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封的國度
第二十二節 鬼船（1）
蘭斯心中一動，他右手一梳理，頓時將整張紙攤在了寫字檯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蘭德里消失了。而且是消失得無聲無息。
只剩下了他自己略顯紊亂的呼吸聲。
「想不到蘭斯先生這麼細心。」她有些意外地看著地上漸漸舒展開的那塊白水晶。
舒展到一半的時候，蘭斯意識到，紙張正面，好像是一副油畫。
房間依舊乾淨整潔，但卻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裏面的擺飾不多，一個小小的壁櫥，一張小床，一旁還放著一隻藤木皮箱子。角落有一張寫字檯，上面還放著幾本書。
下一秒，他的頭皮隱隱有些發麻了——
「這是……頭髮……人的頭髮，而且不是一個人的。」
蘭斯掂了掂寫字檯上那一小摞書籍，一一翻開。書籍都是普通的讀物，唯一的特色就是用深淵語寫就。幸虧蘭斯對深淵語的研究已經達到了第三階段——精修水平，這些文字基本上都難不倒他。
瓦萊麗挑了挑眉毛，突然間，她咦了一聲。
朵拉搖了搖嘴唇，神情有些低落，選擇了沉默。
「這艘船一共有三層，我負責第一層。」他首先提議。
他的腦袋幾乎要炸開了！
「靈體，或者是鬼魂，誰知道呢？」蘭斯倒是不怎麼害怕。
「我
蘭斯搖了搖頭：「不知道，剛剛我聽到了一陣小孩的笑聲，然後就感到有什麼人絆了我一下。我立刻就丟出了這塊白水晶。」
蘭斯走到角落裡，先將一塊白水晶放在了寫字檯上，不一會兒，明亮的白光就充斥著整個房間。
就在這個時候，寫字檯上的白水晶微微跳了跳，居然開始黯淡下去。
瓦萊麗不滿地搖了搖手裡的油燈，嘟囔說：「果然是油幹了。」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如果這艘船上有對他們圖謀不軌的敵人或者怪物，那麼這些敵人自身的力量肯定不夠強大。如果敵人很強大的話，它們沒有必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試圖用一些小把戲嚇唬蘭斯和其他人。
她握住那些毛茸茸的東西，仔細看了看，旋即她的神色就變了。
兩人開始檢查整個房間的擺設。
他下意識地回頭，然而下一刻，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直衝腦門——
油畫上的嬰兒眼神怨毒，而正在哺乳的母親亦是直勾勾地看著蘭斯。
朵拉苦笑道：「抱歉，我也是在那本書籍之中看到的。上面明明白白地記載了這是通往西瓦雷城堡的正確方式。」
她在所有貨箱的後面發現了一個
蘭德里頓時長出一口氣，旋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光明總是給人力量，不是么？」
只見他的右腳腳踝上，赫然多了一個青黑色的手印。那是小孩的手印。
其餘三人都是搖了搖頭。
「那個蘭斯先生……真是有點深不可測的意思呢。」瓦萊麗意有所指地說：「他是第一個抵達灰眼教徒的基地的，那個福里蘭德也是他收服的，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及真神之血的事情。」
預料中的意外並沒有發生，很快的，明亮的白光就重新照亮了整個底艙。
「不管怎麼樣，這艘船一定有鬼！」蘭德里露出了不爽的神色：「如果是我一個人看到了詭異的東西，可能是幻覺；現在蘭斯先生也被類似的東西絆了一下，總不能是我們兩個都出現了幻覺吧？朵拉小姐，為什麼這次行動會出現這麼多的意外呢？」
「蘭斯先生，你覺得我們看到的那些東西……是什麼玩意兒？」蘭德里緊跟著蘭斯背後，這位彩虹島的學徒雖然長得人高馬大，但是看上去膽氣略有不足的樣子，難怪會被瓦萊麗取笑。
「我和你一起吧，蘭斯先生。」蘭德里說。
這一下，就連
「怎麼了？」朵拉問。
很快的，房間里就變得一片漆黑。
人類天生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但是他們這五個人都不是普通的人類，他們是巫師，他們掌握著強大的力量。而且對於靈體和鬼魂之類的東西，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知，在傀儡城中，他也曾和亡靈傀儡師們交過手。法術足以對他們造成傷害。
蘭德里跟在蘭斯身後，他手裡跳動著七彩的光芒——那是一隻小小的圓環，圓環的內部分為了七節，每一節分別閃爍著一種顏色的光。這是彩虹島的特色照明物品，彩虹之環。
蘭斯則是沉吟片刻，他矮下身子，撩開褲腿。
這張油紙摸上去非常滑膩，外表是淺黃色的。
瓦萊麗慎重地戴上了手套，然後把手伸了過去。
聽著蘭斯自信的聲音，蘭德里稍稍安定了些。不過他依然沒敢距離蘭斯太遠，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小孩的笑聲？」蘭德里的聲線都變了：「是小女孩嗎？」
「就從這間開始吧？」
「很無趣的內容啊。」蘭斯翻著，將每一本書都翻了一遍。前面幾本，都是一無所獲。
艙室二層，朵拉和瓦萊麗正在一間貨房裡來回走動。
整個底艙頓時變得
「這是什麼東西？」
箱子上面，隱約有一些毛茸茸的東西從縫隙里透了出來。
「你覺得這艘船上真有鬼怪？」瓦萊麗一邊走著，一邊問道：「我可不信這一套，我們是巫師，信仰的是真理與魔法。只有愚昧的魔女和女巫才會迷信神聖怪怪的東西——哦，還有更加愚昧的神術師。」
結果就在翻動最後一本的時候，他在書本的頁面里，找到了一張摺疊的油紙。
五名巫師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出現了一些波動，不過在光芒亮起來的時候，他們都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情緒。
瓦萊麗的聲線竟微微顫抖起來：
蘭斯解釋說。
「我猜上面可沒說遇到意外的概率是多少。」蘭德里依舊很不滿地說：「老實說，如果這艘船可以調頭的話，我寧願直接返航，不要你許諾的那些資源和寶物。誰知道前方還有多少這樣的【意外】在等著我們呢？」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蘭斯的頭腦有點模糊了。
「世事無絕對。」朵拉打開一隻貨箱，裏面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不過我相信蘭斯的判斷。」
「無謂的爭吵只會浪費時間。」蘭斯站了起來，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我覺得我們要好好地搜一搜這艘船的艙室了。」
蘭
「……所以，它們不敢直接在我們面前現身，是因為它們心虛。它們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
一行五人立刻分開。蘭斯和蘭德里上了第一層的船艙。
兩女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標準的海員房間，看上去是一直有人居住的樣子。
朵拉和瓦萊麗自然只能選擇第二層。
「放鬆點。」蘭斯寬慰說：「讓我們來看看這個房間里有什麼東西。」
「不，是小男孩。」蘭斯沉穩地說：「雖然聲線很細，但是依然能聽出是個小男孩。」
蘭斯無聲地笑了笑，之前在路過白水晶叢林的時候，他順手採集了一些白水晶放在奧術之戒中。這些白水晶雖然很含羞，但是一旦離開人的手，就會很快舒展開來，起到很好的照明作用。
「或許他忘了吧。」朵拉皺了皺眉頭，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藉著白水晶的光，眾人都清晰地看到了這一點。
沒有灰塵也沒有蜘蛛網，乾乾淨淨的艙門后是一間整潔有序的房屋。
語氣上雖說是在徵詢，但是蘭斯壓根沒等同伴同意，就大大咧咧地推門走了進去。
「剛剛大家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吧？」蘭德里沉聲問道。
……
這幅油畫，竟然是他在灰眼教徒的實驗室走廊上看到的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