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冰山牢獄
第七十七節 牢獄之災
「我猜是他們太忙了。」蘭斯不動聲色地將剛剛從嘴巴里吐出來的琥珀指環重新戴上，補充說：「因為他們剛剛給我拷上禁魔手鐲，就有線人聯繫他們說有新情況。」
他這才將麵包從嘴巴里拿了出來，低聲說：「快！把照明用的東西拿出來。」
那些獵豹的巫師，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直接在城裡動手，也不是蘭斯的風格。他原本準備找個機會直接溜掉，但是一直到抵達黑塔的時候，他突然感知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看起來現在外面是白天。」老頭嘟囔了一句，旋即將石頭插了進去。
整個牢房之中，只剩下蘭斯和角落裡的那個老頭。
說罷他不再和蘭斯多說，直接喊過一個身材魁梧的手下，押著蘭斯走向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就給我們吃這玩意兒？」蘭斯有些難以置信地指著身前的那個爛的發霉的黑麵包，上面還有幾條蟲子正在蠕動。
滴答滴答的水聲從他的身上傳來，那是一滴滴的血液正在向下匯聚。
蘭斯看著老人蕭瑟的樣子，心裏忽然有些難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貪婪。」角落裡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蘭斯依言拿出了白水晶。在光芒的照射下，老米勒迅速將麵包撕開，露出了一張乾淨的紙條。
「第一次總會大驚小怪。」老米勒見怪不怪地說：「一天就一頓，時間久了，你會習慣的。」
「開始了！」
事實上，就算蘭斯沒有
他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腦袋上，開始將自己的這層厚厚的皮膚，狠狠地扒開。
「哐當！」
「那幫傢伙越來越腐敗了。」似乎是覺得蘭斯被抓進來的理由非常荒謬，老人過了一段時間，才氣哼哼地說：「我那時候可沒聽說過什麼管製品，難道是那種可以讓人上癮的毒品？」
蘭斯遵循了老米勒的意思，收起了白水晶，牢房裡一片黑暗。
「看起來這堵牆很結實。」蘭斯隨口說了句。
遠處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那是送餐食的車。
這個詞的筆跡非常潦草，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寫的是什麼，不過一旦看懂之後，意思還是很明顯的。
老米勒有些興奮地說：「我不知道是誰，不過你小子運氣真不錯。」
蘭斯聳了聳肩：「打聽管製品。」
「把它收起來！你這個不懂規矩的小子！」老頭突然發瘋似的怒吼道：「我討厭光明。」
旋即他問：「你又是因為什麼被抓進來的？」
蘭斯倒是很平靜：「可我喜歡。」
在這座塔里，他感知到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那股生命力非常隱晦，但是強大無比。
一塊手指大小的石頭被他抽了出來，一縷陽光照射了進來。
很快的，兩份簡陋到令人髮指的晚餐擺在了蘭斯和老米勒面前。
「也未必。」老頭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走到蘭斯身邊，在那堵牆上摸
如果有人站在這裏的話，恐怕就會發現，這些血液滴在了地上，並沒有各自散開，反而是按照了一定的軌跡緩緩運行起來。
然而下一秒，牢房裡重新變得明亮起來，一塊白水晶丟在了地上，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
六芒星的一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站著一名面色麻木的守衛。
他只是有些好奇。
「我已經在這裏呆了大概五年了，如果你的運氣和我一樣糟糕，大概也會一直待下去，彼此熟悉一下也不錯。」
黑塔，第五層的區域，一間冰冷的牢房之中，一個惡魔被關押在這裏。
黑塔是尼古拉之眼中為數不多的幾座用來關押犯人的高塔。
藉著燭火，蘭斯也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他的身材很瘦小，腦袋上沒有幾根頭髮了，右眼球突出，左眼估計是瞎了，戴著一隻眼罩。
「跟我說這個沒用。」守衛翻了翻本子，最終在上面寫了幾個字：「P18房間，和那個老頭一起。」
「怎麼了？」蘭斯問。
「討厭的小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然後他將蠟燭吹滅，一切便重新回歸黑暗。
這讓他頓時好奇心大生，乾脆將計就計，被抓入了牢房裡。
高塔一共六層，上三層用來關押普通人，下三層則是巫師以及其他棘手的貨色。
蘭斯又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此時此刻，他的雙手被禁魔
蘭斯好奇地問。
守衛嘟囔了一句：「又是一個倒霉鬼。最近城裡有不少人食物中毒，議會懷疑是惡魔的姦細所為，所以查的非常嚴密。如果你的消息靈通一點，恐怕就不會犯這種低等錯誤。」
「您好，我叫蘭斯。」
似乎有一個強大的生命，被封印在了塔下。
上面只有一個詞：午夜。
他隨手拍了拍石壁，發現此地的石壁厚度驚人。之前在被守衛帶進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巫師們關押的牢房數目少得多，彼此之間的間隔也遠得多。
其實禁魔場雖然對巫師來說雖然可怕，但對於有著穿梭能力的蘭斯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如果想走的話，禁魔手鐲和黑塔完全攔不住他。
夜幕緩緩降臨，黑塔之中，卻始終是一片黑暗。
一聲低吟，從黑塔的不知名處傳來。
老人默然無語：「這也能被抓？」
蘭斯很誠懇地點點頭：「您看我已經在這兒了。」
「那個該死的畜生姦殺了我的女兒，我唯一的女兒。」
「一般時候，打聽打聽管製品可沒什麼；但是現在，我只能祝你好運了。」
一雙雙閃爍著紅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時不時有滴答滴答的聲音。
……
老人默默注視了一會兒，又將小小的圖片放回了眼罩內側的夾層里，這才嘆氣說：
「這是什麼情況？誰在給您送紙條？」
黑暗的角落裡，亮起了小半支蠟燭。
說罷他拿起自己的
蘭斯問道：「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打聽而已。」
「你是因為什麼被抓進來的？」老頭問。
可惜對方明顯不會聽他的解釋。
……
不過他看起來的確討厭光明，他坐在了自己的那邊，離得蘭斯遠遠的。
老頭歪了歪腦袋，僅剩的那隻眼睛避開了白水晶的光芒，語氣顯得很平靜：「我殺了一名議員的兒子。」
交接的守衛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是因為什麼進來的？」
那人哼了一聲，重新上鎖，然後離開了這個地方。
最終蘭斯被分在了第四層，差不多就是略有威脅，但是威脅不大的意思。
「老頭，我真沒想到你還有一支蠟燭。」那人一把將蘭斯推了進去，獰笑說：「這次就算了，下次讓我發現，我會加倍收錢。」
這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通道兩旁都是陰森的牢房。這些牢房用堅硬的精鐵鑄就，雖然只有些微的燭火，但是蘭斯仍然注意到，有些牢房的鎖居然是被鑄死的。
「打聽管製品。」蘭斯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今天晚上，我們有機會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了。」
不過他倒一點也不擔心，只是一個勁在和這些自稱獵豹的巫師解釋著。
很快的，利刃惡魔的血液就變成了一股濃濃的血水。血水環繞著他的屍體，組成了一個變異的六芒星。
一聲巨響之後，黑暗中的那扇門被打開了。幾個高大的身影押送著一個
一旁送餐的守衛很快推著車離開了。
繼而那名利刃惡魔，彷彿突然從沉睡中蘇醒。他邪笑著，輕易掙脫了專門克制惡魔的刑具。
獵豹的人將他送到了黑塔內部，抵達了下三層之後，就被交給了黑塔的守衛。
「看起來最近的城裡可不太平。」老頭的情緒稍微穩定了點。
「哦。」蘭斯應了一聲。
而另外一頭，則是利刃惡魔本身。
圖片已經很舊了，看上去隨時可能會破裂，蘭斯站在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圖片的背面。
老米勒搖了搖頭，依然維持著這個動作。
……
……
「討厭的小子！」老頭氣哼哼地說：「他們帶你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有搜光你全身的東西。」
兩旁的牢房裡頓時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老人默默地拉開眼罩，從裏面取出了一張小小的圖片仔細端詳起來。他的目光變得溫柔了許多。
「蘭斯？你可以叫我老米勒。坐下來吧，年輕人，黑塔裏面，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哦不。」蘭斯解釋說：「我其實就是想購買一些糧食——大批量的。」
他渾身上下被綁著粗壯的鏈條，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利刃惡魔。
「嘿，先生，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惡魔的姦細。」蘭斯無奈地高舉著雙手。
啪~！一聲脆響，P18號的房門被開了鎖。
因為他能感受得到，整座黑塔，就是一座天然的禁魔場。堆砌黑塔的主材料中，一定加入了相當部分的禁魔材料。
守衛白眼道：「這就得看上頭的心情了。」