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封的國度
第二十三節 鬼船（2）
「喊完了？」薩克拉平靜地問。
【我是沙拉丁，一名惡魔商人。首先請容許我幸災樂禍地告訴你，小子，你上了一艘鬼船。】
蘭德里緊握著法杖，額頭開始冒汗。他看了一眼蘭斯，毅然沖了出去。
「心臟……」
半透明的老人站在甲板上，一個穿著藍衣服的小男孩突然跑出來，指著他問：「你不是說，一般情況下你不可以離開這個房間么？」
少女怨毒無比地盯著他，開始瘋狂地尖叫——
只是無論她如何動作，薩克拉依然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就在這個時候，他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小女孩的笑聲！
蘭斯深吸一口氣，緩過神來。
然而讓他感到失望的是，光芒籠罩之處，一片空空蕩蕩的。剛才那個突然跑過去的小女孩早已不見蹤影。
「蘭斯……蘭斯先生你怎麼了？」蘭德里緊張地退後了幾步。
剎那間，她的腦袋乾癟下去，大量的腦漿順著薩克拉的靴子流了下來。
少女怪笑道：「難道你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
「我的心臟……」
他在心中連續默念道：「狐狸！狐狸！」
「我一定要抓住你！裝神弄鬼的傢伙！」蘭德里咬著牙，法杖尖端照射出明亮的光芒。
但是對於蘭斯來說，卻是非常輕鬆的一件事情。
蘭斯驚駭無比，不過他仍然咬住牙關，快速思考著：「心臟，好疼……好疼。」
「這一次的五個人都是真正的巫師，其中有兩個人的精神力非常出色，我們的幻術未必能對他們有效。」老人嘆氣說：「剛剛我能感覺到
伴隨著他這個念頭的蘇醒，那嬰兒的怪笑突然停止了。它吃力地攻擊著蘭斯的五臟六腑，可是蘭斯卻一點疼痛感也沒有感受到。
【你好，年輕的惡魔或者惡魔的後裔——或者一切其他通曉深淵語的幸運兒。】
在他面前，兩個半透明的人影不斷地重複著機械的動作。
薩克拉動也不動，等到那個男人衝到他身旁十英尺的時候，一陣詭異的波動突然在男人的身體上爆裂開來。
嬰兒怪叫一聲，不甘心地化成了齏粉。黑暗頓時被驅除，光明再度降臨。
月光灑在甲板上，一片清輝。
他沉默了一會兒，將船舵固定好，往船長室外面走去。
那個手握砍刀的男人瘋狂地撲了上來。
「不對……不對……這股疼痛，啊……」
突然之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
「如果是靈體，又該怎麼驅逐出去？」
「你是說露西姐姐和卡爾西哥哥？」小男孩露出了憤怒的神色：「讓我去對付那個棘手的傢伙。我要為他們報仇。」
薩克拉就這麼看著她，沒有說話。
一直過了好久，都沒有聽到主晶元的回應聲。
嬰兒得意地揪著蘭斯的腸子，繼而猛地伸出手，一下子握住了蘭斯的心臟。
小男孩露出了興奮的神色：「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蘭斯發現自己小腹和胸腔的表皮變得透明起來，他可以輕易地看到裏面所有的臟器和血管。
「這的確是我的心臟。但是現在的我，身上跳動著的可是邪魔之
這些問題困擾著他，他頓時覺得頭大無比。
「至於你，另外一個傢伙，也非常麻煩。你不能大意。」
那個頭顱在地板上滾了幾圈，居然滾到了薩克拉的腳底下。少女的頭顱死不瞑目，死死地瞪著薩克拉。
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宛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倒刺舔在他自己的嘴唇上，頓時一片血肉模糊。小男孩卻彷彿沒感覺一般，繼續舔著，貪婪地舔舐著自己的血肉。
剎那間，鮮血飛濺，女孩的頭顱落地。
「蘭斯先生？怎麼了？」蘭德里低聲問了一句。
「深淵語。」蘭斯判定了語種，快速開始閱讀：
老人慈祥地回答：「當然，不過你要知道，那是一般情況下！」
其中一個是矇著面的男人，他的腦袋上長著兩隻角，他手裡提著一把大砍刀。
蘭斯只覺得渾身發麻，冰冷的氣息直衝腦門。
「看來只能去找蘭斯先生了，他一定是中了什麼法術，我得想個辦法……」
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如果是真實的話，主晶元不可能不回應他的命令。
「哇哇哇！」
小男孩嘿嘿一笑，得意地說：「沒關係，他的腳上已經有了我的【負能量毒素】，只要他在船裏面逛上一段時間，很多東西都能加速毒素的發作。」
一個紅衣服的少女跪在地上，正滿臉凄惻地看著薩克拉。
「可惡！」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終究是沒有找到對方的蹤跡，只能頹然放棄。
想要判斷自己是否身處幻覺之中，
「幹得漂亮。」老人誇獎說：「他是你一個人的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吃掉他了。」
蘭斯臉色一變，只見那個嬰兒怪笑著將蘭斯的腸子從肚子里扯了出來。
下一秒，蘭斯猛地轉過身來，速度之快，嚇了蘭德里一跳！
這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蘭德里渾身汗毛倒立，怒吼道：「誰在那裡！」
他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往兩隻耳朵里摸了摸，繼而摸出了兩枚隔音耳塞來。
劇烈的痛苦衝擊著蘭斯的神經，他無力地蜷縮起身子，慢慢蹲了下去。
整條走廊都在法術光芒的籠罩之下。
「沒有必要。」老人微笑著道：「因為我會親自出手。」
背後一陣陰風襲來。
一抹紅色的影子突然從門邊一掠而過。
然而最讓蘭德里感到恐懼的是，轉過來的那個蘭斯，目光獃滯，滿臉茫然，似乎根本不認識自己。
少女啊了一聲，沒等她回答，蠻巫師突然伸出右腳，衝著少女的腦袋狠狠地踩了下去！
誰知道對方轉過來之後，又迅速轉了過去，死死地盯著寫字檯上。
「原來是幻覺。這才是真正的幻覺。」蘭斯心中漸漸明白了。
對方並沒有回答他。
底艙。薩克拉沉默地站在那裡。
「他、他是怎麼進入我的身體的？！」
逼仄狹窄的走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怔怔地站在那裡。
她突然開口質問道：「你為什麼不救我？」
眼前的景色一陣波動，薩克拉低下腦袋，發現腳下踩著的，其實是一團毛線球。
……
他轉過身去，發現蘭斯直直地站在那裡，他佝僂著背，肩膀居然有些顫抖。
油畫上明顯殘缺了一部分，只剩下一個準備給嬰兒哺乳的母親。
……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渾身僵硬，自己的動作依然維持在打開油紙的那一瞬間。
他一邊想著，一邊準備走回房間。
剎那間，他的腳步停在了那裡。因為突然間，他發現整條空空蕩蕩的走廊上，竟然沒有一扇房間門了！
「很弱的靈體啊，難怪會躲起來，不敢正面攻擊我們。」蠻巫師將耳塞收好，想了想，順勢走上了二層。
手頭上的那張油紙，依然完好無損地攤開在寫字檯上。一旁則是明亮的白水晶。
他馬上轉過身去，法杖對準了漆黑的走廊。
他快步來到寫字檯前，乾脆利落地將那張油紙撕掉！
只是彩虹島的法術大多數都是攻擊性很強的法則巫術或者元素法術，蘭德里掌握的也都是這一類。關於對抗靈異的法術，則是少之又少。如果貿然使用法術的話，很可能對蘭斯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之前開在走廊兩邊的房門，此時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蘭斯露出了一絲微笑。
蘭斯幾乎疼的無法呼吸。
他猛地一低頭，卻發現油畫上的那隻嬰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居然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等等！」
唯一的不同則是，這張油紙上並不是畫著那副詭異的油畫，而是浮現出了一行行的字體。
那個嬰兒在蘭斯的肚子里哭哭啼啼了一陣，突然之間陰冷地看著蘭斯，伸出稚嫩的手掌，一
蘭斯湊了過去，低頭一看，愕然發現原本畫在紙上的那個嬰兒竟然不見了！
「見鬼！」蘭德里罵了一句，他快速取出法杖，小心翼翼地對準了蘭斯。
詭異的沉默讓蘭德里有點憋得慌，他提高了聲音：「蘭斯先生！」
「這次有什麼不同？」小男孩興奮地舔了舔嘴唇，他舌頭猩紅，上面竟然還長著密密麻麻的倒刺。
就在這個時候，那張油紙上的畫面居然泛起了微微的藍光。
薩克拉依然沉默。
「既然是幻覺的話，那麼一定是有他的源頭。」蘭斯沉吟片刻，根本不理會那個嬰兒。
蘭斯幡然醒悟，他低頭看到的那些東西，根本不是真實的！
靜寂的房間中，彷彿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聲。
「白水晶怎麼可能突然黯淡下去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蘭德里又跑到哪裡去了？」
一聲劣質衣服被撕破的聲音響起，眨眼之間，那個男人的形象就崩潰了。
嬰兒的哭聲頓時響起，更令蘭斯感到驚異的是，這陣哭聲竟然是從他的肚子里傳來的！
男人輕喝一聲，高高舉起砍到，狠狠地砍了下去！
正在查看壁櫥的蘭德里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海員的卧室當中，蘭斯緊張地看著漆黑的房間。
說罷他還一隻手拍在了蘭斯的肩膀上。
漸漸的，她的尖叫聲開始變得微弱起來。蠻巫師的目光竟然令她感到一絲恐懼。
船長室，穩穩地操縱著船舵的老人突然停止了一直哼著的小曲兒。
他有些猶豫，眼前的蘭斯顯然是出了一些問題，要不要對他使用法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