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卷 武俠遊歷記
第557章 陸小鳳傳奇：薛冰，不負如來不負卿
縱然現下他已有了孫小紅，但第一個愛過，第一個深深愛過的人，總是令人難以忘懷的，這原本就是人類最不可救藥的情感之一……男女通殺。
無言獨上西樓，相對飲酒。
距離中秋之夜的大決戰已經過去了三年，而她自然也長大了三歲，自那日過後，便再也沒有那人的消息，最初是刻意不去聽，不去想，但感情往往都是這樣。
懷中抱著的葉鋒，對全世界來說，只是億萬人中的一粒塵埃，但對她來說，卻是整個世界。
李尋歡再喝一杯酒，嘴角突地掛上一抹極其愉悅的笑容，道：「但是葉兄肯定還有機會，所以現在，葉兄心底恐怕已經有了答案。雖然不需要我再多說，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莫留遺憾。」
「薛冰，加油哦。」
終於再也忍不下去。
手上的酒杯突地一顫，酒水便撒了出來。
李尋歡呼吸驀地一窒，身體情不自禁顫了一下，眼神中透射出一股驚慌失措。
許久之後，葉鋒突地嘆了一聲，輕笑道：「李兄，若是時光倒流，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會怎樣對待林詩音？」
也便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在薛冰背後突兀地響起，是噗嗤一下，沒忍住的笑意。
春宵一刻值千金，匆匆又是三日。
原本依他的武功，只要孫小紅走上黃鶴樓，他必定能察覺，但葉鋒不知使了什麼法門，竟罩住了他的六識，孫小紅都出現在他背後，他尚不知曉。
……
而已。
至
一言以蔽之：不足為外人道。
說罷，想起這句話的來歷，再回想起葉鋒沖自己說這話時，賤到極致的表情，她便不由彎起嘴角，輕輕笑了出來。
就算是殺手，也是有小學同學的。
李尋歡臉上變得極其落寞，一種深入骨髓的寂寥，良久之後，方才長嘆一口氣，緩緩道：「若是時光真能倒流，我一定不會放開她的手。因為那不僅害了她，並且……」
但不知怎的，薛冰突然就變得興趣寥寥，也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心。莫名其妙，卻又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更疑惑的是……那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但葉鋒何必用上秘音入耳的絕技？！答案隨即揭曉。
這個聲音的主人，名叫孫小紅。李尋歡現今明媒正娶的妻子。
唰！
秋風瑟瑟，為世間平添了一股莫名的傷感，薛冰的心情也如這秋意，些許傷感。
更準確的說法是，二十三個月零一十九天。
阿飛的事兒，已經讓李尋歡大大摔了一跤。聰明人決不會踏進同一條錯誤河流兩次，更何況……葉鋒對他來說，實在太過神秘，他什麼都不知道。
三年時間，葉鋒再也不曾在江湖上露面，她越來越明白自己心的同時，也越來越沉了下去。
聳了聳肩，繼續道：「但是我想，就算是晚了，我也要過來一趟。因為我不願自己的人生再留遺憾……」
話語落
葉鋒、葉孤城、西門吹雪、小老頭吳明、金九齡、木道人、獨孤一鶴、閻鐵珊等一票江湖大梟，齊齊從世間蒸發，有的是死了，有的則是失蹤。
李尋歡當然也不曾見過。
葉鋒嘴角彎起，大笑一聲，高聲道：「好一句『莫留遺憾』，當浮一大白，哈哈哈……」猛地往嘴裏灌了一壺酒，咕嚕咕嚕，跟著道，「李兄，再會！」
薛冰向來都是行動派，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不再疑惑，不再迷茫，那便立即付諸行動，然後立即動身，瘋了般尋找葉鋒的蹤影，結果自然是不理想的。
……
……
葉鋒登時有些慌神，攤開雙手，一邊比劃，一邊解釋道：「抱歉，我以前太年輕，有很多事沒想明白，所以才會……別哭，你不要再哭了。來之前我就在想，是否有些晚了，但是……」
緩緩轉過身，薛冰便瞧見了葉鋒，眼角眉梢，依稀往年。不知怎的，眼淚便稀里嘩啦流了下來，流進了葉鋒的心裏。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視，葉鋒嘴角彎起，笑容和煦如風。
語言再配上肢體動作，無措的就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生怕一不小心，他便消失不見。
金秋十月，薛家莊。
兩年。
再之後，離開的時間終於到來……一個更加波瀾壯闊的世界，也終於到來。
說話雜亂無章，毫無邏輯可言，毫無條例可講，簡直就是信馬由韁，並且還一句話顛來倒去地說，最後
薛冰身體驀地定住，只感覺有一隻手猛地攥住了自己的心臟，這個極其熟悉、掌控她喜怒哀樂的聲音。
很突兀的開口，問題卻是極其尖銳，始料未及並且直刺人心！李尋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當然，心靈上的震撼，自是難言。
不知何時，孫小紅已經出現在李尋歡背後。那句話的謎底終於揭曉。
李尋歡苦笑不得。
正在此時，黃鶴樓上一個無比幽怨的聲音響起：「我……我原本就知道，你心底終究還沒有放下她，哎，我要找我爺爺去啦，你莫要跟過來……」
……
久違了。
至於現下回到薛家莊，只不過是要養精蓄銳，為下一次的尋找計劃儲蓄精力。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倉央嘉措】
縱然是葉鋒修為未如現下這般驚天動地，他也從未這般失態過。
接下來自然便是一個合格的好男人，哄生了悶氣的自己的女人，很俗的戲碼。
李尋歡嘴角輕輕彎起，世上悲哀的事情原本已經很多，若能憑一句話便促成一樁美事，世間還有比這更令人動容的么？
一切都已改變，兩人已經成婚。
個中銷魂滋味，實不足為外人道。
就算是傲然站在生物鏈最頂端的政商界巨擘，也是要做愛，也是要上廁所，若是男人，上完廁所
所以他只是沉默，喝酒，微笑，一言不發。
三日以來，葉鋒、薛冰兩人是足不出戶，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通通說了出來，是傾述，也是發泄。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通通全都做了，是水到渠成，也是至上享受。
說到此處，他便再也說不下去，神情變得更加感傷：「只是……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
至於最後的秘音入耳，自然是防著孫小紅。
孫小紅。
葉鋒點了點頭，心底已經打定主意。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喜歡葉鋒，也是喜歡陸小鳳的。但自那日後，陸小鳳再出現在她面前，不知怎的，突然就沒了以前那種熾熱的感覺。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還需要多說么？！自然就是一些極其美好的事情，這是矯情點兒文青點兒的說辭。通俗點兒的描述便是……我圈圈你個叉叉！
「哦對了，提醒李兄一件事，我覺得你的生活實在太幸福美滿，太過羡慕，一不小心沒忍住，就整了下你，希望你千萬莫要介意，並且一定要多多保重……」
哪個少女不懷春？又有哪個少女不愛英雄？
最後，她勝似白雪的右手握緊成拳，鼓起嘴，對著飄零而下的梧桐葉，對自己說道。
原著之中，因為嘴炮帝天機老人被上官金虹幹掉，雖然李尋歡和孫小紅走在了一起，但還有三年的守喪時間。而這個時空，憑空多出一個葉鋒。
這個江湖腕兒最大的，便只剩
若是再仔細觀察一下，便依稀可以瞧見她嘴角掛著的淺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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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狗般的尋找，換來的只是大海撈針，海底撈月般的絕望，但她仍舊沒有疲憊，只是微微有些傷感，更多的卻是滿足……一種追求幸福帶來的滿足。
窗戶打開，薛冰坐在書桌前，右手支著腦袋，嘴角輕輕彎起，自言自語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哪裡，但是……不管你在哪裡，我都一定、一定會找到你！」
他縱橫江湖二三十年，情感閱歷同樣是豐富到令人咋舌，自然明白，能令葉鋒如此的，只能是感情。而感情上的事兒，雖有「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之說，但絕大多數，卻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就算這輩子都奔波在尋找的路途，她的心也仍是幸福滿滿。
孫小紅已經掉頭下樓，咔嚓，那腳步聲就似走一步，跺一腳。而事實……好吧，正是如此。無奈地搖了搖頭，李尋歡立即施展身法，直接從黃鶴樓躍下，追趕上孫小紅。
你越是刻意，越是忍不住去想。
不待他說完，薛冰「哇」的一聲，大哭出來，雙腳輕輕在地板上一點，整個人已化作一朵流雲，縱身飛撲進葉鋒懷中，雙手拼了命般，緊緊抱住葉鋒。
而就算是李尋歡這種一等一的江湖大梟，成了婚，剖開所有名利榮耀的光環，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撐死優秀一些有魅力一些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