鋒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暗道一聲「晦氣」。
單單這飛劍的攻擊倒也罷了，『虹龍』也組合成各式各樣的形狀，直往葉鋒身上而去，暫時沒有弄清楚這些蠱蟲的特性，葉鋒也只是斬龍驅散。
方才落地，空空說了一句「我的徒兒啊」，神色一變，卻又嗚嗚哭了起來，悲慟異常。
「美女姐姐，你先前說，除非避無可避的戰鬥，只要是能用腦子解決的，你通常都會選擇最簡單、快捷的方式。好巧不巧，我也是這種人。所以，我只問你一句……」
成敗在此一舉！！
目光重新拉回到鼓浪山議事大廳，巨大的圓形練武場上，此刻，火紅的朝霞布滿東半邊天，陽光衝破雲層，瀑布一般，灑滿大地。
葉鋒憤慨道：「不用你道歉！」
若是第一次跟幽天神王交手，不知這秘密，最大的可能，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你們要切記，一定不能觸碰『虹龍』，就連真氣驅逐也不行！」
玄武笑道：「為師正要跟你們細細述說，免得遭遇了，措手不及。魔門九天神王，皆是先天巔峰，已接近宗師級的高手，真實實力究竟強到哪般程度，沒正式較量之前，為師也說不準。根據目前已知的情報，最強的那人，想必便是鈞天神王柳隨雲，至於其他，卻是不得而知。」
陰霜姬臉色一變，難以置通道：「你……」
這……這可是要自殺？
到了此刻，那眾多薄劍已經不能再稱之為「劍」，「劍條」這個說法，才更恰當，也更貼切。
「他娘的，不會吧？」
葉鋒運起內功，蓄勢待發，揚天長嘯一聲：「美女姐姐，我要上了，你可準備好了？！」
玄武嘆息一聲，臉上閃過一抹苦痛之色，頓了頓方才繼續道：「玄法師弟雖然被幽天神王所害，但卻也為天下武林正道留下了難得的信息。那幽天神王身上、體內都寄生著蠱蟲，一種名為『虹蟲』，一種名為『虹龍』，『虹蟲』侵入人體可使人麻痹，『虹龍』纏縛人體則吸食精血。」
兩人隨即展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爭奪戰，葉鋒身法鬼魅似電，陰霜姬驅散『虹蟲』，掠身而上，竟也是半點不落下風，緊隨其後，始終跟葉鋒保持十丈的距離。
法凈眼睛一亮，失聲道：「蠱蟲！」
陰霜姬咯咯笑道：「
『虹龍』組成的彩虹，猶如附骨之疽，如影隨形，忽地化作一道精鋼打造的箭矢，直往葉鋒身上射去，去勢之猛，猶如自強弩噴射而出。
法凈、法明苦澀一笑，不知怎麼接話，索性就不接話。
那群『虹龍』非但不受真氣影響，反而將真氣當作媒介，吸食人體精血！！這他娘也開了外掛吧？
玄武笑了笑，道：「不錯，幽天神王戰鬥力如此之強，最大的依仗，就是蠱蟲。十五年前，玄法師弟曾在河中道雁霞嶺遭遇幽天神王的伏擊，結果……」
「你他娘才要自殺！」
剎那之間，空空的聲音已在百丈之外。
法凈、法明駭然失聲道：「那該怎麼打？」
葉鋒失聲叫了一下，立即揮劍格擋。
說到最後，他竟是直接卧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待傳到後世，葉鋒成為這片大陸第八位問鼎大宗師傳說的同時，也在此世文藝界小小火了一把，流傳甚廣。
「包養？」陰霜姬眉頭輕輕皺起，念頭轉了轉，有七八分明白這詞的意思，隨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不錯，姐姐正是要包養你，小弟弟你真有趣，隨便說個詞都這麼貼切……」
法凈、法明同時求助地望向玄武，玄武走上前去，準備扶起空空，緩緩道：「空空師叔，我們這番下山可不是為了玩，法空師侄被魔門所殺，正是要向他們討個說法……」
空空氣得眉毛倒豎，大抓銀須，叫嚷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不跟我玩也就算了，你們兩個膽大包天，竟然還敢不理我，哇哇哇……你們欺負我，你們欺負我……我很傷心，我很難過，哇哇哇！」
「是！」
「魔門九天神王各守一方，鈞天神王柳隨雲居中調度，而這河西道境內，正是由幽天神王陰霜姬駐守，使出那劍光之人，不知為誰，但是能將那人逼到這等地步的，多半就是那位幽天神王了。」
法凈、法明應了一聲，三人當即提速，掠向鼓浪山。
適才那話原本不過是隨口說出，但說出之後，卻忽然意識到，也許自己還當真應該嘗試一下……念隨意動，身隨念動，隨即立刻試探。
法凈、法明目中閃過驚奇、期待之色。
五道鮮血，分別自葉鋒右手五個指尖，勁射而出——直往那群『虹龍』飈射而去。
葉鋒也曾嘗試過用火燒、用水淹，就
法凈、法明臉上皆露出詫異之色，喃喃道：「先天巔峰，接近宗師級？」
還他娘有完沒完了？砍又砍不斷？想要衝刺過去，直面陰霜姬，但又有這些該死的蠱蟲阻擋。
前方十丈，正是聖天門廷議事大廳，巨大花崗岩打造的堅硬牆面。
說話間，陰霜姬已如彩雲一般，向前飄了三丈，而那『虹龍』也再度圍剿上來。
頓了頓，玄武繼續道：「這幽天神王陰霜姬來自十萬苗疆，九天神王中，她的武功也許並不如何出類拔萃，但是若論戰鬥力，此人鐵定能排在前三。」
居中一個八十來歲的和尚，僧號「玄武」，正是空念大師座下首席大弟子，不出意外，空念大師一退，他就將執掌地藏奇宮的門戶；最後兩個年輕的和尚，一個叫「法凈」，一個叫「法明」，都是大半年前，命喪柳隨雲、藏印縛之手的法空的師兄弟。
那些『虹龍』密密麻麻吸食在葉鋒右手真氣前端，前細后粗，就如一個沙漏，而葉鋒右手五指指尖，皮膚漸漸變得透明，血管也變得清晰可見。
這句話才說到第一個字，異變已生！
葉鋒眉頭輕輕皺起，不，不會是這樣，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這法子雖然簡單，卻極其有效，但是，倉促之中，常人應付幽天神王的攻擊，已是千難萬難，又如何還能冷靜思考？！
下一刻！
也正在此時，葉鋒忽然意識到，那些陰魂不散的『虹龍』，已幻化成一條長長的彩虹，停在三丈之外。
葉鋒翻了一個白眼，道：「那就別殺啊。」
陰霜姬一愣，旋即嬌笑道：「小弟弟，你可真調皮，姐姐來追你啦！」
突然之間，葉鋒沖陰霜姬扮了個鬼臉，施展身法，掠身便逃，姿勢那叫一個瀟洒飄逸，表情那叫一個神采飛揚，逃跑還能逃出優越感的，當世恐怕也就只有葉鋒這獨一號了。
葉鋒氣道：「什麼狗屁『八八六十四手虛空御劍訣』，最遠攻擊距離也才十丈，撐死不過十二丈，有什麼好得意的？有本事丫距離我百丈，取我首級啊？」
玄武叫道：「空空師叔！」
蠱蟲的特性、萬物的構造、議事大廳里陰霜姬曾說過的話，諸般學科，諸般念頭，潮水一般，忽然湧入了葉鋒的腦海，難不成……有了！！
聽玄武說罷，法凈、法明怔怔出神
戰鬥以來，第一次以本體跟『虹龍』接觸，當然更準確的說法是，本體噴薄而出的真氣。
十丈之外，三丈高的虛空，陰霜姬彎腰笑道：「可愛，小弟弟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哈哈哈，姐姐都不忍心殺你了……」
當然，這都是許多年後，後人茶餘飯後的傳說了。
陰霜姬媚眼瞟著葉鋒：「那麼現在……你可是要投降了？因為姐姐發現你實在太可愛了，所以收回先前的話，只要你投降，歸順聖門，姐姐非但不殺你，還可以脫了衣服，讓你好好研究研究姐姐的本質哦。」
更不妙的是，那些該死的蠱蟲好像是來自異世界，基因變種了的，斬龍揮出，劍氣隨之如瀑布般外放，自是一劍斬散、逼退蠱蟲群，但也僅此而已。
此刻，他與陰霜姬的距離早已超過了十二丈，但這飛劍仍義無反顧地刺來，很明顯，她那『八八六十四手虛空御劍訣』攻擊距離絕對超過十二丈。
法凈、法明根本沒追，不一會兒，空空忽又折返回來，雙手叉腰，板著一張臉，瞪著一雙黑溜溜的小眼，叫道：「喂，法凈、法明，你們兩個小傢伙幹嘛不追過來？」
葉鋒心念大定，輕笑道：「你可是想包養我？」
「知道啦知道啦，我會在那兒等你們的，你們也趕緊趕過來……」
噗！噗！噗！噗！噗……
一時之間，玄武、法凈、法明三人同時嘆息一聲，也不知怎麼安慰。
葉鋒輕笑道：「再清楚不過。」
……
玄武微微一笑道：「萬物相生相剋，天下無十全十美之招式，亦無十全十美之蟲蠱，破她蟲蠱的方法，十余年前，玄法師弟已犧牲性命得到了，那就是……」
葉鋒臉色一變，失聲道：「怎麼可能？！」身後則是陰霜姬嬌笑連連。
空空也不哭了，一跳而起，眼睛都亮了起來，不停搓手道：「劍光，那是劍光！百里之外，竟然有人在打架！好厲害的武功，有趣、有趣……不行，我可得儘快趕過去，有好玩的怎麼能少得了我！」
葉鋒並不知道的是，此次戰鬥以後，也不知是誰傳了出去，「包養」這詞竟是不脛而走，成為文豪筆下的新寵。
法凈道：「師父，不知那幽天神王有什麼特殊本事？」
葉鋒揮起斬龍劍又是一斬，不出意料的，那青色薄劍也是一分為四，化為四柄薄薄的劍條，才分化而出，便直往葉鋒頭上刺去。
電光火石之間，他立即斷開真氣，反手斬了一劍，這才總算是止住鮮血飈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