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卷 主世界：名動天下
第370章 落花無言，緣起緣滅
玄武滿意地看著葉鋒，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葉檀越，貴派先前當是有一番惡鬥，而河西道素來又是魔門九天神王中的幽天神王陰霜姬駐守，此番魔門前來攻山，可是由那幽天神王親自率領？」
突然之間，陰霜姬化作一道彩雲，突然往議事大廳飄去。
陰霜姬臉上綻放出無比璀璨的光彩，歡喜接著道：「……否則我身後這些『虹蟲』就會瞬間變成『虹龍』，然後將宿主的精血吸食乾淨！」
法凈話被打斷，心中已是極其不悅，現下更被葉鋒嘲笑——至少他是那麼認為的，心下更是不悅之極，不由大聲道：「小僧有何可笑之處，還請葉施主名言！」
那紅綾自然是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來的，而其上的星光，則是葉鋒用上地藏奇宮拈花空彈功的絕技，將露水、水蒸氣收集起來，覆蓋在紅綾上，最後卻是以這些東西為載體，將自己的內力灌注其上。
葉鋒最初並沒意料到，等他意料到，再望向陰霜姬的時候，他看見的，是一汪怎麼也看不透的輕柔春水。
「那……那斬殺幽天神王陰霜姬的人，也是你？」
噗。
法明贊同地點了點頭。
玄武雙手合十，微微一笑道：「貧僧玄武，這兩人是貧僧徒弟法凈、法明，門外之人，想必檀越已經見過，他乃貧僧師叔空空大師。不知檀越如何稱呼？」
葉鋒睜著眼睛，腦袋轟然一下炸開，體味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難以言喻的感覺……他完全不明白陰霜姬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陰霜姬偏偏這麼做。
窒息，唇分……
玄武、法凈、法明三人瞠目結舌，全都呆住。
玄武雙目一眯，道：「空空師叔已經上山，不論魔門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們接著便是，先上山！」
玄武還以為幽天神王早已走了，笑了笑，安慰道：「空空師叔不必生氣，我們正要援助南宮世家，而幽天神王正是圍剿南宮世家的主將。這次錯過了也不打緊，反正下次總會遇到的。」
玄武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英雄出少年，葉檀越年紀雖輕，但武功、膽識俱是一品，實在是可喜可賀。現今這聖天門廷，名聲雖然不響，但用不了多久，必將轟傳大唐十三道，世人皆知。天下正道武林又多了一道強大助力！」
就連玄武這等定性，也大為動容，不可思議地看著葉鋒。
他還未說完，葉鋒已啞然失笑。
然後，他們就在聖天門廷第三道關卡看見了垂頭喪氣、不停踢草的空空，看見他
年紀雖輕，但修為卻如此高深，已是難得，更加難得的是，他年少便有如此成就，竟還如此謙虛有禮，當真難得。
明確了這一點，葉鋒也就知道，自己奪下斬龍劍，撐死就是多了一件神兵利器，正道是沒多少覬覦的，於是他點了點頭，坦然承認。
法凈眉頭皺起，道：「師父，不太對勁。依照常理，那聖天門廷是不可能守得住的，這會不會是魔門使詐，早已提前設下埋伏？」
朝陽照射下，那紅綾之上，泛起點點寒光，而後突然變得如同鏡面，折射出波光粼粼的星光。
套用前世一句話：「不是門檻低，而是門檻在門裡面！」
實際上，這倒是葉鋒想多了。《七卷天書》副本的確眾多，但最難的並不是如何得到秘籍，而是怎麼修鍊的問題。三大名門的確擁有《七卷天書》前四卷，但迄今為止，也沒見誰練成過。
她又催促道：「快說，快說，你是怎麼用這一句話的。」
陰霜姬臉色一變，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玄武三人眼中疑惑越來越濃，若魔門由幽天神王那種等級的高手帶隊，怎麼也不可能是眼前這幅場景啊。
……
葉鋒雙手齊出，一股極其柔和卻又充盈無比的氣流，流水一般，涌了出去，挾捲起陰霜姬，飄入議事大廳，跟余正的屍骸落在了一起。
「說嘛，小弟弟，好弟弟，告訴姐姐你是怎麼發現的，好教姐姐知道小弟弟你是如何的優秀。」
葉鋒淡淡道：「在下葉鋒，有禮了。」
空空氣得直跺腳，跳了好幾下，道：「死啦、都死啦，哪還有機會再遇到！！啊啊啊——」
陰霜姬無辜地睜著春水般的雙眸，鄰家女孩般問道：「哎呀，這又有什麼，後半句話本來就是真的，但這卻跟姐姐的秘密隔著十萬八千里，怎麼也扯不到一塊兒的。」
那名弟子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葉鋒的反應，已足夠機變，一時半會兒，怕是誰也料想不到。
「這時，我突然想起你曾在議事大廳說過的那句話，而我生物知識掌握的也向來不錯，知道世間萬物，沒有絕對完美的東西，物極必反，一個極端的最終結果，往往是引出另外一個極端！」
玄武、法凈、法明面面相覷，都在心底猜測……擊殺婁金狗余正、幽天神王陰霜姬的，究竟是哪位高人，想必也是久已不問塵事
陰霜姬臉色大變，難以置通道：「你……你怎麼……」
法凈眼睛已被點亮，道：「那使劍之人想必正是貴派掌門，不知尊師現在何處？能否一見？」
葉鋒抱住陰霜姬的同時，雙手死死按住她手持紫劍的左手，雙腳則猛地在地面點了一下，根本不給她反應時間，兩人已如勁射而出的箭矢，往『虹龍』反方向而去。
玄武走上前去，詢問道：「空空師叔，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錯，但這也沒什麼好高興的。」一個淡淡的聲音。
法凈瞪大眼睛，脫口道：「便是那位從魔門手中，奪下斬龍劍的葉鋒？」
「你……你怎麼了？」葉鋒的聲音有些顫抖。
『虹蟲』已將陰霜姬精血吸食大半，她整張臉都已變得慘白，枯黃的皮膚貼在骨頭上……這還是她熟知蠱蟲蟲性，否則早已化為一灘骨血。
葉鋒在陰霜姬耳邊輕笑道：「好姐姐，那些蟲子太討厭了，我們還是到別處去玩玩吧。」
果不其然，稍稍驚詫、打量了一下葉鋒，法凈、法明隨即平靜下來。
……
葉鋒忽然感覺很難受，一種異樣的情緒正在身體里醞釀、發酵，彷彿下一刻就要破體而出。
咻！
果然如此！
這一變化當真是始料未及，誰也沒有料到。
現如今，葉鋒早已知道，「斬龍劍」名聲的確夠大，更與《七卷天書》前兩卷有著莫大關係，但也僅此而已。
宛若耳畔忽然炸了一道驚雷，法凈、法明兩人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葉鋒，而後又更加難以置信地顫聲問道：「你……你就是聖天門廷的掌門？！」
葉鋒勉強笑了笑，道：「最初我當然沒有意識到，但隨後你施展虛空御劍術，而且始終跟我保持十丈遠的距離，我最初本以為是你操控飛劍的距離，就是那麼遠，後來……」
葉鋒恍然失神。
正是懷著這種異樣、複雜的心情，玄武等人叩了叩聖天門廷的朱紅大門。
葉鋒點了點頭。
不久之後，玄武就會知道，自己得出的這個結論是多麼的荒謬、荒誕，至於葉鋒現下對他們這般謙遜，那自然全是看在法空的面子。
陰霜姬潮潤紅嫩的嘴唇突然向前一湊，葉鋒根本來不及沒反應，已與陰霜姬的嘴唇相碰，芬香撲鼻，一條柔滑的香舌也伸進他的口腔，攪拌挑逗。
空空瞪著法凈，機關槍般，氣地突突突大叫道：「那什麼婁金狗、柳幾變、豎斷，全都被殺死了，
此劍出名，只因它是劍聖南宮絕所有，至於那《七卷天書》，第一卷就不說了，連河西道「兩門三家四大派」都有，而第二、三、四卷，三大名門全都擁有。
他忽然覺得眼睛澀澀的，已經說不下去。
正在此時，一個聖天門廷的二代弟子，從議事大廳走出，來至葉鋒面前，無比尊敬道：「師尊，陰姑娘和他丈夫的屍骸已經收拾妥當。」
「小弟弟，你是姐姐見過的最優秀的男子，姐姐愛死你了！」
他們還未張嘴，便聽一個年輕的聲音緩緩道：「門外可是來自地藏奇宮的高僧？不必多禮，請進。」
葉鋒目中閃過一道淡淡的哀傷，輕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噗通一聲悶響，才掠至中途的陰霜姬，終究是體力不夠，摔倒下去。
葉鋒抬眼望向東南方向，接下來，應該再也沒有阻礙，總該前往鼎山州了。
什麼？！
終於……第一次近身作戰的機會，終於來到！
玄武、法凈、法明三人只覺腦袋轟然炸開，一時之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葉鋒大笑一聲：「我要干這個！！」紅綾已將絕大部分『虹龍』罩住，手腕猛地一縮一擲，宛如棒球運動員兇狠擲出手中圓球。
越是稀奇、罕見的東西，越是金貴。
溫柔、低順地如同新婚的妻子。
假以時日，這籍籍無名的聖天門廷，定能成長為僅次於三大名門的強大存在。今日這一戰，一旦傳出，必定是轟傳天下，世人震動！！
鼓浪山，玄武、法凈、法明幾人已經趕到。山道之上灑滿了鮮血，這是意料之中的，但現實情況卻有些不大對勁，隨著不停向上攀爬，越來越不對勁。
紅綾挾卷著『虹龍』，直往遠處射去！
這人，正是葉鋒。
嗔目結舌，轟然一聲巨響！
葉鋒繼續道：「後來我就想……你操控飛劍的距離明明超過十丈，既然如此，自然是距離我越遠越安全，但是，你為什麼始終跟我保持十丈遠的距離？」
法凈性子急，一把拉住空空的衣袖，道：「師叔祖，誰死了？！」
陰霜姬忽地在葉鋒輕輕說了一句：「優秀的小弟弟，姐姐要去找老頭子去啦，臨別之前，送你一件禮物。」
玄武、法凈、法明等人走進門去，便看見一個二十來歲，身穿白衣的年輕人，他臉上並無什麼表情，既不歡喜，也不憤怒，一股強大的氣勢便不由撲面而來。
胸
只是這姿勢誰也不曾想到，並且貌似也近戰不成。
非但法凈、法明是這般想的，就連玄武，也是一般心思。
玄武、法凈、法明三人心中俱是『咯噔』跳了一下，暗暗感嘆不已。
陰霜姬滿面桃紅，興奮地揚天大聲吼叫起來，葉鋒看得呆住。
葉鋒微微一笑道：「玄武大師過獎了。」
與此同時，葉鋒上身後仰，雙腿彎曲，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爆髮狀態，而後——雙腳猛地在花崗岩牆面用力一蹬！
陰霜姬卻是無比溫柔、嫵媚地展顏一笑，雙手緊緊環繞著葉鋒脖頸，也那麼溫柔、嫵媚地看著葉鋒，眼角眉梢，都是濃郁的、化不開的情意。
玄武一愣，道：「什麼？」
陰霜姬伸出右手，蔥玉般的食指點了點葉鋒的額頭，嬌笑道：「但是你個大笨蛋想錯了，後來呢？」
「是！」
葉鋒淡淡道：「不錯。」
怎麼可能？！
所以他們下意識將葉鋒當作了聖天門廷的二代弟子。
的確有不少人橫屍山道石階上，但從裝扮上來看，絕大多數卻是魔門弟子。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花崗岩牆面被蹬出一個大坑，而葉鋒則藉助這搏命一蹬產生的反衝力，直往陰霜姬撲去。
玄武等人面面相覷，誰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鋒緩緩道：「所以我就猜想，你跟我始終保持一定距離，根本原因只能是你要控制『虹龍』，再結合你議事大廳里的話，更準確的說法是，你要保持『虹蟲』、『虹龍』不能相距超過十二丈，否則……」
嗖的一聲，勁風大作，一道十余丈長的紅綾，憑空出現，葉鋒反手一抖，紅綾呼嘯而出，直往他身後那群『虹龍』而去。
從這方面來說，那什麼《七卷天書》，還真是大白菜般的神級秘籍，反正葉鋒就沒在哪個武俠小說中，看過如此廉價，副本如此眾多的神級秘籍。
密不透風！
但陰霜姬接下來的反應，卻更莫名其妙，或者說教人捉摸不透，因為她根本掙扎也不掙扎，就任由葉鋒抱著，只輕輕說了一個字。
「好。」
「是，師尊。」
空空轉過臉，定定看著玄武，眯著一雙豆大的小眼，哼道：「小玄武，你什麼時候學了鬼神之術，連修羅地獄也能去了？」
眼見葉鋒就要撞在花崗岩牆面，突然之間——
這聖天門廷雖然籍籍無名，但實力之強，卻是當世罕有，單單一個二代弟子，就有如此氣勢，縱然是天下三大名門，與之相比，竟也是遜色了半籌。
也
法凈趕忙道：「抱歉，能使出那等劍法的，必定是一位劍道高人，小僧本以為葉施主是那位老前輩的徒弟，現在看來，那位老前輩應該是葉施主的師祖了。不知……」
葉鋒才多大年紀，也許他天賦不錯，但無論他天賦如何，年紀總在那裡擺著，怎麼可能使出綻放出那般璀璨奪目的劍光？！縱然還在娘胎里就開始練劍，也是不可能的！
陰霜姬眼睛已經被點亮，喜滋滋地催道：「說下去，說下去！」
這……這聖天門廷，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這等級別的高手？！
什……什麼？！自己沒有聽錯吧，婁金狗這等星宿級的戰將，實力之強，已是不容小覷，他被殺掉，已是震動江湖的大事，現在就連幽天神王都被殺掉了？！
葉鋒揮了揮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好好休息吧。」
法凈、法明兩人神情瞬間變得極為精彩。
然後，葉鋒就聽到一個令人心顫的聲音。
葉鋒低下頭，懷中已多了兩柄青紫利劍，以及一本《八八六十四手虛空御劍訣》，怔怔站在原處，良久無言。
氣勢這東西，正如殺氣一般，玄之又玄，難以言表，雖然難以用言語描述，卻是一定存在……上位者跟普通人相比，還真就給人兩種截然不同的精神風貌。
轟隆！
葉鋒一愣，道：「尊師？」
空空一雙手張牙舞爪地亂舞起來：「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我……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打架也不等人！啊啊啊——」
嗖！
他重重呼吸了一口，緩緩道：「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先前在議事大廳，你為了拖延時間，曾說過你身後迷霧，沒有劇毒，自從你學習蟲蠱之術以來，一直跟著你。這話前半句是假，後半句話卻是真的。」
當然，世人震動是意料之中的，更在意料之中的是……魔門也勢必更加震動，今日過後，沒有強大助力，這聖天門廷怕是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呆若木雞。
「小弟弟，告訴姐姐，你是怎麼發現姐姐這個破綻的？」
陰霜姬正向前衝去，葉鋒藉助那巨大的反衝力，撲上前去，幾乎是須臾，兩人已重重抱在了一起。
剎那之間，念如電轉。
一個長長的濕吻。
法凈性子急躁，已接過玄武的話問道：「葉施主，不久之前，小僧遠在百里之外，就曾看到一道衝天而起的劍光，擊殺幽天神王的人，想必正是那使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